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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汉辰是在后悔那天冤枉了于远骥,误会是于远骥大嘴巴向美仑说起他在家挨打的糗事。
于远骥还以为汉辰是说许北靖的事,笑笑说:“无妨,你都知道了?”
“嗯”汉辰还是以为于远骥在跟了他的话题说,谁知道二人理解的是两件事。
直到于远骥望了天空怅憾的说:“其实,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公平。外蒙的事,王公和活佛都要找个台阶下台。谈判这么久都不得而终,忽然屈从于祖国军队的武力而请表回归,传出去也面色无光,总要有个借口下台。所以他们提出。当年不是不愿意回归祖国,而是觉得许北靖镇守使的态度和方法令他们不满意。其实谁都知道,这些王公们就是在强词夺理。”
汉辰奇怪于远骥为什么把话题扯到了许北靖被贬的事情上。张张嘴刚要说,又闭了嘴。想听于远骥都要说些什么。
“所以,蒙古地活佛提出来,回归可以,条件就是撤换镇守使。这外交就是这么玄妙,不像战场上打仗。志在必得。外交谈判的事情上,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胜利。我地一位朋友说过,你想不妥协,对方也想丝毫不妥协,那这谈判不可能成功。理想和现实差距很大。所以,许二爷没错,他的错只是时机不好。如果先时来外蒙谈判地是我,出兵犯境的是许二爷,那可能这回滚蛋的就是我于远骥。虽然我于远骥坐稳这个西北司令的宝座。也不定哪天就被人弹劾了拉去断头台。要想我死的人,恨我地人多了去了。”于远骥说得十分轻松,摇摆在马背上悠然的如在点评一个故事。
汉辰震惊了。他事先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委是样,也没想到于远骥会对他说出这番隐情。。。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冤枉了于远骥。
“你小子。是不是燕秘书对你讲了什么。你的消息还挺灵的,是个搞政治的料。”
汉辰支吾说:“我。我不知道,才听于司令讲。”
于远骥惊讶的问:“那你跟我道什么歉,我还以为你小子也学会诈你于叔叔的话了。”于远骥做出个抡鞭要打的姿势,但鞭梢到了汉辰头顶,于远骥慌忙地收住马鞭。因为汉辰丝毫没躲,他还在回味着于远骥方才的话。
“也难怪你小子胡思乱想,是人都会为许二爷抱不平。”
“可司令为什么不解释?”
“向谁解释?有必要吗?”于远骥怪眼一翻,那一贯的傲睨一切地神态,“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你小子不许乱说,说了我揍你。”
于远骥笑笑补充说:“因为你是我的人。”
“因为你是我地人。”汉辰好像听于远骥不止一遍这么提到过,他似乎对此很在意。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小子吗?”
汉辰摇摇头。
“你去年逃到天津离家出走那次,你在海滨地那房子是我的,是我让立峰安排你去避难地。汉辰似乎听立峰哥讲,那房子是于叔叔空置的,但不知道是于叔叔安排他去避难。
汉辰一脸的困惑望着于远骥。
于远骥说:“因为,因为我听立峰讲。你和女友反目,是因为你不肯答应她去报纸上发表声明同令尊杨大帅决裂。我就想,这个孩子还是忠义的,无家可归了,没了退路还能坚守这点,不容易。加之,天津站你为了救那个丫头,你拿枪指了自己的脑袋,我就对你秦干爹说,这个孩子要得,是块好料。”
于远骥的赞许,牵出汉辰这些日彻夜难眠的往事,秋月,他如何也不能忘怀,更何况就近在眼前。
“自古英雄如美人”于远骥说:“这女人也是要忠贞的,这与自由、民主无关。秋月那丫头,我看你不要也罢,不是个忠心的主儿。我见不得女人如此轻贱,经历了这么多,居然移情的这么容易。年轻无知只是个幌子,我不喜欢她。”
汉辰心想,谁要你喜欢秋月,你当然不知道秋月的可爱。就那个缠了你的美仑,我也没看出什么好来。
于远骥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不好妄加评论,你只是听听罢了。但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也不要乱讲。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若是从自己人口里说出,是最伤人的。”
