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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进山去找他们族人进行宣传。躲起来的大批永宁军士兵肚子饿,也没有了头人统领,再加上明军的宣传,不少人觉得饿死也是死,还不如出来投降碰碰运气。
等明军给他们吃饱饭以后,这些永宁军士兵就自愿地帮助明军搬运粮草了。他们以往总是受到头人的压迫,从出生后就一直过着奴隶的生活,所以他们在失去了和土司、还有头人的联系后,就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不少人隐隐觉得帮明军干活,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至少现在先吃顿饱饭,落个饱死鬼也比饿死在山林里或是被野兽吃掉强一些。
这些人虽然加强了明军的后勤运输能力,但是整顿他们又让救火营颇费了一番功夫。所以一直拖到十四日傍晚,明军先头部队才算是进抵摩尼所城下。
到了十五日中午时分,黄石期待已久的大炮终于运到了。在大炮的轰击下,明军很快就把一段城墙上的永宁军消灭了。明军搭起梯子爬上城墙,然后支起火铳开始向城内射击。在火铳的掩护下,明军很快就肃清了城门附近的永宁军。
其间还有一小队永宁军勇敢地出城进攻明军的炮兵阵地,但在大炮、火铳和长枪面前,这些勇敢地军队就像遇到太阳的露珠那样迅速地蒸发殆尽了。等城墙上的明军把城门孤立出来以后,黄石就命令把火炮转移到城门的正面。
没有两翼的配合,孤独的城门楼自己是没有多大防御能力的。现在摩尼所的城楼连纵深的反击也都没有了,所以黄石估计城门很快就可以一鼓作气地攻破。不过在救火营把大炮搬运到摩尼所城门前时,驻守的永宁军就开门投降了。
据这些降兵说,奢崇明昨夜已经逃走了,摩尼所仅存地一点粮食也早就吃完了。今天守城的本是奢崇明的一个亲信头人,不过头人和他的亲随都在出城反击时被明军打死了,所以城内的永宁军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意志。
这些俘虏也进一步证实那天张承业的战果,永宁宣抚司的统治基础已经被明军打光了,奢崇明已经无法有效指挥残存地永宁军了,所以他带着最后地一批亲信逃去赤水卫。据说安邦彦的部队也已经到达了,而且完成了赤水卫这座城堡的包围,叛军试图通过严密地包围来战胜守城的明军。奢崇明则希望能从水西军获得补给,并借他们的力量恢复对永宁军的控制。
“永宁军已经不是问题了,他们现在或许还能守一守城市,但无疑已经彻底丧失了野战的能力。听这些降兵的说法,奢崇明的残余军队既无粮草、也无士气、连军官都严重缺乏,他们能保持行军不崩溃就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打仗了。”
黄石又写了一封信,送回贵阳报捷。到目前为止,明军的进展比预计的还要顺利得多。根据永宁军的战斗力来看,叛军要能打下有五千明军驻守的赤水卫那才真是天方夜谭呢。当初贺定远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坚守的计划,给他运进去的粮食很多。如果贺定远再稍微省着点吃,磐石营坚持到十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贺定远的弹药也很充足,当时因为担心不给磐石营运足了会让他们遇险,为了给他们补给都严重影响了对选锋营的供应。
……
九月十七日,京师。
最近天启几次遇到了危险。尽管皇后都哭成了一个泪人,但太医们都对此束手无策。京师的臣子们也在背后小声议论起来,信王也因此被招进宫问安,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天启本人很清楚自己可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这几天来,除了信王以外,天启又把他的养母李选侍也找来说了些话。看着天启和信王这对由她抚养长大的兄弟,李选侍也难过得直流泪,结果反倒是天启安慰了他养母几句,还和他的皇八妹(李选侍之女)开了几句玩笑。但这个还是小姑娘的妹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是危在旦夕。
