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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贵,不过书坊里一个月也就出一本新书,倒也能承受。书买回来又不是看一次就扔了,这其中精彩的段落,尚需仔细回味,细心揣摩才够味。”老李眯缝着眼睛,口中啧啧有声,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这本黄色小说惊心动魄的故事氛围之中。
“老不修!”苏木腹诽了一句,精神猛然亢奋起来。九钱银子,呵呵,好贵的书啊。现代书的版税是百分之十一,古代的成本估计要高些,版税应该在六到七之间。也就是说,买出去一本书,就能拿到六百文,一千本就是六十两银子,一万本,十万本……
不对,这年头也没有版权一说,再说,人家卖出去多少本书会跟作者说吗?
因此,全版权卖出去才是王道。
我若要做这行,也只能走这条路子,直接找个出版商把书一次性卖出去,钱货两讫不留麻烦。当然,要想卖出个好价钱,就得找个有实力的商人合作。
保定在明朝算是座大城市,想必这样的大书商必定不少。
“恩,老李你说得对,对了,这书是那家书坊出的?”苏木问。
老李哈一声:“想不到苏小哥看书还择版本,不愧是同道中人。确实,每本书印刷的书坊不同,质量也不相同。大书坊出的书,精美绝伦,捧到手中简直就是一种神仙般的享受。至于小书坊的东西,简直不能看,字迹模糊不说,弄不好还缺字少页,没得扫了人的兴头。”
明朝的出版业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行业标准,同样一本书,印刷工人的手艺差别、纸张的好坏、装订和包装所下的本钱,直接决定一本书的皮相。
碰到印刷精美的好书,比如苏木后世在电脑看过的藏在台北故宫的清版《儿女英雄传》就精美得让人心中感叹,其中还插进去了不少绣像,都是名家手笔。单就插图而言,就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老李有唠叨了半天,才说:“我这本书就是林家书坊出的,林老板祖上三代都替县、府两级衙门、官学印考卷、印书,手下的工匠都是好手,在北直隶,在整个河北南部三府当称第一。他们印的书,卖得极好,即便是去北京,也能看到林家书坊的书。”
“原来是林家书坊啊!”苏木精神一振,他本不想去见韶泰的。可大家每天都来胡家货栈,想不碰面根本没有可能,还不如大大方方去打声招,顺便打着韶先生的牌子去跟林家书坊的老板谈生意。
第二十四章 学堂第一日
很快就到了中午,胡家包一顿午饭,伙食不错,能够看到肉。
老李说胡家货栈的伙计三天能吃一顿肉,苏木运气不错,正好碰上了。
穿越到明朝,总算见了油星,苏木受用到实在撑不下去了才罢休。
午饭之后,他也不耽搁,径直朝后院的学堂走去。
相比起壅塞忙碌的前堂,学堂所在的偏院显得很是清净,一间大院子,正中矗立着一座假山,旁边是两间木制平房,一大一小。小的那间是韶先生的休息室,大的那间则是学堂,里面正坐着十来个年纪大小不等的学生,都在写字。小的六七岁的模样,大的就大得有点不象话,尤其是坐在最后那排的家伙,身高臂长,身坯宽阔得像一扇门板。
这家伙捏起笔来,就好象在使刀弄枪,动作很大,可一张黑脸上却全是汗水。
这人苏木却认识,正是胡百户手下的小兵,大个子。
原来他就胡百户的亲戚啊!
苏木没看到韶泰,就在窗户外喊了一声:“大个子。”
大个子扭过头来,见是苏木,忙扔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大约是身材实在太高大,脑袋差一点撞在窗棂子上:“原来是姑……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说着话,就呵呵笑着,伸手去抓自己的脑袋。
苏木见他手上全是伤痕,心中一动:“胡进学,韶先生可在?”
