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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呛了满鼻子灰的逢纪,也无心再逗留,匆忙告退。
逢纪前脚一走,徐庶后脚便拱手道:“主公,恕我一句直言,主公该不会真为了那个什么甄氏,就答应了袁尚出兵吧。”
“中原这团乱局,本将是一定要出兵分一杯羹的,元直你想想,本将若是进攻袁谭,最大的受益人又是谁?”
颜良并未言回答徐庶的疑问,却反问了一句。
徐庶怔了一怔,说道:“我军出兵北向,袁谭势必要分兵回援,如此一来袁尚所受的威胁就骤减,最大的受益人自然也就是袁尚。”
颜良点了点头,“让袁尚坐大,自也非本将所愿看到,所以本将才会提出这条件,让袁尚这小子占不得半点便宜。”
徐庶茫然了片刻,不禁恍然大悟。
“袁尚若将甄氏送给主公,其兄袁熙必然会震怒,介时定会以幽州之军南下报复,则袁尚南面的威胁虽减,北面却又添了新的敌人,依旧将陷于内斗的困境,主公,不知庶猜的是也不是?”
徐庶兴奋的问道。
颜良微笑着点了点头,默认了徐庶的揣测。
“主公此计一石二鸟,当真是妙极。”徐庶的脸上,难抑着叹服之色。
颜良心下却在笑叹,徐元直啊徐元直,你可是只猜对了一半……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孙牌”的搅屎棍
颜良会背诵《洛神赋》,赋中描绘的那位洛神绝世般的容貌与气度,是何等的让人神往。
据说曹植所描述的洛神,正是以他的嫂嫂甄宓为原形。
历史上的甄宓,原为袁熙的妻子,曹操攻破邺城之后,为了拉拢河北世家,便将甄宓强许给了儿子曹丕。
结果曹丕称帝后,却冷落了甄宓,使此美人香销玉陨,黯然离世。
这样一位绝色的美人,却落得这般下场,自然令人痛惜不已,如今颜良既有这一石二鸟的机会,又怎能不救甄宓于水火之中。
而颜良作为穿越而至的一个现代人,脑子里对甄宓的映像,全都来自于这具身体本尊的忆记,他自然也想亲眼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洛神究竟是否有如曹植诗中描述的那般惊为天人。
颜良向袁尚所提的这个条件,自然是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主公的这个条件,袁尚答应了,虽可缓解一时压力,却早晚会再陷困境,而且还会为世人不耻其献嫂的所为。倘若他不答应,就得独自面对袁谭和刘备两面齐攻,困境依旧。看来他不管答不答应,总之都会里外不是人。”
徐庶不知颜良私心,只捋须笑道。
颜良收敛了心神,冷笑道:“咱们就让袁家先斗上一会,待到他们两败俱伤时,再趁机渔利便是。”
徐庶亦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以庶之见,这空隙间咱们也不能闲着,应当尽快剿灭刘琦,平定了荆南四郡才是。”
颜良深以为然,当下便与徐庶商议起南向用兵之事。
######江东,秣陵。
孙权治所原本位于吴郡吴县,近年攻取合肥,地盘望北一下子扩大许多,为了便于统治,孙权遂将治所从吴县迁往了秣陵。
华灯高挂,军府中灯火通明。
书房中,年轻的孙权正手捋着紫髯,眉头暗锁的看着手中的那一份份情报。
北国剧变,袁家内斗,刘备北攻青州……诸般变化中,最让孙权感到头疼的,自然是颜良攻陷江陵,刘琦南逃长沙的消息。
孙氏三代梦寐已求,多少次攻伐,牺牲了多少将士的性命,都没有能够攻下来的荆州,如今却眼看着就要全落到那个来自于北方的匹夫手中。
那种感觉,就如同已经含在嘴里的骨头,却突然给人莫名其妙抢走的一般。
孙权很不爽,非常之不爽。
“颜良,你抢了我孙家应有之物,这口气,我孙权岂能咽下——”
孙权紧攥着手中的帛书,骨节咯咯作响。
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孙权的神思,堂外亲军来报,言是中司马诸葛瑾在外求见。
“子瑜,这么晚了他来做甚?”孙权怔了一下,摆手道:“请诸葛司马进来相见。”
不多时间,书房门开,一名马脸的男子步入,拱手上前见礼。
孙权笑道:“子瑜,这么晚前来军府,想来必有见教。”
“见教万不敢,瑾此来,却是想为主公分忧。”诸葛瑾谦谦而笑,神色极是温逊。
孙权心头微微一震,却不动声色道:“子瑜又怎知我心中有何忧虑?”
