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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武大可是懵了,不解地看着这个大舅哥:难道他发失心疯了?
我和大头相视一眼,那就只有第二套方案了:苦情计不成,我们就耍现代人的无赖!
石敢“啪”地,将一碗酒摔碎在地上,手里掂出了早准备好的一把斧头:“武大,难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么!妹子是女流之辈,这里还有我这个七尺男儿的兄长呢!”
武大郎好像有些怕,不过,还强撑着嘴硬,他斜睨着大头:“兄长?有这样教唆妹子不守妇道的兄长么?我看,你八成就是她的那个姘头!”
石敢将斧子狠狠甩到桌子上,斧子立即深深插入木板,他又一把脱下外衣,露出健身房练就的结实胸部,咚咚拍得胸脯直响:“你说对了!她就是我的女人,如何,你要拼命,我奉陪到底!”
武大的脸白了,大概从没有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奸夫淫妇,他想了想,终于识相道:“嗯,别急,别急!仁兄,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为个女人么,不要伤了我们爷们之间的和气!”
于是,我们终于坐下来,开始谈判。
武大苦着脸,开始了他的苦情告白:“两位请了!其实,我并不想娶这么个美人儿做老婆,我知道自己生得丑,有这么个美人放在屋里,总是祸事,可是,谁让张大户娘子再三找上门来呢?说是白送给我这个漂亮大姑娘,唉,你也知道我这人,哪里会有现成的便宜不占呢!我想,这个美人即便是在家里养不住,我卖了也算笔好买卖啊……”
卖了?我喷了一口茶水――在武大眼里,我的地位和作用大概还不如一头驴!
“仁兄,看你也是精明磊落之人,自然知道我们男人首要是当家立户,娶妻本是等闲之事,唉,不瞒你说,我最大愿望是扩大我的生意,多多赚些银两,有了银两,还会缺什么美女佳人?”
我和大头连忙点头称是,没想到武大倒还真是想得开!
武大郎手指头敲着桌面:“你看,我这一娶妻不打紧,耽搁了多少日生意,亏了很多本钱了。虽说娶妻没有花费多少,可收人家礼金,我总是要还的……”
他终于进入正题了,我拎得清,开门见山:“你说个数吧,有损失我们补上!”
武大脸色转晴,拿了算盘,劈哩啪啦打起来:“我一日生意净赚一钱银子,现在筹措婚事,整整一月没有开工,那就是三两银了,此后我还要准备一个月打理婚后家事,那就又是三两银子;这次婚礼花费二两银子,收礼金二两,日后要还,那就是四两银子;嗯,还有,我武大娶妻,街坊邻居皆知,如果娘子跟人跑了,我这个脸面何在,说不定我会很长时间都没脸上街去,生活生意都多有不便,呵呵,这遮羞费总是要的吧,就算十两银子好了!”
“这样,二伍添做一,一一得二,共二十两银子!仁兄,你看,我开价可公道?”
我和石敢面面相觑,刚来此朝此代刚满24小时,我们对银两换算方法和价值几何还没有丝毫概念,最后,石敢只好迟疑开口:“嗯,好吧,可是,我们现在身上分毫未有,可否容我们几日,待有了银两后加倍奉还?”
“这样啊,”武大又劈哩啪啦打起了算盘:“就算我先借给你们吧,收你们十分之一月息,嗯,算你们二年还清,那就是纹银五十六两整!”
啊,有这个算法么?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在武大郎面前掰起了手指头,掰来掰去还是掰不清楚。
大头小小声对我说:“水清灵,刚才听他在楼下打算盘,说的婚礼花费和礼金,好像不是那个数……”
“嗨,反正我们大项都付了,就别计较这几两银子了,这个武大丢了老婆又丢银子,也蛮可怜的,算了……”
电视里演古装剧,银子不都是几千两几千两的,小小的五十六两,能难得住我们两个来自未来的人么?!
我觉得自己很有种做大事的慷慨(唉,短短几分钟后,我差点为自己的这份愚蠢的慷慨咬断了舌头!)
我拉着石敢站起来:“好,就这样定了,两年后还你五十六两银子!”我们迈步要走。
不料武大在后喊道:“慢着!你们难道就这样走了不成!”
