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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送礼物,比如小斧头。一开始确有成效,但是,当土人判断出这些唐人打算长期占领他们的土地时,他们对唐人的微笑就不买帐了,土人开始用石块和标枪袭击唐人移民,连冯毅的肩部也中了一标枪。
当永徽三年冬天的时候,两名唐人移民被土人杀死并分尸的时候,冯毅还是咬着牙选择了隐忍,但土人的袭击活动丝毫不减,而且土人还窃取唐人工具和食物,大部分兵士和移民早已对“怀柔政策”失去了耐心,终于,冯毅下令不许土人靠近住地,返回当初杜睿为土人规定的生活区域。
但是冯毅对土人的强硬态度并没有改变移民在澳洲大陆上的窘境,移民们每天都要承担着繁重的劳作,伐树、挖草根、翻地、修路、盖房子。
他们在创业的时候有着数不清的艰难困苦,住棚子,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用具,单调的饭食,极为孤独,最近的邻居也许在几十或上百公里以外。没有任何社交活动,却有很多的危险和灾难,土人会无情地袭击他们,一只澳洲野狗可以在一晚上咬断他们的脖子,丛林野火可以把一切烧个jīng光,此外还有干旱。更为严酷的是,一旦灾难临头他们得不到任何及时的援救,一旦损失了,他们就彻底完了。
唐军将士和移民也越来越厌烦、失望,生活的艰苦和无聊,越来越令人无法忍受,他们感到自己就好像是犯人一样被流放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对外面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使他们发疯。
当来来自室利佛逝的补给船终于到达时,他们简直发狂了一样地划着小船迎上去,扑到来船上,不理睬来人的任何问话,只是对着那些来给他们送补给的同胞大声哭喊。
已经习惯了大唐锦绣江山的移民们,对他们现在生活的澳洲大陆一无所知,单调无谓的生活,已经几乎要把他们给逼疯了。
但是冯毅决不是轻易退却的人,他面对重重困难并没有失去信心,他在更远离海岸的地方发现了大片的肥沃土地,并在第二年在那里建立了定居点和农场,他不仅认为食品供应的前途光明,他还继续相信土人迟早会感受到大唐的天威,会被同化到文明社会里来。
终于,形势开始变化。新农场的丰收和更多的开垦,使他们彻底摆脱了缺粮的恐慌。接着冯毅还惊奇的发现,澳洲这里盛长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水里有的是鱼,地上到处是猎物,而帐篷已被木头房和石头房取代。
接着随着船队不断的送来新移民,澳洲道这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文明迹象”,有了繁荣的影子,生活的全部内容已不再是“如何活下去”。最困难的开头已经过去,他们站稳了脚跟。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缺乏行政应变能力,冯毅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况,那就是新移民和老移民的关系,当老移民已经摆脱了贫困,开始有了收获的时候,新移民却依然一穷二白,而冯毅为了鼓励当初老移民的劳动热情,居然放弃了所有收获上来的粮食,财物,只留下维持军队必须的给养,余下的全都分给了老移民。
新移民到来之后,他们一无所有,不得不依附于老移民的农场,很快,那些拥有粮食和财物的“富人”,开始显现出了他们贪婪的本xìng,他们依靠财力,开始垄断一些商品,矿山,很快那些老移民就成了澳洲大陆上的农场主和矿主了,他们利用掌握的生产资料牟取暴利,迅速积累财富,**堕落之风盛行。
冯毅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原本打算“整顿纲纪”,但是遇到了强大的抵抗,抵抗力量的代表人物就是那些先富起来的第一批移民。
就比如方才对杜睿说话的那个李进,他原本不过是江州的一个农家子弟,因为不善经营,再加上江州的士族力量还十分强大,最终破产,不但失去了朝廷分给他的永业田,更是连房屋都失去了,当朝廷下达移民令时,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随冯毅的船队到达了澳洲道,他非常能干又雄心勃勃,很快就发了大财,他经营农场很成功,到第二年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十几晌的农场,他的房子是居民点里最气派的,在西奥州也渐渐有了些声望。
