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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地的。赵云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目标敌人的营寨了。
看样子还蛮结识的嘛。赵云瞅了瞅这样想道,嘴角却是微微的翘起,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之意:只是不知道,这营寨的防火性能究竟如何。赵云盘算了一下,也不愿意就此而谨慎太多,他将手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吹了一通口哨,随即带着自己的人马如猛虎下山的门户一般,直直的扑向对面的营地此刻那营地还是静寂的,没有一点灯火。
由远而近,渐渐的混成一片如雷般巨响的马蹄声并没有给这里人带来多少情形。或许是他们白天干活干得太累了吧,一直在熟睡的士兵们并没有注意到营外已经有敌人接近。百丈之外是如此,五十丈内也不例外,就算赵云带军驰到了他们辕门外的百步之内,营地依旧静寂如水。
这实在是有些怪异。一般会出现这种情况,无外就两种原因:一是敌人早已有了准备,用这么一个空营来吸引自己上钩;二是敌人根本就是太累,睡得太死,以至于自己这边已经到达了,他们也丝毫不知。
眼下的这个究竟是哪种情况呢?赵云怀疑着。虽说就他本身的判断来看似乎是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打包票确认下来。于是,赵云打算使用一招,来试验一下对方究竟是真睡得如此之沉,还是设定了某种陷阱来等待自己。
绕营奔射!用火箭!赵云迅速的下达了命令,随即在亲兵们的奔跑下,将命令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战马奔跑起来,马上的骑兵跟随紧紧的贴在战马的背上,随着战马的高低而起伏。弓,三尺的角弓,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手中。眼下的他们只用一只手操纵着战马的方向,而用另一只手将弓的弓弦挂在他们的嘴间。他们开始抽箭,从马鞍后边的一个小竹筒里抽出的长箭是前头包有白磷的特殊箭矢。此刻,箭矢一离开那装了半罐水的特制竹筒,便自燃起来。腾腾的火苗在箭矢前端的油布上欢跃着,发出明亮而炙热的光芒。这时骑兵的甚至随着战马的腾跃到了一个高点,这是一个射击的好机会,早已被训练了多时的骑兵们很是大胆的将原本用来操控战马的另一只手也腾了出来,从嘴边取下角弓,迅速的拈弓搭箭,就在这一息之间将那燃着腾腾焰光的箭矢射了出去。一时间五千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就像是划破长空的流星雨一般,陨落在了刘璝军的营地之中,火迅速的在营寨里蔓延开来。那灼灼燃烧的速度,简直可以用肉眼直接看清的,很显然刘璝军的营寨之中藏了很多易燃之物。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难道是陷阱吗?眼见大火蔓延的如此迅速,赵云微微的一愣,却有些庆幸自己的谨慎起来。然而这庆幸之维持了短短一刻不到,赵云却是有些着急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刘璝营地之中那无数呼喊着哀嚎的士兵从自己那燃遍大火的营帐里跑了出来。他们慌慌张张,有的还不住的扑打自己身上那已然被大火烧着的躯体,那份凄惨的模样,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伪装,也不像是那明显的牺牲品到了这个时候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有的人呼喊,有的人救火,有的人哀嚎,有的亡命,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让赵云迅速的推翻了他原来以为这是一个陷阱的想法。
也许他们是不小心在营地里放了大量的材料才造成如此的局面呢?赵云迅速的找到了解释,而后迅速的将自己的思想完成了转变,大声的向着自己身后的五千铁骑下令:冲锋!马踏敌营!
