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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历朝的时候,万历皇帝本身就懒,自不肯每天三点起床,四点钟进殿听大臣们说废话,索性二十多年不早朝,所有公务直接在皇宫里解决。
如此,自然要引起轩然大波。
这回,一想勤政的弘治皇帝也来了这么一出,大臣们都喧哗起来,就拉住前来传旨的张永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永苦笑着连连拱手:“各位大人,陛下昨天看折子看到申时才睡。万岁爷身子又弱,我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忍心叫陛下起来。大人们若要怪,就怪我吧!”
他心中又是腹诽又是得意:万岁爷昨天晚上可没看折子,而是和皇后娘娘一道读《红楼梦》读到凌晨,申时的时候还春风二度。嘿嘿,这些可都是咱家的功劳。
正洋洋自得时,突然情况出现。
“你这个阉贼,败坏国政,好生可恶!”一个御使大怒一牙板打到张永脸上:“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对,打死他!”一群年轻气盛的京官大叫着冲上来。
张永被这一牙板打得鼻血长流,心叫一声不好。
知道再停留下去,非被愤怒的官员们给生吃了,顾不得其他,抱了头一道烟似地跑了。
“这些大臣,这些大臣啊……”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弘治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大臣们因为自己没有去参加早朝而写的骂娘折子。
对于他这个皇帝,文官们可没有丝毫畏惧。
“陛下,陛下啊!”张永跪在地上哭得跟个泪水似的:“奴婢险些就不能侍侯你老人家了。”
看着张永那张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脸,弘治心中愧疚:“是朕的错,朕玩物丧志,传御医,给张永瞧瞧伤要紧不。”
看到万岁爷一脸的怜惜,张永心中欢喜:这顿打值了,咱家也是为万岁爷流过血的。哎,早知道先前等文官们再打我片刻才好。
不过,一想起文官们的厉害,张永突然打了个寒战:还是早些逃跑的好,再迟也许就死在那里啦!
弘治一向喜欢自我反省,在他心目中,因为读《红楼梦》而耽误政事让他有一种负罪感。可就好象吃鸦片上瘾的人一样,每天早朝之后,他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看自己的御案。照例,张永会将苏木新写的章节放在上面。
如此,他就会长长地松一口气,感觉这一天过得有些盼头。
反之,就如同缺了些什么。
都在强迫症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说来也怪,弘治最近的精神好了许多,食量也翻了一倍。
又临近春节这个大喜的日子,西苑中的所有人面上都带着喜色。
苏木这段日子过得也十分有味道。
李东阳那一节课让他真正接触到这个时代的顶级国学大师,接下来,刘健、谢迁等人更是轮番上阵,课程也比以前密集了许多,让苏木大呼过瘾。
不过,苏木还是觉得这课上得有些诡异,怎么说呢,就好象这课的主角是自己,而不是朱厚照一样。
每到上课时,几个阁老都会先江一段书,然后有意无意地和苏木讨论起书中的内容,并让朱厚照参与讨论。
这些话题也生动鲜活,也不仅仅局限于孔子孟子,更多是是实际的行政。并不像王鳌大人和他们以前上课时那样刻板枯燥。
这下,连朱厚照都听出了点味道。尤其是在他发出自己的奇谈怪论的时候,阁老们也不发怒,反同他辩论。
未来的正德皇帝本身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只要遇到问题,就要争个胜负。
如此一来,潜移默化中,朱厚照却将这书读进去了。
苏木并不知道,这个改变是他给了李东阳的启发。
只感觉,三大阁老对自己都非常亲切和蔼。
苏木还以为是他们对自己青眼有加,欣赏自己的学问,难免有些飘飘然。
不过,等到太子散学,苏木被三个宰辅留下来的时候这才吃足了苦头……………竟然教八股文、策问、试帖诗……………麻辣隔壁的,我都提前知道会试考题了,还学这个做什么?
可人家是阁臣,我苏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他们要让我写八股文,我能反抗吗?
