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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
许昌谋算爱子陈珏地仇陈午还记得,他暗道了一声解气,随后笑道:“田中丞近日辛苦,但眼看就是岁首,各地簿记将至,你还得能者多劳。”
“不辛苦,不辛苦。”田一双小眼都笑成了一条线,他当日的选择可没有错,跟着平阳那丫头胡闹一事无成,还是在朝堂上站对了边最实在。“哦,险些忘了一事。”陈午站起身来,从红木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对田道:“犬子陈珏这几日寻了些蜀地新茶,特地托我送与你。”
田本不好清茶,但陈珏送的东西意义大于实际,他还是笑脸接过来,道:“真是劳堂邑侯和武安侯废心了。”
半晌,陈午看着田提溜着一罐子新茶,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不由心道:若非我一家不愿锋芒毕露,哪轮的上这么个浅薄之人走上前台?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64 公家事
秋色渐渐地深了,近日秋雨连绵,街上的行人也较以往少了许多,因着天气的湿冷,许多人紧袖缩脖地走着,陈珏骑马行在微泞的路上,马蹄的得得声和腰间玉饰和佩剑的碰撞声交相呼应。
正巧碰到路口,陈珏转弯的时候,正琢磨着是就此回武安侯府还是往堂邑侯府看看,毕竟陈午初为御史大夫,诸事还须适应。
“公子。”李英低声唤道,陈珏回过神来,正见李英的手指指着一边茶肆的方向,陈珏顺着望过去,只看见一个布衣女子站在茶肆门口,轮廓的侧面秀美绝伦。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陈珏这边的视线,徐徐地转过身来,陈珏一看之下,不由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女子正是李英寻了两日不见的卓文君。
卓文君怔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站起身冲着陈珏点了点头,招呼道:“武安侯爷安好。”
陈珏就势翻身下马,直直往茶肆中走去,他走近了一打量,就看出卓文君已有了几分不同,从前她跟着司马相如时总像个小影子,今日眉宇间的洒脱才像传说中那个剑胆琴心的沽酒女。
卓文君略带歉意地一笑,道:“近日小女子家中有变,琴谱尚未送到侯府上,还望侯爷见谅。”
陈珏皱了皱眉,旋即笑道:“琴谱不碍事,皇后娘娘也不急在一时。”
民间百姓不知长乐宫中情形,但窦太后一场风寒影响甚大,阿娇已经替政务繁忙的刘彻日日夜夜陪在长乐宫,这时候就算卓文君的琴谱送进宫,上有老下有小的阿娇也没有时间听谈。
陈珏跟卓文君毕竟不大熟悉,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卓文君心思剔透,已猜出这个声名远播的年轻侯爷另外有事同她说,当即道:“侯爷有事不妨直言。”
陈珏心中一松。随后将盐铁官营,朝中有意联络一些各地盐铁大商的事吐露给卓文君几句,这才道:“蜀郡以铁出名,令尊又闻名蜀郡,朝中将在蜀地设盐铁官,说不得还要令尊相助……”
卓文君听了心中五味杂陈。她和司马相如劳燕分飞。亦有几分盐铁官营卓家眼看声势不再地缘故。今日按着陈珏地说法来看。卓家却是柳暗花明了。
卓文君定定地看着陈珏。许久才道:“武安侯既有此意。实是家父之幸。小女子即刻修书一封。言明此事。
语毕。卓文君黑白分明地眸子中映出陈珏地笑容。陈珏说道:“既然如此。待你书信写罢。我就遣人去送信。”
卓文君笑道:“正好。若是武安侯肯相助小女子。这信大约没多久就能到家父手上。真是多谢了。陈珏笑着点点头。又问明了卓文君眼下地情形。吩咐李英记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只留卓文君和侍女在茶肆中目送他们远去。
卓文君怔怔了片刻。这才将盏中地凉茶倒掉。又换了一盏新茶。心想道:别说武安侯夫人有倾城之色。武安侯陈珏少年显贵。身边青春女子如云。若说他看中自己才相助万不可能。
这么说来。倒确实是朝中官大人们地决议了。只不知武安侯怎地偏偏选上卓王孙。心中思绪翻飞。卓文君忽地想道。若是长卿得知此事。会不会后悔?
陈珏从茶肆离开。郭远跨在马上挠了挠头,道:“公子,那个司马夫……卓文君,我们不用照顾吗?”
