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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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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成学问虽做得好,这里面的东西却看不清楚。反被人当了棍子使。”

曹冲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背后还有这些事。他也知道汉朝有什么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之争,一直以为就是大家崇尚的理念不同而已,做事还要精诚合作,争的都是道义,哪知道背后全是权利,心中对那些名人的尊崇不由得减了三分。

“仓舒,你要记住,任何时候真正为学术而献身的人都是很少的,这样地人要尊重。”曹操叹了口气说道:“但是绝大部分人争地其实是权利,所谓学术不过是个幌子。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可以抛得开。伯喈先生当年要不是一时软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曹操说着,沉痛的叹了口气,话语中透出无尽的惋惜之情。

曹冲不语,他听蔡琰说过当年的故事。蔡邕知道董卓不是什么好鸟,本不想去的,当时蔡琰尚在闺中,也极力劝他不要去。奈何蔡邕被董大胖子的一句“我力能族人”给吓住了,进了京,做了官,最后又因为一句叹息而被王允下了狱,最终将一世的清名毁尽,还落得个恶名。曹操就是想不明白,以蔡邕的见识,怎么会不知道董大胖子不是好鸟呢?你又不是没跑过,当年在泰山吴会一带躲了十几年,大不了再走一趟就是了,何况这次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你呢。

“嗯咳,不提这事了。”曹操见曹冲不语,以为他是因为蔡琰是他的老师,不方便说,也就笑笑罢了,他和蔡邕也有师生之谊,这些事也只能父子之间谈谈,外人面前他也从来不说。

“杨家地事你有什么好办法?”曹操笑着说道:“要不还按你上次对付司马仲达的办法,去把他们家的杨德祖征辟到丞相府里来?”

曹冲一阵恶寒,这可不行,司马懿他存心想杀没杀成,这杨德祖他不可想杀,但按这办法去说不定真能给杀了。杨修虽然历史上也是死在曹操手上,但这不是时间还没到吗,总不能自己来了没救他一命,反而让他提前死了。

“父亲取笑了。”曹冲笑了一声说道:“我听说杨德祖文学高明,不如由兄长子建修书去请,或许他们惺惺相惜,事情可成。”

“子建?子建的文章我看尚嫌稚嫩,未必比得过子桓吧?”曹操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曹冲,似乎觉得他眼光有点不同寻常。

曹冲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按照以往地经验说地,而现在曹植的文名还未显,要说三曹,除了老曹之外,曹丕地文名要比曹植盛得多,只怕自己这个冒牌的天才凭着一篇盗来的序文,都要比曹植强些。他连忙笑道:“我将上巳文集给诸位先生看过,他们都说子建的文章虽然尚显稚嫩,却才气横溢,天赋极高,从格调上来说,要高于子桓兄长的。”

“是吗?”曹操一听他如此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不置可否。

曹冲一见差点露馅,不敢多说,又扯了几句闲话,就借口曹操事情多,告辞而去。

没几日,孙贲又传来了消息,说他已经移营到了江东大营,目前正在游说孙朗。孙朗是孙坚的小儿子,不过是庶出,与孙权不是一个妈生的。孙朗见孙权将孙匡派到曹营为质,心中也很紧张,这些天有些怨言,传到孙权耳中,被孙权派人来斥责了一通,心里很不痛快,有可能被说动。

曹操打定了主意,并不在乎他如何想法,只是催促孙贲尽快领军来降,并许下诺言,只要孙贲来降,征虏将军、豫章太守之外,他的都亭侯爵位可以提到乡侯或是县侯,而孙朗也必有厚赏。

使者来回了几趟之后,孙贲终于传来了消息,他这几天正在准备,估计冬至前后会领兵来降,到时候还请丞相做好准备,提前给他在营中安全的位置留下营地。

第三卷 赤壁火 第二十六节 赋诗

曹冲一听这个日期就觉得后脑勺发凉,他知道赤壁的大火就是趁着冬至的东南风才烧起来的。如今黄盖虽然挂了,换了个孙贲还是冬至,当真这把火不烧是不甘心啊。他立即向曹操提出了疑问,曹操想了想笑道:“冬至一阳初生,有点东南风也是意料之中,我军水寨前有障,他来的时候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小心一点就是了。”