每天一篇八股文,日子好象又回到了以前在韶先生那里读书时的情景。
对于八股文,苏木兴趣缺缺,大多敷衍了事,质量自然也就中上水准。
三个老师就恼了,李东阳还好,循循善诱,更多是带切磋性质。
其他两个阁老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首辅刘健性如烈火,抓住苏木就是一通臭骂,直骂得苏木恨不得地上有到缝隙可以躲进去。
刘首辅还好,谢迁才是真的可怕,这家伙就是个唐僧,抓住你一个错就不停唠叨,没一个时辰完不了,直把你脑袋都给说炸了。
……
除了读书这事有些烦人,剩余的日子还是很愉快的了。
已是隆冬季节,南海都已经冻上了。平日间,苏木和未来的正德打打拳,下下棋,跑跑步,又扎了个筏子在湖面上滑冰。
不得不说,住在皇家园林真的好,特别是陪着太子读书,苏木竟然囫囵地接受了一整套的皇家教育。
这两个月中,他甚至还学会了骑马、迷上了射箭。
这一年,苏木二十岁,未来的正德皇帝十五,正风华正茂,少年意气。
这个年代的北京气候湿润,并不像后世那么干燥,到处都是海子。到了冬天,经常大雾。
一连五日,满世界都是乳白色的水气涌动,湖泊中心的瀛台就好象浮在云上面。
“太子殿下,冰已经凿开了,现在就下水吗?”刘瑾尖锐地笑着。
几个武士已经在湖面上破出一条长越一百米的泳道。
未来的正德皇帝精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将整个身体伏在篝火上烤着。火苗子舔着他腹部的六快腹肌:“子乔,快来,咱们比比,今日且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着铁掌水上飘!”
苏木手中正捧着一卷稿子发呆,听到朱厚照叫,这才清醒过来,忍不住喊了一声:“这是我写的吗,不可能,他娘的,写得真好!”
“什么东西?”朱厚照好奇地将头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厌恶地挪开了:“八股文,没意思,拿开拿开!”
“写得真好啊!”苏木突然被自己的作业给陶醉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时文好到这等程度,可为什么还被三个阁老批得一文不值?
在三个大明帝国最顶尖的精英的调教下,苏木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已经达到何等的高度。
好的学生也需要好的老师。
……
此刻,在内阁值房里,
三个阁老同时站在案前看着苏木昨天写的作业。
李东阳:“如何?”
谢迁:“哈哈,中进士应该没问题了,这苏木的天分真是惊人,才两个月就能够达到如此程度。”
刘健沉着脸:“确实不错,响鼓还需重锤,对他还需更严厉。”
……
“下水了,下水了,子乔快来!”未来的正德皇帝站在冰面上不住招手。
苏木将作业扔到地上,摇头:我简直就成了恶人谷的小鱼儿,被无数高手不住调教。能够请得三大阁臣做老师的,天底下也只有太子了,我苏木也是因缘集会才得了这个好处。
“来了,今日定然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苏木扑通一声跳下水:“第一场,比蛙泳!”
“来就来,忽怕忽啊?”
“哈哈,哈哈!”
……
水很冷,气温估计有零!
白雾弥漫过来,满世界都被白色笼罩了。
苏木突然感觉,这日子过得真是不错,很有意思,有些像后世的大学!
