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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书商-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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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想着,忽然一阵凄楚上来,看看快四十的人了,生儿育女多半是泡影,为何年轻的时候,他尽痴迷于娶妾,不肯跟自己好好过呢?若是夫妻恩爱,说不定也像叶家一样,养出好几个儿子了…… 

夜泊Ⅱ

两家人一大早在码头见了面,寒暄已毕,进舱坐下,黄夫人先开口道:“妹妹,咱们有好一阵子不见了,我总念叨着你呢,也不让两个茗儿多来我家里走动走动。”

原来黄夫人因为和黄杏娘同姓的缘故,从来都是以姐妹相称,十分亲昵。黄杏娘笑答:“你也知道我家里那一摊子事走不开,若茗又在书坊,忆茗没人陪着,不好意思去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时候我家里,我还喂过你吃饭呢。”黄夫人笑向忆茗,“以后有空尽管来,我一个人在家也怪闷的,整天盼着有个年轻人来说说话。”

忆茗见了她,不由自主觉得分外亲切,微笑着答道:“伯母若是不嫌弃,侄女儿有空就去陪您。”

“那就谢谢大姑娘了。”黄夫人笑着又向黄杏娘道,“我真羡慕你,这么好的两个女儿,亏你怎么生出来的!唉,还是女儿好啊,男儿家就像小鹰,翅膀硬了就飞离了旧巢,天南海北跑着,做娘的想说句衷肠话也不能够。女儿呢,就像是廊子下的鹦鹉,时时陪着,别提多亲香了!”

黄杏娘笑道:“我们还羡慕姐姐有这么好的儿子呢!可惜我没福,只好指着三妹妹给我家老爷传香火了。再说了,女儿再好终归是别人家的人,儿子一辈子都是自己的,这才叫有福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觉便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来端卿见若茗走出舱外观景,便也跟着出来,此时太阳升起不久,水天相接之处犹有一抹金红,倒像是太阳的影子压扁了浮在水上,随波荡漾。端卿从空气中嗅到她淡淡体香,不觉微有醉意,眺望着远方,默默不语。

忆茗跟着走出来,道:“哥哥在看什么呢?”

端卿连忙收心,回头笑道:“江上风大,别吹着了。”

“你们不也吹着吗?”忆茗大着胆子笑道。

“姐姐,你看江边上那些村落,裹在晨雾里头就像罩了一层轻纱,再加上那些古树,那些炊烟,活脱就是一副淡墨山水。”若茗仍然望着远方,出神说道。

忆茗瞧了瞧,道:“果然好看的紧。”只是她心思并不在风景,转脸又向端卿道,“哥哥近来在忙什么?”

“我手头上没什么事了,最近该若茗忙了。”端卿笑呵呵的,“对了若茗,琴默现在我家,你知道吗?”

“她居然去了?伯父肯定高兴极了。”

“是呀,父亲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每天都要排演一次新戏文,忆茗妹妹想听戏的话,就趁这几天功夫过来吧。对了若茗,你可知道眉娘的来历?”端卿说着便将眉娘的身世捡能说的大致说了一遍,忆茗姊妹不胜唏嘘感叹,若茗更是拍着栏杆恨道:“人情居然如此淡薄,眼睁睁看人落难也不加以援手,可恨,可恨!”

忆茗轻声道:“好了,你也不嫌手疼,可真是替古人落泪呢。”

“姐姐,这不是古人,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呀!”若茗犹未平息怒气,又说,“假如我是个男子,必定去作剑客,飞剑斩了仇人头颅,那时才不辜负一腔热血!”

端卿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既可爱又好笑,忍不住打趣道:“依我看来,你连眉娘的仇人是谁都说不出吧?”

“怎么说不出?”若茗不服气,气呼呼道,“喏,头一个便是逃狱的囚犯,其次是大理寺的糊涂官,然后就是平时跟韩亦交好临了又不帮忙的朋友,我说的不错吧?”

“你说的倒不错,可是逃狱的囚犯有数百个,你去斩谁?大理寺虽然判的过重,但韩亦失职在先,你又怎能把责任全推在大理寺身上?至于那些朋友么,虽然为人不齿,却也罪不至死。”

若茗一时语塞,顿足道:“反正我要是男子的话,必定要去行侠仗义的!”

忆茗捂着嘴笑道:“你要是男子,爹爹必定把你当作宝贝供在家里,怎么肯放你出去胡闹?”

