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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却摇了摇头:“淮王要做贤王,本王却是佩服得紧。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我参杂进去做什么,又做得了什么?”
龙在压低声音:“禀告王爷,先前徐灿徐公公派人来联络我王府,说是万岁一旦大行,定然有乱臣贼子居心叵测,意图捉乱。他想请王爷出面主持大局。”
“徐灿,东厂徐灿?”宁王神色一变,凝重起来。
“对,就是他?”龙在满面的亢奋:“王爷,如今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已被免职,南北衙群龙无首。而万岁已经陷入昏迷,没有皇帝旨意,就算这京城里乱成一团,入京戒严的军队也不敢离开防地一步。只有东厂手头还握有一定军力,不如……”
“哈哈,哈哈!”宁王突然大笑起来:“明卿啊明卿,你叫本王怎么说你。你呀你呀,你有的时候就是书生意气,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这笑声,龙在愕然地抬起头来。
宁王:“明卿大约还不知道,就在你来见本王之前,那徐灿已经去了淮王府。你猜,他会对淮王说什么话,是不是也同样请淮王出面主持大局啊?扑哧,人家淮王怎么说也是诸王中辈分最高,威望最高的一个,相比之下,本王刚继位不过一年,还上不得台面。他徐灿也就是多方下注罢了,你怎么连这都想不透?起来说话吧!”
说完话,就一把将龙在从地上扶起来。
龙在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徐公公……阴险小人。”他神色有些黯然:“王爷,储君年幼荒唐,大失人望。如今诸王都有换马的意愿,要好好整理一下皇室家务。这样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还能找着这样的好时机吗?”
宁王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不急,再等等看,如今的京城就是一个大赌局,有人已经早早地拿着筹码上了桌,一抛千金,好生阔绰,以为就能将其他人吓住,不敢上场了。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龙在眼睛里有异光一闪:“王爷?”
宁王:“明卿,你马上出去一趟,给本王带个口信。”
“请王爷示下?”
宁王:“你去找高原,就说,东厂徐灿勾结淮王,意图谋反。叫他控制住锦衣卫,严密监视,一旦京城有所异常,立即出兵平叛。”
“高原……锦衣卫经历司高原,出……出兵平定徐灿叛乱!”龙在惊叫出声,冷汗淋漓而下。
看着龙在匆忙离去的背影,宁王提起笔接着抄录起苏木的诗句:“年稔府粱饶。葭动灰飞管,好,好一个苏子乔,真人才也!”
写完,将笔一扔,嘴角带着冷笑:“徐灿小人,四处投机。淮王昏聩,冢中枯骨。嘿嘿,一桌子菜来了两个客人,看谁最后吃到嘴里!”
第三百零五章 落雪之夜(三)
淮王府内。
当徐灿跪在地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淮王惊得大叫一声,连退了好几步。
满面都是惊恐:“不,不,不,不行。”
李士实忙伸出手去一把将他扶住,连声催促:“大王,下决心吧!”
他以为淮王还在犹豫,和淮王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老王爷。
淮王心胸狭窄,性格粗俗不说,偏偏又志气啊才疏。真遇到事,又胆小如鼠,不是以后担待的人。
“下……下什么决心?”淮王喃喃问:“不行的,你们不知道今上的性子,他看起来柔弱,其实这心计深得很。年三十太庙那一出你们也看到了,皇上那是在忌我了,怎么可能不留后手?搞不好,如今我这王府四周都是探子,只等本王一出去,就被他们捉住,丢进大狱里待罪。本王是决计不肯冒这个险的。”
李士实也知道事关紧要,他这人对于名利一物看得极紧,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爬到太常寺丞的位置上。
可因为牵涉进诸王请留京城一事中,被罢官夺职。
如果什么也不做,他也没有可能在复职,只能回家养老去了。
没有官职,没有权力,对他李大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无论如何,这次得奋力一搏,如果成功,那就是从龙首功,公侯万代自然不在话下。如果失败,哪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大丈夫,不五鼎食,就五鼎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淮王的拖延和怯懦却叫他非常的无奈,忍不住叫了一声:“徐公公……”
徐灿跪在地上哭了半天,却等了海王这么一句话,顿时气顶了心。
他也知道皇帝大约就会在今天晚上驾崩,就算不是这样,也是废人一个。只要带兵进了西苑,整个天下还不是他徐某人说了算。
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总归要扶植一个朱性的王爷出来主持才好。
前几日李士实前来联络,徐灿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事关系到自己的脑袋。
可那天皇帝居然将身边的太监全部换成了太子的人,还对他徐公公说了那种不留情面的话,徐灿就大彻大悟了:看样子,我徐灿是在天子那里彻底失去信任了。皇帝的病好了,我徐灿这个东厂厂公肯定是干不下去的;他若驾崩,太子登基,以咱家和太子东宫苏木等人的仇恨,一样要被赶出司礼监。
文官们若是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大不了回家种田。太监若是倒了霉,落毛孔雀不如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骑在他徐灿头上拉屎。那时候,并不是一个死字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情形,徐灿一咬牙下了决心,索性将注全部押到淮王身上。
却不想,淮王如此懦弱,徐灿急火攻心,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淮王的手,道:“王爷猜得没错,你这王府周围都是探子,不过却是我东厂的人,大家伙都在等你主持局面呢!王爷怎么能够就此退缩。”
说完,朝外面喝了一声:“来人啦!”
就有两个太监快步冲近来,一把将淮王架住。
淮王:“你们要干什么?”
徐灿指着淮王,下令:“给王爷更衣,换吉服。”
李士实也叫道:“快快快,换上衣裳去东厂!”
“你们干什么,李士实,你这个白眼狼!徐公公,徐公公,你这个阉贼!”
