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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自然希望黄铜钱越贵重越好,因此,项奉一说“金五铢”,他立刻觉得,是个好主意。
若说是“黄铜钱”,只怕天下人都会觉得吃亏,都是铜钱,凭什么一个黄铜钱就值二十个五铢钱?
可是,说是“金五铢”,哪怕是“伪金”,众人也会觉得理所当然,“金五铢”自不能与铜钱一个价。当然,天下人免不了要去钻研“炼金术”。但是,这总比去研究“黄铜是怎样炼成的”,要强上许多……
不过,张涵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他如今是统治者,同样是暴利,二十倍的利,和一百倍的利,实际区别并不大,就是成本多一点而已。请注意,这是钱,不是商品,不可能无限制造。换言之,每年制造的数量有一个上限,我们假设上限是一百万万——实际达不到,我们用了五万万钱,还是一万万钱,来制造这一百万万,只是利润差了四万万罢了,微不足道。
而有人将金五铢化为黄铜,去制造黄铜器便大不相同了,这等于张涵将黄铜额外当成了商品卖了出去——这可是额外的利润,^(^。^)^,一转手就是二十倍的利,还有什么买卖比这更挣钱的?
“主公!”
项奉不能完全区分货币与商品,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张涵的话实是大有道理,崇拜的眼神令张涵不禁飘飘然。随后,张涵便叫苦不迭了,项奉在商业上,很有天赋,也是很好学的,可张涵并不是个经济学家,要他解释货币与商品的区别,真是为难他了。
在简单解释了“一般等价物”之后,张涵就借口公事繁忙,迅速把项奉赶了出去。
“主公,这钱什么时候能开始铸造?”
“子承,已经开始铸造了,估计下个月产量就能达到三千万,再下个月便可以达到一万万,你就放心的去吧!”
看项奉一脸的不情愿,张涵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实际上,张涵还有一个用意,却没有说出来——天下人都在琢磨“炼金术”,这东东迟早会泄漏的。到时候,货币骤然贬值,危害性极大。张涵有心在某个适当的时候,将金五铢的兑换率降下来,二十倍,总比一百倍,容易解决得多。
第二十九章 大媒(1)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与一二好友,携两三壶美酒,听汩汩的流泉,闻草木的芬芳,赏绚烂的春光,漫无边际的闲聊,实是人生一大乐事。坐在管宅的后园中,华歆正在享受这种乐趣。
管宅自是管宁家的宅子,是张涵去年年底的赏赐。管宁年后刚迁进来,住了还没有两个月。管宁这几年的劝学从事做下来,成绩斐然,学校基本已经覆盖了青州绝大部分地区,使青州适龄儿童的入学率,一举猛增到三成七八,接近四成。年前的时候,张涵出兵大胜,心情正好,听说了这个消息,更是高兴,便赏了这座宅子给管宁。
宅子不大,前后三进,也不过占地七亩略余,但园子却是精心收拾过的,假山池塘绿树红花,人行在曲曲弯弯的石子路上,掩映之间,仿佛一步一景。
张涵倒不是舍不得赏给管宁大宅院,管宁并不以此为意。以前,张涵几次赏给管宁宅子,管宁都不肯接受,说“无功不受禄”、“赏罚分明”什么的。如今,再要赏赐大宅,就得从城外,或庶民居住的大城里找了。不过,管宁是真的不太感兴趣。宅子不过是安居之所,有个住的就行,大小他却不在乎。要不是无可推辞,管宁这宅子也不会接受。
“这园子不错……”
华歆轻吣了一口葡萄酒,让香甜甘美沁满心中。这种窖藏了十年的葡萄酒买都买不到的,想来也是张涵送的。他倒也有收到,可惜数量少了些儿,不够喝。不行,他得趁这个机会,多喝些儿,免得呆会儿……
“还可以吧,我倒觉得,原来的宅子住着舒服。这么大的院子,收拾起来太费事,原来那宅子,有三五个仆婢便足够了,如今十个八个仆婢尚不够使唤,还要添人……”
管宁端着酒杯,随口说道。一股苹果的清甜萦绕在他身边。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华歆喜欢葡萄酒,他则偏爱苹果酒。
听了管宁的话,华歆不由得笑了,他是知道管宁的,若是旁人,没准还以为管宁是在矫情:“幼安,慢慢来,习惯就好了,反正,你又不是养不起……”
