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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福,扔下三个孩子撒手而去,胡云彪心里一阵凄凉。
胡云彪拈了几根香,在坟前拜了拜,什么话也没多说,一手牵了一个儿子,往山下走。
第四卷 第197章 相约南戴河
子卿告了长假在家休息,不再去军整会,也不过问军队的事情。
霍文靖几次找他,他也不肯接电话。
自从扫墓回来,二弟看出大哥子卿心情不好,就拿来自己珍爱的蝈蝈葫芦和养的百战百胜的“蟋蟀王”来讨子卿开心。这些玩意子卿幼时是十分喜欢的。
直到今日,子卿忽然发现斗蟋蟀始终是件有趣的事。同一些半大的公子哥围在庭院的石桌一玩就是一天,从早晨斗到晚上,热火朝天却难分胜负,竟然玩得废寝忘食,忘去一切烦恼。
二弟对他说:“大哥,这就对了。顶多被爹骂几句没出息又咋的?不会招灾惹祸,不会在战场上送命。有吃有喝有玩,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子卿手里拿着笤帚苗发呆,二弟随意的几句话仿佛还有一定的哲理。爹总骂二弟没出息,傻里傻气,现在看来到底是他傻还是二弟傻呢?子卿自嘲的笑笑,发狠说:“我押,押一百大洋,就不信我的铁骨将军咬不断你那只金头王的脑袋。”
武督军的儿子武宝贵有些结巴,越急就越结巴得厉害:“那马放蛐蛐蛐蛐来。”
“你得了吧,听你说话再噎死我,说吧,你小子押多少?”子卿蹲在了石凳上,挽起袖子。
“小爷,来客人了。”吴小勇在后面说,小勇就是没有大勇有眼力,总分不出个眉眼高低,人长得伶俐。怎么这个关键时候来打扰他。
“不见不见!”子卿不耐烦的说,头也不抬。
“笨!玩都不会,一边去。我给你逗。”一个人抢过子卿手里的笤帚苗,一把将子卿推下了石凳。
子卿抬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和愕然:“七爷,怎么是你?”
“帮我家老爷子来找你爹谈点事,顺便看看你。。。”七爷逗弄着罐里的蟋蟀:“子卿,你这只蟋蟀不行,晚上咱们俩去坟堆里挖棺材板去。”
看了七爷认真的样子。子卿心里暗惊。这若是换了昔日,七爷见到他不务正业玩蟋蟀,干这些纨绔子弟游手好闲地玩意,肯定恨的牙根痒痒上脚踹他,而今天七爷却一返常态的玩兴正浓。
“子卿,东北是你地地盘,带先生去吃顿好吃的。”七爷提着条件。
子卿一笑,带了七爷去德宝饭店对面地山东菜馆宝月楼。
“这是家新开的菜馆,听说很不错。不过一直忙了没时间来饱口福。我同霍先生这些时候都是啃口苞米饽饽就充饥了。”子卿说笑间,笑容中掠过惨然,心里暗骂自己自讨苦吃。
霍文靖赶来的时候。见了子卿一身摩登的猎装,闲散的样子眉宇间流着忧郁。或多或少猜出些什么。就笑了说:“小七你是没见到子卿多威风,他这几个月一折腾。那些土匪兵都服气了。昨天老帅特地开了营级以上军官地回议,宣布了关于处死陈作孚旅长的决定。老帅说了,今后有谁违犯军法,一视同仁的严惩不怠,让大家都要好好去操练,专注在把东北军练好。”子卿淡笑着玩弄着手中的酒盅:“七哥,孝彦想出国,不想在军队里干了。”
子卿的决定,霍文靖沉默不语,他几日没见子卿,已经猜想到子卿会有此决定。
“要走也是我走。”霍文靖说:“老帅和钱参议他们一直不喜欢我,我到哪里去都一样。子卿你不行,你能扔了军里的责任,能扔掉你做人家儿子的责任吗?你能逃到哪里去?到头来还不是第二个小七和汉辰。”
三人一阵沉默,身后的雅座里传来一阵朗笑。
“当你是胡少帅呢,呼风唤雨。”
“切,胡少帅算什么,一个花花大少,不过就是会投胎,摊上个好老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爬上个少将的位置,名利双收地。”一个人大放厥词,子卿回头去看,并不认识。那样子像是个商人。
