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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字?”荀彧捻着胡须沉吟了半晌,嘴角挑出一丝笑容。
曹冲站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清冷的月光,一动不动。
“元直,你说,荀令君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周不疑笑道:“荀令君是什么人,他是当世有名的智者,怎么可能看不出公子的心思。”
“那就好。”曹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公子还是担心一下明天要见天子的事吧,那些礼仪可记熟了,要不要再演示一遍。”周不疑笑道。
“不用不用。”曹冲一听头就大了,没想到见一个天子有那么多规矩,从知道要来许县的那天开始就在练习,就算他是天才,也练得嫌烦了,妈的,不就是见个皇帝吗,搞这么多规矩干什么。曹冲越想越生气,早把那个制定礼仪的叔孙通祖宗八代都给骂了十八遍。
第一卷 露锋芒 第十七节 天子
天子刘协今年二十八岁,跟他父亲孝灵皇帝一样,瘦高身材,小小的眼睛。中平六年(189)年登基到现在,已经做了整二十年天子了,他的运气不好,登基的前几年就没什么舒心的日子。当然到了许县之后也没有,不过在许县虽然过得憋屈,却能吃饱穿暖,没有什么生命安全问题。一想起在长安逃难的那几年,他总是有点后怕,也正因为如此,他总不敢痛下决心和司空大人曹操翻脸。
现在他正冷着脸,看着眼前的郗虑。郗虑又在说恢复丞相旧制的事,这件事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光郗虑觉得烦了,天子也觉得烦了。不过他心里也有数,这件事已经拖了四个月,估计再拖也拖不了几天了,只是对他来说,能拖一天就拖一天,或许明天就有消息传来,那该死的司空大人头疼病又犯了呢。
“陛下,如今三公之位空缺已久,三公之制从光武皇帝确立以来,证明确实不如丞相旧制,臣请陛下三思,效仿孝文皇帝、孝景皇帝,恢复丞相制度,毕竟丞相制度才是我大汉家法,从高皇帝就如此,丞相掌管文武之事,天子才可垂拱而治,方有文景盛世。”
刘协哼了一声,有些鄙夷的看着低着头正侃侃而谈的郗虑,去你妈的垂拱而治,那是用黄老之术,真要用黄老之术,你这儒家弟子混个屁啊。亏你还是大师郑康成的弟子,为了拍曹贼的马屁,什么都敢乱说。
他虽然对郗虑说的嗤之以鼻,却没有向往常一样驳斥郗虑。今天一大早荀彧就进了宫,跟他讲了曹冲的事,他对那个传说中的曹家神童也有些好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聪明到哪儿去?不过当他看到曹冲手书的那八个字时,又不免有些唏嘘,强汉?大汉朝还能叫强汉吗?
“陛下,请三思啊。”郗虑有些恼怒,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好了,爱卿传曹冲进来吧。”刘协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他决定要亲自看一眼曹冲再说。
“诺!”郗虑如释重负,直起身来站在一边。
“传曹冲进见——”小黄门拉长了尖细的声音叫道。
……
天子看着跪在下面,紧张得小脸通红的曹冲,心里有一丝快意。曹操已经有多年没有上朝了,有什么事都是上表,反正自己不准是不行的,上个表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不过这总比那些说是上表,其实表根本都没送到朝庭就自顾自的封官的人好一点,比如荆州牧刘表,比如益州牧刘焉,他们可都是宗室啊。
现在看着曹家最优秀的天才少年恭恭敬敬的跪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觉得许县虽然没有邺城大,没有邺城人多,没有邺城舒服,可这里毕竟是皇宫,自己毕竟是天子,最有权势的曹家,最优秀的天才也得跪在自己的面前,依着大汉朝传了几百年的规矩,三叩九拜,俯首称臣。
这就是天子的威风。
要是哪天司空大人也这么毕恭毕敬的跪在自己面前,那该是一种多种大快人心的事啊。
可惜,这似乎……不怎么可能。刘协有些遗憾的想道。