陈珏讶道:“我们照顾她做什么?”话音方落,陈珏听见郭远不好意思地一笑,便心知他接近卓文君,落在他人眼中难免惹人误会。
只不过天地可鉴,陈珏找上卓王孙,乃是因为知根知底的文翁正在蜀郡为太守。若是于蜀郡设立铁官试点。他就能将情况掌握在手中的缘故。
大汉以经营盐铁致富的大小商人多如牛毛,他们拧在一起再加上诸侯王地影响。亦是一股不小的阻力,而刘彻的意思也是适当利用一下这些商人,不只卓王孙,恐怕几年后各地会有不少商户披上官袍。
窦太后年纪大了,这一卧病在床就再没有什么精气神听政,每日里只同刘嫖和阿娇说说话,就连孙子孙女她也生怕过了病气,不肯见两小一面。一时间,刘彻诸事请示长乐宫的惯例如同虚设。
陈珏这日入宫的时候,宫人们正奋力清洁着因降雨而泥泞的路面,只可惜时不时地有人走过去踩踏,清扫的效果并不明显。陈珏一路避着宫人们打扫过的干净地方走过去,又引来了几个宫人感激的目光。
陈珏正要朝宣室殿走去,殿门口地方向便冲过来一个人。陈珏依稀看出那人是杨得意,杨得意显然也认出了陈珏,他急急地朝旁边一闪,一不小心便跌倒在地,溅起了一地污水。
陈珏从来没有见过杨得意这般着忙,不由地笑道:“什么事让你这么行色匆匆,好像被什么人追着似的?”
杨得意喘了一口粗气,道:“武安侯,您来得正好,您若是不来,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恐怕只能去找皇后娘娘了。”
陈珏听得一片云里雾里,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杨得意跑得急了,咳了几声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南皮侯窦太常先前入宫,不知怎地犯了天颜,自从窦太常走后,陛下便不住地发火,您赶紧去劝劝吧。杨得意眼巴巴地看着陈珏,这一小会儿的工夫,他手下地小黄门已经有两个受了笞刑,陈珏见状好笑,道:“行了,你赶快地换洗干净了,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杨得意哎了一声,便提溜起衣角走了,陈珏摇了摇头,再往宣室殿前走一些。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一种紧致的气氛。
陈珏走到殿门口,正见一个方脸宦官被人架着出去,他一见陈珏便心中大喜,挣扎着道:“武安侯,救小人一命啊……”
陈珏依稀认得那人叫张同,还算是个老实人。当即挥了挥手,低声暗示膀大腰圆的卫士手下留情,这才大步走进宣室殿。
刘彻坐在御座上,脸上一片遮不住的阴霾,看见陈珏走进殿门也不说话,陈珏毫不在意地行了一礼,随后便静静地陪刘彻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刘彻脸上的冷凝渐渐地化了几分,落在陈珏身上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率先道:“感情杨得意这么一会儿就搬了个救兵。”
陈珏笑道:“这救兵吗,臣是不敢当,臣更不知道陛下是因为何事动怒。只得战战兢兢地在这里等着陛下吩咐。”
刘彻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朕可没有看出你哪里战战兢兢。”顿了顿,刘彻冷哼了一声,道:“窦彭祖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陈珏思前想后,时近岁首,主管宗庙礼仪事的窦彭祖开罪刘彻,只能是因为祭祀之类的事,便试探着道:“臣怎么越听越觉着糊涂?”
刘彻舒出一口气,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与陈珏听。陈珏连听带猜,很快地就明白了大半。
刘彻登基五载,今年又得了刘睿这个太子,实在是大大地喜事,年末年初祭祀宗庙之时自然想做点特别地事,比如将场面改得再大些,但祭祀之礼本来就规定得一板一眼,窦彭祖也不敢轻改,只得硬扛着刘彻的不快。
祭礼改动。还须钱帛人员配合。时间紧凑,陈珏不管恩怨平心而论,倒觉得窦彭祖做得并没有什么错处。历来太常之职最容易出差错,窦彭祖那边定然不想出岔子,他会因为刘彻一句话就顺着天子才是怪事。
刘彻忽地嘿嘿一笑,道:“这么看来,朕的话在南皮侯面前还是不算数,明日朕且问问丞相,看看他怎么说。”
陈珏听了。立刻知道刘彻那唯我独尊的毛病又出来了。他斟酌着道:“太皇太后有恙,那祭祀之日的种种安排。臣以为还是不宜轻改。”
刘彻若有所思地道:“你也这么说?”