诺!手下的骑兵们轰然应道。如果有人拥有绝佳的眼力,可以看清那些士兵眼睛已然在火光的照射下变得通红起来。经历了数次战斗,已然成为一支老军的他们此刻正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杀意,气势汹汹越过那已经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的辕门蜂拥突进。
敌袭!赵云骑兵的突进,使得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营地里响起。因为突然遭遇如此的变故,整个营地乱的好像一锅沸腾的米糊似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组织起来抵抗赵云的突击,而赵云自己也紧紧的遵循骑兵作战的要点,以保证保持着自身的机动性为主,并不以杀伤敌人为主要目的,只是通过自身的运动,让敌人已经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让对方始终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罢了。
黑幕之下,火光之中,到处都是人的身影,到处都听闻敌人到来的呼喊。敌人究竟在哪里?他们有多少人。益州军的四位将军聚在了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却是什么也不清楚。这突然来到的袭击,令他们也觉得错愕不已。一直以来李晟军被他们的疑兵所迷惑的消息,让他们对自己的安全有了更高的估计,在运用大量的士兵对涪城和营地之间的地域进行侦查方面,他们比最初已是松懈了许多。他们的侦查也就是在白天进行,至于晚上,那些侦查士兵和一般的筑坝士兵一样也皆是回营休息了。根本就没有人查到,李晟军居然会在这夜晚之时,一口气奔袭百里,对自己所处的这儿进行攻击。这是他们失误,而由这个失误所造成的后果,眼下也需要他们在此承担。
怎么办?喊杀声是越来越近了,刘璝明显感到情况的危急,他额头留着汗大声的问吴懿他们。
还能怎么办?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赶紧跑了。若再迟些,只怕我们都要陷在这儿。刘偱焦急的说道。此刻的他已是勇气全无,一心只想着逃命了。在他看来,自己所经历的战争实在不像在成都时所听说的那样充满了激情和浪漫。
少主,你吴懿着急起来,他觉得事情并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是以还想在劝说刘偱一番。却见那刘偱,已是任性的撒开腿跑了,他乘上下边亲卫递给他的战马缰绳,策马而逃,与他同逃的还有他手下的那五千羌兵。
该死的!刘璝狠狠的吐出这句话来。他是对这刘偱的背影而发的。
怎么办?这次是吴懿问刘偱。
还能怎么办?这里的大将可是长公子,而不是我们哪。而且他还带走了后营那么多人,把我们军队的士气都弄得不堪一击,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撤吧,现在也只有这样了。还好我们的营地是分作数层的。刘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就走。他已然意识到此刻战局的不可挽回了。
西川 第二十八章 流言之下
是夜,益州军再次大败。五万的精锐部队在赵云那五千骑兵的突击之下,在那灼灼的火光之中,溃散了。随着刘偱这个说大话的公子哥没命的逃跑,大军的战心之下就散了。五万大军瞬息败逃,其中那些幸运的人,在营地外头又碰上跟在赵云的后头随后赶来黄忠所部。一场劫杀下来,能够更加幸运的逃脱的人却不是太多。很多人都在这一场劫杀中,成了黄忠的俘虏。只有那不到一半的人马顺利走脱出来。到最后,这些人与更加幸运的刘偱、刘璝、吴懿他们会合了,清点了下人数却发现不但这些人马只剩下区区的两万来人,而且彼此之间编制联系都被打乱了。可谓是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
十停部队去了六停,而剩下这四停人马居然还如此的混乱,倒是把刘璝、吴懿他们给气了个不行。益州的精锐兵马本来就不多,如今又损失的如此厉害,无论是刘璝还好,吴懿也罢,就算是吴兰、雷铜两个副将,对此也是愁眉苦脸的不晓得究竟该如何像自家主公交代了。
现在怎么办?吴懿出言问道。他晓得一切的事情都是由于刘偱这个公子哥的率先逃跑而引起的,因此很是不满的瞪了刘偱一眼,倒把原本就因为自己的胆小而有些羞愧的刘偱看得低下头去,默默的不在言语。
士气,编制,军心,战意,这些都是我军眼下所欠缺的东西。没有这些东西,眼下的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众多浩浩荡荡,却也是杀不了人的。我们不能再在也外立营了,必须迅速往南撤到绵竹、雒城一线死守这两座成都最后的门户。刘璝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吴懿说道继续南退,然后死守。这便是他解决眼下问题的办法,也是他的建议。
