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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芸恍然大悟,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来人,快回宫里看看,那件方天画戟还在不在?”
早有亲卫飞奔而去。马芸却把黄月英拉到跟前,笑着问道:“月英,你制作出了连弩,怎么没听刘裕说起过?”
黄月英低下头,小声说道:“回娘娘,是我不让他说的。这种连弩只能连射三矢,民女一直想制作一件能够连射十矢的新式连弩,只是还没有成功。”
马芸心里明白,黄月英设想的连射十矢的利器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诸葛连弩,只是恐怕从此再也与诸葛亮扯不上半点关系了。这时,亲卫已经带回了消息,库房里的方天画戟已经不翼而飞。
这件方天画戟原是吕布掌中的神兵,后来在襄阳保卫战中成了祝融的战利品。刘欣也曾经耍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如飞刀手起来顺手,反正他也不用亲自冲锋陷阵,便将这件神兵束之高阁了。
学习在书院里不仅要习文,也要练武,而且有徐晃、张飞这样的猛人轮番指导,刘裕于兵器一道已经颇有造诣。后来,他又从刘欣那来抄来了惊天戟法,闲暇时常去库房将方天画戟拿出来练习,已经舞得像模像样了。这件方天画戟太过沉重,除了他和卞彰,其他孩子都拿不动。现在,这件方天画戟和他们兄弟两个同时失踪了,不用说,肯定是被刘裕带走了,这更加印证了黄月英的猜测。
当然了,马芸并不相信黄月英只是凭着猜测,或许刘裕在书信中透露了一些想法也不一定,但马芸并不想追究什么。这个年代讲究夫唱妇随,黄月英作为刘裕的未婚妻,或许也有她的苦衷。
马芸挥退亲卫,对黄承彦父女说道:“事情可能正如月英猜测得那样,刘裕投军去了。这件事情你们要绝对保密,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不等黄承彦开口,黄月英已经抢先说道:“非是娘娘问起,民女也不敢乱讲,这件事我们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马芸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知道他们的下落,事情就好办多了。本宫要回去布置一番,这就告辞。月英,希望能够早日看到你的新式连弩。”
回到皇宫,卞玉正在那里哭泣。马芸叹息道:“都怪裕儿不好,他长大了,想出去闯荡闯荡,我也不会怪他,只是彰儿才多大,他就敢把彰儿也一起带出去了。”
卞玉擦了擦眼泪,说道:“姐姐,一定是彰儿缠着裕儿的,都是妹妹教子无方,却不怪裕儿。”
蔡琰从旁劝道:“二位姐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他们追回来。”
马芸皱眉说道:“我已经写了一份急信,派人飞马送给他爹去了。只是这件事不宜声张,以免为宵小所乘,要追他们回来,只能派宫里的人去。去的人若是身份低了,只怕劝不动这两个小子,说不得,只有姐妹们中间去一个了。”
祝融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吧!”
马芸想了想,说道:“以妹妹的武艺,倒也去得。只是路途遥远,虽得一个向导才行。珏妹,要不你让蔡和来一趟。”
蔡珏为难道:“陛下降旨,让他在家面壁思过,三年之内不准踏出房门一步,恐怕……”
貂婵起身说道:“各位姐姐,小妹曾经陪陛下去过西域,直到乌即城方回,颇识得路径,要不就让妹妹陪融姐姐走这一遭吧。”
马芸摇了摇头,说道:“华、张二位先生刚刚替妹妹查出病根,妹妹正待好好休养,怎可远行?”
原来,貂婵嫁给刘欣这么久,肚子一直不见动静,这也成了貂婵最大的心病。张机、华佗两位神医联手诊断多时,终于确定是由于貂婵为了纠正舞姿,长期束腰所致,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时期,万一有失,将会造成终身遗憾。
貂婵沉默良久,毅然说道:“妹妹的病究竟能不能治好,谁也不能肯定,裕儿和彰儿的事情却一刻也拖不得,就让我去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倩忽然说道:“我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848章 究竟是什么人
众人齐声问道:“谁?”
