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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在一边静静听着,明白陈珏两人说话的意中所指。心中幽幽地一叹,她虽是舍不得刘睿。但珏弟说地有道理,大汉太子不可能一直躲在她身后,早晚要出来见见风雨。
刘彻见阿娇神色,哪还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再思及阿娇这般舍不得也没有多说一句反对的话,刘彻心中安慰妥帖,凑过去低声劝了几句。
陈珏见状淡淡一笑,这会儿刘绣几人也进了来,一一向长辈们问了安,刘彻上下瞧着陈桓,越看越觉得他眉清目秀,跟陈珏小时候长得相像,问道:“你愿意陪太子一起读书吗?”
陈桓瞧了瞧陈珏,又看了看刘睿,大声答道:“愿意!”
刘彻见他并不瑟缩,又点了点头,命杨得意赐了些小物件,倒是阿娇看着两个小孩子,蹙眉柔声道:“他们毕竟年纪太小了,再懂事也应该有人照顾着。===”
刘彻一笑,道:“这好办,在各家子弟中另选几个年纪大些的,跟着他们俩就是了。”
陈珏听了心中明白,刘彻金口一开,算是免了陈桓伺候刘睿地差事,对刘彻非要陈桓做侍读的不快也少了几分。只是苦了那一家的孩子,转念一想别人可能巴不得做太子的侍读,陈珏便也不再多想,只道:“臣,谢过陛下体恤。”
说话间,陈桓已和刘睿凑到一处,研究起方才刘彻赐下的物件儿来,阿娇失笑道:“看看这两个小财迷。拿着财宝不放手呢。”
谈笑间,午后时光匆匆过,陈珏领了陈桓出宫回府时,陈桓还是有些懵懵懂懂,坐在马车上,陈珏问道:“你跟太子殿下玩得好吗?”
陈桓看着陈珏,大力点头道:“挺好的。”
陈珏微微点了点头,陈桓将来在刘彻眼皮子底下,诸多限制反而不美,只道:“宫中不比家里,你既长大了,便要有男子汉的样子,知道什么叫铮铮铁骨,遇事不可太仗着你姑姑,明白吗?”
陈桓似懂非懂,陈珏想想类似的话芷晴对他说更合适,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了宫门没有直接回府,反而领着他在外面街市上逛了逛。
到了一间桑家地首饰铺子门口,陈桓便站着不动了,陈珏知道这家铺子有时芷晴也会来,便也不拦他,陈桓走进门指着架子上的一处,道:“阿父,我记得这里有个小锁,和天子赐我的那个好像一样。”
陈珏正要说话,忽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那这铺子里的东西一定是次等的赝品。”转过身一看,那女子二十上下容色娇艳,却是一身未嫁装扮,陈珏微微一怔,只点头道:“陵翁主。”
刘陵见了陈珏原本心中欢喜,但见他并不向陈桓提自己,顿时又是一恼,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陈家公子呢,说来我们也是亲戚,今日理应好好认识一下。”
停了停,刘陵看着陈桓肖似陈珏的容貌,轻叹道:“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说着,刘陵怅然地看着陈珏,从前富贵风光时,陈珏在她心中还没有那么重,这些年几乎冷清得一无所有,刘陵却发现她越来越将陈珏放在心上,
陈珏眉头一紧又一松,淡淡地嗯了一声。
刘陵心中有气,但她今时远比当年落魄,倒是自伤的心态多了几分,幽幽道:“若不是你方才叫了我一声,我还当你已忘了我呢。”
这会儿周遭虽然没有人,但陈珏不愿与他纠缠,就想早早带着陈桓离开,刘陵见状心中暗恨,对一边地陈桓也不喜起来,只觉得碍眼。
刘陵眉一皱,忽地道:“你就对你妻子这样好,好到看不见别人?”
这话越说越没谱了,陈珏看着陈桓一笑,坦然地道:“翁主,你……”
陈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刘陵暗恨陈珏始终叫她叫得生疏,冷声道:“也是,我始终不明白你,若说你有心,金家小姑娘最后嫁了姓刘的,若说你对……无心,你身边却还有一个未嫁的女医义,谁知道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陈珏听了心中微微动怒,他跟金娥和义何曾有过苟且?不说义是有志于医术,效淳于缇萦一般不受家业之累,金俗亦是堂堂正正地嫁了一位宗室列侯。
陈珏冷着脸道:“翁主何必这般坏人清誉?若要人重之,翁主恐怕还应自重。”
这里周围毕竟时不时地有人,话不投机,陈珏索性拉了陈桓要走,刘陵地仆人有不长眼色的要拦,陈珏略一用劲便将那人推出老远,冷声道:“好跋扈的刁奴。”语毕,陈珏拂袖而去。
刘陵站在原地咬了咬唇,直至指甲都把手心都抠得疼了,她才叫过避得远远的随从,吐出两字道:“回去!”
