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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杜睿又能怎么样?
李弘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来的正事,接着又道:“姑父!弘儿今rì来此,还有一件要事!”
杜睿不等李弘把话说完,便道:“是圣上让你来召臣入宫的吧!?”
李弘点点头,道:“姑父!父皇其实已经知道错了,当初都是因为他的过失,才气的姑父离开了长安,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让弘儿前来,弘儿希望姑父能够留下来!”
杜睿笑道:“为什么?”
李弘满眼渴求道:“因为弘儿想要接着跟姑父做大学问!姑父走后,父皇和母后给弘儿找来的几个太傅授课都比不上姑父,况且朝中有姑父在,弘儿才能安心!”
杜睿闻言,笑道:“太子殿下太高看臣了,臣再有能耐,也不过就是一个人,况且当今朝中还有李世绩大人,杜养盛,以及田迎等后起之秀!以后有的是人可以帮助太子!”
李弘闻言,低着头道:“姑父!那个田迎,弘儿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杜睿奇道:“这又是为何!?臣听人言,田迎乃是少有的俊杰之士,才华出众,且允文允武,太子因何不喜!”
李弘道:“弘儿总觉得那个田迎外表忠贞,内心狡诈,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别有用心,父皇命他做弘儿东宫的洗马,可是他却总是借机接近母后,讨好母后,弘儿不喜欢这样总是阿谀奉承的人!”
杜睿闻言,顿时一阵皱眉,虽然李弘年幼,看人看不真切,但是李弘说到底都是天家子弟,自小接受的便是jīng英教育,说出话来,也不会无的放矢。
田迎当真是个小人!?
可是杜睿每次接到狄仁杰的书信,上面都是对田迎倍加推崇的言语,狄仁杰在历史上,就已善观人而著称,狄仁杰该不会看走眼的。
李弘见杜睿不说话,顿时急道:“姑父不相信弘儿的话!?”
杜睿摇摇头,道:“自然不是,不过太子殿下或许是与田迎这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对其了解的还不深,现在妄加评断,或许有失偏颇!”
杜睿的话,让李弘觉得有些失望,道:“那姑父不如留下来,帮着弘儿好好看看田迎的为人如何!?”
杜睿闻言一笑,他知道李弘是真心希望他能够留下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武京娘在朝中的势力已成,他纵然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避居杜陵来得好。
“太子殿下!不是臣不愿留,而是臣如今对仕途已然心灰意冷,不愿在纠缠其中,况且陈往年大半都四处征讨,身子留下不少暗疾,如今也该好好调养一番了!所以太子的美意,臣只能拒绝了!”
李弘闻言,更是失望无比,道:“姑父当真不愿留下来,辅佐父皇!?”
杜睿摇头,叹息道:“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有些话,杜睿是不会对李弘明言的,现在对李弘说了,反倒是害了他,政治这种东西,李弘现在还不能理解,纵然他坐在太子这个位子上已经八年多的时间,然而真要说涉足政治,李弘还早了些。
如果可能的话,杜睿当真希望能将一个安定繁荣的大唐交托到李弘的手中,让他做一个守成之君,可是很显然,有的人已经太平的久了,心渐渐变得不安分了,大唐这一池静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搅混了。
好说歹说,将李弘说的回了宫,为了避免麻烦,杜睿在安排了一番之后,便要启程返回杜陵了。
长安这个大棋局,杜睿虽然不能亲身参与其中,然而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炎黄子孙的未来,杜睿却也不能放松,一个棋局已经渐渐的在杜睿手中变得完善起来,现在杜睿等的就是想要参与其中的人出招了。
褚遂良的葬礼过后,按照李承乾的旨意,陪葬昭陵,褚怀玉兄弟几人,也遵照褚遂良的遗愿,纷纷辞官,不过他们并没有按照杜睿安排的一起去杜陵,而是要返回故里。
杜睿在离开长安的前一天晚上,在褚遂良的府上,与李世绩秉烛长谈,次rì天明,李世绩离开的时候,近些rì子,整rì里忧心忡忡的李世绩,显得格外轻松。
杜睿也在送走了褚遂良之后的当天,便带着冯照等人,踏上了回返的路。
第八章
大唐极品闲人 第八章
承庆殿内,李承乾听了恒连的禀报,也陷入了沉默,挥退了身边的人,偌大的宫殿之中也只剩下了他自己。
当大殿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承乾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曾经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在玄武门之变发生的当天,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整个秦王府内,所有的人都好像看不到他的存在一样,他的父皇不在,母后也不在,他只能无助的待在自己的房中,享受着莫名的恐惧。
不过此刻,李承乾这种孤独的感觉尤为强烈。
孤家寡人!