昨天收到了来自云南的奏疏,黄石以惊人的速度对叛军展开了进攻。听说了此事后,天启的病情似乎又有了些起色。自从进了七月,天启就常常整夜无法入眠,即使睡着了也常常自己惊醒,结果昨天晚上天启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今天天大亮才醒。
昨夜睡得香,今天早上食欲就好了起来,天启在皇后的服侍下吃了几块点心。看着满脸喜色的皇后,年轻地皇帝温柔地笑了一下,伸出骨瘦如柴地手轻轻为妻子拢了一下头发:“等吾大好了,就再为汝做个簪子吧。不,做两个。”
皇后把天启已经枯萎了的手按在自己脸上,这对年轻的夫妻就这样静静地呆着,直到太监报告说信王又入宫来问候兄长了。
信王来了以后,天启就让他把西南的地图挂起来,然后信王就对照着张鹤鸣的奏章,在地图上把黄石军队的驻扎地点一个个圈了出来,跟着又在上面描出了各路明军的行军路线。看到天启今天的神采这么好,信王也来了精神,这个十几岁地男孩站在地图前手舞足蹈,当着哥哥嫂子大谈了一通自己对战局的见解。
信王兴奋地讲着他胸中的韬略,天启就坐在床上,靠在妻子怀里,脸上带着和蔼地笑容,看着自己的弟弟在军事地图前激动不已。等信王告辞离开后,天启长叹了一声:“吾弟今年已经十七了,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这正是人生中黄金一样的年岁啊。”
折腾了一上午,天启感到很疲劳于是就又躺下了。皇后把被子给他盖好,边边角角也都为他掖上了。
“等吾大好了,黄帅那边也该大获全胜了。”天启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流出了明亮的色彩:“吾还要为黄帅祝酒呢,吾还要替黄帅还那笔大借款呢。”
说完后天启低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皇后,又笑了一下:“等吾大好了,皇后也该给吾生个太子了。”
……
九月十八日,摩尼所南,明军大营。
几天前蔺州到普世所的交通线就已经打通了,不过出乎黄石意料的是,首先赶过来地不是明军的大批援军,而是西南督师张鹤鸣。
上次黄石送去奏捷后,张鹤鸣在贵阳宣传了一番后,觉得自己在贵阳静坐未免发挥不出四省督师的作用来,于是他就亲临明军播州大营,打算就近统筹全局,思考明军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吴穆在张鹤鸣的影响下也来到了播州,一时间眼看这播州要成为西南的行政中心了。
但听说黄石跨越山林成功,救火营已经插入普世所和摩尼所之间,切断了永宁军的退路和粮道后,张鹤鸣就连播州也坐不住了,他把吴穆留下继续负责粮草和辎重运输,自己则乘一顶软轿,从播州一路紧赶直达蔺州。
等到了蔺州后张鹤鸣又收到普世所光复的消息,张老大人扯出地图只扫了一眼,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普世所,终于和增援的两营川军一起抵达目的地。
只在普世所住了一晚,张鹤鸣就再次启程去追赶黄石的部队。要知道这老头子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但他的身体表现简直比那两营川军里的小伙子还要强。虽说张鹤鸣这一路不是乘轿子、就是坐马车,但张鹤鸣毕竟是从播州一路赶来,他只休息一夜就能继续出发赶路还是太令人钦佩了。
把普世所的防御交给川军后,两个步队的福宁军就开始南下,而福宁军的马队则挑选精兵强将护卫张鹤鸣,终于在昨天入夜前把他平安送到了摩尼所的明军大营。
今天天亮后,黄石就陪着精神抖擞地张鹤鸣老大人视察前方阵地。赤水卫和摩尼所之间虽然地势平坦了一些,但也有四十里的山路,此时明军的一线已经抵达到赤水卫二十里外。
黄石和张鹤鸣登上了一个明军占据的山头,他把赤水卫的方向指给后者看,那座城池已经隐约可见了:“张老,那里就是赤水卫,现在赤水卫周围大概有五万到六万贼兵。”
“这么多?”张鹤鸣刚来还不了解情况,不过他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是的,昨天末将又抓到了几个贼兵俘虏,他们供称贾明河将军已经夺下了赤水卫南渡口,还放火烧了赤水河上的吊桥,从昨天开始贼兵已经下令节约口粮了。”
张鹤鸣咳嗽了一声,让人把地图拿上来。他凑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抬头对黄石问道:“奢崇明、安邦彦二贼也在其中么?”
