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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铁倒没有再坚持下去,因为胡仁随行的还有一个连的炮兵基层骨干,这些白人老兵中,有三成是当年十四州警卫队的成员,这些人对胡仁的忠实程度,和对于危险的直觉,蓝小铁知道并不比自己差。
“等等!”胡仁叫住了下车的蓝小铁,对他道:“你现在就通知在巴黎的外交人员,和雅各宾派联系,我们需要使用他们在瑟堡、诺曼底或其他地方的两个船厂,只要可以造万吨以上级别的舰船就可以,钢铁将向他们购买,或其用步枪设计图交换,总之,用任何他们愿意的方式来成交。务必达成。”
“校长,现在是吉伦特派当政……”蓝小铁犹豫了一下。
胡仁笑道:“放心,你按我说的去布置就可以了,雅各宾派一定会上台,等他们上台了再谈,我们会付出更多。”
而这时,在佛罗里达,招娣把已经及肩的飘逸长发拔到耳后,露出姣好的脸容,端起茶壶给陈宣和李之玠满上茶杯,道:“两位教官,请用茶。”陈宣点了点头,却没有拿起茶杯,他现在很少说话,更多的是沉默;而招娣明显比他更不喜欢高论阔论。
所以还是李之玠打破了寂静:“大师兄你说不必再生产钢制弹壳了?”
“是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储备和开采,我们的铜储备量和产量,都足够生产铜弹壳,要知道,铜弹壳的工艺要求比钢弹壳低许多,并且以我们现在的工艺,生产铜弹壳基本不会有不合标准的产品,这样我们可以加快子弹的储备,师父决定英国人对法国动手以后,我们马上就要在国内发动总攻了。七千把前装线膛枪,也改装为单发的后装90式遂发步枪了,尽管不如85式,但就算携行的硝化棉发射药、铜雷帽耗尽,也可以就地取材,用引火药和黑火药继续战斗。”陈宣是慢条斯理地向李之玠说。
李之玠点了点头,他在国内领导过游击战,知道就地补给的重要性:“这是个好主意,毕竟国内不比欧洲,不单工业基础差,铜也是个大问题。就算现在柳州重工可以重装底火,但在战场上谁有空去捡弹壳?没有铜,或者没有现成的钢弹壳,就算可以重装底火也没意义,而国内的生产水平绝对不可能做出钢弹壳,后勤很难保障。
“对了,校长说土伦的舰队不能便宜了英国人,不是已经让陈甦鸿去接收了吗?”
陈宣笑了起来,打开折扇晃了几晃才道:“师父去土伦,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都说师父冲动,冲动,他真的冲动吗?我很怀疑。
“如果没有约克敦炮火中的表演,现在他可能在草根阶层有那么多崇拜者吗?
“如果他不亲自去巴黎,能从路易十六身上刮出最后那份授权书吗?如果他不通知雅各宾派,路易十六就能逃出法国?我看不见得,在那种局势下,很大的可能是路易十六更不体面地被捉回去,一个小分队再强都好,毕竟不能与一国抗争。”
“嗯,大师兄说的有道理。”李之玠自己用独臂端起茶壶斟上茶,想了一会道:“各国都希望路易十六死在革命党人的手里,然后他们才有籍口攻打法国,蓝小铁的情报里也提到,在玛丽王后的身边侍女④中,就有几个英国人的燕子,我想就算我们不通知雅各宾派,那些燕子也会想法子让行踪暴露。
“也许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师父为什么要把以他命名的战舰送给美国海军。”
“这个问题我知道。”一直沉默的招娣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艘失败的试验品,如果把它留下,只会浪费维护费和维护费用,把它送给美国海军,我想就是国会不提,校长也会想方设法送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嫂子好!”这又是胡仁的一个怪诞的要求了,他命令所有大明陆军将士,除非庆典或宴会,否则不许称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王聪儿为夫人,必须称嫂子,任何场合都可以称嫂子。这一点李之玠很赞成,说是消除官兵之间阶级的隔阂;陈宣也认为取嫂为娘之意,颇有古风;只有蓝小铁和卓墨不太高兴,因为他们知道连校长夫人都称嫂子,以后他们娶妻,也必定是这下场,于是曾再三去煽动王聪儿,说妻凭夫贵云云,谁知王聪儿却不为所动,始终笑而不答。
因为胡仁又规定,不能以王聪儿的身份而破坏任何保密条例,所以卫兵也不会让王聪儿进来,是以在座三人都起身迎了出去,王聪儿一见他们,无端红了脸,指着招娣说:“我,我找她,可有空么?”