李承乾突然想到了这个词,他记得当初他还曾向太宗皇帝问过,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当时太宗的眼神之中有着和他此刻一样的落寞,后来他明白了,身为一个帝国的君主,他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要享受一辈子的孤独。
他不能有亲情,爱情,友情,他必须摒弃所有的情感,将所有的情感都变成对这个国家的爱,尤其是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他不能拥有朋友。
一个皇帝是不需要朋友的,他需要的只是人才,治国的人才,朋友这种身份,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十分奢侈的。
曾经,李承乾以杜睿为友,他几乎将友情这种情感全都加在了杜睿的身上,还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要和杜睿做一辈子的朋友。
可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他败给了对国家的爱,他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能是一个人,作为一个皇帝,他首先要确保的是这个国家的稳定,一切有可能破坏这个国家稳定的因素,他都必须消除。
所以到头来,李承乾还是孤独的!
杜睿走了,又一次离开了长安,甚至都不愿入宫与他见一面,这让李承乾感到了伤心,无奈,他曾想过抛开一个皇帝的面子,亲自往褚遂良的府上走一遭,去和杜睿叙叙旧,即便不用君臣的名分,就好像当初两个人少年时代那般,好好的攀谈一次,只可惜杜睿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在大殿之中站了多久,直到天sè渐渐昏暗起来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李承乾被惊动,循声看了过去,见走进来的是武京娘,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突然感到了一阵厌恶,但是这种情绪只在他的心中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便消散了。
李承乾也是个聪明人,他能猜到武京娘做的一些事情,尽管武京娘不承认,但是他还是猜到了,只不过最终他选择了相信武京娘的话,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因为友情他已经不再奢求了,但是爱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
“皇后!你~~~~~~~来啦!”
武京娘微微蹙着眉,看着李承乾道:“圣上!宋国公走了!?”
李承乾闻言一愣,过了好久才点点头,道:“是啊!走了!他的心里还是怨恨朕的!”
武京娘看着李承乾,不禁心中涌起了一阵疼惜,道:“圣上既然想要见宋国公,何不将他宣进宫来!宋国公一想最重君臣之仪,定然不会抗旨的!”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是一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是不必了,承明不会愿意朕用皇权来要挟他的!那样只会让他更加怨恨朕!朕已经对不起他很多次了,不想再让他为难!”
武京娘闻言,心中对杜睿的忌惮,顿时更深了,她没想到,杜睿在李承乾的心中居然会有这么重的分量,重到了李承乾居然都不想勉强杜睿去做一些事情的地步。
试想一下,如果是她的话,李承乾一定不会这么做,这让武京娘的心中生出了几分嫉妒。
“圣上还是如此看重宋国公,只可惜宋国公不能体会圣上的心思!”武京娘接着又道,“圣上!臣妾劝您一句,还是不要去想了,既然宋国公不愿再为官,何不让他乐的逍遥!”
李承乾闻言,叹息一声道:“是啊!朕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让他逍遥了,当初承明曾对朕说过,也对先帝说过,他这一生最希望做的就是成为一个富贵闲人,以前因为国事,他不得不来往奔波,大唐的什么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外族扰边,他还要时时出征,为国征战,现在好了,四海升平,民殷国富,也该让他好好歇歇了!朕只是惋惜,当初先帝驾崩之时,心心念念的就是大唐能一统宇内,横扫八荒,朕知道,能将大唐的龙旗插遍整个世界的只有承明能做到,只可惜,他不愿意再帮朕了!”
