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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方大叔唉……”知道为啥了!都是种庄稼的出身,做生意比不上也就罢了,至少“根本”都还差不多,不过,这回何家又要有大动作,这老头听到消息之后,以为何家要买地,肯定是又犯小心眼儿了。
“方大叔,我们真的不是要买地,我们只是租地!”
其实也算不是啥秘密,何贵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很显然,方大梁并不相信他的话。
“租地?你们何家还用租地?你小子可别当我老糊涂,信不信我敢抽你?”方大梁把腰里别着的旱烟袋抽出来,拿在手里扬了扬,作势道。
“唉,方大叔,我哪敢骗您啊?……”
何贵一边陪着笑,一边往张坷拉身后退……来这儿两年多了,他自然也对这里的事情比较了解。这乡下地方,打仗掐架的理由有时候也确实是多姿多彩!看着别人不顺眼,或者是像方老头这样因为嫉妒心理作祟而倚老卖老想找碴揍人的,他还真不能不买帐!要是不买,指不定就真打起来!而且保证吃亏的是他何某人!谁叫人家年纪大,又是当庄的大户呢?那就叫年龄优势加“地理”优势。何况,方家跟何家还是亲家,身为何守财的岳父,揍他一个打工仔的“三掌柜”,就算是没理的一方,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何家不能为了一场架就跟亲家翻脸啊!
……
“方大叔,我们真的不是买地!这两年没灾没难的,这田地都是每家每户的心头肉,我们就算是想买,难道就有人会卖啦?”
中间有张坷拉这大一号的人物挡着,身材相对精悍一些的何贵可以放心的跟方大梁解释了。
“怪了!你们方家一不缺钱,二不缺粮的,租的哪门子地?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地多的人家去向地少的人家租地呢,这不是颠倒乾坤么?说出去谁信啊?”方大梁冷哼道。
“呵呵,方大叔,您还真别不信!我们这回就是要租地,要不,您看看我手里这些文书……”
何贵正要把手里捏着的那摞纸伸出去,可是,却看到了方大梁的脸色更臭了:
“好啊,你个臭小子!……”方大梁捋了捋袖子,指着何贵的鼻子骂道:“故意寒碜老子不识字是不是?是,你们何家请了个举人老爷当先生,都识字认本儿,我们方家都是两眼一摸黑!可这也轮不到你小子来指着和尚骂秃子……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这浑小子不可!”
说罢,老头也不等何贵解释,把烟袋又往腰里一别,脱下一只踢死牛的布鞋就朝着何贵抽了过去……
……
“你说我这倒霉催的!”
事情明摆着,方老头是成心找碴惹事儿来的!估计这老家伙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二杆子似的人物,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可人家横也有横的本钱,何贵惹不起,还是只有躲!虽然这让他很郁闷,但让他跟一个嫉妒心过盛的老头去生气斗架,他还真拉不下这脸来!不过还好,总算没咋挨着揍,因为他不还手的原因,方老头抽了一会儿疯,可能就觉得没意思,气哼哼的又回家去了。
“就是!”方大梁主要是找何贵的麻烦,不过,被当作缓冲地带的张坷拉也不太好受,平白无故的挨了好几下鞋底子,所以也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叫嚣着要报复,就像这会儿,还跟何贵出起了主意:“三爷,要不改天咱叫齐了伙计,堵了他方家的门儿……”
“堵人家的门儿?干吗?”
“骂街!”张坷拉仰起下巴,傲然说道。
“滚!”
没水准!还……骂街?当老子是那种只会撒泼的娘们儿了?忍不住,抬腿踹了这家伙一脚。
“咦,三爷,又有人来了!还骑马的呢!……”
何贵踹得没劲儿,张坷拉自然不在乎,反而指了指村外的路上,又大声说道。
“骑马的?”转过脸去,何贵的眼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远处马上那几个人的衣服上……是官儿!
第一卷 务农
第二十一章 臭嘴
是官儿!
而且看这样子,还不是本地的官儿!这年头的人眼头都尖,何贵也继承了这么一副好眼神儿,所以,没多会儿,他就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是一伙武官,其中一个他还认识。
……
“哟,这不是何三爷吗?你怎么跑村头来晒太阳来啦?”