陈宣笑道:“嫂子有令,敢不从耳?招娣,大致上就这样了,我们下午再接着开会。你先陪嫂子去吧。”
跨上骏马,和风拂面而过,王聪儿和招娣并驾齐驱而去。
这三年来,王聪儿一直和招娣关系很是密切,可能是因为王聪儿一直由招娣教授战略战术;又或者对王聪儿来说,招娣是为数不多可以接触到的女性;也可能和胡仁说的那么简单:招娣把她打服气了。总之两人很谈得来,但今天王聪儿却红着脸一言不发,招娣到了一处郊外,挥手让身后警卫停下,对王聪儿说:“到那边坐坐好吗?”王聪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当王聪儿说出她的来意时,招娣也闹了个大红脸,因为王聪儿问:“为什么三年了,你们校长都不碰我身子的?我,我想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招娣干咳了几声,才压低声音道:“这个,嫂子,似乎你和校长反映才对啊,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谁知王聪儿一听,却扑到招娣怀里哭了起来,招娣尴尬地道:“好了,都十五六岁的人,别哭了,到底怎么了?”
“我和他说,他总说过几年再不迟,说我是小孩!我们老家,嫁人三年还不抱儿子的,会被人笑死的。”王聪儿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招娣,是不是我太丑了?要我和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招娣心中一动,难道她要暗示什么?但招娣知道此时却不应去思索,只是笑道:“说什么啊,嫂子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粉白的脸蛋,别说男人,我见了都想亲一口。”
这时马蹄声突兀从远处传来,警卫在喝问道:“通讯员,有什么事?”
“急事!从故国来的急件,给招娣长官的!”通迅员扬着封了火漆的急件。
但这时传来蓝小铁的声音:“这是给我的,寄错了。”
招娣和王聪儿站起身,却见胖乎乎的蓝小铁一改平日绝不骑马的习惯,身边也不见警卫员,估计是被拉在身后了。只见蓝小铁满头是汗的停下马,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汗水打湿了,下马时几乎站立不稳地对通讯员伸出手道:“你给我签收就可以了。”
①历史上,这是在1805年,由于“张保、郭婆带啸聚虎门沿海,初时只收取外商船货税,未敢劫掠村屋,后来队伍渐盛,活动范围渐入虎门海口之龙穴,三门口、竹州山等地,沿海蛋户并以之往来接济。官军筹办剿务。”
所以“同年,英国护货兵船以效力捕盗为由,四次直泊虎门……”,当时的总督就不是福康安而是那彦成了。因为拙作中台湾此时天地会仍未失败,并且在胡仁的煽动下,天地会起事提前了七八年,所以英国人的出击也应该带前。
②路易的出逃和被捉回、被杀,还有胡仁后文提到的关于兰芭公主惨遇,都是历史上发生的事。
③除了拿破仑历史上并没有从胡仁那里学习过战术之外,其他是史实。
④玛丽王后在历史上出逃的失败,有种说法就是侍女告密。当然,燕子一说,小说家言,不必当真。
第三卷 殪夷满 第十六章 十万军声半夜潮
“蓝中校,走开。”招娣冷冷地对蓝小铁这么说,同时轻巧地脱出王聪儿拉着她的手,冲那不知是否该把急件交给蓝小铁的通迅员,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过去。她的表情让身边的王聪儿感到愕然,王聪儿向来感觉招娣是个温柔的女人,甚至她觉得招娣有那么点软弱可欺,尽管王聪儿知道招娣的武功很好。而这突然之间的转变,仿佛招娣身上涌出某种极血腥的感觉,这个王聪儿平时可以任时欺零撒娇的招娣,似乎变成了杀人无数的大将军一般。
这让王聪儿无可适从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带着莫名的委屈跟在招娣身后。这又使警卫员以为发生了什么敌袭,连忙把战马圈成一圈,将蓝小铁、招娣和王聪儿一起围在圈内,然后纷纷举枪。
蓝小铁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对招娣说:“身为军人,你应该清楚,安全部门有许多机密,不该看的不要看,这封文件之所以寄给你收,是因为写我的名字不方便,你这么做……”