“投胎给胡大帅当儿子坐享清福你也要有那个命。”
又一阵哄笑。
子卿忽然拍案而起,仗了几分酒力,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腔无名怒火,大踏步走进雅间,一把揪起刚才谈论他的那个人。不等周围人明白,子卿一拳就打得那个商人口鼻流血。子卿和霍文靖怕子卿闹事,忙去拦抱住他,将他拖出了雅间。直作揖抱歉说:“小兄弟喝多了,大家包涵。”
子卿出了门,被七爷和霍文靖推搡着来到地德宝饭店的咖啡厅雅座。
昏黄地灯光,子卿噙着泪,哽咽地说:“七爷,霍哥,孝彦没有你们想像的坚强,孝彦做不下去了。孝彦已经没了娘,不想再丢了爹,那就真是孤儿了。”
小七握住子卿地手:“子卿,你情绪不稳,怕是压力太大了,总要发泄。走吧,跟先生去海边散散心,难得我大哥恩典许我个长假,我可以把汉辰带出来玩。对了,立峰也可以过来,还有维夏听说我去南戴河,也说能跟来。”
子卿眼里流露出期盼的光,含了泪笑了点头:“好久没见他们了。我去叫上继组和小荀吧。”
“哈哈,那就真是八大公子聚会了。”霍文靖逗趣说:“小段知道要乐疯。”
南戴河的海边,段连捷躺在长椅上,戴着副墨镜,身边围了几位矫柔的美女。
远远的,海滩上几位阳光旭日般的少年在嬉闹,在海里打着球,阵阵欢声笑语杂来海浪声传来。
“那夏威夷的美军基地我都去过,那个海滩比这里美得多。那沙子细得如面粉,那水蓝得如宝石。”
听着段连捷的吹嘘,几个姑娘目光中流出艳羡。
段连捷得意的炫耀:“西方人比我们开通。那浴场男女都是赤光了身子躺在沙滩上,那叫天体浴。”
羞得几个女孩子面颊绯红,一个胆大的啐了说:“段公子要是敢脱,我就敢随。”
“呵呵,我脱可以,但你要脱了跟我沿着海岸线走一圈。”
正在打情骂俏,许凌灿腰围一条大浴巾跑过来:“连捷哥,我七舅喊你过去帮忙拍张照片。”
“求之不得!”段连捷立刻来了兴致,拿了相机就跟许凌灿走。几个美人要跟了去,被小段一把拦住:“你们本来就是沾光白玩的,杨七爷不想见外人,你们可别去惹他。他脾气不如我好,生气了把你们扔进大海里喂鱼,我可没办法。”
海浪连绵,水里子卿和汉辰等人在玩水球。
凌灿大喊着:“等等我呀。”
撒腿向海里冲去,也没穿泳衣,一条宽大的短裤被一个海浪打过来褪到了腿下,逗得大家指了他笑得直不起腰。
凌灿倒也不在乎,提起裤子调皮的往海里跑。
几位旭日阳光般笑容灿烂的少年在蓝天碧海间嬉戏,脱去一身戎装,谁能想到他们是叱咤风云执掌重兵的军阀少帅。
第四卷 第198章 难耐寂寥
子卿玩得最欢,他水性好,一直在指点兄弟们游泳,如今打起水球更是调皮。
趁了汉辰一个不备,子卿故意借了接球的机会一把将汉辰扑到水里,让汉辰冷不防着实呛了口水,咳得眼泪都流出来,喘过气追了子卿从水里打到岸上。
岸上杨七爷正和特地赶来见他的于远骥正沿着海边散步,子卿径直的冲过来就闪在了七爷身后对汉辰叫着:“七先生说过,杨家的子弟都规矩得很,不能随便打人。”
汉辰在七叔面前不敢再胡闹,子卿看了汉辰略含拘谨立在一旁的样子得意的窃笑。
冷不防汉辰忽然趁其不备一把将子卿从七叔身后拖了出来。
“我当然不随便打人,打你也是有意的。”“七爷救命!明瀚要杀夫了!”子卿笑闹着躲闪。
“你再闹我可跑了,我跑步可是从讲武堂被七爷逼了练出来的。”子卿边闹边在七爷和于远骥身边躲着汉辰。
“你死了心吧,我的跑步可是被我爹拿马鞭子抽着追了马跑出来的,还是追了千里马。”汉辰擦着一脸的海水立着不动,伺机去扑抓子卿。子卿逗他说:“不是跟了小于叔这千里马跑出来的吧?”
“你就饶舌吧!”于远骥笑骂。
“七哥救我,你看你侄儿欺负人。怎么就跟只猫一样守了我不动。”
“你又不是老鼠,怕我扑你。”
两个娃娃的斗嘴仿佛都是那么有趣,小七都不忍去打断他们。这换了在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哪里会有此刻的惬意。
于远骥板起脸嗔怪说:“你们两个。这还北洋少将呢,让人看去脸往哪里放?”