黄夫人从窗子里看见他们说说笑笑甚是投机,深感欣慰,向着黄杏娘道:“孩子们颇颇合得来,真令人高兴啊。”

黄杏娘知道她指的是若茗定亲一事,只是当着闵柔不好说明白,于是笑道:“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比外人亲切。我看端儿就像看自家孩子一样,想必姐姐看见茗儿两个,也像见到女儿一样高兴吧?”

“那是自然。”黄夫人心照不宣,微微一笑。

一路顺风顺水,未到巳时便到了枫桥。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娘娘殿,净了手,供上佛果、佛米,烧了信香,几个夫人当先跪倒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向神灵祈祷。

轮到几个晚辈时,若茗心无芥蒂,不过依样画葫芦走个程序罢了,忆茗却紧闭双目,虔诚拜了多时,嘴唇微微蠕动,显见在向娘娘倾诉心中祈愿。

瞻仰完佛寺,在斋房吃了素斋,见天色尚早,便在附近逛了逛,原说趁着日头回家,谁想不多时江面上开始刮风,看看大起来,舟子回禀说此时行舟太过危险,众人无法,只得将船泊在官船码头,只说风停了就走,谁知一刮就是一下午,看看要在此间过夜了。

黄杏娘笑说:“幸亏带足了干粮和饮水。”

黄夫人道:“我们虔心拜神,神便挽留我们一夜,都是缘分。”

入夜时若茗听见姐姐翻身的声音,知道她也没睡着,笑道:“姐姐,白天你在娘娘殿许了什么愿?说了那么长时间。”

忆茗觉得脸颊有些烫,幸好烛光幽暗,料想她也看不见,敷衍道:“没说什么呀。”

若茗咯咯一笑:“别哄我了,我看见你嘴唇动了半天,肯定在说私房话。”

“你不拜神,尽瞧着我做什么?再说了,跟娘娘说的话轻易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就不灵验了。”忆茗被她一扰,不觉回忆起白天自己在神前的祷告,心如鹿撞,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我才不信这些呢,要是求神拜佛这么灵验,爹爹也不用起早贪黑做生意了,每天在财神跟前烧几株香不就成了?”——亏得黄杏娘没听见这句话,不然必定要感叹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亵渎神灵的话都说的一模一样。 

夜泊Ⅲ

自从林家境况好转,两个女孩子有了自己的房间和丫头以后,极少像这样共处一室,更别说秉烛夜话了,所以这些年的确不比小时候亲密。忆茗此时听见她冒出这么一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这里离菩萨没多远呢,你赶紧漱口向菩萨告罪,别让菩萨生气。”

若茗扑哧一笑:“你真是善男信女啊!菩萨每天要听那么多人祷告,忙也忙昏头了,哪里顾得到我说什么。”

“你呀,渐渐学的跟男人一样,没什么忌惮,都是跟那些臭男人做生意闹的。”忆茗笑道。

“这可是胡说,端卿哥哥也在做生意,难道他也是臭男人?”

忆茗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荡,柔声道:“哥哥跟他们不一样。”

“可又来,刚你亲口说做生意的是臭男人呢——哎呀,你连爹爹也骂进去了,我回去就告诉爹爹去。”

忆茗知道她是玩笑,没理会她的“威胁”,背朝她道:“随你,我要睡了,别闹我。”

忽然觉得背心一凉,原来舱内房间狭小,两张床之间只有极窄一条缝,若茗伸手过来,冰凉的手指在她背上点了一点,悄声道:“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白天跟娘娘许了什么愿呢!”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聒噪!偏不告诉你。”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若茗得意洋洋地披衣坐起,“你准是求娘娘给你找个好姐夫!”

忆茗连耳带腮臊的通红,拿被子蒙住脸,恨道:“死丫头,再胡说我告诉娘去!”

“就是娘说的啊,这些天在给你找婆家呢。”若茗故意将“婆家”二字加重语气说出,惹得忆茗又一阵面红耳赤,索性不再吭声。

若茗见她不答话,便自顾自说下去:“我这几天忙乱的很,都忘了帮你问问他们给你找了什么好人家,不过爹说了,最好把你嫁到有交情的人家那里去,怕你受公婆的气呢……”

她的话忆茗只听进去了一两句,然而却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她此时的心情恰如疑邻盗斧①一般,只觉桩桩件件都与那人相合,世交,年纪相仿,父母和蔼可亲,而且这次上香,恰巧他们也来,还与娘说了那么多儿女之间的话题……

越想越觉得欢喜,蒙着头羞涩地笑了。

若茗推了推她:“敢是睡着了?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做声。亏我还说好久没和你说话了,想好好聊聊呢。”

忆茗慢慢放下被子,嗔道:“你哪里是想聊?分明就是取笑我。”

“那就是见仁见智了,人家关心你嘛。”若茗笑嘻嘻的,“你猜会不会是叶家两个哥哥?”