石敢转过身来,拧目道:“已经答应还你银子了,你还待怎样?”
武大阴笑着:“你们当我是傻瓜啊!两年还我?两年后我去哪里找你们俩个?!”
我眼睛一转,建议:“那,我们给你签字画押,写份契约,好不好?”
武大一晒:“哼!契约?找不到你们,契约还不就是一张废纸?”
“你要怎样?”
“呵呵,我并不怎样,我自然要好好地看住你们――你们要给我留下,做工抵债!”
我们差点双双昏倒,老天安排我们穿越时空,难道是来给武大郎做苦工的?!
石敢自然不愿意,一口拒绝:“那不行!我们对你的炊饼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
武大郎身影一闪,挡住门口:“呵呵,别怪我不告诉你们啊,你们如果决意要走,我拦不住你们。可是,我绝对会第二天报知官府,说我娘子跟人卷财私奔。按照律法,奸夫淫妇捉住后可要处绞刑,你们就这样自信一辈子不遇衙门衙役查问么?!”
他嘿嘿笑着:“你们除非打算落草为寇,否则,到哪里还不是天子管辖,你们连户口籍贯都没有,怎么跟查户的衙役解说呢?按律,衙役可是一月三查户啊!”
原来宋朝还有查户口的?!晕倒!他们治安管辖还真是严!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相视一眼,咽了口口水:“嗯,如果我们给你做工,你的工钱是……”
武大郎抓起他不离身的算盘:“潘小娘子洒扫庭院,洗衣煮食,外加揉面,蒸炊饼,是一月一钱银子。仁兄你就不同了,你是男人,随我上街叫卖,支撑门户,一月算你二钱银子……”
我又打断他:“那,我们需要做多久,还清你的债?”
武大郎劈哩啪啦一打:“小娘子一年一两二,仁兄一年二两四,两人就是三两五,呵呵,如果不做错事情扣罚银子的话,那就是16年整喽!”
我俩互望着,目瞪口呆!
我拉拉大头的衣袖,我们俩人到庭院里蹲地画圈,我问:“大头,你看,怎么办?我们是留是走?”
“我们可以走,去找李进,他住在景阳冈山下,那里很偏僻,即使武大报官,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那里吧!”
“不可,我们不是给李进招祸么!武大难道不会给官衙提供情报么?”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啊,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我初来乍到,总需要个落脚点不是?武大这里虽险恶,到底是个名正言顺的容身之所,至于日后如何,我们走一步算一步!”
“对,立定脚跟后,再找机会,痛击武大!”
“这才是聪明人上策!”
我们划好了圈圈,回武大的话:想好了,成交!
第七章 美女睡在棺材上!
美人炊饼铺 第七章 美女睡在棺材上! 我们跟武大郎一番斗智斗勇的结果是:武大郎放弃对潘金莲的所有权,过一段双方都比较体面的时间后,他会写休书给她,两个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和大头,在还清那五十六两银子前,须为武大郎作长工;武大郎提供食宿,条件是我们的行动皆须在他的眼皮底下,任何事情都不得擅作主张!
双方书明契约,签字画押。
契约书是我写的,我跟老妈练过毛笔字,一笔清秀飘逸的细笔小楷,武大看了惊奇:“看不出这小娘子倒有这个聪明!”
我微微一笑:“武大,你看不出的东西还多着哩!”
哼,还打算把我当牲口一样地卖掉,你那牲口会写字么?
契约一式两份,双方按了手印后,我和武大各袖了一份。武大见是女人拿文书,不禁奇怪:“石弟,你倒放心?”
石敢瞥他一眼:“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自然都是彼此放心的!”
武大别有深意看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潘下娘子,你随了我来,我带你去看你安寝的地方!”
武大沿着楼梯一路上行,直到楼顶的那个小阁楼!推开那扇吱呀做响的木门,将我一让:“喏,就是这里了!位置高,光线好,夜里也不必点灯,顶上有天窗,月亮会照进来的!”
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看清了是笼在月光下的一间7、8平米的小小房间,黑乎乎地堆了些杂乱的物什:“那,我睡在哪里?”