汉辰点点头,于叔叔此话是有道理的。
“荀世禹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你爹说的?”于远骥哼了声说:“荀世禹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汉辰也干涩的笑笑,心想就是因为荀世禹太好了,你就这么排挤他吗?但此刻汉辰对于远骥的敌意已经消除了很多。
“荀世禹虽然有本事,但这人根本不是我们一系的。我同他太像了。我当然更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你爹也好,你秦干爹也好。都自信的觉得是个人才就能靠上马襟、下马迎地拢过来。可是,真正的英雄就如忠贞的美人。是不事二主地。荀世禹同陈震天那个土鳖的交情,比我对秦总理地感情不差。若是他能被你秦干爹收买拉拢,我定然也能被胡云彪那土匪收买了,这都是痴人说梦的事。你秦干爹什么都好,就是妇人之仁。他不够狠,放了荀世禹在身边迟早是祸患。所以,这个恶人只有我来做。至于你爹,你爹太自负,太自以为是,就像他相信你这个儿子被他揉来打烂也会心服口服无怨无悔一般。”于远骥说着摇头笑笑。
于远骥的马在前面跑,汉辰的马在后面紧跟,而汉辰此刻的脑海里都在思索着于远骥刚才地话语,似乎每句话都令人回味。
从城里回来。银行方面已经拿来新制的纸币样板。色彩斑斓的纸币上有匹显眼的骆驼,带这厚重的蒙族气息,于远骥赞许的笑笑说:“好。这就是了,可以去做版印制了。”
一桩大事了结。于远骥又同负责农务的官员商量了明年开春购置蔬菜种子的事宜。待一切处理完了。已经是夕阳将落。
汉辰同于远骥出了帐子,沿着帐外踩出的小道散步。就看到不远处几名学生焦急地在向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绕道走开。
“这帮小鬼头,又在做什么?”于远骥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美仑的身影。
几个学生卧在一个小土丘后面,小心谨慎的探头探脑望着不远处地一个竹笼。
那个竹笼被根小木棍支撑着,棍上拴了根绳子,那绳子的另一头在学生手里。汉辰一眼就看明白了,是学生们在捉麻雀野鸟之类地东西。
“你们这个弄得不对。”于远骥饶有兴趣地说,近前先重新搁置了笼子,又吩咐学生去伙房拿些小米来。
众人小心的躲在土丘后呆了好一阵,果真几只小鹌鹑般地野鸟一路啄着地上的小米寻到了竹笼下。
“哈!捉到了!捉到了!”学生们欢喜雀跃,于远骥得意的扔开手中的绳头,掸掸手说:“你们呀,玩都不在行,看到没,要这么去捉鸟。”
“于司令,您还会这手?”学生们笑笑的围了于远骥。
“你们于司令会的多了呢。”于远骥笑了说:“怎么?捉鸟做什么?”
“做鸡汤呀。省得有人说我浪费军队的粮食。”美仑撅了嘴歪了头酸涩的说。
“还气呢?说来逗你玩的。这鸡和野鸟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都长两个翅膀能飞的,味道也差不多。”美仑还在赌气。
于远骥哈哈的笑了,拉了她帮她整整松散的围脖说:“你的脾气跟你爹还像呢。你知道当年我们在军营的时候,你爹是怎么捉鸟的吗?”于远骥自问自答说:“那个,也是个大雪过后,我们军里没粮食,好久没见油星了,你爹就带了些人去打鸟。那时候子弹金贵,而且也不能有太大响动,就也弄了些笼子捉鸟,破冰捉鱼。结果呀,好不容易又只山鸡进了笼子了,你爹一高兴,大叫一声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于远骥,听他的下文。
“你爹一声叫,那野鸡扑扑翅膀,飞了,你爹一看就急眼了,顺手脱下鞋,那皮鞋呀,嗖的一声,就超那野鸡扔过去了。”
“那后来呢?”众人都问。
于远骥调皮的做了个耷拉脑袋的姿势,双臂噗通两下做出个落地的野鸡的形象姿态说:“被鞋给打昏了。”
“哈哈”大家都被逗笑了。
“后来陈大帅那叫令我佩服,从河边拿点河泥,把鸡肚子的东西处理了填进些野草蘑菇之类的料,就毛也没拔用河泥层层裹了。然后扔了在火堆里一烤,烤出来一揭那烤干的河泥。呵,那个香味扑鼻,才是人间美味,吃的我夜里做梦都想。”