招娣没有理会他,她径直在通讯员的签名册上签了名字,拿过那封信没有拆开,转身把它递到蓝小铁面前,冷静地说:“我清楚保密条令。”蓝小铁舒一口气,伸手捏住信,但招娣没有放手,想不撕烂信而把它从招娣手中弄走,蓝小铁自问是做不到,所以他苦着脸道:“姑奶奶,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你骗我,我会杀了你。”招娣没有任何激动,她说完以后,就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但在边上的王聪儿已经吓得眼眶微红起来,因为在招娣平静的语气里,王聪儿几乎可以肯定,平时温文尔雅的招娣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胖子杀掉。
蓝小铁重重地从鼻子里喘出气,现在,招娣手上并没有用力,只要他动一动手指,就可以把信取过来,但他放弃了。这时蓝小铁的警卫员也赶到了,他们迅速地补充到招娣的警卫员组成的防御圈里,这本来就是大明陆军警卫人员必修的课目。蓝小铁摇了摇他那肥胖的脑袋,松开捏着信的手,对警卫员们说:“无敌情,撤消警戒吧。”
“应该没事的,吉人天相,啊?保重。”蓝小铁拍拍招娣的手,招手让自己的警卫员跟上,策马离去了。
招娣没有拆开信,也没有和平时一样,回头去哄王聪儿,只是用一种坚决不容违抗的口吻地对警卫员说:“我自己回五号楼,你们送嫂子回一号楼,和一号楼的警卫签字确认后,到五号楼待命。”
“是,长官。”警卫排排长立正敬礼,直到招娣纵马而去的身影在他视野里消失,才放下手来,这些警卫排的士兵,大部分是招娣驻巴黎密斯雷路时,在那里实习过的军校生,他们很清楚,当招娣用这种口吻下达命令时,绝无回旋的余地。
在五号楼里,招娣默然摘下军帽,她不知是否该拆开信。
之前对于蓝小铁的不快,是因为她误会蓝小铁作为安全部门主管,要监视她的来往信件,她不认为是校长主张这么做的,以招娣领中士衔为首的CPLA组织,下士以上级别的五十七人都由胡仁签署命令,报经安全部门备案,不列入情报部门监视范围。而蓝小铁向来对神秘的CPLA组织的豁免颇有微词。
校长建立CPLA组织时,就对招娣说过,这个组织宁缺毋滥,选入的人员,不单需要根正苗红,而且加入这个组织必须明白,实际上也是有奉献和牺牲,而绝对没有额外的金钱、官职、特权,甚至没有荣誉和名声。必须有苦行僧式的觉悟,必须对国家对民族有无比的忠诚。
于是CPLA也是一块不容触及的根本,所以招娣之前以为蓝小铁想变相插手CPLA的事务,就对蓝小铁说,如果骗她,一定会杀了他。
但蓝小铁临别的话,和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却让招娣在蓝小铁离开后,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击,她突然明白了蓝小铁为什么要抢在她前面签收这急件。
招娣把杯子里的凉水倒在头上,这让她很快地冷静下来。多年的好友这么做,必是这信里会带给她伤痛。而这信封上的字迹招娣非常熟悉,和平时王国栋寄来的给她的信一样,因为信必须由广州洋行中转才能送达,所以都是广州洋行那个负责远洋信件的文书的笔迹。
终于,她还是决定拆开信,尽管身居高位者的逻辑思维和女人敏锐的第六感,都让她感觉这封信不会带给她快乐。
信只有两页,但第一页已足以让招娣伤心欲绝:
昨日,大明陆军第二师王师长国栋上校,率潮州凤凰山纵队第五分队两百余人,赴饶平地带,就佃农减息减租问题与地主谈判。该地主护院众多,有地母猪炮十余门,火铳、鸟嘴铳近二十把。又系白莲教成员,于村外纠集白莲教徒三千余人,包围各离村道路,派出神打与王师长比试武功,扬言如王师长胜出,减租之事便按我方主张处理,否则要求第五分队留下武器自行离去。
王师长因共有抗清大义,遂允比武之请。谁料白莲教竟派出神打八十余人车轮战,王师长一一挫之,并晓以大义,终于在乡亲百姓面前,让地主应承减租事宜。
当第五分队刚离开该村,准备回潮州府城时,从福建漳州方向杀入清军五百余人,以十步九连环火枪阵向我攻击,第五分队在王师长带领下奋力戮敌,但清军人数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