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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像这种边角相争,后世在总结前人经验之后,早就形成了一整套的定势,对手怎么走,你该怎么应,都有固定的应对之法。
应了几手,苏木就将左角给守住了。
肖秀才惊讶地看了苏木一眼,心中也是微动:以梅先生的棋力看来,倒不算太高,也就准一流水准。先前布局的时候,显然已经被我牢牢克制住了。却不想,一转入实地争夺,情形却又一变。就好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每一招一式都是从容不迫,好象是已经料敌机先一样。
恩,这样的对手倒有些意思了。
想到这里,肖秀才提起了精神。
第四百八十七章 朝露滴面
肖秀才在这个时空中的棋力也算是好手,而他这人读书不成,家境贫寒,就将全副精神放在这黑白棋盘上,对于围棋有着狂热的嗜好。
如今碰到苏木这样的好手,顿时来了兴趣。
很快,左边角的争夺就算结束了。
其结果当时是苏木强占了这一片实地,心中大概计算了一下,至少得了三目的实利。
肖秀才也不纠缠于边隅之争夺,将目光放到中盘上面,算是承认自己在这一觉吃了点小亏。
苏木心中偷偷地羞愧,他已经看出来,按照真实的棋力,他苏木根本就不是肖秀才的对手。之所以小占了点便宜,靠的是见识。
没错,他当初学围棋的时候,整天和高手过招,没事时自己还打谱,背棋书,已经牢牢将十几套定势记在心中。围棋经过两千多年的演变,到现代时,每一招每一势每一个变化,背后都有连篇累牍的棋书记载。
苏木之所以能够压肖秀才一头,靠的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可惜,这个小小的便宜并没有让苏木得意多久,在进入中盘争夺之后,苏木很快被肖秀才的出色的大局观压得喘不过气来,形势越来越不妙。
苏木在心中大概计算了一下,再这么发展下去,到最后,自己至少要输三路棋。
时间一点点过去,棋盘的局势很快已经变得分明。
靠着现代人的见识,苏木面前守中的两只角,赢了六目。
可这六目的的优势在整盘棋中显得微乎其微,照目前这种局势发展下去,根本就没有板回来的可能。
眼见着中盘已经结束,苏木捏着一颗棋子,久久不能落下,陷入了长考。
太康公主见苏木踟躇犹豫,心中也是急噪,忍不住道:“你还是快点落子呀,再这么下去只怕不成。”
肖秀才现在在边角争夺中,被苏木吓了一跳,也觉得很有意思。可一旦进入中盘,苏木却显得无比笨拙,棋路气韵也呆板呆滞,顿时有些兴味索然。
将一颗棋子丢进盒子里,道:“梅巡检,这盘棋子,肖某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再下下去,应该能赢你三四路棋吧。”
苏木心中也是无奈,下棋这种东西,你如果棋力不济,只有被人死死压制的份,就算想翻身也没有可能。
他心中突然一笑:下棋不过是一种娱乐而已,我也太执着了些,倒是着了相。
这下也懒得再思考,就选择了一个保守的思路,一个尖,先守住自己的基本盘。
却不想,肖秀才连连点头:“你大局受压,此刻也只能先守。不过,这么守下去,必然要被我的势牵制,越到后面,越是寸步难行。”
苏木问:“肖相公你是怎么和一真走到一起的?”
肖秀才指了指货栈老板:“这位先生是我的棋友,肖某每日都会过来手谈一局。今日正下着棋,这位一真姑娘在旁边看了几眼,就主动请战,在下切之不恭,只能勉强迎战了。”
又走了十几步棋,这盘棋就到了收官的阶段。
正如苏木和肖秀才先前所料想的那样,从现在看来,苏木应该要输两路棋以上。
收官阶段就好象是真正战争中的短兵相接,一寸地一寸地的争夺。
到这个时候,苏木才发现先前肖秀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压迫感好象弱了许多,自己应对起来也从容了许多。
在找到一个劫材,反复经过六七次打劫之后,苏木顺利地将一条大龙救活之后。
围观的货栈老板轻叫一声:“这几道棋走得妙啊,真是梅花间竹,大珠小珠落玉盘,就连老朽也看得眼花了。若换成我来打劫,只怕早就心神恍惚了。梅巡检你的算术真是不错啊,佩服,佩服!”
