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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秩序。如果诸君实在不愿意做,把部队留下给我后尽管去上船,本将绝不勉强。”
姚与贤目光如电,在几个同僚身上扫过,只见他们都缓缓地点了点头,于是就掉头对黄石说道:“黄军门明鉴,末将等共有四个营七千战兵,而黄军门只带了两个营三千战兵来。如果平分,是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姚参将口吃了半天,终于清楚地说了出来:“是不是战果七三开……”
见黄石脸上有不豫之色,姚与贤急忙补充道:“黄军门是客将,战功可以翻番的。七三开不正是关宁、东江一人一半么?”
……我当然可以强行压住他们,但如果他们心里有怨气,说不定会做些什么愚蠢的事情出来……罢了,我不能因小失大,打胜是第一位的,打不赢建奴什么都是虚的。
黄石心中计较已定,就展颜笑道:“好吧,就七三开吧。关宁七、东江三。”
比猴子还精的姚与贤等人本来抱着漫天要价的打算,哥几个本来还一个个准备和黄石做持久战的,没有想到黄石这么白痴,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了。他们大喜之余,纷纷邀请黄石晚上去喝酒吃肉,庆祝两军的完美配合。
而黄石心中也是很高兴。他们主动放弃上船留下来争功,总不该再故意扯自己后腿了吧。既然有这些老军头在,岛上的部署就应该能进行得很顺利了。在黄石的计划里,这是争取胜利的关键一步。
几个人热情洋溢地邀请黄石去喝酒,黄石先笑着答应了,然后就打算先把各人的任务都确认一下。黄石才刚说了一个开头,外面就突然猛地冲进来了一人,这人披头散发,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出鞘的长剑。大伙吓了一跳,黄石定睛看去,这人不是赵引弓赵大人又是何人?
赵大人双目尽赤,刚才离家狂跑上山的时候,头上的乌纱和束发也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现在他身上的官服一看就没有整理过,半个下臂都露出来了,整个前襟和下摆都凌乱不堪。
赵引弓死死地盯住黄石,喘着粗气,嘴里的牙齿几乎要被嚼碎。他突然一声大吼,挥舞着宝剑就扑了上来。黄石身边的几个内卫早有防备,他们一拥而上,轻易地就把赵通判擒了下来。
内卫们把赵引弓叉住后,其中一个从腰上摸下一团绳子就打算把赵通判绑起来。黄石行若无事地挥了挥手:“赵大人累了,你们把赵大人送到后面好好休息,小心守候,免得他伤到了自已。”
虽然黄石能面色不变地坐在椅子上,但其他六位将军都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无论是不是觉华岛的常驻将领,他们每个人头上可都有文官监视,可不敢像东江军官这么放肆。当然,他们心里已经把赵引弓恨死了,因为他们刚刚知道赵通判不允许黄石上岸,还对他们封锁黄石抵达的消息。
只是这几位将军还是纷纷假意出言相劝,以便在赵大人面前撇清干系,不然以后他们就是不归赵大人管,赵引弓写一纸文书到正管他们的文官头上,这几位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这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时候,黄石的内卫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赵引弓绑成了一个螃蟹。
“恶贼,恶贼……”几个内卫要把赵引弓拖下去,但他疯狂地挣扎,还一个劲地冲着黄石咆哮。刚才他才听了大妹妹两句话,就愤怒欲狂地找黄石拼命来了。身后两个妹妹的齐声喊叫声也没能让他停下脚步。一想到自己那么好的小妹,泪水就开始从赵引弓眼中滚滚而下,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黄石,你这个败类、人渣……”
“赵大人喝多了,”黄石听赵引弓越说进不像话,担心这个二百五嘴一滑就把他妹妹带了出来,那样赵二姑娘就真的要上吊了,于是就回头严厉地看了内卫们一眼:“别让他咬到了舌头。”
