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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
偌大的武安侯府中,主人只剩下陈珏和襁褓中的陈桓,陈珏梳洗干净之后立刻去看了陈桓,被好几个侍婢团团围住的陈大公子毫无惧色,反而一直对陈珏咯咯而乐。
陈珏伸手刮了刮陈桓的脸蛋,笑着自语道:“我今日才被你姑父,或者是表叔罚了俸。”说到这里,陈珏顿了顿,咽下在喉中的阵阵笑意,正色道:“你最好听话懂事一点,快些说会说话,也好安慰阿父一番。”
“阿……拂”
陈桓不负众望地出声了,许是因为他嘴里牙不全,说话漏风,陈珏分辩了半天,也没有分出这究竟是陈桓在叫阿父,还是机缘巧合下发出了这种类似的声音。
陈珏逗弄了儿子一会,待到心中满意了,一个圆脸侍女上前道:“侯爷,若是在平时的时候,公子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陈珏点了点头,将需要午睡的陈桓再一次交给诸多的侍婢,自己则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晒太阳。晒了一会儿,陈珏忽地心中一动,对一边的侍女道:“你去把躺椅取来罢。”
那侍女恭谨地答应了一声,欠了欠身便朝内间走去,又过了不多时,圆脸侍女已经带着几个下人将躺椅搬到陈珏指定的一棵大树下。
陈珏忙了几个月,许久没有在午后坐在庭院中放松过,今日天气晴好,微风醉人,陈珏兴致一起,随后就在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提溜着页边施施然地朝院中走去了。
茶点、桌椅都已经备好,陈珏挥手示意侍女们暂且下去,待到院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陈珏才自在地靠上躺椅,随意地翻开手中的那本书,缓缓地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陈珏渐渐地觉得眼皮打架,一阵清凉的春风拂过,陈珏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过一小会的工夫,陈珏已经半靠半躺地睡觉了,薄薄的一本书附在脸上,好像一张面具似的,恰好把陈珏的睡脸挡住。
散开的书页中,一张纸缓缓飘落,那纸已经微微泛黄……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90 无心失
陈珏是被一阵笑语声从梦境惊醒的。眼睛半睁未睁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觉察出阳光的微微刺眼。连忙伸手遮住眼帘。直至适应下午的光线。
挺身坐起来。陈珏才发现身上微沉。多了一张薄毯。先前那本打发时光的闲书不知何时调到了的上。微风拂动之时。书页还在轻轻作响。
陈珏将手微握成拳。随意的支在口比前打了个呵欠。耳边陈须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
“子瑜。你在人前彬彬有礼。怎么在自家宅邸里这般放纵。连去内宅歇息都不肯。直接在外头睡着了?”
陈须说着话已经走到陈珏身边。关切的道:“虽说是午后正暖和的时候。你也应该当心些别着了凉。今日这毯子都是我们来之后下人给你盖的。这哪行啊?”
陈珏笑着连连应是。道:“是我轻忽了……阿兄怎么有暇来这里?”
陈须摆了摆手。叹了一声才道:“你们一个个做官的做官。就国的就国。就我一个人闲着。这不就是在照看那些侄子侄女吗?大姊家的若若出嫁之后。余下的几个按排行也就要成家了。我趁这两年多领他们见识些。”
长安城中各家子弟憋了一冬天。眼看着千山万水重春。没几个能老实待在家里的。全都整日厮混在外头。陈须虽然早不好遛狗斗鸡之事。但对陈家的小辈还甚是重视。时常带他们出入长安。
陈珏伸了个懒腰。笑问道:“那怎么都领到我这里来了?”从他醒来之后。那些小孩子也好像知道他不怕吵闹了。外间的笑闹声越来越大。
陈须摇头叹道:“阿母在府中宴乐。好几位侯夫人等着相看咱们的侄儿、侄女。我方才领着他们从城外回来。他们一听说家里这情形。忙不迭的就央求我带他们去个别的的方。”
陈珏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打算出去看看初长成的陈家晚辈们。将毯子往书上一盖。陈珏就同陈须一起往外走。口中闲聊不停。陈须最近好上了击鞠。又知道这是羽林营的娱乐项目之一。正打算拉拔一支世家子的队伍跟人比一比。
陈珏顺着小径拐出院子。一眼就瞧见侯府的石桌、石椅乃至亭中三三两两的坐着少年和少女们。他们看见陈珏二人的时候眼中一亮。齐齐起身欢呼。
陈珏他们这一辈四子两女。跟下一辈最亲近的就数陈珏和陈须。陈珏是表面守礼骨子里不羁。从不在乎或要求两辈人间应有的礼节。陈须就更简单了。“不务正业”的长辈总容易的到年轻人的好感。
因为自己叫两个舅舅的声音被叔父声压了过去。若若轻轻的撅了撅嘴。旋即又想起作为姊姊的责任。众人亲切的相互招呼后。她率先道:“小舅舅。我们想去看看阿桓呢。”
陈珏比起若若没大几岁。却已经比他们长了一辈。陈桓明明比他们小十来岁。却是他们真真切切的弟弟。近一年出生的刘睿他们平时见不着。陈桓理所当然的的了万千宠爱。
陈珏笑着点点头。若若轻呼一声。立刻风风火火的带着陈琪、陈弘、陈举、陈昭一众弟弟妹妹去了。走出约莫十丈远。若若还特意回头信誓旦旦的道:“小舅舅放心。若是阿桓在那睡觉。我们一定不吵他。”
陈珏听的忍俊不禁。陈须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我自夸。长安有名有号的各家子弟。真是属我们堂邑侯陈氏一脉的人最好。没有外面那些人的坏毛病。”
陈珏转过身来。正色道:“阿兄这还不是自夸。那什么才是?”
