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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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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凌霄的眼睛,少年皇帝痛苦的闭上双眼,闷声道,“朕错了吗?割掉太祖皇帝用鲜血换来的土地,如今谁都有资格指着朕的鼻子大骂不肖子孙!可是,朕能如何?朕该如何?朕终究不是一个合格地皇帝。”说着苦笑起来,呵呵地笑声比哭还难听,笑过之后。自嘲地道,“也许,朕本就不该与皇太后赌气,交给萧家也好,交给佟家也好,至少不会让大周支离破碎。”

凌霄道,“皇上这是累极了。”

少年皇帝道,“太祖皇帝日理万机。朕如今这么点儿事算什么?可惜,朕都做不来,做不好,做不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地,吼完之后又将脸埋入手中,外面地声音再次响起,少年皇帝恍若未闻。

凌霄埋下头道,“臣妾不以为皇上做错了!”少年皇帝不应声,凌霄继续道,“大周朝养着那般多的官员。国难当头之际,除了躲在家中发抖,他们还做了些什么?皇上大可不必在乎他们的话!”

“这个时候,皇上当强硬一些,国家危难之际,最怕的便是内部意见不统一,此刻的大周朝,只需要一个声音。皇上是君主,皇上自然有做决定的权利,既然作出了决定。便要坚持到底,除非有人能提出更好的建议来,皇上此刻退无可退,只有选对大周最好地一条路了!”

少年皇帝抬起头苦笑。“难道你要朕杀光这满朝文武或者看着他们血溅三步不成?”

凌霄偏着头轻笑,“皇上可愿与臣妾赌一把?”少年皇帝摇头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

凌霄道,“臣妾与皇上赌,只要杀一儆百,必不会再有人死谏。”顿了顿冷嗤道,“他们定然要留着有用之身报国。”

少年皇帝凝眉,“你有办法?”

凌霄弯弯嘴角。“若是臣妾办到了。皇上便允臣妾一件事,若是没办到。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少年皇帝想了想,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味道,“朕在里面听着,你可不许胡来!”

凌霄听少年皇帝也不问她有什么要求便答应了此事,笑的更是眉眼弯弯,应了一声是,便唤人进来替她梳头更衣。

门外的大臣不知道又跪了多久,连连喊了三四十声,在太阳下只觉得口干舌燥,放才看见房门缓缓打开,迈出门来的却是一双穿着凤头鞋的脚。

领头的那大臣是御史张运,此刻手中高举黄封太祖皇帝训令,口中高声道,“太祖皇帝训令,不肖子孙李睿听训!”声落,众人跟着齐声高呼。

凌霄瞥了一眼大汗淋漓的众人,只见眼前跪倒一片各色官服的文武大臣,除了手捧训令的张运,余下个人皆是匍匐在地,背上早就被汗水浸湿透了。那张运则是被烈日晒地脸色通红,汗水一滴滴的向下落,领口胸前湿了一大片。

凌霄道,“诸位大人请回罢,皇上刚躺下,此刻无暇见诸位大人!”

张运闻言垂首道,“皇后娘娘,太祖皇帝训令,便是皇上太后见了也该跪迎,皇后为何不跪!”

凌霄笑了笑,作势要跪,容慧月裳已是伸手扶住,月裳喝道,“张大人,你直闯后宫,惊了凤架,明知娘娘有妊,受不得地面的湿冷,还让娘娘跪接,若是有个闪失,是张大人之过还是太祖皇帝之过?”

张运一阵哑然,“还请娘娘请皇上出来!”

凌霄道,“皇上不会见诸位,诸位请回罢!”

远远的,瞧见林宽领着一队侍卫过来,凌霄抿起嘴唇,张运依旧叫道,“太祖皇帝训令,不肖子孙李睿听训!”

凌霄喝道,“张运!你等是否今日定要扰了皇上清梦?”

众人回答凌霄的依旧是那句话,凌霄轻轻的点头,“好,那就别怪本宫了!”

“来人!送诸位大人回去!若是再私闯后宫,放行之人,杀!私闯后宫者,杀!”

“你敢!”张运猛然抬起头,瞪大双目,“皇后娘娘,请自重,朝堂之事岂容妇人参言,臣有太祖皇帝训令,谁敢动手,便是大不敬之罪!”