“啊,你怎么知道我叫胡进学?”大个子圆瞪着牛眼惊问,声音洪亮,惊得屋中那十几个学生同时转过头来。
苏木一笑:“别你你你的,叫我苏木,或者叫我子乔也可以。先前听到你在这里惨叫,真真是震耳欲聋,吵得人受不了,心中同情,就问帐房李先生你所犯何事,这才知道你的名字,又在学堂里读书。”
胡进学悲惨地叫了一声:“子乔,我虽然名字里有进学二字,可从小到大只知道打熬气力,使刀弄棍,没上过一天学。这次老爷让我进学堂来,这不是叫张飞绣花吗,真真是郁闷死我了。我宁可和十几个歹人生死相搏,也不肯来这里读书识字。啊……先生!”
苏木听到胡进学叫先生,转过身来,就看到韶泰一脸寒霜地立在自己身后:“胡进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胡百户送你来读书,那也是让你上进。一个蠢才,连学而时习之一句都背不了,罚你抄一百遍,快去!”
胡进学被先生这一通呵斥,一张脸变得更白纸一样,立即坐或座位上去,再不敢抬头。
“学生见过恩师。”
“恩师,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学生。”韶泰大怒,厉声喝道:“苏木,早跟你说了我今天在这里教学,让你早一点过来,怎么拖延到现在?”
苏木慌忙拱手道歉。
韶先生又呵斥了几句,才消了气,挥挥手:“也罢,这学堂里大多是刚发蒙的童子,为师上午也就教了一篇《论语》,让他们抄写,下午才讲解经义,你正好赶上,进去吧!”
苏木忙道:“先生容禀,学生可不能进学堂听课。”
“怎么了?”
苏木将自己来胡家做帐房先生一事禀明,道:“一来小子家贫,为稻梁谋不得以而为之,再则,这也是族中长辈之命,不敢违反。”
韶先生怒道:“什么为稻梁谋,你不是苏家长房公子吗,前几日还将六十亩地寄到县学名下,怎么可能生计无着?”
苏木压低声音将自家家事一一同韶先生说得分明:“恩师,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你老人家问起,为免误会,学生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韶泰没想到苏木如此艰难,那六十亩地还有如此曲折故事。一楞,想说些什么,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不好评论,只能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倒是误会你了。进学堂去吧,胡百户那里我会去说的。大不了你一边读书,一边替他做工好了。胡百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多少也会给老头子一点薄面。”
苏木是真心不想读书,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学堂。
他在这一众学生中年纪最大,只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恰好与胡进学当了同桌。
“这事弄得……想不到我堂堂大学助讲,如今却沦落到要同一群小学生同窗就读。”看着满屋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苏木郁闷到死。
今天下午韶先生不讲课,自习,也留了作业,大多是描红和背诵课文。
唯一和自己是同龄人的胡进学今天被韶泰处罚,要抄“学而时习之”那句一百遍,这家伙虽然手指粗的跟胡萝卜一样,可写起字来手抖得厉害。一个下午下来,浑身都是热汗,哪里有工夫同苏木说话。
至于苏木,韶先生也没有放过,让他以《中庸》中“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一句做一篇八股。
老天,用文言文写作对苏木来说可是最痛苦的事情,他在课堂里憋了一下午总算整出了八百字。
等到散堂的时候,一张脸都憋青了。
放学的时候,胡进学那一百遍“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还没抄完,右手已经软得颤个不停。
韶先生回来了,收了作业,对胡进学自然是一番喝骂。
然后告诉苏木,说胡百户已经答应,让苏木从明天开始,上午在帐房做事,下午过学堂来读书,工钱不变。
韶先生一边说,一边看着苏木的文章,眉头皱了起来,道:“让你过来读书果然是对的,你这篇幅文章意思格式什么的都对,就是文字还欠火候,没有三五年苦功磨练不下来,也不用着急。我批改一下给你,下去之后也得好生琢磨。”
“恩师教训得是。”苏木顺势道:“学生等下准备去林家书坊买几本时文集子揣摩一下,却不知道那书坊的老板同恩师熟吗,能不能给些折扣?”