陈须也换上了一副极认真的神色。缓缓开口道:“这当然不是。他们既不作奸犯科。也不欺男霸女。买东西都付钱。骑马时不吓人……”
说了好一会儿。陈珏和陈须忍不住齐齐一乐。笑声响了好一会儿。陈珏才止住自己的笑意。轻轻的咳了一声。
陈家这几个小辈虽然没有耀眼的天纵奇才。但大都踏踏实实。长大了也会是人中之杰。单说方才他们要去看陈桓。明明是亲戚间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他们也规规矩矩的等陈珏允了才去内宅。这样的小辈总让人心中舒服。
忙碌了一阵子。此时已经时近黄昏。晕黄的光线落在人身上。愈发的暖了。陈珏和陈须相对小酌。时不时的闲谈两句。
聊到堂邑侯府中那几位侯夫人时。陈须斟酌了片刻才道:“近几年家中大约要喜事不断。”
几个人都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刘嫖当然不会忘记在各家物色合适的人选。陈珏问道:“阿母准备和哪家结亲?”
陈须自嘲似的摇摇头。道:“说不大准。想来也有趣。我是陈弘、陈琪他们的阿父。他们的婚事还轮不上我做主。我只知阿母似乎想让阿弘配一个翁主。”
陈弘是陈须嫡长子。早晚都会是堂邑侯。以陈家的声势。就算尚公主也足够了。陈珏一边想一边笑着说道:“阿兄担心什么。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阿母那么护短的人。你还怕他们吃亏不成?”
陈须咳了两声。心中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不愿也不能违背刘嫖的打算。自然有些郁闷。谁料这会还要幼弟安慰。
陈珏想了想一乐。道:“至少你不用担心阿弘尚公主受罪。阿姊疼阿疼到骨子里。除非再来个金屋之盟。一定不会早早让她定亲。“可不是么。”陈须一想之后啪的拍了一下手。这一代的公主。除刘之外都是阿娇的对手所生。刘嫖会正眼看她们才怪。
陈须乐滋滋的笑道:“我儿子可万不能像阿父和三弟那样。虽说夫妻和睦也没有什么不好。但男人尚公主还是太受罪了。”
两人浅酌闲聊。一直说到天色将暗。陈珏才把刘嫖的联姻计划问的差不多。
这回刘嫖还真没有只看权贵人家。但也有点耐人寻味。除去宗室的女儿之外。刘嫖嫁孙女辈的要求只停留在列侯子弟上。其余就是细看人品才学…………除去窦家之外。陈家的声威如此。刘嫖已经不用仔细考虑跟哪家结亲才能有面子。
陈珏听的心中欣慰。陈家权高势大。无论是娶妇还是嫁女。都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陈家的小辈又大都没有盛气凌人的性子。稍微“低就”的姻缘说不定正好。
晚间。华灯初上。陈珏在侯府的厅堂中宴请一众少年少女。就连乳香未退的陈桓也在奶娘和侍女的照看下入堂。感受大家的气氛。
众人都是佳肴看惯吃惯的人。没有谁闷头大吃。反而彼此互相捉弄个不停。陈琪领着弟弟妹妹取笑若若的婚事。惹的若若成了个大红脸。跟摇红的烛火交相呼应。
陈珏手指轻叩着桌面。余光瞥见陈昭正趁奶娘跟人说话不注意的时候。专心致志的试着往陈昭的小嘴中喂着什么……送陈须等人各自还家的时候。芷晴的马车也恰好从宫中驶回来。陈珏一边同芷晴往内宅走。一边把今日的事简单的说了说。
芷晴听说陈桓被喂了酒大惊失色。顾不上沐浴更衣就快步去寻爱子。惹的陈珏失笑道:“我请他们客怎么会上烈酒。那些不过是果浆发酵的甘甜果酒罢了。一个时辰了。阿桓不也无碍吗?”