嘴里被勒了一条绳子的赵引弓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被内卫拖下去了。这期间黄石一直面不改色地对那六个将军交待着任务,那几位老兄都冷汗直流的站得笔直。
下午,黄石就命令长生军全体休息。昨天后金先锋的哨探抵达宁远堡外,他因此估计后金先锋今日会大批到达城下。无论后金军有多么骄狂,他们都不可能不作丝毫休息就绕过七个营的宁远堡,星夜前来攻打觉华。至于努尔哈赤的主力,黄石估计在二十四日会大举抵达宁远,长途跋涉了五、六百里后怎么也要休息一天。
觉华军户中的男女老幼都被动员起来了,那四个营的关宁军也跟着一起搬运物资。黄石在几位将军的陪同下视察着觉华的防御。为了鼓舞士气,那几位关宁军将军以最快的速度向觉华的守军宣告了这个消息。
看见黄石的官兵和军户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向这七个将军叩首,不少军户的家属也在门口焚香,向黄石高喊着:“黄军门长命百岁。”岛上的大批商人也都涌到他马前敬拜:“太子少保大人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
“二十五日开始会有危险,最迟不会超过二十六日我军就会面对巨大压力。”黄石策马巡视道觉华西岸,知道自己还有三天左右的时间休整部队、构筑防御,他要做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准备——后金全师而来。
横扫千军如卷席 第50节 防线
在黄石巡视觉华鼓舞士气的同时,暂编工兵队的四十名教官也正在觉华岛上四处忙碌。队长欧阳欣手中拿着一份地图,他身边的助手正用炮兵测距器测量着几根竖杆的距离,然后根据简单的计算得出所在位置的高度。
今天早上一起床工兵队就研究了觉华地图,定下需要测量的关键点都用墨汁画了圈,然后交给各组分头取值。明代的风水工作者本来就要用到大量的三角函数知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种知识叫三角函数,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公式。
但在长生岛接受过最简单的理论培训后,这些过去的风水大师和盗墓贼们就迅速地超过了他们的第一任导师——邓肯邓千总。双杆测距法他们一个个本来就都应用得滚瓜烂熟,现在有了三角函数这个理论体系更是如虎添翼。比如欧阳欣就时常叹息,要是几年前就学会这套理论的话,他早就可以出师授徒了。
最后一个数字也被标注在地图上了,欧阳欣最先完成了他们组的负责区域。他从随身的工兵布包里取出了纸和一支木炭笔,然后就蹲在地上画起了草图。
如果此时有任何一个上过地理课的小学生扫一眼欧阳欣手里的图,都会知道他正在画的是等高线。长生岛工兵地图课程首先就要教等高线这个概念。黄石不知道近代军用地图应该怎么画,但他认为等高线肯定是近代地图的基础,而且也肯定是立体沙盘的必要条件。
傍晚时分,张再弟、洪安通和胡青白被黄石召集到银库来开会了。第一份报告是胡青白做的,趁今天长生岛全军休息,军医们(这次带来的都是男性)就忙着消除航海影响。
胡青白军医认为军队的情况很乐观。虽然长生军多年来以这次航海时间最长,但今天已经有两千五百官兵恢复了战斗能力。而且觉华岛有着充足的物资补给和人力,所以胡青白估计除了一百多名重病号外,剩下的到明天傍晚就可以恢复作战能力。
长生岛内卫现在已经接管了觉华的粮库和银库。根据黄石的命令,他们取出了大批地存粮和冻肉。今天长生岛士兵都吃了三顿饭,晚上还会有一顿夜宵。从今天开始,每天长生岛战兵都会像今天这样吃到四顿干饭、大块的炖肉和热汤。当然,酒是绝对不允许喝的。
随军牧师团也没有闲着,在充足的补给下他们的激励工作变得事半功倍。张再弟反映全军上下都士气高涨,官兵们吃着大鱼大肉的同时,也都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等这些内务工作结束后,黄石又把金求德、邓肯和欧阳欣招来。工兵已经完成了对觉华岛的大致勘探,所以大家能对着一个比较详细的沙盘分析岛上的形势。金求德认为明军原来掘壕的地点确实是后金可能的来路,但长生工兵缩小了危险区域的范围,他们认为大部分边缘区域只可能让小股人马踏冰,不太可能容纳大军通过,这样就已经砍掉了一半左右的长度。