“回张老话,据投降的贼兵说,此二贼都在。”黄石又用手画了一个大圈,朗声对张鹤鸣讲到:“不出张老所料,贼兵确实狡诈,迟迟不肯入套。末将命令贾明河将军务必要谨守张老之令,侦查、再侦查、三侦查,终于让这几万贼兵尽数入套。”
黄石的话像是一股暖流,让张鹤鸣两侧的脸颊都浮起红润的光华来。他昂起胸膛,捻着白须向南方看了一会儿,沉声对黄石说道:“黄石,这两贼若是就擒,则西南大事定矣!此次你定要布下天罗地网,决不能让这二贼逃了出去。”
“末将遵命。”黄石在张鹤鸣身后鞠了一个躬,恭恭敬敬地拱手向老人行了一个礼。
……
九月十九日。
明军继续向赤水卫方向进攻。黄石立马山峰之顶,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两军的战斗场面。现在赤水卫周围的叛军数量众多,几乎前进路上的每个山头都有叛军防守。这三天来救火营击毙的永宁军比例越来越低,而水西军的比例则越来越高。北翼永宁军的崩溃显然也对水西军构成了巨大的影响。
道路前方地山头上腾起了一团又一团地烟雾,明军的火炮正在连续轰击叛军控制的道路上的各个山头,以打乱敌方的部署。在黄石的注视下,明军排成紧密地战斗队形,小心地向着前面的一座山头爬上去。
在明军的火炮掩护下,叛军根本无法利用地利反抗,以往他们修在山头上的简易工事也都轻松地被明军的炮火所摧毁,那种木制结构的野战工事不但没有给叛军带来多少掩护,反倒因为木屑纷飞让他们增加了不小的伤亡。
明军很快就爬上了山,然后居高临下地攻击背面地叛军。随着红旗开始舞动,黄石知道背面的少量叛军又被明军的火力赶到树林里去了。现在明军一个一个山头地缓慢进攻,黄石并不需要太快的进攻速度,因为时间就是明军最好的盟军。
现在救火营之所以不停地进攻来压缩叛军的地盘,主要还是为了牵制叛军的兵力,让他们无法集中全力从南线突围。就黄石这两天的攻击来看,他认为奢崇明和安邦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因为北线的叛军抵抗既不坚决,也没有什么实力,这些叛军的意图似乎也就是拖住明军的攻势罢了。
等张鹤鸣再次来视察工作时,黄石已经可以向他骄傲地报告说:“张老,我们距离赤水卫还有十八里,今天就能推进到十五里以内。”
越来越多的叛军开始向明军投降,到今天为止,放下武器的永宁、水西军人数已经超过两万。和以前地政策一样,黄石只是把其中的头人阶层全部控制了起来,剩下士兵地都被派去搬运粮草,而且还可以吃饱。
黄石和张鹤鸣所在地山头,下面又是一长串俘虏被明军带了过去,同时有两门火炮则被逆向推着前行。明军要把它们部署到刚刚占领的山头上去,那个山头是个很不错地制高点,在那里部署火炮可以俯视更前面地几座小山包。
“里面大概还有水西贼和永宁贼五万人,他们被我大明王师从四面八方包围在了这个狭小地领域内。他们既没有粮食也没有船只,很快就会全军覆灭。”黄石站在张鹤鸣的身后,把道路两侧的绵延山脉和树林指给他看。这些构成了天然地包围圈:“即使他们窜入了山林,在这些山林的对面也是正在赶来的大明官军。这次,奢崇明、安邦彦二贼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黄石说完后吸了口气,大声对张鹤鸣说道:“大人运筹帷幄、深思慎行。奢崇明、安邦彦二贼除了束手就擒,再无第二条路好走了。”
张鹤鸣现在也披了一身的盔甲。虽然已经给张鹤鸣的铠甲减去了许多零碎,但怎么也还是有三十多斤重,可是老头子走起路来仍是健步如飞。自从来到摩尼所以后,看到这大好的局面,张鹤鸣更是精神奕奕,绝对称得上是鹤发童颜了。
笑着接受了黄石的恭维后,张鹤鸣也大声称赞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此次若是能一举荡平西南乱事,黄石你当居首功!”
“谢张老大人提拔,末将铭感五内。”
……
九月二十日,赤水河南,选锋营大营。
几天前奇袭夺下赤水河吊桥后,贾明河就点了一把火,把桥梁彻底烧光。接着选锋营两线夹击,沿赤水河而进。一天内把水西军的阻击部队扫荡了个干干净净。因为失去了粮草补给,大部分水西叛军都逃过森林,通过阿落密所逃回大后方老巢去了。
有些小股的死硬份子还想和明军玩捉迷藏,犹犹豫豫地不想离开赤水河太远。但贾明河此举就是为了保证赤水河航运畅通,自然没有兴趣深入林子去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