忆茗原以为她要转移话题,哪知道一兜又给兜回来了,唰一下蒙上被子,恨道:“再说我真要恼了!”

若茗哪里怕她,自顾自说下去:“我也是瞎猜哦,不过要是给姐姐找婆家,谁能比叶家哥哥好呢?就是不知道你中意端卿哥哥还是方卿哥哥——哎呀不对,方卿哥哥比你还小着一岁呢,那就只有端卿哥哥了。不过也不好说,万一别人家有比端卿哥哥更加好的男儿呢?那可比嫁给端卿哥哥更威风了。”

忆茗一时忘情,不觉答道:“胡说,哪有比哥哥好的男子。”

“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你整天闷在家里不出去,怎么知道世上没有比端卿哥哥好的男子?”

“那你整天跟臭男人打交道,可曾见过比哥哥好的?”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若茗忽然想起了冯梦龙。虽已恍若隔世,犹然心头一阵刺痛,垂头不语。

忆茗只道她被驳倒,笑道:“你也没话说了吧,快睡吧。”

正在此时,忽听舱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径往内舱去了,两人都吃了一惊,谁深更半夜在船上闹腾?

不多时又有脚步从外舱走来,低声唤道:“别惊动夫人,出了什么事?”却是端卿的声音。

往内舱去的人折返回来,急匆匆回道:“大少爷,官府突然要上船检查有没有违禁夹带,还说民间的船不能停在官船码头。”

“怎会有此一说?咱家的船在官船码头停过不止一两回,从未有人要上船检查。”

“小的看为头那人的意思,多半是要钱。”

端卿道:“你拿上我的名刺,就说是叶举人的家眷来此上香,再封五十两的红包给他们。”

那人匆匆去了,若茗隔窗问道:“麻烦么?不然我们先起来?”

端卿没料到她们还未歇息,赶紧说:“妹妹们别慌,没事的,一切有我。”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先时那人来回:“领头的收了红包,说既然是举人老爷的家眷,必然没问题,不查了。”

若茗恨道:“这世道,连官差也开始到处欺诈搜刮!”

“俗话说公人见钱,如苍蝇见血。”端卿笑道,“早上出门便交了过江税、行船税,谁想到深更半夜还有这么一出,近来朝廷为了搜罗钱财,真可说是挖空心思。”

若茗还要再说,忽听姐姐道:“哥哥,外面风凉,快回去歇息吧。”

端卿答应着说:“妹妹们也早些睡吧,明天若是没有大风,一早就得起来赶路呢。”

端卿走后,若茗还想再聊,忆茗却怕她继续拿婚事开玩笑,闭着眼睛不吭声,假装睡熟。若茗独自说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渐渐也睡着了。

只是此时的忆茗全无睡意。妹妹的猜测,大娘和三娘的话,黄夫人的怜爱,种种的一切,若都是因为自己想象的那个顺理成章的原因,生活会变成怎样?

夫唱妇随,琴瑟和睦,白首偕老。书上那些遥远陌生的词汇,一时间都鲜活可爱起来,像小时候过年喜气洋洋的红袄裤。

只是到底有几分缺失。若是娘还在世,应该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吧?若是那样,何须在此辗转反侧,彻夜难安?没娘的女儿,无根的浮萍,爹爹那里,眼看是妹妹更得欢心,纵然大娘宽厚,可那也是别人的亲娘,到底比不得……

不通人性的风声水声只管在耳边盘旋,扰的心思越发凌乱。这样躺着默默流泪,渐渐窗纸发白,桨声欸乃,又一天开始了。

注:①疑邻盗斧:寓言故事,一家人丢了斧头,怀疑是邻居偷了去,看他一举一动都像偷了斧子的模样,后来找到斧头,再看邻居,一点儿盗贼的行迹都没有。 

二十 七夕Ⅰ

七夕向来是有女儿的人家十分重视的节令,尤其是林家这样女眷众多的大户人家。

厨房里的柴火码的整整齐齐,烧火的老婆子见水开的滚滚的,高声召唤厨娘:“刘妈,你那茜根还没切好啊,水都开了!”

“来了来了!”刘妈端着满满一盆茜根,哗啦一声全倒进锅里,笑道:“夫人吩咐今年多做茜鸡①,这东西平时没人买,一到节下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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