陈珏说道:“太皇太后喜静不喜动,陛下又何必急在一时?”刘彻看了陈珏半晌,忽地笑道:“子瑜说得也是,皇祖母有恙,朕孝道在身,总不能惹什么麻烦事去烦她。”
近日窦太后不问政,刘彻手中地权力更大了,然而少了窦太后那一环的牵制,窦婴每在朝会上反驳刘彻的意见,都难免惹得刘彻心中不快。
刘彻既希望着窦太后早日康复,又不愿放下到手的权柄,略一思索便道:“堂邑侯近日在忙什么?”
陈珏回忆了一下,道:“似乎是忙碌于岁首诸事。”
刘彻点了点头,道:“明年有不少先皇时地老臣致仕,朝中一下子空出不少位置,你回去递个话,让堂邑侯来见朕,朕要跟他仔细商量商量。”
陈珏闻言立刻答应了一句,官员任免本是丞相的职责之一,他不由地庆幸刘彻还知道分寸,没有将压制窦婴的事做得太明目张胆。
刘彻唔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抓起一封奏表,心中兴奋与紧张交集。刘彻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窦太后这一病,他究竟能不能握着大权不放,或者说窦太后病愈后会不会又恢复到诸事请长信殿的情形。坐了一溜,御史大夫陈午坐在次席上,显得格外地显眼。
窦婴虽然性直,但也并不拘于俗礼,丞相府中地气氛还颇为轻松,大家在一起,官位低的向长官作个揖、行个礼就成。
岁末,从来都是工作总结的时候,窦婴大致说了几句总结地陈词,大司农韩安国等人又分别报告了一些公务上地事,最后才到了另一个话题:官吏任免。
一年之中,自然有人做得好,有人无用得白领国家俸禄,相对低,有人升有人下。陈珏捏了捏刘彻和陈午商量出地那份名单,竖起耳朵听窦婴轻咳之后会说些什么。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65 有端倪
窦婴向四周扫了一眼,大大小小的一屋子朝官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等物,静静地听着窦婴的下文。
陈珏看在眼中也不得不服气,他那位做御史大夫的老爹陈午,在众人眼中的地位可没有那么高,只是这样高的威信再加上大权在握,难怪刘彻一个劲地猜忌窦婴。
由上至下,窦婴先领着在长安京畿重地任职的诸官自我批评了一番,这才进入正题。
窦婴说道:“各地上计已然表明大汉官吏的功绩,过去一年之中,有能吏以礼教教化臣民,宣扬王道,百姓日益富余,亦有无能之人引得民怨迭起,适逢考课之时,各位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话音方落,包括窦婴在内的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稳坐此位的陈午,陈午呵呵一笑,道:“我才上任不久,政务不熟,今日暂且先听听。”
陈午此言一出,陈珏立刻瞧见大堂中不少人流露出失望之色,心道:看来指望窦婴和陈午斗得你死我活,他们也好站边列队的人有不少。
窦婴点了点头,便主持着众人逐一考课各地官员政绩,须知丞相权力之大,就连刘彻这个天子也要忌讳三分,窦婴为人又甚是清正,两相合一之下,窦婴数条提议竟然无一反对。
接近午时的时候,众人的议题落在才上任几个月的蜀郡太守文翁身上,陈珏从他跟文翁的通信中得知,这两个月之中,当地西南各族许是欺生,竟然时不时地有闹事之举。
众吏中有一人目光一闪,道:“文翁治政无功,辜负天子信重丞相赏识,实在令人失望。”
窦婴皱了皱眉,他虽然也曾赏识文翁才能,但文翁此人坐上太守之位两个月余。不曾制服当地各族亦是事实。
陈珏沉吟片刻,开口道:“蜀地的消息,纵是快马来长安亦须数日,文太守赴任日短,岂可以数日前的消息批判其所为?况且多族杂居最容易引起争端,蜀郡各蛮族性情彪悍。不服王命、不司礼乐教化,最是好勇斗武,试问谁敢保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蜀地治理出一派清明盛世之像?”
陈珏说着。视线胶着在说话那人身上不放。神色淡然中带着几分讥诮。仿佛在问他似地。那人虽说不服。却也不敢口出狂言。只得悻悻地不说话。
中气氛一下子静谧了几分。文翁地事情不是关键。但窦婴尚未反对。陈珏这边就先开了口。这就是一个微妙地信号。
窦婴心中一动。向陈午问道:“御史大夫以为如何?”
文翁之事。虽然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事就将之撤职。但归根到底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