武京娘闻言,忙道:“圣上何出此言,大唐富有四海,俊杰之士比比皆是,决不止一个宋国公能有如此能耐!”
李承乾一听,笑道:“哦!皇后难道又要向朕举荐贤才!”
李承乾的这句话让武京娘的心里一阵不舒服,她能够感觉到,最近举动频频,已经让李承乾有所不满了,特别是此前向李承乾举荐武三思之事,更是闹得褚遂良因气生病,最后撒手人寰。
虽然李承乾嘴上说着信了,不是她害了褚遂良,但是心里肯定已经结下了疙瘩,这个疙瘩绝对不是一时能够消解的。
“这位贤才根本无需臣妾举荐,就在朝中!”
李承乾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道:“是何人能有这般能耐!?”
武京娘道:“说起来,此人还是天子门生,圣上rìrì理政,难道不曾发现永徽朝第一科的状元,田迎的才华!?”
李承乾听了,笑道:“皇后谬赞了,田念东此人虽然有才华,然若是与承明相比,还是相去甚远,他与承明年岁相当,可是承明在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为国征战沙场,未满二十便主持变法,这等文才武略,远非田迎能比!”
武京娘闻言,笑道:“圣上不曾试过,如何就断言田迎不及宋国公,依臣妾看,田迎此人虽然低调,可是才华却称得上经天纬地,纵然与宋国公小有差距,然差的也只是经验,只要圣上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的才华得以施展的话,或许先帝的遗愿,能在圣上临朝之时,得以达成!”
李承乾闻言,不禁也有些心动了,田迎的才华他是知道的,为官五年,也曾做下了几件大事,在新晋官员之中,绝对称得上是出类拔萃,就连杜睿倍加器重的门生狄仁杰的光芒,都被田迎给掩盖了。
“如皇后所言,朕改rì倒是要试上一试!”
武京娘道:“圣上要试,何须改rì!田迎如今正在殿外候旨!”
原来武京娘听了侯义通风报信,知道李承乾将自己关在了承庆殿内,便猜到了李承乾定然是因杜睿之事伤心,这才动了将田迎举荐给李承乾的心思。
田迎的才华,武京娘也略知一二,更为重要的是,这个田迎是主动投效于他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田迎举荐给李承乾,纵然不能取代杜睿在李承乾心中的位置,不过至少也能让田迎得李承乾的青睐,坐上更为重要的职务,增强她在朝中的势力。
李承乾闻言,也不疑有他,当即传旨:“宣田迎进殿对奏!”
田迎一直站在殿外,听到里面传来了李承乾的声音,不禁心中狂喜,高声应道:“臣田迎遵旨!”
田迎走进大殿,当即跪倒行礼叩拜:“臣田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承乾点点头,道:“平身吧!”
“谢万岁!”
李承乾道:“皇后言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朕却不敢全信,将你招进殿来,却是要试一试你的才华究竟如何!”
田迎忙道:“臣不敢当皇后娘娘谬赞!既然圣上要试,臣恭听圣上出题就是!”
李承乾看着,不禁点了点头,不管田迎的才华如何,单单是这份不卑不亢,就足以让他另眼看待了。
要是旁人,突然得了举荐,得以面君对奏,只怕是早就兴奋的言语失态了,在李承乾的印象当中,能有这般养气功夫的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杜睿,另一个则是马周。
“好!朕记得当初你参加科举的时候,第一次策论,朕曾出题让考生言拓展海外一事,虽然那一次考试,因李义府之故,被朕取消了成绩,不过你的考卷,朕却看过,其中的对策,也颇有见解,今rì朕想问一问,民生!如今大唐虽然强盛,然一些偏远的府县百姓,生活依然三餐难继,生活贫苦,朕想问问你有没有相应的对策,可以让百姓的生活变得好上一些!?”
这一rì,李承乾在承庆殿内与田迎对奏,一直到了转天天sè破晓,在杜睿离开之后,李承乾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敞亮了起来,剩下的只是对得到了一个大才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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