华歆这话说的,确是一点没错。张涵对部下要求很严,但待遇也很丰厚。自初平以来,从事的薪俸已经与太守持平,都是二千石了。薪俸都是半钱半谷,管宁每月是60斛谷,9000钱。这是将每石(斛)谷的价钱定为150钱了,当初定这个价钱时,是往低了定的。然时至今日,这个价钱却可以买5石黍米,或者7石谷了。
此外,张涵为了安置众属吏的家眷,也按照级别,以及资历,给众人分了些儿田地。当然,这些田地本是官地,要交钱的,可每亩八十钱,等于白捡一样。初平之后,张涵干脆不提钱的事,直接宣称是赐予众人的安家地。
张涵这是变相奖励众人了。既然不准许收受贿赂,彼此之间的礼物往来悬殊了,都会被警告,待遇上自然是要丰厚些儿。古今中外一个样,千里为官只为财,管宁虽然不太喜欢这种事,可事关到众人的利益,也由不得他不入乡随俗。
管宁只取了他应得的档次里最低的一份,却也有十顷良田之多。无论是租给佃户,还是用自家奴仆耕种,管宁每年至少也能收入数千石的粮食。养活百十个仆婢,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些年来,张涵在齐国已经分下去了两千多顷地。最近一次,是赐给韩馥的,一次便赏了百顷良田。
“那倒也是,慢慢来……”
嘴里说着闲话,管宁心里纳闷。华歆这是来做什么的,怎么一大早上赶来,专门说些儿闲话。从宅院的格局,说到假山园林;继而扯到山坡上种树好,还是种苜蓿好;进一步说起了牛马等大牲畜的缺乏,影响了农业生产技术的推广;说到了车马,就说到了幽州;华歆又顺理成章,从幽州的车马,讲到幽州的现实;两人讨论了半天幽州的战事,又研究了一番战后如何安抚幽州……
说来说去,不知怎的,华歆又转回了园子。观华歆一个劲的喝酒,莫非他是特地来蹭酒喝的……管宁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算了,随他去。
这一天正好轮到休沐,即工作五天后休息沐浴的日子,管宁准备整理一下冀州的情况,为冀州的办学预作准备,看来是要等路上再看了……
管宁既然已经决定,今天休息一天,他也就不着急了。然而,他是不急了,华歆却急了——他今天可是肩负着使命前来的。可惜,这实在不是个好活,华歆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又说了一阵闲话,华歆就坚持不住了,他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对了,幼安,我得了样好东西,今天就让你看个稀奇……”
华歆伸出手来,手心里平放着一枚金灿灿的事物,在阳光下发出瑰丽的光芒。管宁一见这事物,不由失笑一声:“子鱼,真是说笑了!这不就是金五铢嘛?有什么稀奇的?”
张涵掌握了传说中的炼金术,炼出了“伪金”的消息,是这个月最轰动的八卦。金五铢一出,是天下震惊。别说青州,估计即使远在巴蜀,如今都能知道这个消息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比较流行的传闻,都是将驺县张氏的发迹与“伪金”联系到一起。
有说张涵遇到了神仙,也有说是张何,或张昭遇到了神仙的。反正,张某人帮了神仙一个忙——这个忙小到喂了神仙一口水,帮神仙指个路,大到力抗天劫兮挽救了神仙的性命。结果神仙感动之下,便传授了炼金术给张某人。
当然了,也有人说驺县张氏贵不可言,神仙一见,是纳头就拜,恭恭敬敬。哭着喊着,要请张某收下炼金术……
还有说张家得了天书,上面记载了无数神仙法术,炼金术只是其中最最不起眼的一个云云。
此外,张涵巫术大成,吞天食地的谣言,及张涵重新投胎下凡的故事,原形从神仙、星宿(以灾星为主),一直到妖魔鬼怪,也不时偶有流传……
自然,这些谣言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黄金是怎样炼成的”,这一关键的问题上。“金可作,世可度”,这样的老话又流传起来了。
可以说,在这个月里,天下最流行的话题,莫过于这个“金五铢”了。别说平民百姓,就是管宁在与人闲聊的时候,十个人都有八个向他打探消息的。不少人在家里偷偷摸摸搭起了冶炼炉。
前几天,有一个本来很勤奋的书吏,忽然老是迟到,就被人揭发出来,他在家里悄悄地炼金。事情比较特殊,一直捅到了张涵那里。张涵倒也没有责罚他,反而在他离开时,温言劝了他几句,说“伪金不时那么好炼的,不如好好干你这份很有前途的书吏工作”云云。