陈珏回到府中,意气便平了,他本是心宽之人,刘陵说什么也很快不放在心上,一路回来倒也去了那些不快,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
陈桓嚷着要去看妹妹,陈珏摇摇头回转书房,打开了桌案上韩嫣的一封信。
边地表面太平,实际上也不时地有些小摩擦,周谦警醒着其父周亚夫之死,虽然壮志未酬,却更倾向于退隐,倒是韩嫣和卫青,都已经借着声势独当一面。思及此处,陈珏不由地想起刘陵方才提过的金娥。早在窦太后离世之前,金仲前来找他求教金娥的婚事,陈珏便建议金娥选择一位闲散些地宗室。
陈珏想到这里便不由苦笑,金娥最后倒是被刘彻做主配了宗室,但刘彻一点都没有放过那位高祖地兄弟楚王后人,窦太后去世后不久,刘彻就把金娥的夫婿按在未央卫尉地要职上。
门上传来一阵扣扣的轻响,不多时,芷晴走进门来,笑道:“宫中地筵席你定然吃不惯,时候不早了,你不如随便用一些。”
说话间,阿如和阿意已将几碟小菜和清酒摆好,陈珏这会儿也觉着有些饿了,道:“若不是你想得周到,我非得饿上一会儿不可。”
说说笑笑,芷晴听说太子太傅定下了韩安国,若有所思地道:“这人直而不鲁,的确是能人,陛下眼光独到,竟弃了那么多有名望的公卿,选了他做太傅。”
陈珏笑笑点头,刘彻早先借着雁门一役和救援东瓯的机会,已彻底将最关键的那部分兵权聚于他手,他心里有数着呢。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338 弄璋事
韩安国、孔安国分别就任太子太傅与太子少傅,这个消息即刻使得朝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
陈珏和韩安国常常相处在官署的同一个屋檐下,彼此间也是默契地坦坦荡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处理政务时还是老样子,只是陈珏不能对刘睿的学业漠不关心,因而在外人看来好像还是亲近了几分。
次日清晨,陈珏听了堂邑侯府下人来报,陈午才得了个曾孙子,命陈珏等兄弟几人晚些都回家去。
陈珏答应了那下人,午后不多时,他看着手中的一封外地来的文书,微微皱起了眉头。
刘彻决议新铸半两钱,更是在上林苑附近专门新设了一司专管铸钱,为的就是预防盗铸钱币。这些本也寻常,但在推行新钱的过程中,各地多少出了些当地人不买账的问题。
略略想了想,陈珏拎起几封记有相关事宜的文书,去叩了韩安国的门。这时已是下午,韩安国近日颇有些闭门谢客的架势,待在官署的时间较往常更多,倒方便了陈珏。
韩安国见陈珏进门,抬手示意他落座,草草一翻之后叹道:“这中间毕竟有些诸侯王的影子,若不是陛下先有了一番敲打,怕是下面闹得还要再厉害些。”
陈珏微微一笑,道:“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反应看着厉害,过些日子就能好上不少,毕竟这新钱兼利于官民,只要有一段让黎民百姓接受的时间就行了。”
韩安国点点头,却也不再往下说,道:“此政利于国家。本是社稷之福,只不过朝中难免有人说话,你也做好准备就是。”两人都知道地方上的势力多少有些见不得光的财,一时间有人反对也正常,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假以时日自然都能圆过去。
陈珏跟韩安国又说了几句话。正要告辞出门,韩安国却忽然叫住他,含笑道:“公事说完了,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聊聊。”
陈珏微微颔首,笑道:“太傅但说无妨。”
听得陈珏语气轻松地唤他太傅。韩安国心中轻松了几分。道:“正是为了这个太傅。按说太子太傅本不应是我这样地朝臣。突如其来下了这么一道任命。其中虽无甚不妥。但也有几分不合适。”
韩安国说得已经算是直白。当年景帝欲废刘荣立刘彻。这才一个劲地往他身边塞能人。算是给刘彻这个太子加码。但今日刘睿地位稳固。先请清贵地博学之士教导亦无不可。犯不上给年幼地太子身边放上如此能臣。
