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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麟看着早已经退去的大食军队那个方向,道:“秦束!你看没看出这里有什么问题!”
“问题!?”秦束一皱眉,思索了一阵,道,“是有些不大正常!这大食狗~~~~”
苏麟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走!我们到那边去说!”
秦束会意的点了点头,有些话是不能当着战士们的面说出来的,否则的话影响到了军中的士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束临走还不忘叮嘱:“大食狗的进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到来,你们切莫大意!”
“将军放心!小的们自理会的!”
“属下只怕那些大食狗来的慢了,要是还敢来,照样剁了他们的狗头!”
秦束打量士气高昂的将士们,不禁心如刀绞,如同被人撕裂似的。因为入眼的是一张张疲惫不堪的脸,虽然他们很是兴奋,却是掩饰不了他们极度疲惫的事实,每个人身上的创伤多如牛毛,整个人血淋淋的,看上去狼狈不堪。
要命的是,他们手中的横刀、陌刀如同锯齿,东一个缺口,西一个崩缺,破得不成模样了其中,还有不少断裂的横刀和陌刀。
经过长达二十天的艰苦厮杀,那些备用的武器都已经耗尽了,将士们再也没有替换的武器,只能捡起这些残兵破刃来战斗。
武器是将士们的第二生命,是钵息德城能够存在的保障,如今,将士们的武器已经破损得不像样了,为守城平添很多困难。
可就是如此,将士们仍是没有失去信心,仍是在奋战,仍是在厮杀,秦束看在眼里,不禁心里一阵泛酸。
还有那些战死的袍泽弟兄们,要是打野战的话,秦束相信,就凭借这五万飞虎军将士,未必就不是城外大食军队的对手,可是对方就好像抓住了唐军的命门,每一次唐军要出城野战,大食军队就会立刻退去,唐军想要发动猛攻,可是却又被大食军营前的深沟高垒阻挡着,让苏麟和秦束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困守城内。
两人走到了一旁,秦束急问道:“延辉!你是不是怀疑大食人在耍弄yīn谋诡计!?”
苏麟艰难的点了点头,道:“这些天我也观察了,大食人的兵力至少有二十多万,虽然不如飞虎军jīng锐,可却几倍于我军,要是发力狂攻的话,这钵息德城,我们未必就守得住,而且他们还几次攀登上了城墙,却很快就退去了,依我看,这些大食人分明就是在以钵息德城作为诱饵,引诱我父帅来救,他们好~~~~~~~”
“一网打尽!”秦束替苏麟将没说完的话给说了,说完之后顿时恨道,“这大食人好jiān猾!不过延辉,大食人当真有这般多的兵力吗?那个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不是引大军西去了吗?他们在钵息德城下安排了二十多万人,哪里还有旁的兵力来伏击苏将军!?”
苏麟苦笑道:“你觉得他们能在这钵息德城下,布下了口袋阵,难道就不会用旁的计策!”
秦束一惊,道:“你是说那个易布拉西?默罕默德根本就没有走,一切都是他的布置,为的就是引我们上钩!这~~~~~~这大食人好狠的计策!延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束思索了一阵,眼睛顿时一亮,道:“延辉!不如我们弃守这钵息德城,引军突围,不给大食人伏击大帅的机会!就像当年绥州的范兴范大人一样!”
苏麟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现而今与当年不同,当年范大人弃守绥州是为了给援军示jǐng,绥州纵然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眼下不行,这钵息德城乃是大唐进攻大食的前沿阵地,丢了钵息德城,大唐在葱岭以西就没有了立足点,再想征伐大食,就困难多了,所以纵然这是一个圈套,我们也必须守下去!”
秦束急道:“可是~~~~~~~可是大帅那边该如何是好?”
苏麟闻言,身形一晃,咬了咬牙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父帅那边~~~~~~~听天由命吧!”
苏麟为了大唐,艰难的做出了选择,就像苏定方一样,他明知道将苏麟派来钵息德城会有危险,可是却不能不这样做,不是为了像人昭示他不徇私,而是因为这个任务,交给苏麟,他最放心,一来苏麟是大唐军界青年一辈当中的佼佼者,二来是因为苏麟熟习地形,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感到钵息德城,并将它守住。
“杀啊!杀光唐人!”