段连捷追过来,拿了相机猛按几张。
然后招呼子卿说:“子卿弟弟。别和龙官儿闹,你凶不过他的。他小时候跟蒙古师父练过摔跤。在黄龙河边又熟水性。有你七先生在,龙官儿不敢欺负你,来,到连捷哥这里来,背对了海给你拍照。”
子卿调皮地吐吐舌头扮个鬼脸气汉辰。。。试探了抓紧杨七爷的手从七爷身后溜出来。汉辰一侧头,不屑的说:“懒得理你。”
“子卿过来。看我们子卿,这才是我见犹怜呢。”段连捷摆弄着子卿,“看镜头,只能照半身,才能照进去落日。”
“段哥是要拍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子卿调皮地问,逗得汉辰都笑出声来。
晚上,听着潮水拍岸的声音,任海风拂过。守着红红地篝火,七爷为大家烤着野味。
一群年龄相仿的少年面颊映得如沐晚霞,张张明媚的笑脸抛却了一切尘事的烦恼。
秦立峰小心的在一旁为小叔于远骥倒酒。拿食物,于远骥漠然地接过不发一言。
小七看在眼里。都为立峰难过。自从立峰“出卖”过于远骥一次。于远骥对这个侄儿从来是冷言冷语。这回于远骥虽然应了他的请求,亲自带了立峰来海边玩。于远骥对立峰也是十分冷淡,反是对汉辰和凌灿两个他曾经同立峰一样一手提携过的部下十分的青睐。
“立峰,你小于叔的偏心任性是得了你爹的真传的,我都不敢惹他,惹他就要被他打。”小七为立峰解围说,“看你小叔把你管的,循规蹈矩的比汉辰都懂事多了。看明天我拿汉辰换了你回去吧,反正你杨老叔也喜欢你。”小七随意地几句话,于远骥当然知道小七是为了什么。
扔了一群“晚辈”在篝火边嬉闹,小七和于远骥在海边散步。
“于哥,还生老二的气?你看立峰被你给憋屈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要气也该气小七,就是气小七,看了那天小七被打得死狗都不如,也该消气了吧?”
于远骥淡然笑笑:“很多事情,落子无悔。”
“很多事情,在手上不值得珍惜,丢掉了怕是一生地怅憾。”
兄弟二人对视而笑,心照不宣。
于远骥说:“你徒弟不错,现在才真是崭露头角,少年豪杰了。很多朋友都在感叹他在东北搞军队改革,振兴讲武堂,聘请教官,建立航空大队,干得真是如日中天呢。看来再有场直奉大战,东北军的实力当不可同日而语。”
“汉辰跟了于哥在外蒙也历练得可以了,沉鸷稳练了很多。跟我哥耍起心思来,真能绕得人团团转了。”
“你是夸我骂我?”于远骥笑骂:“不过提醒你,汉辰是个很自尊地孩子,人才不可多得,你家老爷子最好珍视一下,不要日后后悔。”
“明天我回天津,要去见我大哥。”于远骥说。“陈震天在北平搞贿选,想当总统有没人挺他,就花五千大洋一张选票地买人来选。很多议员都是坐火车到北平,投了票拿钱就走。人数凑不够,拿些贩夫走卒来冒充议员,丑态百出,闹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看来推倒他的时机到了。”
“于哥,这战火刚熄灭,如何又要挑生事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孙先生也支持此刻除去陈震天这祸害。你去问问维夏,他都对他老子嗤之以鼻了。还有马宝福,近来同胡云彪走得很近,你猜还猜不出来,直隶那边要内乱。”
“于哥,马宝福,你不是与虎谋皮吗?你前年杀了他舅舅吴建争,他能不恨你?”
于远骥得意地看了小七:“小七,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
下七回到酒店,陈维夏已经在等他。
“七哥,我实在是呆不下去,这辈子落在这么个家里。你知道外界如何议论他那些丑事,我都无地自容。北洋一位元老演讲时说,假若人的精子全部能卵化成胎的存活,那陈大帅同太太一次同房就能生出四万万个子女,这些子女都去投老子的票,不就省了钱去贿选议员。我怕就是他成活的精子之一。”陈维夏羞愤的言语,激烈而悲愤,小七安慰他说:“维夏,尽天命吧。”
“我就想能回到我二哥身边去。见到老头子都觉得是种折磨,彼此
房间里,子卿脱了衣服一头扎在汉辰的枕头上。
“讨人嫌了,你有枕头,为什么偏同我挤一个?”汉辰侧转过身。
“睡一个被窝不枕一个枕头?”子卿调笑说,“你又不是头次跟我睡。”
头几次子卿都是在熄灯后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