 破茧成蝶

第158章

“林宽,送诸位大人出宫!不得圣旨,不得擅出家门半步!”凌霄喝道。''

林宽道,“是!”一挥手,众侍卫一拥而上。

张运起身喝道,“谁敢动手?”手中黄封挡在胸前,众侍卫有些怯懦,相互看了一眼,那张运见状向前迈了一步,朗声道,“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不劝皇上勤于政务,反而阻拦臣等宣太祖皇帝训令,阻拦百官进谏,你可知罪否?”

凌霄只听见身后的屋子里发出的一声,示意林宽住手,由容慧月裳搀扶着走到张运面前,阳光照耀着凌霄白洁的额头,让人不敢鄙视,只听见凌霄冷哼一声,“自皇上亲政以来,每日休息未曾超过两个时辰,而自宫变一日,皇上日夜勤于政务,每日休息不过一个时辰,皇上如此勤勉,本宫心中既是欣慰更是心疼,眼瞧着皇上一日比一日的清减,难道,你们瞧不见么?非要在此刻扰了皇上清梦?”

凌霄此言,少年皇帝身边的几个太监宫人着实感受颇多,一个个红了眼眶偷偷的擦泪,众人实是心知的,一个个低下了头。

张运一滞,“皇后之言虽然属实,只是,皇上从昨日起,便不见百官,不听谏言,此非明君所为!”

凌霄突然喝道,“御史张运,你可知罪?”

张运傲然道,“臣为御史。领太祖皇帝圣谕,以刑法典章下可纠正百官之罪恶,上可批皇上之过错。何罪之有?”

凌霄不答反问,“敢问张御史有何谏言非要在此刻面圣?”

张运道,“皇上听信萧太师之谗言,割我大周城池,裂我河山,臣等要请皇上收回成命!”

凌霄笑道,“君无戏言,岂可出尔反尔?”

张运道。“我大周大好地河山岂可拱手送人?”

凌霄逼上前一步,道,“本宫问你,如今大周那片河山还依旧?哪片土地没有战火肆虐?何来大好河山之谈?”

张运冷冷一笑,昂然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周的志气不可没!”

“你的意思是,宁可我大周亡国,也不要割让疆土,只为成全你地气节?”凌霄瞠目。“张运!你还敢抵赖?”

张运回瞪凌霄,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皇后若是要挑臣的话柄,臣无话可说。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我大周朝流传百年的是什么?便是只要我大周尚有一人存于世上,便决不放弃,一日不放弃,大周便不会亡国!臣等粉身碎骨亦不悔!”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委曲求全。失了气节,莫说无颜面见太祖皇帝,即便存于这世上,又有何面目见人?”

凌霄呵呵的低笑起来。“好一个铮铮风骨,好一个铿锵男儿!不屈不挠,宁死不屈,真真是铁打的背脊,天塌下来也只折不弯!”

众人一阵诧异,不知道凌霄是何意思,正纳闷间,凌霄又开口了。“诸位可曾听说过另一句话。刚强易折,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张运脸色一变。“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极!”凌霄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人忍辱负重,终究得偿所愿,有人拼死一搏,却落得个身首异处,死后还要以白布遮面,才敢入殓!”

凌霄这话有些重了,这是前朝一个有名的将军的典故,此人刚愎自用,一旦认定的事便绝无悔改,明知是错也要一错到底,最后战死时丢了五座城池,差一点就让前朝亡国,死前要身边地亲兵用白布蒙面,道是无颜见先人。

张运闻言眼神悲切,几乎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能对着紧闭的房门高呼,“皇上,臣知道你听见了!臣今日不进谏,死后必然需用白布遮面才能去见太祖皇帝。皇上!您难道忘记了太祖皇帝的遗训了吗?立国志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成就不世功业。”

“皇上,您不能轻信了奸佞之言,连太祖皇帝的训令也忘记了吧?”

众人跟着大声疾呼,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住

众人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凌霄身后,凌霄一愣,回过头去,少年皇帝一手拉开房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凌霄的心跳了一下。

少年皇帝慢慢的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身躯晃了晃,几个太监连忙去扶,被少年皇帝推开了,少年皇帝慢慢的走到张运身边,看着张运通红地双眼,眼中露出一抹困惑,少年皇帝开口了,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听见,“你说,若是亡国,朕又有脸去见太祖皇帝吗?”

张运张张嘴,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道,“皇上,不会的,大周不会亡!大周有如此多忠心耿耿的臣子,有如此多的百姓,有如此辽阔的疆土,怎么会亡?只要皇上亲贤臣,远小人,一定能够再现我大周往昔辉煌的!”