陡然间,城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只见大食军队挥着弯刀,好象下山猛虎似的,对着钵息德城再度发起了进攻。
苏麟和秦束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从喉咙里爆发出了一个声音一一杀!
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读出两个字一一保重!
“杀啊!杀光大食狗!”
大食军队的冲锋就象一片海浪一般,对着钵息德城无情的涌来,他们漫过了城墙,从损毁的城墙上涌了进来。
“大食狗,受死!”
飞虎军将士爆发出惊天的怒吼,眼里迸shè出炽烈的光芒,挥着手中的武器,迎着大食军队冲去,一往无前,没有人惧怕,哪怕是一丝一毫,他们有的是死战的决心,万丈豪情,直冲霄汉。
两支军队就象两片涌动的浪cháo,轰然相撞,迸溅出无数的血sè浪花,那是由两军飞溅的鲜血织成的美丽花朵,赤红、闪亮、妖艳,透着一股诡异之气。
尽管大食军队占有人数上的优势,装备完整,是生力军,在战力上占有优势,然而,他们依然奈何不得jīng锐的飞虎军,被飞虎军将士一点儿一点儿的赶出了钵息德城。
当这场厮杀结束之后,地上的尸体、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和涌动的鲜血更多了,多得让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刺鼻的血腥味道。
钵息德城依然还在唐军手里,看着城下还不曾退去的大食军队,飞虎军将士整齐的爆发出了惊天的战号一一“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当这战号响起的时候,每一个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唐军将士,身体里就好像重新被唤醒了力量一样,他们无惧任何强敌,哪怕敌人是他们的十倍,百倍,千倍,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这座钵息德城如今是大唐的领土,只要是大唐的领土,就是他们誓死捍卫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寸土片石,绝不相让。
城外的哈马德也看呆了,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敌人,就算是他发力狂攻的话,也绝对打不赢,这是一支让人看着就会心生颤栗的军队,这样的对手,他战胜不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撤军吗?”
哈马德一愣,突然他的心里涌起了想要和这支军队真正较量一番的心思,道:“让那些异教徒都闪开,这一次我们自己攻击!”
很快,大食军队再一次爆发出惊天的吼声,挥着弯刀,对着钵息德城再度发起冲锋,很就漫过了城墙。
苏麟看着涌来的大食军队,心中不由得想着:父帅!你该如何选择啊!?
与此同时,就在距离钵息德城,百里之外的唐军大营之中,苏定方同样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局面,进?还是不进?
第二十章
第一篇 蛰居 第二十章
长安,太极殿内。
西征军方面传来的消息已经送递长安,接到西征大军惨败的消息之后,整个朝廷都为之震惊,居然败了,而且还是惨败,这对大唐来说,可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即便当年颉利带着突厥铁骑,兵临长安城下,双方签订了一份被所有唐人视为奇耻大辱的渭桥之盟,可那场渭水大战,大唐将士依然打得惊天地,泣鬼神,不然的话,颉利怎么也不会在占据着优势的情况下,和大唐和谈。
而且那次失败之后,大唐便痛定思痛,最终突袭yīn山,一战成功,将东。突厥灭掉,顺手还将那个曾将耻辱强加在唐人头上的突厥可汗,擒到了长安。
现而今大唐国力鼎盛,贞观二十三载的积累,让大唐上下都是一派盛世景象,文治了得,武功更是威服四夷,震慑八方,这么多年以来,大唐出征,什么时候败过,而且还败得这么惨,二十万大军折损近半,苏定方退守于阗,龟兹,苏麟困守钵息德城,危在旦夕,副先锋秦束至今还下落不明,这都是怎么了?
现在李承乾好不容易才将朝政稳定下来,逐渐展露除了自己一代圣君的气象,可是如果此事公开,将对她地威信造成无比大的打击。
李承乾在接到战报的时候,将承庆殿内所有的瓷器砸了个一干二净,连连痛呼:“苏定方误朕,苏定方误朕啊!”