这是。
云上的日子。
(本卷终)
第四卷雪落幽燕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家宅不宁
不觉中,苏木已经在西苑侍读两月了。
这日子过得滋润,真有点山中不只岁月的逍遥。大约是因为成天都和三个当朝宰辅在一起读书听课,苏木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贵气。
其实,气质这种东西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和后天的教育、生活环境、眼界有莫大关系。
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还有一天就是弘治十七年,这雪也下得热闹,已经三天了,满城素白,脚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苏木成天和太子在西苑里打熬筋骨,大冷天的每日还在湖里冬泳,身子异常健康,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松江棉袍,走在路上,大袖飘飘直如那神仙人物一般,却有这这个时代读书人少有的匀称体态,和刚健之风。
眼见着就要过年了,街上行人如织。有如此英气勃勃的人物,不少小媳妇都偷偷将头从轿子里探出来,看上一眼,然后红着脸飞快地将脑袋缩了回去。
“半年不见,子乔风采更胜往日啊!子乔别走那么急,等等我……要不,咱们坐车过去吧!”林老板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着,头上已经冒出了腾腾热气。
后面还跟着几个提着礼盒的伙计。
这里正是城南商业区,后面这人正是《风入松》书局的林老板,他也是刚从大同过来没几日,也没急着回保定,先就来与苏木见面,筹划着将书坊重新整理一下,等过了年再开张。
自从上次苏木同弘治皇帝禀明此案之后,《西游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对于大明朝帝国官僚的办事效率,苏木还是没有任何信心,决定再帮林老板一把。
人家好歹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买了这本书。虽说是一单纯的商业行为,可苏木却是一个记恩念旧的人,就借交作业的时候和内阁辅臣中最好说话的李东阳谈了谈这事。
苏木说这话的时候也很随意,都是在官场是混的,话也无需说明。
李东阳当是就笑了笑,说下去问问。
李阁老的话自然官员,只一个月时间,林老板就销了案,被放了回来。
在销案的同时,苏木已经通过驿站送了一封信过去,并留下地址,让林老板回来后大家顺便聚聚。
林老板是前天回来的,苏木得了消息之后,今日就跑过来同他见面。
《风入松》书坊北京的分店被封了半年,里面的东西被人搬了个精光,显得很是简陋。
二人见面,自然是万般唏嘘。
彼此问起各自的情况,林老板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外是在军中充做劳役,生不如死。这才算是拣回来一条命,家产也发还回来一大半。毕竟这案子是李阁老打了招呼的,下面的人也不敢克扣太多。换成其他人,不动产或许能够全部归还,浮产就别想拿回去了。
至于苏木,只说自己中了举人之后,在某朝廷大员的家里做西席。
林老板一阵感叹,说早就知道子乔你是我保定一等一的才子,中举人也不让人意外。
至于苏木究竟入了朝中哪位大员的门墙,他不说,林老板也不方便问。
本来,林老板要请苏木去酒楼小酌几杯的。
苏木一想,自己难得出西苑一日,晚上还得回去,正该和家人团聚,把时间浪费在酒席上不太合适。再说,家里出了那么大一件事,再不回去,后院都要起火了。
太子本就是个二货,东宫说没规矩也没规矩,说规矩,却甚是森严。一般来说,东宫相干人等,每月初一十五两次休沐。苏木自*些,可以随意出入。不过,他还是不敢太造次,五天回去一次。
他上次回家乃是在两天前,刚一回家,就看到家里的门窗桌椅被人砸得稀烂。而吴小姐则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苏木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龙在带人来报复自己,惊问何故?
小蝶一脸的恼怒,喝道:“还不是胡家那疯丫头杀上门来了,说了好多些难听的话。”
“胡莹!”苏木抽了一口冷气。
小碟气愤地叫道:“这野丫头,一见来看到吴小姐,就问她是谁,凭什么住她家里?笑话,这宅子可是少爷你凭自己真本事赚回来的,帮了他胡家那么大的忙。他胡老爷请你入幕,哭着喊着将薪俸送来,收他的宅子也是给他面子。现在怎么反成了胡莹的了,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小蝶:“我也是不服,同她争辩起来。吴姐姐也是看不过眼,上来劝了几句。却不想,那野丫头冷笑一声,说,这房子是我的,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什么什么的,又说少爷你跟她已经有了婚约,将来得了前程就去迎娶。你这女人鸠占雀巢穴,好阴险。吴姐姐何等温柔如水的人儿,如何说得过这个泼妇,只是哭。”
然后,她又竖起眉毛,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苏木:“少爷,你不会是真的和那军户女儿有婚约吧?”
还没等苏木回答,吴小姐又哭了起来。
然后,躲在屋中的吴老举人就开始骂娘,摔东西。再他口中,苏木简直变成道德败坏的典型。
苏木有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