朱倩指了指貂婵说道:“妹妹怎么忘了,你还有个好徒弟啊。我看,吕绮玲完全可以代你一行。”
因为有些类似的命运,朱倩对严蕊母女最为同情,也颇为关照。吕绮玲虽然不肯习武,但是作为吕布的女儿,她的身体素质比起同龄的女孩子来,要结实很多。而且她也曾经跟随刘欣一起去过西域,识得路径,确实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严蕊虽然有点舍不得让女儿远行,但是寄人篱下,也只能强忍住泪水替吕绮玲收拾起行装。吕绮玲听说是往西边去,倒是满心欢喜。祝融是如火的性格,既然决定下来由她去追回刘裕和卞彰,她就一刻也不肯耽搁,已经换上一身戎装,手提梭镖,背插飞刀,策马出了宫门,点齐一队亲卫。这一次西行没有马车可以乘坐,就连年将及笄的吕绮玲也只能骑马。一行人从长安街市上呼啸而过,直奔西域。
其实马芸猜得不错,黄月英事先就知道了刘裕的打算,而且还提供了帮助,替他制作了一个长长的木箱子,可以将方天画戟藏在里面。否则,拿着这样一件惹眼的兵器招摇过市,恐怕连长安的城门都出不了。
此时,刘裕和卞彰已经到了茂陵。刘裕和卞彰都会骑马,而且骑术不差,宫里面也不缺乏各地进献的好马,只是如果他们偷骑出来的话,却瞒不过马夫。所以,他们一路走到这里,全靠步行。这下可把卞彰累坏了,连声嚷道:“大哥,我实在走不动了。”
在弟弟妹妹们的眼中,刘裕才是他们真正的大哥,现在刘浜不在了,卞彰叫得更顺理成章了。刘裕却不领情,没好气地说道:“叫你不要跟我一起出来,你非要跟着。要是受不了这个苦,就赶紧回去,省得累赘。”
卞彰顿时不吭声了,嘟起小嘴,咬着牙继续前行。
刘欣平时对他们要求十分严格,动不动就让他们跑个十里八里的,这时候反而显现出作用来,否则他们两个怎么也走不了这么远。不过,卞彰勉强走了几步,又有些喘不上气来,只得叫住刘裕,说道:“大哥,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大秦啊。”
一句话惊醒了刘裕,他抬头一看,忽然有了主意,说道:“加把劲,等到了城里,咱们再另想办法。”
卞彰不由精神一振,连声道:“大哥,那可说好了,进了城无论如何都要歇歇脚,还有方天画戟晚上要借我玩玩。”
刘裕把眼一瞪,嗔怒道:“小声点,那东西是你玩的吗?这个先给你拿着,不许乱射啊!”
如果不是因为方天画戟,刘裕根本不会带卞彰一起出来。整个宫中,也只有他们两个关心这柄方天画戟。而为了跑路,刘裕在黄承彦一家回京城之前,就将方天画戟偷了出去,藏到了黄家宅院中。这事瞒得了其他人,却瞒不了卞彰。为了堵住卞彰的嘴,刘裕也只好将这个弟弟一起带上了。现在,为了哄住他,又不得不掏出一张连弩给他玩耍。
卞彰知道这肯定又是个好东西,否则刘裕临行前又怎么会特意跑去向黄月英讨要呢。他连忙接了过来,拿在手上玩得不亦乐乎,好像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忽听刘裕低声说道:“快收起来,有人来了!”
这里已经到了茂陵城郊,虽近黄昏,人却渐渐多了起来,一片繁忙景象。在刘裕他们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大群人,喊着整齐的号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刘裕扛着长木箱子挤上前去一看,原来有一辆马车陷在了路中间,进退不得,却将路给堵住了。十多个人又拉又推,那车子只是纹丝不动。刘裕忽然说道:“都让一让,我来!”
众人停住手一看,原来只是个半大小子,不由哈哈大笑。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刘裕,皱眉问道:“你才多大年轻,能行吗?”
刘裕随手将装着方天画戟的长木箱子丢给卞彰,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那人看刘裕虽然满脸稚气,却高大结实,有把子力气却也说不定,不由颔首道:“好,只要你能够把车子推出来,我便送你一两银子!”
刘裕却摇了摇头,说道:“钱我不要。掌柜的和城里的商队一定都很熟悉吧,我要赶着去西边投亲,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商队,让我搭个顺车?”
