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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月十八日这一天,日本正式向袁世凯递交了《二十一条》的文书。但是袁世凯知道这个文件是绝对签不得的,一直在拖延着,没有给与正面的答复。而他所寄望英法美等外国列强从中周旋的希望,也如同石沉大海,这些国家都在把注意力放在欧洲战场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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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徐邵文的第115师第75旅的第一期新兵已经训练结束了,而第三期新兵也刚刚投入到新兵营之中。第三期新兵的人数一共是二千七百人,虽然超过了一个旅的满编,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在乎这多出来的一千人,也没有上报给上海警备司令部。
在此之前,75旅的士兵所使用的枪械都是汉阳造,但是很快徐邵文从雷明顿公司订购了五千支恩菲尔德步枪和四千支M1916自动步枪,此外还购进了八千顶M1917式美国制式头盔和一万套真丝钢板防弹背心。
恩菲尔德步枪是美国现役制式装备,在威力、安全性、弹夹容量和性能上都远远超过汉阳造,它的特点就是威力巨大、填装连射速度快,在堑壕战中拥有卓越的优势。
至于M1916自动步枪是俄罗斯人设计的,只不过委托雷明顿公司生产。M1916是被公认的自动步枪始祖,弹夹容量高达二十发,威力虽然不济恩菲尔德步枪,但是也比汉阳造要强。俄罗斯人装备M1916总共不超过三千支,因为所有军事家都将M1916裁定为步枪,而既然是步枪射程最起码要达到1200米。只可惜M1916在拥有高性能、自动连射、高寿命和轻后坐力等等优势之后,它的射程只能达到800到900米。
而真丝钢板防弹背心是一战时期刚刚出现的作战服装,不过真丝在战壕中很容易变质,从而影响防弹能力,在战场上并没有受到青睐。徐邵文之所以还是要购买这些防弹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经济势力雄厚,有必要尽一切可能的保证自己手下的生命安全。
就算真丝钢板防弹衣防弹效果差,但是总比没有防弹效果要好,而且穿在身上都能让士兵提高作战信心。
徐邵文将恩菲尔德步枪和M1916步枪全员装备到自己的旅部,这几乎已经是现在时期达到国际水准的精锐部队了。再加上配置的五百辆运兵车和摩托车,可以说他的这支旅部已经是整编旅完美的编制。
二月初的时候,国内反对《二十一条》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了,徐邵文也知道在五月份袁世凯就会屈服在日本军事威胁之下,签订了这份协议。他是不愿意看到这件事发生的,而且自己也在暗中盘算计划,希望能够改变这个既有的历史耻辱。
二月初八这一天,徐邵文从自己的官邸来到督军署。李振宁这些日子一直勤奋的呆在新兵营,督导新兵的训练,以及安排士兵们的文化补习。所以这段时间,在督军署里就只有徐邵文一个人主事了。
经过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督军署的公务员越来越多了,秘书处还上报新增加了一个卫生部,提供督军署乃至全部75旅士兵的卫生保障。在这个军阀时代,全国有卫生条件的部队屈指可数,而且大多的卫生待遇是专门提供给军官的,士兵们能享受到这种服务简直可以说是奢侈了。
武官处最近也接纳了不少各地讲武堂毕业的新军官,在后勤处、新兵营各级部队安排完毕之后,现在最少还有七个军官仍在候席待命。徐邵文暂时让这些候席军官调任在督军参谋处做旁听副官,现在整个督军署也只有督军参谋处是唯一不完善的部门了。
督军参谋处现在只有郝劭光和三个少校级军官,连副总参、高级参谋官等职衔都还是空缺的。毕竟这里是高级军事人才发挥的地方,而高级军事人才现在到处都抢手。
“陈副官,看看今天行程表。”徐邵文在走进督军办公室之后,对自己的副官陈令先说道。这段时间,关于新兵营训练的事情,其实陈令先还是出谋划策了不少,毕竟是伯父安排给自己的资深军官,能力还是有的。
“大人,今天早上十一点时,海军总长、上海第一舰队总司令李鼎新将军要来见你。”陈令先在看了看行程表之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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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结识陈绍宽
自从督军署越来越成熟之后,徐邵文的公务也繁忙了不少,经常也会见一些社会贤达、军政官员的,一旦这些事情多了起来,就只能记在行程表上了。他看了看陈令先,略略的诧异的问道:“今天就只有一个会见吗?”
