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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1日就接到要放弃郑州的命令了?”
“是呀,不是你们警备司令部传达的汤司令的撤退令吗?”
这个情况马上被116团的这个连长报告给了陈浩。
董大海愤怒异常,陈浩平静一下情绪,开始与已经在密县的刘司令联系,请求撤退。
刘司令马上回电同意,不过没有让他们也向密县撤退,而是让他们沿陇海铁路向西撤退。是怕尾随追击116团的鬼子追到密县,还是怕116团余部到达密县后找他算账?不得而知。
10月4日凌晨,与敌人孤军血战近4个昼夜的116团趁着夜色撤出阵地沿陇海铁路向西撤退,东、北两线撤下来的人马加起来也不到500人了。汤恩伯10月1日上午同意放弃的交通枢纽郑州,在10月4日首次沦于敌手。
郑州以西的陇海铁路归洛阳一战区司令部控制的部队管辖。这里的守军给了116团极大的尊重和礼遇,116团余部从荥阳乘火车退往巩县休整。时隔四年,陈浩、董大海他们又一次来到了巩县,此时巩县的驻军最高长官少将师长兼警备司令就是陈浩他们的老相识何武庭。这何武庭在一战区长官部有很硬的关系,加上手里有李待琛为他刻意留下的一批军火装备,所以兵工厂的事务大致料理结束后,在一战区序列的豫省地方部队里谋到了一个少将师长的位子,就在本地就地招兵买马,给养主要靠自筹,不过一来有实际管辖的地盘,二来何武庭又利用兵工厂的剩余设备生产民用品,还在辖区开采煤矿,所以他的部队经费倒也不缺。说是一个师,下面有两个团的编制,但总兵力加起来也就是1500人左右,大致就是鼎盛时期116团兵力的一半。何武庭很够意思,对撤到他的地盘休整的陈浩部队关照有加。
日军在空军支援下经过近四昼夜苦战,北、东两线付出了近两千人伤亡的代价。终于占领了中原的交通中心郑州,但是从鲤登行一到原田雄吉乃至冈村宁次都高兴不起来。战役的演变与原计划大相径庭。渡过新、旧黄河的兵力严重不足,无法再进一步发展攻势。占领郑州的日军陷入了严重的孤立状态。10月4日上午,国军第85军沿新黄河自南向北发动了攻势,很快收复了日军占据的那一段河岸。日军与东岸的联系被隔断,利用舟桥中队的“折叠船”运送为数不多的援兵的行动也被迫停止。郑州机场被严重破坏,无法使用,因此也无法空运援兵和补给。日空军空投能力有限,很难满足鲤登行一部队的全部需要。
85军占领西岸后迅即向西进攻,从东面逼近郑州。国军第13军也从登封一带向郑州压了过来。驻许昌、新郑的国民党部队也开始沿平汉铁路向北开进。进犯郑州的日军面临国军三路大军的围攻,而且有被85军切断北面通道,陷入合围的危险。
犹疑不定的汤恩伯怎么忽然间让部队积极动作起来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收复郑州
原来,4日凌晨郑州失守的消息让蒋介石十分震怒,严令汤恩伯全力收复。此时,第二次长沙会战进入尾声,中国军队正在乘胜追击北撤的日军,武汉方面的日军全力调集援兵接应北逃的鬼子,还要加强防御阵地,设法稳定住战线,防止追击的我国军队乘势向武汉地区反攻。信阳地区的敌军此时完全采取守势,不仅根本无力进攻,还一直在担心在北面的我国部队此时向他们发起进攻。而此时,在鬼子兵力不足的豫中地区,鬼子却渡过了巨大的地障新黄河,占领了交通枢纽郑州,这怎能不让蒋委员长恼怒?