徐灿只铁青着一张脸:“王爷你要骂,等天下鼎定,徐灿自会到你驾前负荆请罪,现在,为天下苍生计算,我个人的安危却算不得什么,快些!”
在淮王的连声怒喝着,两个太监麻利地给他换上藩王袍,拖着他就朝外面跑。
刚一出门,又是一阵白毛风吹来,淮王口鼻中全是雪,感觉再不能呼吸,一身上下都冻得僵硬了。
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眼前却是太监们那张苍白的脸,看情形,整个王府已经彻底被东厂给控制住了!
淮王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人塞进一辆马车里,车疯狂地朝前奔驰。
好半天,身上才暖和起来,脑子也清醒过来。
看了看身边一左一右的李士实和徐灿,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冷死本王了,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徐灿故意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低声道:“禀王爷,这是要去东厂。厂子里各主管都在召集人马,等到齐了,看到王爷的人,大家伙心就定了,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这个大局还得王爷来主持。从现在开始,我东厂万余人的性命就算是托付给王爷了,为命是从。
怎么,王爷不相信我们东厂办事能力?”
徐灿目光炯炯地看着淮王:“放心,一切有我,定然安排得妥当。”
淮王才有了精神,一想,对啊,东厂可是比锦衣卫还厉害的存在。有他们在,又有一万多人马在手,这什么事情都做得,本王有怕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身上开始躁热,就身手拉开门帘子看出去。
长街寂静无声,只三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夹杂着雪粒子的风吹来,却不觉得冷了。
这个时候,淮王突然看到一条熟悉的人影骑了一匹马在另外一条街上走着,大约是雪实在大,他坐下的马走得很慢。
这人正是同淮王有深仇大恨的苏木。
“大雪天这鸟人出来做什么?”淮王一呆,立即喝道:“停车,停车!”
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徐灿问。
“本王看到苏木了。”一提起这个人的名字,淮王被打断的鼻梁又开始疼起来,红着眼睛道:“徐公公,反正今天晚上要大干一场,索性先将这小畜生拿下,直接打死喂狗。这才是冤家路窄啊!”
“苏木,他不在西苑陛下驾前吗?”徐灿突然一怔,失惊:“糟糕,皇帝醒过来了,快走,快走!”
“怎么了?”李士实问。
徐灿森然道:“苏木随侍驾前,如果陛下还在弥留,定然走不了。如果陛下大行,景阳钟会响的。他现在却突然出宫,估计是要回家去。想来陛下定然已经醒了,而且病体没有恶化。若是让万岁爷知道我们在一起,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咱们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快快去东厂,等招集齐人马,立即发动!”
李士实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是,得马上走。”
淮王还在叫:“先杀了苏木再说!”
李士实:“大王,要杀一个苏木何等简单,且留他一条小命,以后再说。大事要紧,又何必在这里耽搁。”
“不行,不行!”淮王还在不住摇头。
徐灿却已经不耐烦了,伸出头喝道:“快走,别停下!”
三辆马车又朝前行去。
这个时候,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却有一条人影猛地跃了下来,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北风呼啸,直如怒涛,眼前又全是雪粒,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却没有人发现他。
顾不得浑身的痛楚,吃力地怕起来朝旁边那条街道跑去,大声喊:“苏木,苏子乔!”
第三百零六章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半个时辰前,西苑,瀛台。
“陛下!”突然间,有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苏木,万岁爷……万岁爷他……”
苏木回头看去,却是刘瑾。
他也不说话,只沉重地点了点头。
“陛下啊,万岁爷啊!”刘瑾连滚带爬地走到弘治皇帝身边,将手指凑到陛下:“没气儿了!”
“碰!”殿门开了,就看到太子满面泪水地站在门口,任由着风雪一阵阵打在脸上,泪水却如泉水一样涌出来。
“太子爷啊!”
刘瑾跪行到朱厚照身前,一边哭号这一边磕头:“太子爷,陛下他,他老人家大行了!”
“父皇!”朱厚照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啊,你怎么就走了,你丢下儿臣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可怎么过下去啊!”
这片哭声惊动了殿中其他人,只片刻,东宫的太监和侍卫们同时涌出来,跪在皇帝跟前哭成一团。
苏木心中也感觉疼不可忍,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和弘治皇帝相处的种种件件,就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只想也放声痛哭一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心中有个危险的声音响起: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皇帝已经大行,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让太子登记,主持大局。否则,再拖延上片刻,消息传出宫去,叫宁王他们知道,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
靠着现代人的先知先觉,苏木自然知道宁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现在的宁王反相不露,未必有那个能力和魄力悍然起事,可保不住其他藩王别怀心思,尤其是那个淮王,年前甚至还联络在京诸王联名上折子,请留在京城不回封地,这事没鬼才叫希奇呢!
现在皇帝里帝王更替,别说宁王,换一个三岁小儿也知道,现在是发动的好机会。只要控制住西苑,就是控制住整个天下。将来无论是篡位,还是另立新君,还不是他说了算。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苏木就清醒过来。
他一把将朱厚照扶起:“别哭,快起来!”
朱厚照满面泪水,怒视苏木,大喝一声,一拳朝苏木打来。
苏木也不躲闪,任由太子着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太子大声哭啸:“该死的东西,父皇驾崩了,难道我就不能哭一场,你的良心何在,枉我平日间那般待你!”
一双眼睛就仿佛燃烧了一般,充满了哀伤。
苏木也不去擦脸上的血,毫不客气地回噔回去:“太子要哭,可以,等大行皇帝入土为安,苏木自会陪储君大哭一场,可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又是一拳打过来。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苏木还是没有躲,血流得更多,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因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大明朝的皇帝,是天子,天子不能哭!”
“天子!”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