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子弟刚要称是转身离开,却被朱眉叫住:“别去。”
“眉儿,你!”
“去了我也不会见他。”
“你在说些什么呀?眉儿,”王氏怒道,“我认识的眉儿可从来没有冷血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我,我真是瞎了眼!”
朱眉脸上流露出悲伤和凄凉,她仿佛没听见王氏的怒斥般,只是淡淡道:“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您要那个让家族蒙羞的女人,继续以那个名字在汉国苟且偷生?”
“不是,眉儿,我,我没打算赶你走。真的。”王氏急了,连忙给自己辩解,“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安心静养?恐怕十多年前我就……”
朱眉沉默着,王氏也不说话了,她叹了口气,道:“也罢,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望着那汉庭的使节车辆慢慢消失在天际。之后……
朱眉大病了一场。
毒
炎兴二十年,中秋,凉州武威城。
喧闹的集市内各色物品琳琅满目。虽仍只是中秋时节,凉州特有的凉意已然漫卷侵袭满整个城内各处的大街小巷。
一名身披薄薄披风的女子趾高气扬的骑在一匹如烈火般鲜红的宝马上,穿行在集市中。这个女子样貌相当的美丽,十七八岁模样,眉眼间流露着一股子让人惊叹和敬畏的高傲、冷漠和清晰可辨的怒意。她的腰际别着一把锋利的短刃,鞘身为熟牛皮所制,背后是一把质地上乘的牛角硬弓。虽称不上倾城绝色,但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身后是七八个剽悍至极的随从,全是鲜卑人——如果是外人的话,像这样奇怪的组合实在让人费解,因为那个美貌女子明显是一副汉人扮相,不过这个城的百姓们嘛……
百姓们在女子经过时都向那女子施礼,无分鲜卑人还是汉人,甚至包括那些羌人也无一例外。
女子神色依旧倨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穿过繁华的集市,穿过人流不止的街道,一直到武威城护鲜卑校尉衙门,这才跳下马,大踏步冲入衙门内。而那些平素对百姓们趾高气扬的衙门守卫们在这个女子进入时也跟普通百姓一般跪倒。
“贾疋,你这个混蛋!竟然敢骗我?该死的东西,你在哪儿?还不滚出来受死!”
这女子就这样横冲直撞大喊大叫,一直到衙门后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踢开寻找,那些所到之处的官员们也没一个敢来劝阻的,个个唯恐遭受池鱼之灾。
当第七个门踢开后,女子终于发现了那个躲在书案后的熟悉身影——那身影背对着她、看不清面目,但无论身量还衣饰女子一看即知,她叫喊道,“好啊?该死的家伙,原来躲在这儿啊?”
说完女子大踏步冲了进去,一把拉扯住那人的衣领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女子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是刘魏。
刘魏似笑非笑,他缓慢的拨开女子的手,站起身,整理了下被拉扯褶皱的衣领,从容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你不是去敦煌郡查看骑兵整备军马么?”“嗯,已经去过了。”
“可是,才半个月啊?”女子不解。
“有元海帮我处置。”刘魏说。
元海是刘渊的表字,作为刘魏麾下重臣之一,也是刘魏负责西方事宜的主要人士。
“哦,也就是你没到敦煌,中途就折返了呀?”女子冷哼道,“怎么,难道还不放心我们母女?”
女子丢过一记略带敌意的眼神。刘魏哈哈一笑:“这话怎么说的?您可是我大汉堂堂的平乡公主,陛下的亲骨肉。凉州有您坐镇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魏并没有全说谎,某些方面的确是事实。
这位样貌出众但极度傲慢冷酷的女子便是大汉平乡公主刘沁,也是在公主中年岁仅次于长公主刘越、而出生顺序第三的帝国皇族嫡支成员。再说得直白些,她的母亲便是曾经一度执掌整个河西鲜卑大权的秃发蠕蠕。
“得了吧,”女人说,“别人不清楚的,你还不明白吗?哼,平乡公主,哈哈,可笑至极。”
女人将腰际的匕首解下,褪出刃尖,慢慢的慢慢的将匕首伸到刘魏胸前。
“怎么,想杀我?”刘魏笑眯眯看着刘沁。
“你说呢?”