“快要过春节,会见的预约都推迟了,今天就只有这一个了,”陈令先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今天下午三点还有一个临时的约见,是上海大富豪张静江先生有要事找你。”
徐邵文听了张静江这个名字,顿时震动了一下。自从投机军火过去后,已经有半年时间没与张静江联系过了,他估计张静江也是因为去了广州帮忙,所以这段时间销声匿迹了。今天张静江突然来约见,真是太过唐突了一些。
徐邵文甚至在想,张静江一定知道自己现在出任了上海督军,而且还是袁世凯亲自授命委任的,做为一直都支持广州政府的他会不会怨恨自己呢?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到下午见面的时候,再见招拆招吧,更何况自己可从来没打算替北洋政府效命。之所以出任上海督军,也是为了有一个发挥的地盘而已。
“哦,知道了,”徐邵文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办公室的挂钟,然后说,“都快十一点了,你去一楼大厅迎接李鼎新将军吧,论军衔他还在我之上呢。”
陈令先立刻转身出了办公室。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陈令先再次返回了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将一个五十来岁身穿海军礼服的将军引了进来,而跟在这个将军身后的还有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海军军官。
这个将军正是民国早期海军风云人物李鼎新了。李鼎新在历史上一直是很大派的角色,虽然他一直都是很忠实于北洋政府,但是在袁世凯死后段祺瑞坚持自己独裁,这个北洋政府的老臣子便决心投入革命,率领了整个第一舰队加入了护国军政府。
徐邵文在看到李鼎新走进办公室之后,立刻起身欢迎的道:“李司令专程到访,真是让晚辈惶恐啊,来来来,请坐。”
李鼎新对于徐邵文的热情有些感动,两个人寒暄之后便落座了。他微微笑了笑,对徐邵文说:“徐督军年少得志,真是我中华中兴一代的楷模呀。”
徐邵文赶紧推辞的笑了笑,说:“李司令真是言重了,中华中兴这副大帽子,邵文恐怕担当不起呀。”他忽然看到了跟随李鼎新一同前来的青年军官还站着,于是说道,“李司令,你的这位副官似乎很拘谨啊,大家都是为国效命的军人,毋须如此客气啊,一同请坐吧。”
青年军官欠了欠身,对徐邵文善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
李鼎新介绍道:“哦,我给徐督军介绍一下,这位厚甫小兄弟,是前不久刚从国外留学返回的,这几日一直担当我的副官,为人很中肯。本来这次没打算带着他一起来的,但是厚甫早就听说徐督军大名,于是央求一同来见识一下。”
“厚甫?”徐邵文微微愣了愣,他进一步问道,“敢问这位兄弟是否贵姓陈?”
李鼎新和青年军官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怎么,徐督军认识厚甫?”李鼎新奇怪的问道。
徐邵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真让他给猜中了。这位陈厚甫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中国海军民族英雄,爱国杰出将领陈绍宽。陈绍宽自从17岁考入船政学堂,年纪轻轻便留学英国和法国,今年刚刚调回到上海第一舰队任职少校副官。
按照正常的历史时间计算,再过几个月,李鼎新和陈绍宽就会一起参加“肇和号起义”的镇压海战。也因为这次事件,两个人的仕途命运都会有所转折了。
徐邵文讪笑了两声,说道:“哦,以前在陆军大学的时候,有听过陈少校老乡介绍过,的确是一个难得将才呀。”他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不知李司令这番来见邵文,有什么指教吗?”
