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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少,由于怕沾了晦气,受了牵连,兀鲁思已很少有人造访,入夜后更是显得气氛苍凉。
叩过天神后,脱列哥娜有些心力交瘁,她叹息着转回大帐。帐内,贵由躺在榻上,手掌捂在脸上低声抽泣,这使脱烈哥娜顿生不快,厉声骂道:“贵由,你给额娘滚起来,你是个男子汉,不准哭!难道你忘了,你父汗从小就恨你哭,恨你退缩,他让你骑烈性马,哭鼻子就打棍子,就是怕你太软弱,担不起重任。你是父汗的长子,当年,你祖父铁木真十一岁就成了孤儿,可他将孛儿只斤氏带出了泥淖,成为草原上的黄金家族,他用双手和智慧,给儿孙留下诺大个帝国。你额娘是个弱妇人,还想学你的太祖母诃额伦,举起大纛夺回属于你父汗的东西。而你作为窝阔台的长子,在没当上大汗之前,如果再在额娘面前掉一滴眼泪,额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是呀,贵由眼前闪过十多年前的一幕:父汗白色的毡帐外,白毛风刀子一样的刮着,天阴沉沉的,年轻的窝阔台把哭叫着往额娘怀里钻的贵由放到马背上,脱列哥娜大哭着对窝阔台哀求地说:“王爷,这大冷的天,风会把儿子刮走,寒风会冻坏孩子的手脚!”窝阔台不管不顾地瞪着眼睛,怒吼着:“别人的儿子不行,我的儿子一定能行,经历不了风雪,吃不了苦头,有一天让他自己独当一面,能行吗!”刚七岁的贵由,双腿被绑在马鞍上,铁石一样心肠的窝阔台,上了大白马,接着重重地在贵由骑乘的马屁股上猛抽一鞭,对马上的贵由喊道:“儿子,勇敢些,拿起你的鞭子,教训这不听话的马吧!”马在风中奔驰,贵由不再哭泣,在无垠的雪地上,他同窝阔台一起迎着风雪……
贵由记起了往事,用袍子抹去泪水,眸子里跳动着刚毅的火花。额娘的话是对的,他跪了下来,对额娘说:“额娘,非儿子不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眼下四叔和铁木格那些人抱成团结成蛋,公主、驸马、诺颜都像暗夜中的鸟往亮处飞,父汗死了,也遂皇太后被人害了,耶律楚材也不知去向,哪个还不知利害,因此更多的人转投四叔……不投奔四叔的,也不敢明着支持儿臣,现在儿臣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制约四叔!”
“天下是你祖父留给窝阔台家的,不能让你四叔抢了去,有一线希望就得争,你马上再去找你二伯父察合台,他是我们家的靠山,他和你父汗出生入死,不会背叛你父汗的,你这就去找他……”
阔出从外面进来,小声鼓励贵由道:“哥哥,额娘的话有理,咱们输了也要赌一把,争不到咱们再回霍博!不争而蔫退,太便宜四叔这个坏蛋了!”
贵由虎着脸目露凶光,用手猛击一下案几,吼道:“我去争,争个鱼死网破,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不行!你已动过一次手,你四叔也作了提防,他最希望你这样干,好落入他的圈套,让诸王、诺颜看咱家的笑话!”脱列哥娜怕贵由沉不住气,不放心地叮嘱道。
“那额娘让儿子拿什么与四叔争?”
脱列哥娜瞪了贵由一眼,大声地说:“你是黄金家族的大男人,要理直气壮、光明磊落地与他们争,实在争不到,我们就认输一家人回霍博,也不做苟且之事。”
“扎――”
就在贵由准备去察合台大帐的一刻,察合台正独坐在帐中叹息,他因窝阔台之死而心灰意冷,眼见诸王、诺颜已抱成团,自己所拥戴的贵由,无论如何也争不过监国拖雷。到此之时,他虽然说心里不甘挫败,可世事结果已成定局,烦恼事又不愿向儿孙诸将倾吐,只能黯然神伤。叹息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遂皇太后死后,他还未去过木哥皇太妃大帐,不知木哥对也遂的死有何看法?想到这,站起身,出了大帐,只带几个侍卫,打马向木哥大帐奔去。
按说察合台不该不知道木哥被处死的情况,可他偏偏不知道。那天他听说也遂去世,因忙着为贵由选汗邀见诸位诺颜,忙得一团乱麻……连给也遂送葬都去晚了,又匆匆忙忙回来布置,灯下黑就这样出现了。
当他再次来到那座粉红色的大帐外,蓦然发现已人去帐空,不禁诧异万分,指着大帐外几位新来的侍卫,问道:“木哥皇太妃,去了哪里?”