刘沁饶有兴趣的用匕首慢慢挑开刘魏的衣服,慢慢的割开。而后抬着头,凝视着刘魏的眼,两人相互凝视。就这样互相凝视着,两人之间凝聚着一种名唤暧昧的味道。
刘沁用寒光闪闪的匕首尖在刘魏脸上轻轻划来划去,那股子冰凉的感受,也像丝线般来回游走。
“喂,亲爱的妹妹。”刘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我可是很忙啊!”
“很忙?”刘沁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但她还是随即一脚踢飞那满低几的各式公文书函,顺便连低几也一脚踹飞,然后慢慢坐到刘魏屈膝正坐的大腿上。与刘魏构成一个极度淫靡的角度,她那异常丰满的胸部几乎与刘魏静静相贴。那只没有抓刀的手也毫不留情的顺着被胸前被割开的衣服缝隙伸入刘魏怀中慢慢触摸着那结实但与鲜卑男子迥异并不臃肿的肌肉。
“哦,这样可不好啊!”刘魏按住刘沁的手,笑嘻嘻说,“我们可是兄妹呀?”
刘沁不屑的瞥了刘魏一眼,冷笑道:“兄妹?”
她一把将刘魏推倒,坐在刘魏小腹上。只是很快的,刘魏便一个翻转,转而将她压在身下……
不久,急促的呼吸声和男女激情亢奋时的尖叫此起彼伏。
……
贾疋看着远处将院门堵得严严实实的那些鲜卑随从们,他哭丧着脸心里直叹气。其实有些事情即便是傻瓜都该知道了,何况他也并不算傻。身为主公,刘魏别的都挺好,除了缺少皇族真正的血脉作为凭证外,更大的缺点就是太好色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要是陛下追究起来,我可怎么办哪?”
说真的贾疋倒宁可让那位跋扈的公主殿下砍上一下,就算砍一下总比现在这种乱~伦丑闻强太多,他的身边嵇绍也面色暗沉。
“要不,我们把事情告诉州牧大人,让州牧大人定夺?”嵇绍小声建议。
州牧便是马志,作为凉州的最高指挥官之一,刘魏与马志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相互辖制。而从某种程度上讲,作为与皇帝从小一起长大并拥有血脉联系的外戚,马志对刘武的忠诚甚至可以说还要在刘魏之上。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如此了。有马志出面申斥,恐怕刘魏也要忌惮三分。
“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难道我们说平乡公主跟侯爷有那种关系?”贾疋都快哭出声了。
稽绍犹豫了阵子,听着贾疋这般说,他也没主意了。只能气恨道:“陛下也真是的,干吗不把平乡公主接回蜀中严加管教?”
……
云开雨散,刘沁慵懒无限的闭上眼小憩。她赤裸的身体上残留着刘魏的气味,但刘魏也一样。此刻,刘魏就躺在她身边,一样一丝不挂。
两人像这样坦诚相见,也算常事了。
刘沁歪过头,看着还睁大眼望着屋穹木梁的身边男子:“最近没碰过女人?”
刘魏轻哦了声,眼睛眨了下。
“怪不得这么凶猛呢。”刘沁咯咯娇笑着,“想必等回去,我的那些嫂嫂们恐怕要吃苦头喽?”
“嫂嫂,哼,”刘魏道,“你这会儿才想起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刘沁将话岔开,“对了,西域那边情况如何哪?”
“不是西域,是大宛,”刘魏纠正刘沁的谬误。
“是吗?反正都是西边就对了。”刘沁不以为意,“对了,我父皇最近有没有对凉州下达什么密令啊?”
刘魏沉默了。
“难道真的有?”刘沁俏丽的双眸凝视着刘魏。
“你放心好了,陛下不是那种不识大体意气用事的人。”刘魏说。这话听起来怎么这般奇怪,仿佛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更奇怪的是,刘沁在听到刘魏如是说后,却是冷哼一声,道:“什么识大体?没错,他就是太识大体了,结果才在当年瞒着我母亲,骗了她!是吗?也是因为识大体,结果找了个什么鬼办法将我舅舅树机能毒杀,然后骗了我母亲,控制住了我河西鲜卑。好一个识大体的骗子,混蛋。”
刘沁与刘武的关系明显非常非常的冷淡,基本上从小都是由其母亲在河西鲜卑部内养育长大。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与普通汉部女子并无二致,但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鲜卑女人。
刘魏踌躇了下,道:“什么毒杀不毒杀的?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你没听说过吗?当初皇帝陛下也是中了毒的。要不是因为太医丞救助及时,恐怕连皇帝也要命丧那时呢。”
有些事情就是打死也不可能说实话的。
“至于你的母亲我记得根本不是你父皇花言巧语,你父亲也根本没说自己在蜀中有无妻子,当初她为什么坚持嫁给你父皇,恐怕目的也不单纯吧?”