武大手一指:“喏,就是这里吧!哎,要不是看你女流之辈,生得娇弱,我的心肠恰巧又是极软的,还真是不舍得让你睡它呢……”
武大走到一处暗影处,呼啦一下拉下了一张毡布,露出一件狭长的木制……棺材!
我和石敢都惊呼一声,石敢迈步挡在我的身前:“武大,你在搞什么鬼!这……这里面是空的么?”
武大惊奇地看了我们一眼:“不是空的,难道还会有尸身躺里面么?”
是了,我们都是看灵异小说和恐怖电影长大的,神经比宋人敏感多了!
武大无比爱惜地摩挲着棺材的板面:“这本是后街棺材铺李九跟我喝酒赌棋子的时候输给我的!他原输我500铜钱,我独看中了这口棺材,跟他再三讲了,才换了给我的!”
他看我们呆呆地,并没有对他这桩好买卖惊叹,鄙视了我们一眼:“其实,一口好棺材怎不值个十几两银子?李九当初做这棺材,本是量短了尺寸,整整少了一尺八,即便是减了银价也没有买主……呵呵,这不是合该着我用的么?”
我们仔细看了,果然是口小巧的棺材,我看了石敢一眼:“他不是要我睡这里面吧?这可是棺材哎!”
武大看着我,阴险地笑(似乎所有的地主老财,都是这种笑容):“潘小娘子,我楼下堂屋里,倒有又宽又大的床铺来着,无奈你自己不要睡,怪得了谁呢?呵呵,你要怕这棺材……那只好睡地板上啦!我可给了你选择,是你自己不要的,到时可别说我待下人吝啬!”
他恶意地冲我眨眨眼,这厮肯定是算准了我怕这棺材,故意恶心我的!
我心里的火,窝得一窜一窜!哼,不是要瞧我笑话么?我偏不如你意了还!
我冷然说:“谁说不敢啦?不就是个小小的棺材么?姑娘我就睡啦!”我抬手就去揭棺材盖儿。
武大忽然说:“慢着!这里面可是我将来睡的地方!你自然不能进去,你睡上面就好了!”
我一撩裙子就坐了上去:“上面就上面!我的床单床垫呢?”
武大像是听不懂的样子:“啥,下人还要用床单?省省吧,我自己的床单床垫也只有一份儿呐!”
“那我要铺什么,盖什么?”
“下面铺棺材,上面盖屋顶,你还待怎的?”武大不耐烦了:“这小娘子恁啰嗦!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还要铺的盖的……”
“至少,我得有个枕头吧?”
武大下巴指一下窗外,开恩地说:“院子鸡窝里还有几块砖,你挑一块搬来做枕头好了!”
鸡窝里的砖?如果我手上有一块,肯定要拍扁了武大的小脑袋!
石敢皱了眉头:“武大,枉你也算个男人!对女人这么小气苛刻!”
武大返身扬脸看他(身高差距太大!),老大不爽:“告诉你们,虽然你们关系暧昧,来路不正,我懒得追究你们!不过,在我这里潘家娘子总是冠了我武家的名头,可不能给我蒙羞,在我们钱、人两讫之前,你们可得给我规矩点!”
我和石敢的脸都红了,石敢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好了,把别人都想得那么下作?!”
武大很有内容地仰头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就跟我一起睡吧,在我房里打个地铺,晚上万一我需要人端茶倒水,捶个腿什么的!”
石敢瞪了他那双铜铃似的眼睛,断然拒绝。
武大郎脸色一沉:“你们不是答应好了么,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安排?!”
石敢一横眉:“武大,难道你要我去死,我也去跳楼不成?!做人可要适可为止,别把人给逼急了!”
武大看他这个长工这么横,估量一下身高和体力上的差距,只好选择妥协了:“嗯……,那好吧,既然不愿意睡大房间,就睡柴房吧,那里倒还空着。”
“柴房?不是门堂边还有一个客房的么?”我替石敢出头。
武大奸笑着:“嘿嘿,什么是客房?给客人住的才是客房,难道他是客人么?!”
这小子真是块滚刀肉,心黑脸厚,很有做地主老财的潜力,我真是不明白:施耐庵施大人,凭什么把这样一个人硬给写得老实忠厚?难道跟他祖上有亲?
我栖身在那间低矮阴暗的小阁楼里,武大连蜡烛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