侍卫们认得二王爷,忙跪下支唔着道:“禀二爷,也遂皇太后死后,当天木哥皇太妃就不见了,帐中的使女已被遣散多日,连帐内守卫的侍卫都换了,奴才是刚调来的!”
“浑账,木哥皇太妃那么大的人,怎会说没就没了,出了事,为什么不向本王禀报?”察合台怒吼着。
“我们……”几个侍卫跪在地上,面对这个凶神一样的王爷,早吓得腿发抖,牙打战,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该怎样回答……
黑暗中,骑在马背上的察合台仿佛一下傻了,变成一尊雕像,马嘶着,前蹄奋力地刨着地,然而挣不脱主人勒紧的缰绳……
半天,察合台才冷静下来,他才想起,这些侍卫没有错,自己是木哥的什么人,木哥出事,他们几个怎敢向他去禀报?想到这,方道,“好了,本王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在粉红的大帐外,窝阔台打马转了一圈,望着空空地大帐,不禁自责自己的粗心,也遂皇太后死了六七天,为何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起过木哥?木哥不是水,不会蒸发,一定是受了也遂皇太后的牵连,被拖雷抓走了,这事他不能不加过问。他的眼睛有些发潮,血往上涌,头有些发涨,脚后跟紧叩一下马腹,黑马撒开四蹄,向拖雷的大帐奔去。
拖雷大帐外,点燃了许多灯笼,不时有卫队骑着马,举着火把,在帐外周遭巡逻。
“王叔,你要走好。”一队人打着灯笼,从帐内出来,马蹄踏踏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光下,送走了铁木格,拖雷站在帐外。自从窝阔台的遗体运回来后,整个黄金家族的人,包括诸位亲王、诺颜向他靠近的速度加快,选情明显对他有利。可悲喜总是转换的,送走铁木格,站在夜幕之下,望着浩瀚的夜空,一种惴惴不安的忧郁,又萦绕在他的心头,甚至于挥之不去。他暗自私语道:“他妈的,者台突然失去消息,别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吧?”
他下意识地拔出腰间宝刀,心烦意乱地向帐外一株碗口粗的大松树砍去,刀闪着冷光,在空中飞舞。一刀、两刀,他连砍了十几刀,大树终于当腰截断。“哗啦啦”一声,树身栽倒,满地都是碎枝残叶,他跺了跺脚,仿佛从中出了口煞气,正要转身回大帐。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的他止住脚步,将刀插入鞘内,向远处望去,几匹马跑了过来,察合台骑在一匹黑马上,拖雷心中有些吃惊,嘴上说道:“二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只要说一声,兄弟即刻报道!”
察合台勒住马,气呼呼地说:“老四,我问你,你把木哥弄到哪儿去了?”
第十六章
〃哈;郭进小子;多年不见;看来你混得很不错嘛。〃一见面;一位满头白发;气度不凡的老者开朗的取笑了起来。跟郭进一点都不见外;也不管在座黑龙江万户的其他高层什么反应。
郭进对此也是不以为意;在众心腹的目瞪口呆中;也哈哈大笑着迎上前去;和老者亲热的握手寒暄:〃七公依旧老当益壮啊;看样子七公比我混得;还要如意!〃
也不怪他会如此说法;此时的洪七公也不同往日一身的补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叫花子似的。而他现在;却是一身的锦衣袍服;金镶玉带;再加上七公越发沉稳大度的气质;活脱脱一久居高位的超级大佬形象;看来这么些年下来,他也改变了不少哈。
看着他那像似深入骨髓的贵气;明明就是一个出生不凡的大家子弟嘛;哪有半点乞丐头子的邋遢。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七公以前的家世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学得这么像像摸象样。要知道;现在的蒙古虽说出了点岔子;但还是蒸蒸日上的大好局势;可以说得上是百国来朝,郭进什么人没有见过?
这些年郭进虽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蒙古和黑龙江身上;可也并没有断绝和中原的来往。武功高绝的李莫愁不是被他经常派出去游走江南吗?他也收到过一些丐帮的消息;据说丐帮和南洋的土著打得不可开交;许多闻所未闻的当地势力都加入其中;使得局势更加混乱不堪。
还好丐帮底蕴深厚;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排名第一的民间势力了。在源源不断的支援之下;当地土著势力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米林深处;丐帮这才罢手;没办法;其他地方到还好说,可是密林深处的环境太过恶劣;就算是高手进去了;一不主意都是个死字;更何况其他人呢?