再有,水东地区的汤系游杂部队连日报告遭到来自冀鲁豫的八路军38团主力的打击,损失严重,现已全部退出了根据地。汤恩伯开始不信:“胡扯,他们是从天上飞过去的?”后来有的游杂部队探明“徐亮部是在10月1日化装成日军,乘坐缴获的日军橡皮艇沿新黄河水路到达的水东地区。”这下汤恩伯终于搞明白了:10月1日白天陇海铁路以南沿黄各部报告发现,后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日军”原来是八路军的南下增援部队。这让他懊恼不已:竟然让他们在大军的眼皮底下溜了过去!懊恼归懊恼,水东的事情这会儿却是顾不上,得先集中精力对付窜犯郑州的这伙鬼子,毕竟老头子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从4日85军切断东路日军退路起,中原国军从东、南、西南三个方向向窜扰郑州的鬼子发动了攻势。此时,直接参与进攻的国军兵力是郑州地区日军的15倍以上,地面火力也占有很大优势。敌华北方面军感到事态严重,这时才急忙将在东面待渡的35师团后续部队调到平汉铁路黄河北岸,企图从这里渡河增援鲤登行一,由此可见日军执行作战计划的机械呆板,这个行动本该在10月1日渡船队被焚毁的当天就立即采取的。
北面日军的渡河器材原本就不多,一次也就是能渡过五、六百人。但是北面旧黄河的水面比新黄河要窄多了,往返所需时间大大缩短,如果不停顿地日夜往返摆渡,一昼夜可以渡过将近三千人。花园口与邙山之间的河岸上还有一战区的河防部队,几日来,他们试图收复邙山阵地的努力被邙山上猛烈的火力所阻止,但是他们仍然具备依托工事火力阻击或者说骚扰渡河敌军的能力。邙山西面山头上的国军阵地也不时向河面炮击,使得在黄河铁路桥附近狭窄水域航渡的日军不时遭到伤亡。
5日,85军部队占领广花大堤一线,鲤登行一所部陷入合围。北面已渡河的鬼子兵力、火力都十分有限,无力向南攻击前进。
南面国军加强了攻势。战斗十分激烈。战至10月29 日,鲤登行一实在支持不住了,率领残存的五、六百日军向北突围,此时北面日军的兵力已经大为加强。向南发起进攻突破了广花大堤一线中国军队防线。接应从郑州逃出的残敌。中国军队收复郑州后迅即向北追击日军。将日军压缩在了邙山附近,黄河桥头的区域,日军日日出动飞机掩护部队渡河北撤,北岸敌人炮兵也全力掩护部队撤退。至11月5日,日军大部退回黄河北岸。邙山阵地霸王城高地直至铁桥南头仍被敌军盘踞。中国军队攻击多次,日军依托工事和上北岸炮火支援顽强抵抗,中国军队在其周围构筑阵地,形成对峙局面。战役至此结束。汤恩伯部以超出敌军十几倍的兵力围攻敌军二十多天,最后还让鲤登行一少将率残部脱逃,似乎也太笨了一些。其实公正地讲,这个战绩在当时条件还算是说得过去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战斗意志的顽强给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太平洋上的一系列守岛作战让占尽火力优势的美军也吃尽苦头。
1944年,中国远征军发起滇西攻势,兵力、火力的优势比此时汤军还要大,而且占据了绝对的空中优势,即使这样,每攻克一个日军据守的要点,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花费一月至数月的时间。1941年10月,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汤恩伯部队在第一次豫中战役中的表现应该还算说得过去。
一年之内,先在南线,后在北线,两次击退日军进攻。汤恩伯被一帮子马屁精们神话成了“常胜将军”,汤恩伯自己也飘飘然,竟然自比曹操,一度还想在许昌修建什么“永远胜利纪念碑”。
其实这次战役,双方都犯了一系列的错误。战役结束后,原田雄吉被解除了35师团师团长的职务。日军特别是冈村宁次本人对这次战役进行了认真的总结反思,例如一次航渡的兵力应该足够大,渡河船队应该有统一指挥,第一次运送兵力上岸后,应迅速接运第二批援兵,应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渡船,在东面进攻应考虑架设浮桥以利于机械化部队和重武器的通过,不再考虑佯攻而是要多点梯次进攻,每一处都寻求实际的突破。冈村宁次的这些总结在1944年的1号作战计划中到得到了体现。