那么大的损失,还是最为jīng锐的大唐禁军,李承乾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么巨大的损失也好似当头一棒,让他彻底清醒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这想起了杜睿的好处,无论什么事,他都一语中的。
杜睿说大食国现在不可征,当静待时机,结果自己偏偏不听,非要变着法的证明自己的拳头有多大,结果呢?一拳挥出去,不但没把大食国打得满面桃花开,还将自己的胳膊给弄脱臼了,那可是大唐最jīng锐的部队啊!就这么丢了!
李承乾现在还将消息封锁起来,连邸报上都不敢刊登,这事一旦在国中传扬起来的话,对他绝对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到时候就会挥霍一空,说不定人们对他的认识,又会回到刚刚登基那会儿,无论他做什么,人们再议论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加上一句:“如果是太宗皇帝的话~~~~~~~~”
不过李承乾这会儿没心思考虑这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发兵救援,不然大食人一旦攻陷了于阗,龟兹,就可以长驱直入,到了那个时候,西域可就不为大唐所有了。
失去了西域的代价是什么,李承乾很清楚,西域可是太宗皇帝在位期间,大唐将士一刀一枪,用xìng命和鲜血打出来的辽阔疆域,若是在他的手上丢了,那还了得。
最重要的是,西域沟通者东西方世界,西域不在大唐的控制之下,成了阿拉伯帝国的一个行省,到时候,单单是贸易上的损失,就足以让李承乾吐血了。
还有一旦失去了西域,长安可就完全暴露在了大食人的马蹄之下,到时候,大食人可以像当初的突厥人一样,将中原的锦绣江山,当成他们的牧场,任意来去,这个残酷的现实,李承乾不敢接受。
太极殿内,据记者整个大唐的jīng英人士,他们其中贞观朝的老臣已经不多了,自从褚遂良被罢了相位之后,当初的那些老臣子都是心灰意冷,这些时rì又有不少人向李承乾告老还乡了,老人去了,空下来的位子,自然让那些被李承乾和武京娘寄予厚望的少壮派占据了。
可是一到了关键时候,朝臣们却只顾着吵来吵去,连一个给他拿主意的人都没有,杜睿和褚遂良被他免官去职,李世绩卧病在床,就算是到了朝上,也是装聋作哑,剩下的那些人也是没一个顶用的,贞观朝的那些老臣倒是主动请缨,可是程咬金垂垂老矣,尉迟恭身染重荷,命不久矣,即便是去了又能如何,平白的折损了一世的英明,动摇大唐士气。
不过总归老臣还能让李承乾稍稍宽心一些,至少在此危机时刻,还能挺身而出,准备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他们铸就的大唐江山,可是那些新近提拔起来的大臣们就怂包了,一个个张口只会仁义道德,闭口只会孔孟圣贤,一说要出主意,想办法,就只会说些“先攻后守”,“先守后攻”,“攻守兼备”这样的屁话,要不然的话,就是修仁德以威服四方,这样比屁话还臭的屎话。
“你们就只顾着吵,到是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法来,要是杜承明在此,那有这么多事!”
李承乾这句话这让众官面面相觑,一个个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憋得满面通红,杜睿老早就为大唐规划好了发展的道路,先稳定东北,再经略南方,而后经营海外,拓展北方,最后才是与大食争锋,为的就是让拜占庭和突厥人消耗大食人的实力,可是他们这些人偏偏就不听,非要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来证明自己是非主流,现在好了,西征军大败。
少壮派无言以对,那些元老大臣们却在心中诽谤,要不是你李承乾千防万防的,怎能将杜睿这个大唐的擎天玉柱逼走,当然他们也理解李承乾的心情,可是连杜睿这样的忠直大臣也要防范,这朝中岂不是没有你这个皇帝值得信任的人了吗?
况且杜睿还是太宗皇帝驾崩前的托孤大臣,太宗驾崩之前还让李承乾要以师礼对待杜睿,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因为猜忌,杜睿黯然离开了长安,现在出了大事,这才想起人家,早干什么去了。
“怎么都不说话,平rì里你们一个个不都是能言善道的吗?怎么今rì全都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