何贵认识一个,那一个也认识何贵,远远的望见,就已经开始打招呼了。
“赵大捕头,您老人家怎么有空往我们这小地方跑啊?”笑呵呵的抱了个拳,何贵也朝那人问道。
“唉呀,这还不是县太爷有令嘛!何三爷,兄弟这回可是要来麻烦你啦!”一共四匹马,很快就到了村头。跟何贵打招呼的那位赵姓捕头率先从马上爬了下来,一边摸着屁股呲了下牙,一边又对何贵说道。
“麻烦我?……”何贵的眼皮禁不住跳了一下,又偷偷瞟了一眼跟在那赵捕头身后下马的三个武官,忍不住问道:“我一个种庄稼的,也就是能挑挑东西,种种庄稼,这抓贼缉盗的事情也不在行啊,能有什么帮得上您赵大捕头的忙啊?”
“呵呵,三爷您这是装怂呢!咱这朝邑县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是财神爷转世啊?”赵捕头也不着恼,呵呵笑着,“来来来,先不说别的,兄弟先给你介绍一下!”
“行啦,废的什么话?”对于赵捕头的殷勤,后面的三个人压根儿毫不理会,其中一个更是毫不客气地伸手把他推开,直接就盯着何贵问道:“你就是那什么何家豆油坊的?……”
“啊~!三位军爷这是……”何贵有些紧张!来这两年多了,从种庄稼到做生意,还真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难事儿,刚才像方大梁那样的已经是属于最不讲理的了。至于传说中只会残民自肥的那些个贪官污吏倒还真没咋遇到过,说起来,这朝邑县令人还算不错,没怎么扰过民,这年头一个县官儿的正经收入加上朝廷给的养廉银子也就是几百两,陕西这边还低一些,所以,何家每年进贡个一二百两银子就已经把双方的关系打得挺铁了。可现在看这三个人的架势,似乎是不怎么讲理的人呐!……这些可全都是当兵的啊!何贵忍不住想起了以往在书中看到的那些个关于清朝军队的恶劣纪录……但愿老天爷保佑!
“爷们儿是金川下来的官军,听说你们这里有不少的马料……是不是?”那个武官又问道。
“马料?哦,是豆饼吧?是有一些……”
“有多少,爷们儿全买了!”不等何贵把话说完,另一个看上去是年纪大些的武官就接着说道。
“全……全买了?”完蛋了!何贵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嘴巴,没事嘴巴这么快干啥?财不露白都不懂?唉……这才一年多会儿,只挣了一点儿小钱就被人给盯上了!他奶奶个熊的,在这清朝混,未免也太不安全了点儿吧?
“你小子哭丧着个脸干什么?快点儿,耽误了军情你陪得起吗?对了,你这有大车没,一块给爷儿们装上!能装多少装多少!”那个武官又接着说道。
“还要大车?”
你还真***连吃带包啊!就算是土匪也不能这么绝吧?何贵的心里突然窜出了一股悲愤之情,他很想大声喝斥这几个家伙几句,可是……那是官兵啊!虽然只有三个,可人家身后代表的,那可是大清国上百万的官兵,历朝历代最会残害自己国家老百姓的一群混帐们啊!
“你小子愣着干啥?还不快带路?……爷儿们没时间跟你磨蹭!”刚才第一个发话的那个武官看着何贵木木的样子可能是有点儿上火,上前推了一把,把他推得一个踉跄。
“你们干啥?”
何贵没勇气跟这些当兵的对着干!可是,有人敢!看到自家的三掌柜被人推了一把,张坷拉立即就站出来挡在了前面,而且还十分不服气的仰起了下巴。不过,他这行为却把何贵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把他拉到了后面:
“三位军爷莫怪,这小子一向有点儿浑!”
“浑?哼,”不屑地看了一眼何贵,那名年纪较大的武官又看了看张坷拉,“敢跟咱们官兵叫板,小子的胆儿倒是不小,不过,也算是有点儿气势!”
“得啦,王头儿,别逞嘴皮子了;主子爷还在华阴等着咱们呢,晚了不好!”一直没发话的那名武官开口说道。
“对对对,还是赶紧把马料儿弄回去要紧!”听到这话,赵捕头也抓住机会对何贵说道:“何掌柜的,你还不去给三位军爷准备马料儿去?这可是军需,耽误不得啊!”
“是是是,那……那三位军爷请先进村休息会儿!”不愧是“县公安局局长”出身,知道抓住机会转移话题,听了赵捕头的话,何贵也急忙接口道。
“不去了,你们快点儿,***,爷儿们没时间!”