那人犹豫了一下,没有吱声。
刘裕连忙又说道:“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绝不白搭他们的车,可以帮他们干很多活儿!”
那人想了想,说道:“这位小哥,鄙人姓崔,正有一支商队要往西去,其他车辆都在城里候着,只这辆车被陷在这里。如果你能够帮我把车推出来,我便捎你一程亦无不可。”
刘裕挽了挽袖子,大声道:“好!你们让一让,看我的!”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却见刘裕走到车后,双手托着车底,大喝一声“起!”。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刘裕竟然将马车缓缓抬了起来。那马往前一纵,早过了陷坑。再看刘裕,脸不红,气不喘,端的一身神力,众人齐声叫好。
只听一人冷笑道:“年纪轻轻,不知为国效力,却在此卖弄,再大的力气又有何用!”
众人扭头看时,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正快步走来。卞彰不服气地扬了扬脖子,大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为国效力?”
那汉子早看到崔掌柜手里捏着的银子,不由“哼”了一声,说道:“陛下御驾亲征,替死难的同胞报仇,你既有力气,去前线扛几包粮食也好,却在此处挣这几两碎银子。”
卞彰脱口说道:“我和我大哥正要……”
“四弟,不许胡说!”刘裕到底年长几岁,有些见识,不肯轻易泄露行踪,他冲来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壮士,你说的也颇为有理,只是你自己又为何不替国效力?”
那汉子傲然说道:“某正是要往西边投军!”
刘裕见他气宇轩昂,不由说道:“我也正要往西边投亲,不如咱们都作一路好了!”
那汉子见刘裕只是去投亲,顿时不屑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投你的亲,某投某的军,咱们各走各的!”
说完,他拔腿便走,却听崔掌柜喊道:“且慢!这位壮士,崔某听了你一番话,颇为汗颜。只是崔某一介商贾,手无缚鸡之力,投军是不成了。不过,崔某的商队中有五车粮食,原打算运往租界贩卖的。崔某也要为国效力,愿意将这五车粮食捐往军前,壮士可愿与崔某同行?”
围观的众人都鼓起掌来,唯有那名汉子仍心存犹豫。
刘裕趁机说道:“这位壮士,凭你两条腿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租界?不如咱们都随崔掌柜一起同行,如果军前需要我这样的人效力,我也绝不推辞!”
那汉子也是个爽利人,当即道:“好!某便与你们同行!”
茂陵是座不夜城,城里的商铺、客栈、酒馆、青楼无一不是通宵营业,到处张灯结彩,比长安城还要繁华许多,刘裕和卞彰都有些目不暇接。
崔掌柜笑道:“二位小兄弟,你们是第一次来茂陵吧。这里只是人多一些,若说奢华,却远远比不上洛阳,那里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说到这里,崔掌柜还“啧啧”连声,一脸的神往。卞彰忍不住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洛阳看看好吗?”
刘裕却狠狠地捶了他一下,责骂道:“那是有钱人呆的地方,是你我可以随便去玩的吗?要是叫爹娘知道了,小心打断你的腿!”
因为刘裕年龄渐渐大了,刘欣也有意将他培养成未来的接班人,经常向他传输一些治国的理念,所以刘裕知道洛阳其实就是刘欣打造的一个销金窟,以吸取有钱人的财富。
听到刘裕训斥卞彰,崔掌柜哈哈大笑道:“这位小兄弟果然一针见血,那地方确实不是穷人的好去处!”
说话间,前面已经到了一处酒店。崔掌柜拱了拱手,说道:“今天能够结识几位,崔某也是十分高兴。今晚就由崔某做东,请诸位小斟几杯。崔某将商队的伙计也全部叫过来,大家彼此认识认识,这几天少不得要同舟共济。”
那个大汉却不矫情,拍了拍肚子,说道:“某正感到有些饥饿,那便多谢掌柜了!”
刘裕也道了声谢,扛着木箱正要和卞彰往里走,却听崔掌柜说道:“小兄弟,你带着这么大一个物件多有不便,不如先存到客栈去。咱们商队的车马货物全都存在那里,贴上封条,有专人看守,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木箱里藏的是方天画戟,如此重要的东西,刘裕怎敢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连忙说道:“不妨事,我拿得动。”
“小兄弟,有力气也不是这样用法。”那大汉忽然伸过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