秃发蠕蠕坚持要嫁给刘武,也许一开始说是什么基于小女生崇拜英雄,但根子里细究,恐怕没那么简单。何况已然将近二十时光,很多当年隐晦难以知晓的事情,如今都变得越来越清晰无误了。
刘沁冷哼,并不说话。刘魏便又道:“我记得你的母亲只有一个同胞哥哥吧?”
那人名唤务丸,也是河西鲜卑名门秃发氏目前的男性最年长者。不过当初关系很微妙,因为务丸跟树机能关系虽好,但跟那个意图篡夺实权最后被树机能一刀捅死的苏兀突关系更好。所以,为了让同胞哥哥摆脱被大兄树机能怀疑的嫌疑,秃发蠕蠕才自愿跟刘武结缘。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树机能说刘武在当时并没有儿子。而谁都知道的,没有儿子,就没有巩固身份的根本。即便是大妇如果没有儿子,也只能说是一团飘渺和随时会消散的烟雾而已。
“……不过真是可笑呢,当初你母亲是为了让亲哥哥摆脱被猜忌的窘境,可现在却成为亲哥哥成为鲜卑大人的最后阻碍,反目成仇咯?”
刘沁怒道:“少胡说八道,舅舅可喜欢我啦!”
“喜欢,当然喜欢啦。”刘魏道,“如果你能陪他上床做他妻子的话,他会更加喜欢你!”
“混蛋!”刘沁抽了刘魏一耳光,第一耳光顺利得手,不过第二次刘魏已然有所提防,他伸手架开刘沁那只修长有力的小手,“我从不打女人,因为我喜欢女人。但我也没有说,随便让女人打我却从不反抗的。别逼我。”
女人银牙恨咬,她很快的将衣服穿好,勉强将头发绾起,狠狠盯着刘魏:“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阉了!看你到时候拿什么来狂。”
刘魏哈哈大笑:“欢迎欢迎,不过我大汉现在已然没有太监了呀,万一如此我只好投靠魏或者吴喽?”
“混蛋!”
刘魏就这样看着刘沁一边骂着混蛋一边怒气冲冲离开房间。而后刘魏闭上眼小憩了一阵子,直到他耳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刘魏也没睁开双眸,依旧是那般沉着模样,低声道:“你来了呀?”
轻轻的笑声,随后是一把苍老的话语:“是。”
虽只一个字,彼此皆已明了。
“您应该听到了些什么吧?”刘魏问。
“只听到您说‘太监’什么的。”那声音说道。
“哈,太监,开玩笑呢。”刘魏道。
“玩笑?”
“哦,是啊,不过好像不怎么好笑的样子。对了,你觉得像她那样的女人如何,还算不错吧?”
“是不错,可是,”那苍老的声音唯一转折,“像她那样的扎手货色,你能不碰还是最好别碰。”
“因为我是她兄长吗?”刘魏揶揄的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道:“你知道那位远在蜀中的人对她并没有多大重视,所以如果你坚持要的话,他也未必会管你。”
“说的没错,所以这么多年也都没事儿哪?”刘魏点了点头,只是依旧闭着双眼。
“但是,您应该知道他既然是帝王,有些事情如果闹得太大了,他也只能非做不可,”那苍老的声音道。
兄妹乱~伦,尽管两人半点血缘都没有,但名分毕竟是名分。刘武可以容忍刘魏做许多荒唐事情,但如果闹得举国皆知,那也只能严厉查询到底,处分到底了。
“知道,我会更加小心的。”刘魏有些扫兴,他睁开眼望着那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老者道,“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儿?”
那是个六十许的老者,容貌消瘦,看上去和蔼可亲,只是但凡是刘魏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位看似无害的老者那可怕的真正面目。
“关中来信了。”老者说着将一张软软的蔡伦纸取出。
刘魏坐起身,从老者手里接过,他看了看,踌躇了一会儿。才望着老者道:“士季,你说这是何意?”
这就是钟会钟士季,岁月蹉跎,冉冉近二十年时光,当初壮年的正盛的他如今看来也是垂垂老矣。
岁月真是无情。
钟会道:“可能司马家死了什么重要的人士吧?”
原文是一份关于杜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