冯毅想整顿纲纪,立刻就陷入了与李进等人的对抗,几个回合下来,冯毅败了,冯毅虽然掌控着军队,但是在澳洲道,军队并非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李进联络了很多人拒绝向冯毅的军队提供粮食,冯毅又不能向移民动手,只得暂时选择了妥协。
李进等人见冯毅选择了妥协,倒也没有得寸进尺,毕竟他们还需要冯毅的军队对他们提供保护,保护他们来之不易的财富,随着他们的财富逐渐的积累,而那些负责生产财富,依附于他们的新移民,却在流汗流血。
他们住牢房,为了防止他们反抗,甚至被缚以铁链,他们在皮鞭下被充作了苦工,而生活有时还不足温饱。
单单是数量不多的新移民显然不能满足李进这些人的胃口,紧接着他们就将目光投向了澳洲的土人,于是捕奴行动开始了,那些富人疯狂等的抓捕所有他们的能看到的土人,并且烧毁他们的部落,杀光所有他们认为没有价值的老人,和病人,当冯毅出言制止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捕奴的人都打着报仇的旗号,就连他麾下的军队也不大愿意去干涉,毕竟此前土人杀害唐人移民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冯照最后也只能默许,毕竟要想将澳洲道发展起来,他不能缺少那些老移民的支持。
被抓捕为奴的土人,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反抗,怠工是最普遍的,渐渐的那些依附于老移民的新移民也参与了进来,可是已经体会到了好处的老移民,却不愿意给那些新移民zì yóu,新移民从事实上已经成了老移民的奴仆,老移民倒也jīng明,他们在压榨新移民的同时,也从其中挑选出了一些忠心于他们的人,重做护卫力量,弹压新移民和土人的反抗,新移民反抗不了,就开始逃跑,但是在陌生的澳洲大陆,跑进丛林就等于死亡,或因饥渴,或被极端仇恨唐人的土人杀死。
而被抓回来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为悲惨的境遇,他们要长期戴着手铐脚镣,被驱赶着作苦工,如修路,晚上就被塞进路边的牢房里。因为痛苦太甚,实在受不了的新移民和土人开始互相“赐死”,经过商量,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杀死,然后自己也得到死刑。
在所有新移民中,越是晚来的,就越是最易受到惩罚的,他们一到澳洲大陆,就不得不为了生存依附于老移民,但是因为已经富裕起来的老移民越来越残酷的压榨,新移民又不断的反抗,双方似乎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恶心循环当中。
还有那些被抓捕为奴的土人,他们的处境更加悲惨,因为xìng格倔强,都是“硬汉子”,在被惩罚的时候,即使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常常一声不吭,哪怕把牙咬碎。终于在不断压迫下,土人发起了叛乱,第一次叛乱,大约三百名土人和少数新移民参与了进来,但是军队很快赶来,只有简陋武器的叛军当然敌不过,不少人被杀,领头的被逮捕并处以死刑,这是澳洲道第一次为争zì yóu反暴。政的起义。
冯毅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参与,但是因为一件事,他不得不屈服了,派出了军队,也彻底将他和那些老移民的利益联系在了一起,再也切不断了。
冯毅开始不再理会那些老移民的残酷手段,将全部jīng力都放在了建设唐人在澳洲道的第一座城市奥府城上,为了加宽街道,改进公共卫生设施,建造起第一批宏伟的建筑,冯毅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可是那些新移民都被安置在了老移民的农场内,成了他们的私人奴仆,为了解决人手问题,冯毅也终于开始了抓捕土人奴隶。
军队抓捕奴隶,可要比那些老移民容易多了,原本就因为相互之间的矛盾,再加上一些传闻,唐军将士对土人存在着一些仇恨的情绪,因此在在抓捕过程当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杀戮的事情。
这场杀戮一开始,就不容易控制了,越来越多的土人部落遭到了血洗,越来越深的仇恨在土人的心里慢慢积蓄着,等待着有一天的总爆发。
可是爆发却不是因为土人对唐人的仇恨,而是因为越来越多渴求土地,渴望新生的移民到来。
大唐朝廷为了鼓励移民,从一开始就承诺,一旦移民澳洲道,将会获得免税的土地,可是当越来越多的移民到来之后,适合耕种的土地却没有多少了,那些肥沃的土地都被老移民掌控在了手里,所剩下的一部分,冯毅也为了增加都督府的收入,开始出卖土地,不再无偿批给任何人土地,并限制殖民地的范围,不许向内地发展,可是移民都是些穷人,穷人根本就买不起土地,这样一来,就更是只能作雇工,给富人干活,接受老移民的压榨。