张运的话,少年皇帝不信,周围的大臣不太确定,连张运自己也不太确定,他们只知道,若是割让了城池,他们就是大周的千古罪人,他们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至于亡国,不会吧?不是还有刘祭么?不是还有萧家佟家么?不是还有各地地郡县州府么?几个乱臣贼子,不过能嚣张一时而已。

四周很静很静,少年皇帝艰难的在思索张运的话,似乎要想法设法的找到一丝说服自己地理由来,大臣们则是静静的等候着少年皇帝思索,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太祖皇帝遗训。立国志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成就不世功业。”沉寂中。一个低吟地女声响起,“太祖皇帝当年曾六次深陷绝境,带着须臾兵马与数倍数十倍自己的大军作战,不可谓意志不坚,不可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如今大周的情况能与当年太祖皇帝地情况比拟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也要有太祖皇帝十分之一的神勇方可!皇上如今的身子诸位大人也瞧见了。难道诸位大人地意思是要皇上亲自领兵上阵杀敌?”

张运道,“还有刘祭刘将军在,何须皇上御驾亲征!”

凌霄冷哼,“刘祭比百里征如何?”张运哑口无言,百里家也是开国功臣之后,论武艺谋略即便青出于蓝,最多也只能够上太祖皇帝地一半,如今百里征死在甘洛江畔,刘祭在众人心目中比百里征要稍逊一筹,自然也是不够瞧的。

张运冷哼道。“朝堂之事岂有妇人参言地道理!皇后还需慎言!”

凌霄道,“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倒还知晓进退!”

张运气的一挥衣袖,不再看凌霄,转而面向皇帝,躬身道,“皇上,大周河山不可拱手让人!请皇上收回成命!”

少年皇帝无奈地望了凌霄一眼,凌霄抿起唇,淡然的望着少年皇帝。少年皇帝抬起手,“诸位爱卿还是回去吧,朕意已决!”

众大臣闻言面带哭像,一个个扑倒在地。“皇上三思!此事万万不可啊……”

少年皇帝的呼吸急促起来,凌霄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服,少年皇帝回头,凌霄点了点头,少年皇帝瞧着下面哭的撕心裂肺的一干臣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凌霄皱眉,突然。少年皇帝又回过头来。面带祈求的望着凌霄,凌霄愣了愣。少年皇帝已是向屋子走去。

众人一发现少年皇帝离开,更是大声叫道,“皇上……”

张运最为激烈,方才少年皇帝与凌霄的几个眼色虽没落入他眼中,却是从衣摆的晃动猜到了几分,跳起来破口骂道,“佞后!乱我朝纲,论罪当诛!”

凌霄见少年皇帝已是走入房内,只是任由那些大臣叫骂,面色渐渐地阴冷下来,目光冷冷的在每一个人的面上扫过。

众人发现凌霄阴冷的目光,渐渐的叫骂声小了起来,又开始疾呼皇上,张运骂了许久不见凌霄动作,而那房门关上,少年皇帝似乎再也不会见他们了。

不由得觉得悲从中来,两行清泪伴着汗水滑下,一脸狼藉,“太祖皇帝,臣愧对大周,今日劝不得皇上迷途知返,也无力除掉朝中以及后宫奸佞,唯求一死,愿以我血让皇上醒悟!”说着张望四周,瞧见近处有假山林立,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张运一头撞上假山,倒下时面目全非,众人呼天抢地的一阵愕然,凌霄冷冷的道,“还有谁要以死明志的?本宫成全你们!谁也不准拦!这张运污了永和宫的干净,将尸首拖出去喂狗!”

众人不敢置信地望着凌霄竟然如此对待死谏的臣子,历来有臣子死谏,即便再没肚量的皇帝,势必也要风光厚葬的,毕竟不能辜负了士子们忠君为国地一片赤忱,如今这位皇后竟然如此暴戾,沉默,众人唯有沉默。

“还有人么?若是怕本宫拖你们出去喂狗的,又还想死谏的,本宫与你们几条路。”凌霄道,“菀细,去取白绫来!”

菀细应声退下,众大臣面面相窥,凌霄冷笑道,“本宫与你们两条路,一条,立军令状,定下一个万无一失平叛、安抚流民、兴旺大周的计策,若是在此的诸位皆以为可以实行,本宫便自裁谢罪!若有一人反对,便自取白绫回家去罢!”

顿了顿,眯起双眼环视一干吓得有些腿软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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