反观国军方面,汤恩伯等却很是自以为得计,死抱住这次战役的老方法不思总结变通。在随后的两年半时间里,汤本人更加骄横跋扈,恣意妄为。
这次战役过后不久,蒋鼎文接替卫立煌任一战区司令长官兼冀察战区总司令,这蒋鼎文资格比汤恩伯老,而且也与蒋介石私人关系很好,在专权、腐败方面与汤某不相上下。
1930年此公任国民革命军第9师师长,率部参加中原大战,11月与顾祝同、上官云相在郑州会师,于是兴高采烈通宵赌博,一夜间将全师官兵三个月的薪饷输个精光,此君行事风格由此可见一斑。早在抗战爆发初期,中共领袖毛泽东在一封信中点评蒋鼎文时的评语为:“不知兵。”
自认为战功卓著的汤恩伯见一战区司令长官的位子被蒋鼎文“抢”了去,心中本来就恼怒,而蒋某下车伊始就摆出一副强势姿态发号施令,汤恩伯自恃掌握着相当部分的兵力和地盘对蒋某是压根不买账。于是互相倾轧,争权夺利,相互拆台的内部纷争一天天激烈。党政军官员贪污腐化成风,军队纪律废弛,战斗力严重削弱。
这时河南国统区的情况后来被国民党军政部长陈诚总结为“四不和”:将帅不合、军民不和、军政不和、官兵不和。
让蒋鼎文和汤恩伯搞得乌烟瘴气的一战区,坐失了中原地区两年半无战事的大好的休整时机,终于在1944年引发了一场大灾难。
正文 作者的一些心里话
作者的一些心里话
水与火
水火无情。
水火不相容。
对于火与水的记忆最早来自外祖母的口述。
她是一个小脚的老太太。小时候没有上过幼儿园,是姥姥带着我成长的,回忆小时候跟在她身边东跑西跑,买菜、吃糖、吃冰棍……,那记忆实在是幸福温馨。
姥姥爱讲过去的事情,我印象中听到最多的一是八年“跑老日”岁月,开封、宝鸡、火车、飞机、狼群、毛驴。
还有,死在宝鸡的未见过面的外祖父和小姨。
其二就是三年“没啥吃”的岁月,饥饿、浮肿、开往新郑郊区的食枣专列……
长大一些,搞清楚了姥姥口中的“没啥吃”的日子就是书上说的1959…1961的“三年灾害”,灾害不灾害的不是关键,姥姥的最大感受是“没啥吃”那时我的姐姐、哥哥已经出生,而父亲出国去尽“国际主义”义务去了,艰难的岁月给姥姥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没啥吃的时候”。
“跑老日”对她而言其实是在1938年开始的,当时我的姥爷应该是在开封铁路工务段任职,具体干什么我也搞不清楚。但是最大的印象应该是天上的飞机,“老日的飞机”和地上遍地的大火,家属坐在撤退的装着拆下来的铁路器材的平板车上,头上有“呜呜”怪叫的飞机,两侧是熊熊的大火,姥姥当时刚三十出头,带着我的妈妈、小姨和随身的家当和一群家属和难民坐在那平板车上向西、向西……向着西面陌生的未知行进,而丈夫在东面生死未卜。我不知道,我当时也理解不了她们内心经受了怎样的煎熬和恐惧。七年后,只有姥姥和母亲得以东还,安顿好母亲,姥姥,这个裹着小脚的女性又返回陕西将姥爷的尸骨迁回了河南。当时听听,只是当作故事而已,现在想来,心中忽然觉得我的平凡的外祖母也是相当伟大的。
上小学的时候,由于奶奶住在开封,又有铁路的便利,周日常去开封。那时的孩子没有
人管束。于是常和邻里的小伙伴到开封机场的铁丝网外面玩耍,粘知了、捉泥鳅,不亦乐乎。有一次点燃了荒野中枯草,那火,呵呵,差一点惹祸。
偶尔也到那个有伞塔的部队大院里玩。很有意思的,那些训练器材比铁路文化宫和公园的设施好玩多了。
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国军”是在上中学以后,我的一个好朋友、铁哥们的父亲,可亲可敬的一位老人家。他不是被抓壮丁的,他是主动投军的,也是抗战爆发后。参加过淞沪会战,想来应该是1937年的兵,开封失陷后与部队失散,回家没几天,又主动投军,当然参加的还是“国军”,因为“当时那是中国的政府军”,武汉战役后,部队又一次被打散,返乡再参军——还是“国军”,直到1944年豫中战役,命大,平安。
再后来,当了“共军”,大概是被俘后留下的。很可亲的老人,我常常在他家玩,有时还住在那里。一点没有当时电影里国军凶神恶煞的样子。
自1937年末日军犯豫,直到1944年夏才占领河南大部分地区,而此时,日军基本败局已定了。七年,北面、东面、南面三面受敌的环境,水旱蝗交替侵袭的七年,是怎样坚持下来的?600万直接和间接损失在战争中的豫人,就是这样一个一个的人啊。
河南人说话爱说“中”。
这个“中”可不是中间、中等的“中”,是“中国”的“中”。这是让一切仇视中华民族的家伙最为仇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