“果酒?”芷晴看着陈珏连连点头。这才放缓了步子。犹自道:“果酒也是酒啊。”
陈珏莞尔一笑。道:“我几岁的时候已经在长辈眼皮子底下偷酒喝了。也没怎么样。”
芷晴半信半疑的道:“怎么会。你小时候身边必定有不少的侍女看着。岂会那么容易就寻到酒?”
陈珏心道他可不是在说大话。只是那事发生在两千年后。他嘴上笑着说:“不诳你。我偷的还是有名的烈酒。”
芷晴看了看他。忽的扑哧一笑。只觉陈珏平日里看着再温和有礼。到底还是男子。该有的皮实不曾少过。她早就听说陈珏从小自律。不想也有不守规矩的时候。
不多时。陈珏两人行到内宅。芷晴自是不放心的去看陈桓。陈珏饮了些酒。只觉身上微微发热。跟芷晴打了个招呼就徐徐步到园中散步。乘凉吹风。权当解酒。
走着走着。陈珏不觉精神了许多。依稀看见白日里睡过的躺椅。陈珏走过去坐着歇了一会儿。直至又一阵微微的困意袭来。他才握着那本书朝卧房走去。至于躺椅和薄毯。自有下人明日收拾。
星火如灯。陈珏把微暗的灯光下随后把书丢在几上。打算洗漱安歇。不多时芷晴走近来。望向几上的书她轻咦了一声道:“最近不是不忙吗。怎么还在写奏疏?”
“没有啊。”
陈珏听了一怔。几步走过去一看。他微热的酒意就好像被冰冻过一样。顿时醒了。春夜明明不冷。陈珏却不由的心中一凉。
几年之前。陈珏写《言平戎狄事疏》之时。一时兴起曾划拉了所记的不少后世大政。科举乃至朱明的内阁皆在其中。陈珏清晰的想起来。他那时考虑到这东西不能流出去。将之夹在了一部书中。
镇定的翻过几页。陈珏没有看见类似于科举、锦衣卫等字眼。就算时过境迁几年。陈珏也知道少说丢了几页……那些本该近千年后出现的集权制度。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91 焚火明
一声脆响,陈珏忽然按在几上的双手碰掉了一盏烛台,芷晴被响声吓了一跳,看着神色凝重的陈珏,眼中升起一分忧虑。
芷晴上前两步,轻轻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珏吁出一口气,沉声道:“丢东西了。”
芷晴微微一讶,武安侯府虽不是戒备森严的长乐未央,但也不是寻常小贼能来去的地方,她心思机敏,略一思索便坐在陈珏对面,道:“丢的东西要紧吗?”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珏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抬头缓缓说道:“这是我考虑不周,才有此无心之失,只不知那东西被什么人拿去了。”
陈珏今日宴客,做客之人众多,府中下人们往来不断,加之陈珏放书的地方隔一道墙就是巷子,近日春风不小,那几页策论刮出武安侯府都有可能。
左思右想之下仍然一无所得,陈珏深吸了一口气,同芷晴打了个招呼,他便披上外衣快步行到不远的内书房。
不多时,书房中亮起一盏烛火,陈珏默默把留存的一小叠策论投之于火,火光随着纸张的燃烧忽明忽暗,衬得陈珏的脸也是晦涩不明。
陈珏坐在椅上,目光直直地看着火星翻涌,心中却思绪沉浮,叫苦哀叹不已。
那些策论太过超前,又偏巧大多数都适于集权,虽然科举等制度未必适合大汉,但只要稍加改动,便能全然迎合刘彻那个爱权如命的人的喜好。
思及刘彻,陈珏头痛地以肘支案,抚了抚额间,他眼下只盼着那些东西被不识字的人拣去烧火了,而不是落在能看懂其内涵的人手中。
更重要地是。陈珏跟刘彻同窗数年。正如陈珏较天下人更了解刘彻。刘彻对陈珏地笔迹也烂熟于心。若是那东西真落到刘彻手里。他必能认出那些闻所未闻地言论是陈珏亲手所书……门外。轻叹一声道:“今日是个碧空万里地晴天。”
阿如和阿意对望了一眼。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