曹冲见他虽然应了,却不是很放在心上,本想再劝,一见曹操满心欢喜的样子,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过几日就是冬至了,营中正在准备冬至的宴会,曹操这几日心情颇不错,反正还有几日,没必要让他恼火。更何况这些日子接触都很正常,确实也没看出孙贲有什么诈降的样子。不光是曹操渐渐的信了孙贲,就连曹彰也满心欢喜的在准备迎接他的岳父。

曹冲看着满营的欢喜面孔沉默不语,他天天钻在刘琮的营帐里,看他捣鼓那个东西。在他看来,有了自己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刘琮应该很容易就做出来了。没想到刘琮不知是玩过头了,还是一心想做个极品出来,以不辜负他刘大木匠的名声,尽然整整搞了三天,最后才将一个漂亮到极点的东西交到曹冲手里。看着雕了花的镜筒,曹冲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琮:“这都是你的手笔?”

“当然,我把自己关在大帐里三天,连吃饭都是专人送到门口。这上面每一刀都是我搞的,没有第二个人经过手,你是大汉国见过这千里眼地第二个人。而我……”刘琮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第一个!”

曹冲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捏起了鼻子用一种很怪异地目光看着刘琮:“你是不是这三天连大小解都在营帐里?”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刘琮摆出一副“你连这猜得到,我真的很佩服”的神情。

“还用想?就你这一身臭味就知道了。”曹冲将臭气轰天的刘琮推了出去:“赶紧去洗洗再来说话,臭死人了,你还让不让我呆着啊。”刘琮举起袖子自己闻了闻,觉得没有什么异常的,不过看曹冲那样,再想想自己这三天过的日子。估计味道确实有点大。他也不多说什么了,自己出去让人烧水洗澡去了。等他洗完了回来,曹冲已经让人摆好了酒席,准备为他庆功了。

“有了这东西,江东要搞鬼又难了一成。”曹冲举起杯对刘琮说道:“第一批船已经装完,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再说。事情多的是,身体要紧。再说我把你留地时间太长了。只怕大玉儿又要收拾你了。”“不会的。呵呵。”刘琮笑道:“她现在对我可好着呢,成天侍候着,怕我冷怕我热的,这次本来要跟着来,我怕她烦,没让她来。以前吧,她不理我,我盼着她跟我说话,现在她倒是理我了。我又嫌她话太多了。”刘琮自我解嘲的边说边摇着头,眼中透出的却全是得意。

曹冲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想起初见刘琮时他一副畏畏缩缩的衰样,再看看他现在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神气。他不由得感慨人还是要有机会地。放错了地方地金子连土坷垃都不如,放对了地方的一块凡铁都会发出他应有的光芒。

“过两天就是冬至了。你回襄阳一趟吧。”曹冲说道:“正好我有些东西让你带回去,另外有封信带给志清(曹馥)。”刘琮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顺从的点点头,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冬至来了,曹营里办了一个大宴会,天刚擦黑,文武官员们就聚到了中军大帐。曹冲没那么早去,他从下午开始就上了乌林峰,站在峰顶眺望长江对岸的江东大营。通过望远镜,他能隐约分辨出周瑜的中营大帐。他有时候甚至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是真的在和那个“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公瑾对阵,并将他打得守营不出吗?这可是自己心目地的偶像啊。

“仓舒,果然你就在这儿,还真被大双说中了。”当明月从江中升起的时候,曹彰气喘吁吁的爬上峰来,叉着腰边喘气道:“快点,营中的宴会都开始半天了,你也没来。父亲担心你,让我来找你。”

“宴会已经开始了?”曹冲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地说道。

“当然开始了,就等你了,王仲宣都赋完诗了,我们这些人又不会作什么诗,被他们欺负惨了,就等着你这个文武全才去帮忙呢,快点,再不去叔权要被他们灌趴下了。”曹彰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曹冲就走。曹冲将望远镜收进囊中,一边走一边笑道:“叔权又得罪谁了,要灌他酒。”