而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移民却根本就不在乎冯照的法令,他们开始大规模的非法占地拓荒,向内地前进。当他们选好理想的土地就打木桩,在树上刻字,沿着边界犁出要条沟,以示这里已被占领了,然后搭起帐篷开始组织土人奴隶,以及依附他们的新移民开荒,有的则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被发现的矿山。
新移民因为无钱无势,只能为那些老移民做事,可是他们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被当成奴隶一样对待,这让他们越来越不满。
最终有人站出来了,一个从扬州过来的移民,发动了叛乱,最开始他只是集结起了五十个人,迅速洗劫了老移民的农场之后,立刻转向了下一个农场,他用食物鼓动那个农场的土人奴隶和新移民加入他们。
很快这股浪cháo,就席卷了澳洲大陆,反叛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那些因为躲避捕奴队,躲避起来的土人也参与了进来。
冯照几次派人征缴,可是那些叛军就好像可以未卜先知一样,总是能在他的大军赶到之前,逃之夭夭。
冯毅越来越心急,他知道自己的肩负的重任,可是面对神出鬼没的叛军,他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对澳洲大陆,他也不是很熟悉,至少不可能比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亿年的土人更熟悉。
当叛军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人数几近十万众的时候,冯照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手上的军队,不过才有两万人,而且因为长时间参与劳作,再加上情绪上的问题,早就不像当年那样jīng锐了。
冯毅不得不收缩兵力,放弃了四个州,不过即便如此,唐军也不是那些叛军可以轻易撼动的,冯毅有信心可以剿灭这场叛乱,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于是才有了向长安发去的告急文书。
杜睿看着冯毅,看着这个他曾经最为看好,认定了是个帅才的学生,心里不禁一阵阵的失望和痛心,他猜到了一些事情,尽管还不能确认,或者说杜睿不想确认,但是他心底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冯毅!为师可以给你一个改正的机会!”杜睿突然说道。
冯毅的脸sè一边,正要说话,那个李进便率先开口道:“宋国公!在下觉得冯都督并没有错,为何要改正,那些土人和贱民背叛大唐,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还是说天下赫赫有名的宋国公也怕了那些叛军不成!”
杜睿闻言,脸sè顿时为之一寒,欧阳延嗣也紧跟着说道:“恩师!叛军不服王化,背叛朝廷,绝对不能姑息,恩师大军到此,弟子愿为先锋,彻底剿灭他们!”
杜睿的脸sè变得越来越冷,他没说话,而是看着冯毅,道:“冯毅!你也赞成出兵围剿吗?”
冯毅闻言,一抬头,神sè有些慌张,但是最终心底里的某些**还是战胜了一切,咬着牙道:“恩师!如今的形式,弟子以为,还是应当尽快进剿!”
杜睿闻言,突然笑了,笑的冯毅,欧阳延嗣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好!说得不错!确实应当派兵进剿!你们说得都很对!好!既然如此,为师就答应你们,明rì出兵,围剿叛军!”
欧阳延嗣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喜sè,忙道:“恩师!学生请命为先锋!”
杜睿却摇头道:“不必了!你们镇守澳洲道也辛苦了!你们只需要镇守奥府城,围剿叛军的事情,就由为师代劳了!”
第十七章
大唐极品闲人 第十七章
冯毅失魂落魄的从议事堂走了出来,方才杜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那冷冰冰的眼神更像是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不寒而栗。
澳洲道局势如此糜烂,确实是冯毅的责任,他就是想推脱都推脱不了,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因为他之前一系列的妥协。
冯毅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了,以前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