要说,张涵这话也不是虚言。这书吏本来勤恳用心,为人也机灵,近期提拔了一批人手,他就是其中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他又与上司处的好,本很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
不过,这书吏丢了人,又放不下炼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没两天竟辞了差使,回家炼金去了。
很有前途的一个公务员,都回家炼金去鸟,炼金的盛况,可见一斑。张涵被迫发出了告示,来抑制这片狂潮。告示写的挺长,中心意思却很简单,就是一句话:黄金不是那么好炼的,老老实实干活好了。然而,这样的告示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许多人往往金没炼成,却把家败了。稍为晚些时候,张涵不得不下令,重申了大汉国的法令“伪黄金弃市律”,这才稍微抑制了炼金活动,使之转向地下发展。
顺便说一句,这一年里因违反“伪黄金弃市律”而被逮捕的人,居然超过了十万,张涵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无奈之下,张涵又被迫宣布大赦,赦免了这些人的死罪,改罚他们去服劳役。
此时此刻,炼金的狂潮刚起,但管宁并不怎么在乎这个。要说华歆好偶尔琢磨一下,见到了张涵也会开玩笑的问一句。管宁则是提都不会提这事。
所以,华歆一拿出金五铢,管宁立刻就很厌倦,说了一句后,他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妥当,就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怎么?难道是子鱼你炼的金?”
“哪儿能呢?”
说到炼金,华歆也乐了,他又不是傻瓜,炼金术真那么好研究,也就不会好几百年都没有人成功了。即使真的有人研究出来炼金术,又能如何,造假钱是要掉脑袋的,而会的人多了,伪金也就不值钱了。
“不过,子鱼你可看走了眼,这可不是金五铢……”
华歆把那枚大钱“啪”的一声,拍在了石桌之上。
“哦?”管宁也来了兴致,取了过来一看,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么大。随手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枚金五铢来,放在一起比较着仔细查看,管宁这才发现两者的不同之处。
两者的尺寸及大致的形状,都是一样的。但钱上的文字和图案,可就大不相同了。而且,华歆拿来的那枚钱也要重些儿。管宁掂量了下,估计至少也要重一倍。
“这是……”
“这是金十二,可不是金五铢,真金铸造,一枚恰好重十二铢,一斤黄金可铸三十二枚,你看……”
华歆指着背面的图案,那图案不是四灵,而是四只一样的鸟。
“这是金乌!”
再翻过来,指着上面的文字,左右各是两个小字,右面是“十二”,左面是“金铢”,合起来是“十二金铢”。而上面依然是“直”,下面却改成了“五”字。
“什么?值五?”
管宁是看出不同来了,可他更不理解了。“伪金”一个值二十钱,而真金一个才值五钱……呃,不对。可就是值一百五铢钱,也差了很多的。
大汉国继承了先秦的传统,黄金和钱都算货币。不过,话就是那么一说。由于黄金是以重量为单位作价的,交易起来,先要称量半天,很不方便。在日常生活里,通常没人用黄金做货币。小额交易用钱,大一点的买卖,则是用布帛。但作为漂亮而稀有的金属,黄金的价值是很高的。早些年的时候,一斤黄金约值两万钱左右。近年来(张家大肆囤积金银,黄金升值很快),一斤金可兑换三万两三千钱。
这金十二一枚换一百钱,32枚(1斤)才换3200钱,可差了十倍之多。
管宁疑惑的看着华歆,等待他来解惑——张涵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华歆嘿嘿一乐:“不错!值五……幼安,你再看看这个……”
这回,华歆掏出来的,是枚明晃晃、洁白闪亮的大钱。
“值十?这是……”
“这是银七铢……”
顾名思义,银七铢就是白银铸造的银钱,同样大小的尺寸,银钱则恰好重七铢,背后的图案是玉兔。
“嗯!”管宁点点头,这就对了。略一盘算,管宁就明白了。肯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