李鼎新脸色微微的有了一些尴尬,他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只怕让徐督军见笑,此番李某前来,倒是有一件不情之请的事情,希望徐督军能够慷慨相助。”
“哦,是不是海军经费的事情?”徐邵文一听到慷慨两个字,就明白了李鼎新和陈绍宽此番来意了。
中国海军的发展是一个曲折的历程,尤其在民国初期,海军的经费一直都是处于难产的。从1910年到1913年,中国海军向国外订购的七艘巡洋舰,全部因为经费问题而被迫取消,仅仅只有“应瑞”号与“肇和”号两艘巡洋舰,经过海军四下奔走求款才得以顺利编入舰队。
李鼎新在海军界最大的贡献,并不是背离北洋政府投入护国革命,恰恰是他积极的亲自奔走筹款,使得上海第一舰队、厦门舰队、武汉长江舰队得以发展。
如今应瑞号和肇和号两艘巡洋舰完工在即,李鼎新现在来找徐邵文,很显然就是为了这两艘巡洋舰的尾款问题了。
“呃……徐督军……您真是消息灵通啊,这件事您都知道了?”毕竟求款是件尴尬的事情,李鼎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但是依然勉强的笑着,“既然如此,那么李某也就不多废话,这海军是我中华国防力量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不知道徐督军是否能慷慨相助。”
“照我推算,如今海军部向国外订购了七艘舰艇全部都没有付清尾款,这个费用一共加起来差不多要五六百万呀。”徐邵文一副沉思的样子,喃喃的自语着。
李鼎新听到了徐邵文这样说,连忙补充道:“其实不用这么多,目前完工在即的舰艇只有两艘,尾款分别是四十七万美元和三十五万美元。”
一旁,陈绍宽年少气盛,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们这番前来并不是让徐督军一下子捐出这全部的数额,这些时日我和李大人已经向其他军政部门筹到了几十万,徐督军您只用捐出一份心意即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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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捐款
“上海十年的税收恐怕都没有一百万呐,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筹到几十万美元呢?”徐邵文呵呵的笑了笑。他估算了一下,两个月前布朗把自己从运通公司炒股转来的钱运到了上海,一共是五百二十万。把零头都打赏给布朗之后,以及前不久又抽出一百万给雷明顿公司建立研究基金,现在还有四百万美元。
当然,这四百万用来还督军署贷款又花去了两百万。不过依然还有两百万美元。只不过布朗为了方便出境,美金的纸钞并不多,几乎有五十万是同等价值的黄金白金,真正的现金只有一百五十多万了。
李鼎新和陈绍宽听到徐邵文说的话之后,又看到徐邵文再次一脸沉思,心中渐渐有了心灰意冷。现在国内势力都在争夺陆面上的地盘,谁还会关心海军建设呀。两个人不由叹息了几声,准备起身告辞。
“这样吧,除了这最近的两艘舰艇,另外五艘舰艇还欠多少尾款?”徐邵文突然开口说话了。
李鼎新怔了怔,不知道徐邵文想干什么,但是还是回答了:“另外五艘的尾款一共要三百七十万美元。”
“哦,还好还好。”徐邵文点了点头,然后从抽屉取出了自己在国民银行的支票本,迅速的签了一个数字和一个名字,接着双手递给了李鼎新。“这是在下一点小心意,李司令拿着这个支票去中华国民银行,马上就可以兑现。”
李鼎新看到徐邵文肯出资,立刻笑逐颜开了起来。他接过了支票看了看,顿时惊呆了起来:“什……。。什么,两百万……。。两百万美元?徐督军,您是不是在消遣李某呢?”
“啊?李司令,你以为我这是空头支票?”徐邵文倒是也吓了一跳,他并没有生气,毕竟两百万的支票在中国绝对是罕见的,甚至两百万都可以买下一家银行了。“如果李司令不相信,我明天亲自去银行提款,派人用车把现金送到李司令府上?”
李鼎新听到徐邵文这样说话,立刻调整了态度,心中绝对相信这两百万的支票是真的了。他和陈绍宽激动的对视了一眼,一时难以言喻。不管徐邵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这两百万真真切切解决了海军一个大难题呀。
“徐督军,您……。您真是太让我等感动了,”李鼎新脸色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不顾自己年老位尊的仪态,忽然站起身来,向徐邵文郑重的敬了一个礼,“李某代表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