郗虑见天子一脸微笑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曹冲,就是不叫他起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几天前司空大人派人送了厚厚的一份礼,对于司空大人的提拔和诚意,他很受用,现在看到天子有意无意的为难曹家的公子,他不免有此着急。仓舒公子身体骨还弱,这地上也凉,跪久了可不好。
郗虑凑到天子身边,轻声说道:“陛下,曹冲刚病了一场,身体还没好利索,就急着赶来谢陛下的恩典,其忠心可嘉啊。”
刘协一愣,有些不满的瞟了郗虑一眼,抬手虚扶了一下:“曹卿家免礼平身吧。”
曹冲跪在地上半天,总算听皇帝让他起来了,心里骂翻了天,脸上却要装出笑容,好容易才听到天子让他起来。天子的话音未落,他就想爬起来了,不过跪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他一下子居然没站起来,郗虑一看曹冲身子一歪,连忙走过来扶起曹冲,顺手替他掸了掸衣服的下摆。
曹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草民失礼,请陛下恕罪。”
刘协看了看旁边摸着胡子的荀彧,荀彧微笑着点了点头。今天一大早,荀彧就进了宫,把昨天曹冲在府里的表现汇报给天子。刘协开始有些不太信,曹家还有人把大汉放在心里?真是见了鬼了。不过既然是尚书令荀彧说的,那他也不能明白着反对,现在看到曹冲在他面前恭敬的样子,刘协一时倒有些信了。
再说看到曹冲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他一时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长安,饥一顿饱一顿,谁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到天黑的日子,不由得一阵心酸,心中的怨气少了些,让旁边的小太监拿了张席子给曹冲,小太监尖着嗓子叫了一声:“陛下赐曹冲座——”
曹冲气得要骂人,赐个座你也要叫,烦不烦啊。他心里虽然不爽,却还记得周不疑说过,天子赐座要谢恩的,自己既然暂时要装个忠臣,礼数当然要做全,再说了,都三拜几叩了,也不差这一哆嗦。
“草民谢陛下隆恩。”
“罢了。”刘协心里痛快,声音也大了些。
曹冲这才直起了身子,揉了揉膝盖在席子上跪好。刘协看着他忙活了半天,觉得分外有趣,一时倒没有怪罪他君前失礼,当然他也不敢,这小子虽然小,却是司空大人的爱子,得罪了他跟得罪了司空大人差不多。再说了,面子互相给的,看在他这么小心的份上,也不必计较太多。
他在以一种宽大的胸怀看着曹冲,曹冲却在以一种愤怒的心情想着他。格老子的,总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来了,一直想着天子是如何的威风,想着来看看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那么庄严,来了才知道,原来这些礼节就是为了让他紧张,让他害怕,让你不由自主的战战兢兢跪倒在那个位子面前。
“听荀令君说,卿家写得一手好书法,朕很喜欢。”刘协拿过曹冲写的那八个字看了看说道:“破胡侯的豪言虽然过了几百年,犹在耳边,让人热血沸腾啊。”
曹冲连忙凑趣的说道:“草民的书法能得到陛下的赞赏,草民惶恐之极。至于破胡侯的豪言,正如陛下所言,听来让人热血沸腾。陛下圣明,我大汉目前虽有小难,但根基深厚,只要陛下一如既往的亲贤臣,远小人,我大汉再次中兴指日可待。”
第一卷 露锋芒 第十八节 汉纪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歉的对正在荆州跟刘备喝茶的诸葛亮打了个招呼,对不起,先借用一下你的名言。
虚伪!刘协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天真笑容的曹冲,心里暗骂道,一如既往的亲贤臣,你那老子是什么贤臣,妈的,再亲近下去,这江山姓刘姓曹还是两说呢。
不过他心里虽然郁闷,脸上却是一脸欣慰:“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是要多亲近爱卿这样的贤臣,还望爱卿努力。”
“草民遵旨。”曹冲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伏地叫道。
君臣两个又东拉西扯了扯了一阵犊子,感觉没什么话题了,刘协这才让人拿了要赏给曹冲东西来,曹冲自然又是山呼万岁,反正是演戏,自然要演得象一点。
刘协拿着一卷帛书,很温柔的抚摸着:“爱卿,这是荀侍中(荀悦)编的汉纪三十篇,见解独特,朕读了很多遍了,颇有启发,可惜有些损破,爱卿书法超绝,能否为朕抄写一份?”