唉也只有这样了。吴懿知道刘璝说得是事实,自然也就同意下来。虽然他自己也是不太愿意这样,但情况所逼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大军仓惶的逃着,李晟却没有追击他们。因为在李晟看来,迅速的派人把堤坝拆毁,似乎保住涪城百姓的性命更重要些。当然,没有追击的举动并不代表李晟没有对他们进行打击的举动。就在他们仓惶南逃的时候,一个关于刘璝、刘偱、吴懿他们决水害民的谣言在刘璋乃至整个益州里流传蔓延着。一时间,益州的百姓群情激奋。虽然他们也都理解刘璝这些将军想取胜的想法,但为了取胜而把洪水压到自己头上却是他们所不愿意的了。
一般的百姓是没有多少能力的,他们的议论因为他们所有之地位的关系并不可能传到刘璋和他手下那些高官的耳中引起他们的注意。而比之那些百姓拥有更大能力,可以说是完全支撑了刘璋在益州存在的那些大户们的议论,却毫无疑问的让刘璋和他臣子们慌张起来。他们不得不一边派人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边则派人去各个家族安抚那些大户族长,倒是两脚不停的由此而忙碌的手忙脚乱起来。
刘璋试图将这留言而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但那些大户并不买刘璋的帐。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的情况下,这些些觉得事情会危害到自己利益的大户们根本就不想听刘璋的安抚,而是自己推举了人到刘璋面前,直接责问刘璋这件事情的状况。
州牧大人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从来都只听说有军队是来保境安民的,决没有听说过那支军队是为了取得胜利而要祸害自己的百姓。州牧大人,那刘璝将军的行事究竟是一个怎么回事。如今他可以为了取得战斗的胜利而想办法把涪城给淹了,那么下一次,他是不是会想办法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而把成都给淹了呢?水火无情啊。天知道最后受苦的是李晟军还是我们。此刻在成都州牧府的大厅里,被大户们推举出来作为其势力代表的李恢,当着刘璋的面这么说道。他曾经是刘璋的属下,可后来因为某件事情而得罪了刘璋被刘璋所辞退。眼下他作为大户之代表出现在刘璋面前的时候,有的是盛气凌人的高高在上,完全没有哪怕是一丝的低伏。尽管没有人要求他要这样做,可是他却通过自己对刘璋这个人的性格了解,明白只有表现得十分刚强才能让刘璋感到害怕,从而达到自己所想达到的目的。
这个嘛刘璋结巴了。在李恢的面前,他额上的冷汗不住的落下。他原本也不会这样的,即使是面对李恢,即使是李恢说出再严重的话,也不会如此。但此刻却是有些不同,因为刘璋知道,他眼前所站着的不是李恢,而是李恢身后那些益州的大族。对于这些重要的角色,他可不敢向他老爹那样强势的对待,尤其是在眼下事情还有李晟这么一个外人插手的时候。唉没办法啊。面对李恢咄咄逼人的架势,刘璋招架不住了,只得把自己手下的将军拿来顶缸:这些事情都是刘璝恣意妄为的结果我对此丝毫不知情的。还请诸位乡老放心,对于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
解释?李恢表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细细品味着刘璋的话:解释什么呢?无非就是告诉我们对刘璝的处分罢了。对我们来说刘璝的处分自然是越重越好。但对于刘璋的手下们来说,刘璋如此的言语绝对是一件很令人伤痛的事情。臣下替主公卖命,主公却还把黑锅给他背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发生在哪一个臣下身上,也是令人感到悲哀的。李恢想着,暗暗的摇了摇头,却是对刘璋彻底的失望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候州牧大人给我们带来佳音了。
啊!是是!刘璋赔笑着,全然没有一点身为君主的威严和矜持。此刻的他心中已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该是要把令自己极度失望,并给自己找了如此多麻烦的刘璝一个惩罚了。
那好,我们拭目以待。李恢完成了自己的责任转身就走,似乎一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令自己感到讨厌的刘璋身边。
当然,他从州牧府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成都,而是径自在城中寻了一间客栈住下,静静的等待刘璋的消息。在他看来,刘璋有的时候是一个很拖拉的人,但在有的时候他又能表现出十分的任性和果决,尤其在这种心中已然发怒对一个人表现出十足的厌恶的时候。州牧大人或许一两天之内就会做出决定吧?呵呵,那时可就有好戏看了。李恢如此想着,嘴角边掀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结果很快的就出来,一切就像李恢所猜测的那样刘璋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果决和任性。
就在李恢离去的第二天,刘璋便召集起了自己所有的手下,向他们宣布了他苦思冥想一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