“颜良攻陷江陵,除却偏僻的荆南四郡,荆州已据大半,想来主公近日正为此事所忧。”
诸葛瑾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明了孙权心事。
孙权的碧眼中闪出几分异色,似乎奇于诸葛瑾看破了自己心事。
“颜良夺了江陵,早晚必会患祸江东,如今山越之叛将平,我正考虑再度起兵西征江夏,子瑜既知我心事,不知关于西征之事,有何意见。”
孙权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诸葛瑾道:“西取荆州,全据长江,此乃我江东国策,主公自当对颜良用兵,只是瑾以为,主公西征之前,不妨先做一件事。”
“何事?”孙权顿时起了浓厚的兴趣。
诸葛瑾缓缓道:“瑾以为,主公当向朝廷表刘琦为荆州牧,同时向颜良致书,令他停止再对荆南用兵,与刘琦以长江为界,二分荆州,互相不得再起兵争。”
“你让我表刘琦为荆州牧?”孙权吃了一惊,对诸葛瑾的这个提议显得有些意外。
孙氏与荆州刘氏乃世仇,孙权恨不得将刘表父子的首级斩下,以祭奠其父孙坚的在天之灵,而今诸葛瑾却要劝他去表刘琦为荆州牧,还要帮刘琦去制止颜良的进攻。
显然,这般以德报怨所为,与孙氏的家风格格不入。
诸葛瑾却不紧不慢道:“主公若能保住刘琦,便可借以制衡颜良,令其始终要面临荆南的威胁,借时主公率军西攻江夏,有刘琦在荆南牵制一部分颜良的兵马,主公便可从中获利。”
听得诸葛瑾的分板,孙权惊讶的情绪很快平伏下来,思维一转,渐觉诸葛瑾倒也言之在理。
想了一想,他却又道:“颜良那厮如今锐士气盛,我让他停止进攻刘琦,只怕他未必肯听。”
这时,诸葛瑾又笑道:“颜良若不肯听,主公更可打着援救刘琦的旗号,挥师西进,而颜良以武力强取荆州,内中必有不少豪杰心存不服,定会群起而响应主公,如此,则主公依然可从中获利。而主公所付出的,不过是区区一道上表,一纸修书而已。”
诸葛瑾字字句句,都不离开一个“利”字,几番话说下来,却把孙权听得怦然心动,不禁陷入了深思中。
“借助刘琦之名收取荆州人心,败颜良之后,再想办法收拾了刘琦,子瑜此计,当真深得权谋之妙,只是子瑜素乃憨厚长者,如今却怎突然想出这等诡诈之计……”
孙权越想越兴奋,却也顾不得些许疑惑,拍案道:“很好,子瑜之计大妙,就这么办了。”
“主公英明。”
诸葛瑾拱手敬赞,那张马脸上尽是谦逊,仿佛这计策乃是孙权一人想出,跟自己全无关系。
……从吴侯府出来,天色已至夜深,诸葛瑾暗吐了口气,驱车回往自家府中。
堂中烛火依旧通明,烛光映照下,那轻摇羽扇的年轻人,正闲品香茗,静静等候着什么。
“兄长回来了,怎样,吴侯有无采纳?”诸葛亮起身迎了上前。
诸葛瑾淡淡一笑,“你这计策于我江东有百利而无一害,吴侯乃英明之主,岂有不采纳之理。”
诸葛亮点了点头,便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愚弟也该是跟兄长告辞的时候了。”
诸葛瑾眉头微微一凝,目光中闪烁出些许阴霾。
“二弟,莫非你还打算回荆州不成?那刘琦乃庸碌之徒,就算能苟延残喘一刻,早晚也必会覆灭,反正你也没有出仕于他,并无尽忠的负担,又何必去为他陪葬。”
诸葛瑾语重心长的叹了一番。
诸葛亮只静静的听完兄长的劝说,却是笑道:“兄长误会了,愚弟对刘琦已仁至义尽,此番告辞,并非是要回荆州。”
“不回荆州?那你想去哪里?”诸葛瑾面露狐疑。
诸葛亮走到门口,举头望向着夜空中的明月,轻摇着羽扇,轻声叹道:“这月亮到底还是故乡的要圆一些,该是回老家看一看的时候了……”
######七天之后,江陵城。
一叶扁舟逆江而至,一纸书信直抵江陵。
军府中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杀戮成性的武将,还是文质彬彬的谋士,都能感觉到那凛烈的杀气在身边游走。
上首,颜良目色如刃,冷冷的注视着案上铺展的那一纸书信。