曹冲一听可愣了,抄书,好累的。他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陛下,草民身体未曾复原,只怕长期呆在陛下宫下有所不便。这……”
“爱卿不用担心,朕将这书赐给你,你带回邺城去,什么时候抄写好了,再给朕把新本送过来就是了。”刘协笑着,将手卷交到旁边的小太监手里,小太监拿过来,迈着小步走到曹冲身边:“曹公子,陛下的恩典,你就接着吧。”
曹冲无奈,只得接过来,谢恩。
曹冲抹了抹头上的汗,捧着天子给他的赏赐,退出了大殿,在两旁站得笔直的虎贲郎同情的注视下出了宫门。门口站着的虎贲郎一见曹冲出来,立刻上来两个人接过了他手中那一堆东西。曹冲冲着他们笑了笑,倒也没有太客气,他知道这些虎贲郎虽说是天子的近卫军,可实际上都是父亲司空大人安排的,看到自己当然要客气一点。
看着曹冲一脸的郁闷,周不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展开手卷看了看,手象是被烫着了一下哆嗦了一下,然后惊叫起来:“公子,这是陛下赏给你的?”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曹冲现在心情很不好,听他这么大惊小怪的,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公子,这可是陛下经常看的书,是御物,岂是平常可以赐人的,虽说是那让你抄写一份,那也是不可多得的荣耀。平常的官员哪能得到御赐的东西,得到了也是焚香供奉,尊贵之极,哪象公子这样随手就丢的,这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周不疑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不会吧?”曹冲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这丢个东西也要杀头?太恐怖了吧。
周不疑见曹冲半信半疑,也没有再说什么,这理是不错,可现在要说陛下敢杀曹冲的头,好象确实有点危言悚听。他翻看着手卷,不停的赞叹着:“仲豫先生的见识果然高明,不愧是颍川荀家的人,天资聪颖,又有名师相传,这大族世家果然与众不同。”曹冲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仲豫先生,荀彧不是字文若吗?难道还有个外号叫仲豫先生?他没敢问,只是细听着,听周不疑满口不停的称赞着。
“你不也是名家所传吗,号称是无书不读,怎么看到这么一个手卷,就稀罕得这样。”
周不疑从手卷上抬起头来:“公子有所不知,不疑家里虽然小有资产,却没机会入大儒门下,小时候只随舅父读过些书,后来子初先生教过我几天,不过后来天下大乱,他南下逃难了,以后都是靠自习为主,象仲豫先生就不一样了,他是颍川荀家的人,家学底韵深厚,再说他聪慧过人,十二岁通春秋,号称过目不忘,又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够比拟的。”
他卷起手卷,郑重的交给曹冲:“公子多读此书,必能有所裨益。”
“呵呵。”曹冲笑了几声,看着厚厚的汉纪笑了笑,***,要抄一本书啊,真够头疼的。既然周不疑喜欢看,不如就让他看看吧,最好让他也抄一遍才好呢。他正要开口,周不疑撩开车帘说道:“公子,下车吧,太中大夫孔文举的府第到了。”
孔融家的门口停了好多装饰华丽的车,拉车的马匹也很肥壮,那些站在马车旁等待的随从仆人一个个也穿得不错,脸上也没有在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农夫脸上惯有的菜色。曹冲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不平,就连那些认出了曹家的车马的人上来打招呼,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孔融正坐在主高席上,举着手里的酒杯跟一帮文人谈经说艺,忽然听人报说曹家的曹冲来了,他不由得滞了一下,不屑的挥手说道:“不见。”
旁边的脂习连忙拉住了他:“文举,他不过是个小辈,又没得罪过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哼!”孔融脸色一沉,想了片刻说道:“让他进来吧。”
曹冲听到通报,心里很有些不痛快,格老子的这么大架子,要不是曹丕让我带一篇文给你,老子还不愿意进你的门呢,你不就是四岁让梨吗,也没听说你做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出来啊。
他甩了甩袖子,把曹丕的文卷递给周不疑:“你进去递一下吧,我懒得见他。”
周不疑苦笑着看着突然翻了脸的曹冲,低声劝道:“公子,还是进去吧,孔文举名重天下,名士吗,都有点怪脾气的。”
“不就是读了两句书,会拽两句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名士,名士个球。”曹冲心情越发的糟糕,一句粗话突口而出,不过他虽然嘴里在骂,却还是跟着周不疑一起进了门。
孔融坐在正中间,板着脸斜着眼看着踏进门来的曹冲,也不起身迎接,也不出声打招呼。曹冲刚要弯腰施礼,他却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