“他把丞相府地人都得罪光了。”曹彰笑着,拉着曹冲一路飞奔,跑得后面跟着的张松和蒋干上气不接下气。到了曹冲自己地大营,大双和小双连忙将准备好的新衣服给他换上,这才由许仪和典满护卫着,黄忠和魏延各带了几个侍卫,一起去参加宴会。

宴会现场气氛十分热闹,几个大才子已经赋完诗,曹操手持长槊,站在高台栏杆边,面对下面如林的将士和连锦起伏的营帐,面对着远处***璀璨的水军大营,静静的站了半晌,等到所有人静了下来,才用他那富有磁性的浑厚嗓音低吟了四句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曹冲正走到台边,听到曹操吟了这两句,不由得一怔,停住脚步向曹操看去。只见曹操满面通红,象是喝多了。又象是心情激动难抑。他双手一振,手中长槊发出嗡嗡的声响,在每个人地耳边激起一阵杀气。正当大家一下惊醒时,他又慢慢吟道:“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他念到此,回过身来,扫视了一眼正凝神细听的众人,仿佛在等他们的回答。众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看着他。都在想着诗中含义。何枝可依,这是丞相大人在想他的后路了,目前态势相当不错,江东一战失了主将,二战又是大败而回,被逼送来了质子,军心又不稳。一直未能找到克制已方地有效途径。这仗怎么看也是怎么赢了。江东孙权一投降,刘备是惊弓之鸟,无处可去,益州又送来了诚意,这天下,看着就要定了。丞相大功将成,想要找后路了吗?

可是谁又知道丞相在想什么?他这个问题如何回答才比较妥当?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暗自的问自己,他们低着头看着案上的山珍海味,看着美酒佳肴。却视而不见,都在暗自揣摩着丞相的心思,揣摩着其他人的心思,想着自己该如何表示。

偌大的宴会静得能听到帐外北风呼啸的声音,能听到众人所佩地玉佩发出的清脆声响。

曹操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众人。又看了看立在台边的曹冲。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当的一声将手中的长槊杵在地上。长槊地尾端刺进土中足有两寸,发出一声闷响。曹操看着惊讶地抬起头来的众人,缓缓吟出了最后四句:“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丞相大人志在高远,非我等可以想见,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天下唯有丞相可以当得此句。”王粲第一个站起身来大声赞道:“我大汉中平以来,诸侯纷争,称王称霸者屡见不鲜,先有董卓弄权,后在诸侯割剧,就连刘备、孙权这样的人都敢称霸一方,唯有丞相大人,以绝世之才,奋天生神武,扫荡乾坤,一清宇内,立此不世之功,诚为我大汉不可多得的中流砥柱,撑天栋梁。若无丞相,便无今日的大汉。诸位,当为丞相此忧国忧民之诗举杯,为丞相大人寿,愿丞相大人志在千里,壮心不已。”

众人一听王粲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马屁过分,但大体还是符合事实的。一个个都举起杯来,大声叫着“为丞相寿”,一饮而尽,还有的就开始对着曹操刚刚那首诗评头论足,反正你说这句好,他说那句好,说来说去就是每句都好,都体现了丞相大人的高尚情怀。

要说这首诗,确实也当得起这些人的夸赞。曹操志满意得地心态在诗中体现无余,一副天下大事已定,以后就可以悠游山林、颐养天年的架式。他去颐养天年当年没人相信,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豪情感动,觉得这一仗很快就要结束,天下很快就能一统,太平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将军们可以解甲归田,文士们可以坐而论道。

曹冲看着畅想着美好未来的文武百官,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余心有戚戚焉地样子,上前告了罪,敬了一圈酒,就想躲到台下地小将堆里去,却被曹操一把拉住了。

曹操心情颇为舒畅,见曹冲应付式的喝了一点就要跑,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仓舒,何以来得如此之迟啊?这里这么多人都在等你,你这么做可有些失礼。”

“父亲教训得是。”曹冲陪笑道:“儿子也正后悔此事,不过幸好还能赶得及听父亲的新诗。”

“原来你还知道。”曹操故意板着一张脸道:“既然来迟了,看在你年幼的份上,就不罚你酒了,罚你做诗一首,请各位俊才指教。诸位看如何?”

众人一听曹操这个提议,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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