就这样;丐帮也将与南宋接壤不接壤的大部分被开发出来;可供人民生活的土地给霸占下来;成为了南洋真正的第一势力;而且还是官方的这种。期间;不少的南宋商人闻讯;急忙赶去和丐帮交好;如此;丐帮在南宋的上流圈子里也算挂了号。
当然,这些都是些很泛泛的消息;具体情况如何;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至少现在看样子七公的武艺已是大进,起码不会像原著中死得那样让人不是?只要有他老人家坐镇丐帮;相信那些野心家们也不敢怎么样的。不然弄个兔死狐悲;把其他的几绝也招惹来;那就是大傻瓜了。相信这时候最痛心疾首的;应该就是五绝中的南帝同志和他身后的天龙寺了。相信他们也在等丐帮犯错误~~~~~~
洪七公就是再老好人;也不会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的。这就会让他不得不监督好自己的手下;这是好事啊~~~
大家寒暄了一阵就分宾主落座。七公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如今阔起来了;就有什么变化;他很干脆的就将自己这次的来意说了出来~~~~~~
蒙古金帐
拖雷惊讶地望着察合台半天,方道:“二哥,你怎么关心起那个贱人来啦?”
“怎么,我不行关心关心,不符合《札撒》吗?”
“当然行,只是晚了。”
“什么晚了?”
“如果二哥早说,你想要她解闷,弟弟即时就将她送到你的大帐中去,可眼下兄弟也无能为力了……”拖雷故弄玄虚地说。
“她被你处死了?”
拖雷点了点头,说道:“二哥,这样大的事,你怎会不知道呢!?那天雨夜,木哥因个人恩怨,让人割了也遂哈敦大帐的绳索,害死了也遂哈敦,此案审结,她和肇事侍卫都被我依法处死了。”
“我不信,木哥决不会害也遂!”察合台听说木哥已死,如雷轰顶,愤愤地盯着拖雷。
拖雷惊惧地道:“二哥,怎么?我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只是我把你想错了!”察合台手指节捏得嘎巴作响,吼道,“也遂死时,我就怀疑是你为销毁父汗遗诏干的事,现在又信口雌黄嫁祸木哥,你太歹毒啦!”
拖雷故意不温不热地道:“二哥,这事你不能怨我,也遂皇太后下葬那天,本监国介绍情况时,你迟迟未到,巴剌处还有审讯笔录,不信你可以去看吗!也遂皇太后对我有救命之恩,四弟怎会害她。你这三更半夜赶到我的大帐,就为一个女人,叫弟弟如何说你?”
“一个女人?可在你心中,未必因她是女人才杀她的,是你想消除一切对你不利的证据吧!”
“信不信由你,兄弟说的句句是实。”拖雷脸上堆笑,心里想看看这位二哥心中还有多少主张,接着又故意道:“二哥来找我,挖苦我,原来是为一个女人,这事兄弟错了,我真是不知道,她是二哥想要的女人。请兄长息怒,到我帐中饮杯酒,兄长如要女人,我帐中的女人,不管哪个,只要兄长打个招呼,兄弟眨下眼睛就不是你四弟!”
“啪”察合台一个巴掌打在拖雷脸上,骂道:“你的心思,都用错了地方。”
“我……”拖雷捂着火辣辣的脸,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冲冲地吼道:“你这是疯了,一个那样的烂女人,也能让你发疯……”
“你浑账!”察合台压不住火气,吼道。
“我……”拖雷不知说什么才好,怒冲冲地瞪着察合台。
“你心术不正,妄想做大汗,我这关,你就过不了!”察合台说罢,用鞭子在拖雷眼前一甩,转身一勒马头,黑马撒开四蹄消逝在黑暗中……
“这个呆子,去找木哥寻乐被铃哥冲了……心爱的女人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知道,就凭这一点,你就输透了……”拖雷幸灾乐祸地望着察合台的背影,他已从淡忘的记忆中,记起铃哥说过的话,自言自语道:“多亏我除掉了木哥,否则二人勾搭在一起,这事可就坏了!”
九天,说长不长。这天清早,人们再次走进大金撒帐。太阳从远山露出红艳艳的脸膛,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绿茵茵地草丛,开放的野花上都挑着晶亮的露珠,水珠映着晨光,蓝天中的大纛像只雄鹰在空中一舒一展,旗杆上的金矛和下面的金盘在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