而在剩下的冰面上,还有很长距离是和觉华岛上的复杂地形相连,面对的不是峭壁和陡坡,就是石滩和树林。这些地形金求德认为很难满足大军迅速通过的要求,在寒冬通过这种地形也很消耗体力。再说,在开阔的冰面上后金军无法隐瞒兵力和动向,只要岛上的关宁军扼守险要,不会因敌情不明而炸营的话,后金军很难从这些险恶地形突破。
所以参谋军官一致认为,真正危险的是大约长达三里的封冻区中央防线。这里冰层足够厚,地势平坦,而且突破后就可以突入觉华两山间的平原地区。这里不但居住着大部分军户,也是觉华的主要物资储备地,是万万不能有失地。
金求德建议黄石把长生军部署在中央阵地上,并构筑一个凸出的防御核心;而把两营关宁铁骑部署在两翼的防线上。如果后金军愚蠢到挤成一团去侧翼和悬崖峭壁拼命的话,防线上关宁军的火力应该可以把他们大量杀伤在冰面上。而且中央阵火力也可以形成侧射火力,并能在必要的时候主动出击夹击敌军。
“另外的两营关宁军部署在我军后方,随时准备增援两翼或者填补到中央来。”金求德指着阵图对黄石讲解着他的构思。防线背后还会让军户修建一些草屋,挖上火塘,准备热水和绷带,以便让伤兵得到及时救援。他认为这样的部署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参谋军官们按照长官们的谈话,不断的在地图上摆放着象征各种建筑和设施的形状各异的小木块,以及在沙盘上摆放各种部队和工事。
黄石也认为没有什么大问题。四营关宁铁骑基本形成一条平直的连绵防线,而两营长生军则大大前凸在在这条直线中间。即使是只能容纳小股兵力渗透的冰面边缘区域也都安排了守军,从这里到大陆可是长达十几里空旷的冰面,两翼明军也会在悬崖上据险而守,要是后金军这样还能对关宁铁骑形成奇袭那也太玄幻了。
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
“把我们身后这两营的大炮,都调去两翼。我们不需要关宁铁骑来建立第二道防线。如果我们长生军守不住中央阵地,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黄石说着检查了一遍详细的中央防线配置图,他大笔一样就把金求德抽调来的几十门关宁军大炮都划掉了:“我们就用自己带来的八门大炮好了,剩下的火炮都给两翼送去。那些关宁军的肉搏能力完全不能信任,万一……我是说万一建奴就是要从那些边角地带挤过去,两翼的友军至少能乱炮把他们打回去。”
修改好了计划后,邓肯和欧阳欣就不停地从他们各自的兵种角度提出看法,金求德也飞快地提出各种方略,以供黄石参考。
觉华是关内供应辽西的补给中心和最大的转运、储备基地,所以这里除了粮食、银两和布匹外,火药、砖石和其他物资也应有尽有。洪安通递上了一份内卫队开列的清单,黄石认真看了一遍后就断然下令:
“马上传本将的军令,把库存地砖都搬出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所以大部分砖都要用来加固两翼的防线。拒马、木料则用在我长生岛的中央阵地上。嗯,还可以用火药爆破壕沟,再用这些土修筑护墙。至于我们身后就不用给建筑材料了。”
爆破壕沟的工作自然是工兵队去完成。欧阳欣信心十足地朗声答应下来了。黄石夸奖了他一句,拿起大家群策群力画出来的防线草图,对大伙儿作了总结性发言:“关于中央防御,本将计较已定。我东江军负责全部一千六百米长的中央防线,在这条防线上,我军将修筑四个锐角冰棱堡,每边长五十米,两道墙的中间各打开口子修筑一个炮垒。在每个棱堡的两边,再水平修筑一道条五十米长的矮墙。墙壁先用木料修筑好基础,再堆上土。棱堡用城砖加强。炮垒矮,修得厚一点。矮墙就用壕沟土好了。”
一边正在飞快纪录的欧阳欣突然插话道:“敢问大人,这几道墙修多厚为好?高度几何?”
黄石正要给他数字,却突然停住了。他掉头问桌子另一边的邓肯:“邓千总,你认为如何?”
邓肯得意地一挑眉毛。煞有介事地轻轻抚模了两下自己的小胡子,然后咳嗽了两声,表情严肃地环顾着大家说道:“以卑职从事炮兵多年的经验和职业素质来说,叛军缺乏火炮,所以我们的锐角堡墙厚一米,高两米就可以了,至于水平护墙,高一米五,厚半米就可以了。”
这个数据和大家心里想的也都差不多,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欧阳欣把它们记录了下来,已经开始计算起了工程土方。
“这两堵墙后面需要准备木梯,每五米准备两个好了。把军户家的桌子都收集起来,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