“买范文集做什么,若要,去县学借阅就是了。你本贫寒,费那钱做甚?”韶先生哼了一声,还是将林家书坊老板的名字说,并道,“你若真要去买,就说是我让你过来的。”
原来那林家书坊的老板叫林深,本也是个秀才出身,可惜自从得了功名之后,就无意仕途,一心做起了生意,到如今已是上万两的身家,在保定府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富家翁。
第二十五章 这就是没准备的穿越的后果
等到学堂里的人都散去,胡家货栈也上了扳子。
古人有早睡的习惯,尤其是商人在外行商,更是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古代的街市都散得早,到后世下午五点,喧闹的码头就看不到一个人了。
帐房之中,胡百户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杯茶,听着老李不住地唠叨:“老爷,我说呀,我这身子一天天眼见着就是不成了。这苏家大少爷心算了得,经过小老儿这一上午的观察,却也是一个能写会算的。本以为老爷是体恤我为你鞍前马后一辈子,派了个得力之人帮忙。可现在好了,苏木却被韶先生给讨了去。”
胡百户哈哈一笑:“李帐房你今年才五十吧,也没比我大上几岁,身子怎么就不成了?俗话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在色yu一物上,你也该有些节制。”
老李立即叫起屈来:“老爷这话说得,小老儿家中也只一个老妻,也不肯在外面寻花问柳,怎么就成了色yu之徒了?”
胡百户笑得更大声:“你不是喜欢读风月话本吗,我听人说那玩意儿比起真刀真抢还厉害。你看我就不读这种东西,也从来不在外面胡搞,吃得好睡得香,身子就壮得很嘛!”
老李被主家笑得更是尴尬,嘀咕道:“老爷你是怕夫人,若不是有夫人约束,你早就翻天了。”
胡百户家有捍妻,被李帐房抽了底火,有些尴尬,“不说这些了,韶先生的面子不能不给,就让苏木上午在你们帮忙,下午去读书好了。读书这事可厉害了,听人说,人只要读了书,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人情事故,不出门就能知道天下事。若那苏木真学得一些本事,将来也能帮家里的忙。否则,若是白白养活一个废物女婿,我老胡岂不吃亏?”
李帐房笑道:“老爷不是怀疑那苏木是傻子,认为苏家是糊弄你,一个傻子能读书吗?你还是快些将人给我送回来吧!”
“一个傻子能帮上你什么忙,还是……”胡百户心中突然一惊,不知不觉中,他和李帐房在话中已经将苏木当成了一个正常人。不,是一个还能派上用场之人,这个转变究竟是怎么来的呢?
李帐房也意识到这一点,半天才道:“老爷,以小老儿今天的观察,这个苏木可不傻啊。他得了第一,或许是知县大老爷看在韶先生面子的缘故,可韶先生对这个小子如此青眼有加,却不寻常。或许,他真是个人物,只怕这小子老爷你养不熟啊!”
胡百户一呆:“再看看吧……若这小子真是个人物,入赘咱们胡家,也不亏莹儿;可如果揣了别的心思。或者真是个傻子,直接赶回家去就是。”
他冷笑一声:“到时候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也由不得他反悔,我姓胡的在保定也是个奢遮人物。说起来,我倒是希望这小子有几分本事,若是实在太差,莹儿还不闹翻了天,总归要让她满意才是。”
李帐房点点头:“老爷说得是,就再等些日子才决定。现在这苏木是贤是愚尚未弄清,更重要的是,将来他入赘过来,是否对老爷忠心,这才是最最要紧之事。”
胡百户点点头:“老李这句话倒是是提醒了洒家,他是愚倒是好,反正咱也瞧不上。如果呆病真的好了,算计起胡家产业,倒不可不防。明日上午你安排一下,派他出去采买,须如此如此……若真有二心……”
胡百户面上露出煞气,他是军人,治家如治军,对手下人从不宽容。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李帐房心中一凛,突然有个古怪的念头:别人家肯把孩子入赘到胡家,已是莫大委屈,苏木不是个傻子胡老爷你就应该满足了。现在不但要人家聪明,还得要他人品过硬,对你中心耿耿,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这也就在心中腹诽几句罢了,李帐房对胡百户的忠诚度还是很高的,只不过有些话他不敢直说而已。
从胡家货栈出来,苏木并没有直接去林家书坊而是直接回了家。
现在去林家书坊谈生意根本就没用,就算说得天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