“那不是也没褪毛吗?”美仑不服气的驳斥。
“你就土鳖了吧?那河泥干了一揭开,毛就自然被带得脱落了,那才褪得干净。”
众人说说笑笑的忙了收拾捉了的猎物,二牛子跑了过来,凑近汉辰说:“少爷,是家里来的电报。”
汉辰一愣,笑容顿失,匆忙的打开电报,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第四卷 第九十五章 感情经营
见汉辰悄悄的走开,于远骥故作镇静的还同众人聊侃一阵,才寻了汉辰去他的帐子里。
营帐中,汉辰在桌案旁望了一尊玉雕发呆,目光痴迷。
“怎么了?行军打仗还带个什么宝贝来?”于远骥凑过来,汉辰慌张的掩饰说:“没,没什么
“定情信物?”于远骥打趣了接过来看看:“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尊破碎粘起的玉雕。这雕工再好、再是美玉,碎了也就不值钱了,看你宝贝的。”
看了汉辰自嘲的笑,于远骥神秘的问:“秋月送你的?”又想想,秋月一个穷学生,不会呀。
“我爹送我的。”汉辰笑笑说:“生日礼物。”
“这乍一说我倒是忘记了,你的生日快到了。”于远骥恍然大悟说:“想要什么礼物,于叔叔送你。”
汉辰笑了摇摇头:“我从来不过生日,杨家的孩子也没这个习惯。”又看了玉雕说:“这个是个例外,遇巧了得来的。”
“对了,令尊今天给我拍来电报,想让你尽快回去,说是令堂近日身体欠佳。你把手里的事情交待一下就走吧,过了大年再回来。”于远骥痛快的说:“早点走,还能赶上在家过生日。令尊是个细心的人,已经在北平帮你安排好了航空署的飞机,你人一到北平就送你立刻回龙城。”
汉辰笑笑,笑得无奈。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父亲希望他回去,所以才找了母亲身体欠佳为借口。二弟被打死了,弟妹回了娘家。四弟和三姨娘去了美国,家里怕就剩了幼弟小乖儿陪父亲了。莫不是父亲手痒痒了,找不到人出气。想了办法弄他回去。”
“于司令,汉辰能求你一件事吗?”汉辰迟疑的恳切说:“于司令能不能容汉辰晚些天走?汉辰想。腊月十五出发,大年夜应该能返回到龙城,不会耽误过年。”
“这倒是怪了,别人都希望我早些批假,回家探亲谁不归心似箭。你倒是希望晚走。”于远骥不解的审视汉辰。这个即将十九岁的少年表情是那么倔强。
“假我是给你了,走不走是你的事。”
“司令,司令能不能不能替汉辰回个电报,说军务近来繁忙,不能批假?”
“理由呢?你总要给我点理由,就这么让我帮你扯谎。。奇∨書∨網。”
汉辰不愿意多说,于远骥也不好多问。
“你不说明白,我如何答应你?”于远骥说,“回去吧。令堂身体不好,你媳妇也快临盆了。”
东北陆军讲武堂,胡子卿欢快地蹿进穆一枫和霍文靖的宿舍年礼物。”胡子卿欣喜若狂地抖着一张委任状。
“呵呵,东北军陆军第三八旅三团团长。小子不错吗。”霍文靖安慰说。
胡子卿得意的炫耀:“华总统还亲自授给我陆军上校呢。我爹说了。我要是干得好,毕业后立了军功。就能让我当少将了,也就和杨汉辰一样。”
穆一枫一愣,心想平日看淡一切地子卿居然也有在乎功名的一天,就笑了说:“子卿好好干,功到自然成。”
“可是孝彦还是想两位先生来团里帮孝彦,孝彦没干过。”子卿兴奋的问,又看穆一枫同霍文靖相视而笑,便迟疑了问:“孝彦说错话了吗?”
子卿猜想霍文靖和穆一枫不快了。霍文靖来东北前就已经是军里的团长,来团里做他的副手似乎在委屈他。子卿询问地看眼穆一枫,虽然穆教官没有过军职,但穆教官为人心高气傲的,怎么能屈从于他呢。
看了子卿认真的神态,霍文靖笑了:“不是老师不帮你,讲武堂的事情也很多呀。子卿你想,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路长了,等你将来入军界,也会有良师益友帮你的。”
子卿摇摇头:“我爹的那些军官,都是些钻山沟出来的。你们是没见呢,不是喝酒、抽大烟就是玩
子卿红了脸:“好像讲武堂学来的这些,他们听了都笑话,他们说有枪就行,学这些都没用。我六姑爹一直在活动了想要给当副团长,孝彦不喜欢他。教官来帮孝彦吧,正好断了他的念想。”
穆一枫看了眼霍文靖,无奈地对子卿说:“你去求你霍教官吧,我是不行。不是不能,是不行。出头露面的事,你霍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