那是江东之主的亲笔信,在信中,孙权几乎以命令式的语气,勒令颜良停止对刘琦的征伐,他孙权将高举救助刘琦的义旗,以倾国之兵荡平荆襄。
就在数月之前,孙权为了平定山越之叛,还以何等卑微的姿态,向颜良请求和平。
而今,山越将平,这碧眼儿转眼就变得如此嚣然。
“孙权此人,能屈能伸,堪比勾践,果然深得厚黑之妙……”
颜良心中在冷笑,英武的脸上,杀气在流转。
如今的颜良,已不是当年那个藉藉无名的小人物,坐拥大半个荆州的他,就连袁尚、曹操这等大诸侯,表面上也不敢得罪。
而今,这碧眼儿却敢如此狂妄,这简直就是一种公然的羞辱。
阶下,诸将皆愤愤不平,谋士们虽然依旧冷静,但神色间也有几分不悦。
大堂中央,那名青衫儒士却背负双手,昂然而立,并无一丝惧意。
那儒士,正是孙权的使者阚泽。
颜良知道,孙权的嚣张,正是仗着他数万精锐的水军,还有那一群精通水战的武将。
而对于颜良来说,虽然眼下拿下了江陵,但水军不过万余,将领无过甘宁和吕蒙,水军始终是他的软肋。
想要荆州这片土地上称雄,水军强大才是王道。
只是,孙权却显然不了解颜良,受人威胁,哪怕处于逆境时都不是颜良的风格。
左右众将都憋着一口气,等着颜良像对付其余那些敢于嚣张的使者一样,给这个嚣张的阚泽来个下马威,或者干脆一刀宰了那小子。
众目睽睽之下,大堂中杀气达到了顶点。
便在这时,颜良冷峻如刃的脸庞却忽然一变,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颜良的惊人计划
颜良忽然间的一番大笑,把这大堂中凝聚的肃杀之气,顷刻间一扫而尽。
麾下众文武,无不是神色一怔。
武将们便想东吴如此藐视,主公不怒则已,却为何反而还笑得出口。
谋士们则在暗自揣测,心想着自家主公莫非又是寻思什么计谋,但那一颗颗智慧的头脑,一时片刻却又猜不透颜良城府深意。
大堂中昂然而立的阚泽心中也是一震,眼眸中闪过几分狐疑,面上却依然一副昂然无惧之势。
大笑渐止时,颜良的表情已变得相当的温和,与方才的冷绝相比,俨然换了个人似的。
“方才本将以威势试探,阚德润你却泰然自若,江东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吴侯能有德润这般大才,当真是让本将羡煞呀。”
颜良这番话一出口,不禁令左右文武大跌眼镜。
面对着嚣然的敌人,主公不发怒也就罢了,竟然还反倒赞叹起了对方,这哪里还是那个威震天下,杀伐果决的主公。
恍然间,众文武们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时,听得颜良赞许的阚泽,却只淡淡道:“我江东良将如云,谋将如雨,似阚某这等拙劣之辈,更是数不胜数,颜将军当真是谬赞了。”
阚泽言语听似在自谦,实是间接的炫耀了一番他江东的实力。
阶下张郃、胡车儿等辈,皆是目露怒色,暗扶剑柄。
“怪不得江东在吴侯的治理下,越来越兴旺,原本麾下似德润这般大才,竟有如此之多,了不起,了不起啊。”
面对着阚泽的炫耀武力,颜良非但不怒,反而更夸张的赞叹起了对方。
众将这下就郁闷了,胸中空是憋屈了一股气的怒气,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咽下。
纵然是徐庶这等智谋之士,眉头也暗暗一皱,想不通自家主公何以会如此忍让,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阚泽听得颜良的恭维,脸上不觉流露出得意与自傲,便是拱手道:“将军对我家主公的敬仰,阚某自会转达,至于主公信中所提之事,不知颜将军打算答应还是不答应。”
阚泽将谈话引入了正题。
“刘琦与本将乃生死仇敌,彼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眼下这节骨眼上,吴侯让本将放刘琦一马,岂不是让我纵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