见韩安国几乎在坦诚他心里没底。陈珏笑笑。道:“韩大农本是朝中罕见地军政全才。陛下和一直对大农之才赞誉有加。陛下又重视太子。当然要请最好地太傅来教导他。这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韩安国听了又点点头。事关太子。陈珏也不会故意蒙蔽他。于是释然道:“想来是我多虑了。”
陈珏瞧着韩安国模样。又说了几句便退了出来。不急不慢地走到另一边。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
刘彻任命韩安国是有些不按牌理出牌。但若说爱子亲切也是一样。思及此处。陈珏想起刘睿机灵地模样便不由一笑。刘睿这时候还太小了。太子太傅之职又非一成不变。单是韩安国就随时有可能领军出边。
若是过了五六年,陈珏心中说不得要斟酌斟酌,但大汉的几代天子虽然都有废太子地习惯,刘彻这时候还忙于征服匈奴,显然对太子还没有也不会有太大的算计,就是想给刘睿找个好老师。
再浑不在意,被韩安国这几句话一搅合,陈珏也没了再看公务的心思,瞧着时候差不多,便带上早等在外边的李英,不疾不徐地往堂邑侯府去了。
到了堂邑侯府,阖府上下已是喜气洋洋,周氏已命人给全府的下人派了赏,是以陈珏一到,便有下人满脸殷勤地接过马缰,道:“四公子,侯爷和大长公主已在正堂那边了。”
陈珏点点头,亦是展颜一笑,抬脚便往正堂那边走过去。甫一进门,就见刘嫖喜上眉梢,陈午虽沉稳些也是喜形于色,陈须亦是满面笑容,陈珏上前行了礼,笑道:“恭喜阿父阿母,这是多子多孙,福寿绵长啊。”
刘嫖笑着招呼陈珏坐下,嗔道:“怎么都没个正形。”
陈珏又向陈须恭喜,这才坐下,面上只是笑着不说话,陈家第三代中,陈举只有个庶出地女儿,陈弘这边却是第一个曾孙子,的确是件不小的喜事。
陈午心中倒是当真高兴,官位爵位再高,他这个年纪地位也看得淡了,但多子多寿毕竟是许多年来公认的有福气的表现,更别提喜得嫡亲曾孙这样不小的喜事。
陈珏心中也有一丝小小的兴奋,这样的大家庭里就是人多,辈分难论,算上远亲要叫他叔父地白头老者也有,但毕竟关系远了,陈弘这个儿子才是真真切切的侄孙子,他这会儿也是祖父辈的人了。
谈笑了几句,陈珏索性瞧陈弘去了,陈弘许是做了父亲,神色间多少稳重了些,陈珏正在心中暗自点头,不想他见了陈珏便一下子破了功,道:“四叔,四叔……”
陈珏失笑道:“四叔,四叔叫个不停,难道你得了个儿子,话都说不明白了?”
陈弘挠挠头道:“我那不是在长辈面前放不开吗?”
陈珏笑了笑,道:“我不是你的长辈?”心想:这到底还是小孩子,在外如何威风如何立事,回到父辈面前照样不敢说话。
陈弘笑了好一会儿没说话,他虽然在陈珏面前比较放得开,但也日益觉得这个四叔气质不同于家中旁人。平和里透着威严,陈弘多少也有点怕。
两人在一边坐了,陈弘不愿被陈珏看成不成熟地小儿,并未将长子的事说个不停,反而向陈珏说起另一事,道:“四叔。我还真有事想向你讨主意。”
陈珏略收了些笑颜,道:“什么事?”
陈弘正了正色说道:“这不是太子要进学了么,太子宫中各个职司都有人看着呢,因为四叔您和韩将军今日在陛下面前都举足轻重,太子的侍读也有不少人盯着。”
陈珏听明白了。道:“你,还是你有什么朋友想掺一脚?”
看见陈珏神色淡淡,陈弘心中没了底气,低声道:“平棘侯薛家的公子跟我关系不错。”
陈珏唔了一声,陈弘心中地敬畏之意立马占了上风,忙解释道:“其实我们家还没有往里面进人呢,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外人,我明日就回了他们。”
陈珏笑着摆了摆手。心中的不快去了几分,暗道这还有点儿像样,温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无论是我还是你的父、祖。都不能时时刻刻替你出主意,最多少少地给你一些建议,具体的事还是得你们自己去想。”
陈弘听了若有所悟,点头道:“我明白了。”
见他一脸坚定地说话,陈珏听了不由一笑,道:“明白什么了,还不看看你家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