“军爷,这马料总得准备一会儿呀……”赵捕头说道。
“不就一点儿豆料吗?还用怎么准备?你们叫些人,一会儿不就装上了?”年长武官反问道。
“就一点儿?”何贵睁大了眼睛,刚才不是有多少要多少吗?
“废话!……”年长武官刚转过去脸,却突然又反应了过来,指着何贵问道:“……难道你们还有多的?那感情好,给爷儿们一块儿全都装上!”
“我……”臭嘴!臭嘴!何贵真想找个地儿一头撞死算了!
“哼,我们库里还有四五万斤豆饼呢,一时半会儿哪装得完?”何贵正在那里自怨自艾,可张坷拉却没有多想,看到那三个武官敢小看自己家的豆油坊,立即以一种不服的“自豪”语气把实话都突撸了出去。
“四五万斤?”
看到三个武官的眼睛突然间发出的靓丽光芒,何贵想哭!——那些豆饼里面可有自己一成半的利润啊,按照陕西的地方市价,都快够捐个九品官的了!
第一卷 务农
第二十二章 送料
“王大人,金川之战不早就打完了吗?我记得是……对了,不是乾隆二十来年的时候就打完了吗?怎么你们现在才撤回去啊?”
豆饼比较多,因为张坷拉的“老实”,何家上到太上掌柜何老太爷,下到何贵这个三掌柜,都不敢隐瞒数量,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库里储存着的四万六千两百七十二斤豆饼全都拿了出来装车!也就是四百来担,虽说何家的大车不怎么够,可借了方家两辆就够了!……方大梁那老头知道这事儿之后竟似乎很不舒服,居然还带着儿子特地跑来安慰起了何老太爷……人就是这么矛盾!以前看着何家的家业大了不顺眼,总想借着机会撒撒气,可现在看到有人似乎要强抢何家的东西,这老头居然也感同身受起来!
“你说的是乾隆十四年那场大战吧?那是上一次……这一次是从乾隆三十一年开始,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唉,真惨啊!”三名武官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姓王,脾气有点儿,但看上去也算还行,也挺健谈,“上一任的定边将军温福都为这事儿折了!连着两任川陕总督也都为这事儿被乾隆爷给罢了官!至于其他的,说都说不清……不过总算还好,阿桂中堂来这儿几年,几经辛苦,总算把这摊子给平了!”
“阿桂?不是傅恒傅中堂的吗?”何贵又有些奇怪地问道。
“呵呵,你一乡下油坊掌柜的,居然也知道傅中堂?”王武官反问道。
“那是当然了!傅恒傅中堂,那可是大名人啊!”这家伙最有名的地方,就是被乾隆那好色皇帝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家鞠躬尽粹,当年读二月河的书的时候,傅恒可是最让何贵“瞧得起”的人物了,当然,当时何贵幻想着自己是那乾隆的!
“嘿嘿,大名人?你小子说话倒是有意思!唉,说起来,傅中堂他老人家何只是有名啊!”王武官自然不晓得何贵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何贵这乡下掌柜居然也知道对傅恒表示“祟敬”,语气竟不自觉得有些自豪起来,“傅中堂平的乾隆十四年那次的金川叛乱。说起来,当年那一战比这一场还难,朝廷的两个大学士跟一个大将军都毁在了这事儿上,可傅中堂一到,嘿嘿,那叫一个快,没多会儿就把那个小金川土司莎罗奔给活捉生擒了回去,本来,中堂大人还想趁势进军,再平了大金川,以绝后患,可朝廷有事,乾隆爷又把他老人家招回去了!……唉,可惜啊!中堂大人当年可是领班军机大臣,论文论武,都是朝廷头一号,就是现今的阿桂中堂当年也是出自他老人家的门下……可是,他老人家就是太有能了啊!”
“哦!”原来是自己把两次金川之战弄混了,不是人家二月河说错了!何贵才不管那个被乾隆戴过绿帽子的傅恒怎么有能耐,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
“三爷,都装好了!咋弄?”
有了共同语言就好说话,何贵正跟那王武官闲聊,张坷拉走过来问道。
“都装好了?那就麻烦何掌柜你给咱们找些人拉去华阴县!放心,不会亏了你们的!”没等何贵说话,王武官就先开了口,接着,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三张银票,“六百两,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