苏木心中一个激灵,突然明白自己刚才这几手棋为什么下得如此轻松。
原来收官阶段,考的就是一个人的计算能力。自己同老师和同道下了那么多指导棋,对这一套早已经练得熟了。古人围棋据说乃是尧根本先天八卦河图洛书所发明的,一开始就蒙上了一层哲学色彩,成为士大夫用来陶冶情操,感悟天道的工具。
所以,古人下棋讲究的是潇洒飘逸,并牵强附会地赋予它一种神秘的色彩。
围棋传到现代,却已经变成一种纯粹的竞技运动。棋手过招,寸土必争,杀他一个血淋淋不死不休。
所以,说苏木的风格和肖秀才根本就是两回事。
到了收官阶段,现代竞技围棋的战斗力这才痛快淋漓地发挥出来了。
肖秀才被苏木左一倒右一刀砍得脑袋发涨,心中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梅巡检的棋风好生狠辣,虽然棋型不好看,但却简单实用。想不到,围棋也可以这么下,真真叫人别开生面啊!
他本是个棋痴,见到苏木着新鲜的下发之后,就如同一个老饕看到一桌丰盛的酒宴,顿时欲罢不能了。
其实,苏木的这种杀棋法也不是没有办法可破。但肖秀才有心看苏木有什么新鲜花样,索性就按照苏木的套路,开始同他反复地在棋盘各处绞杀。
货栈老板看得瞠目结舌,不住道:“这棋,这棋……也太不堪了,一味肉搏,不是君子之风。”
不但是他,就连太康公主也看得入了迷,苏木这种下法实在是太新鲜了。
过不了片刻,这盘棋总算是下完了,算了算,竟花去了一个多时辰。
苏木只觉得腹中饥饿,站起来笑着一拱手:“肖兄,承让。”
这个时候,肖秀才这才意尤未尽地站起来,清点了一下,点头:“我的白棋六十三目,梅巡检黑棋六十七目。刚才只顾着厮杀,又贪看梅巡检的下法,却输了四目。”
说完,他一整面皮,恭敬次朝苏木一施礼:“梅先生棋如仙鹤鸣天,朝露滴面,令人耳目一新,佩服!”
苏木忙一把将他拉住,笑道:“谬赞了,某是武人,下棋时杀性重,也谈不上什么仙鹤鸣天,不过是刀刀见血,拳拳到肉罢了,见笑。不过,下棋这种东西,总归是要分出胜负的。胜负关头,自然要使尽手段,斗智斗勇,这才是棋道的乐趣之所在。”
肖秀才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亮,好象把握到了什么。
正要说话,一个盐司的衙役急冲冲跑进来,“梅先生,梅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小人已经寻你两个时辰了,总算找着了人。”
“怎么了?”见他满面慌急,苏木预感到有事发生。
衙役:“梅先生,朝廷的宣旨的中官已经到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讥讽
听到衙役这么说,苏木心中偷偷地舒了一口气,暗想:总算到了,我这次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肖秀才见有人找苏木,一拱手:“梅先生自去忙,小生告辞,有机会再找你纹坪论道。”
苏木也没急着问那衙役,朝肖秀才一拱手,笑道:“肖兄今天输给梅富贵,那是因为你贪看我的下法。以你的棋力要胜我,却是简单。以后,只怕我也没办法和你一争高下了。”
肖秀才:“我与梅先生一见如故,莫逆于心,难不成不下棋就不能交往?”
苏木:“也是。”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真姑娘,你先前不是说要替小生弄一个什么投资计划吗,等下派人将章程带给在下看看。小生手头还有数千两银子,的确是不能坐吃山空的,还得想些门路生发。”
一说起业务,太康就来了精神:“还,肖公子放心好了,等下就派人送过来。”
笑声中,肖秀才已经去得远了。
苏木心道,这个肖秀才人却不错。
就转头问那个衙役:“方才你说什么宣旨的中官,又是怎么回事?”
衙役:“就在两个时辰前,朝廷的宣旨人马抵达水西门码头,关知州等人都去接。这支队伍好多人,总数都上百了。说来也怪,来咱们盐司的只十余人,另外一队人马进城之后却去了另外一处。”
苏木心中一凛,想来另外一只队人马是朝廷派去顾润家提亲的。
他忍不住朝太康笑了笑。
太康也是一笑,对于她这种人物来说,自己的终身大事根本就没办法做主,倒是一饼和二饼两个丫鬟气得捏紧了拳头。
苏木对那衙役道:“你接着说。”
衙役道:“看到宣旨的中官到了,大老爷就派小的来寻梅先生,说一起去接圣旨。”
“那好,我这就过去。”
“没用了,只怕旨意早已经宣完了。”衙役不住顿脚:“小人接令之后,先是去了客栈,梅先生你又不在。又去你日常爱去的几家酒楼、书坊寻了半天,到在这里寻到你,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现在过去也没用。”
苏木心中微微抱歉,不过,反正圣旨上大该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了,倒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算了,我就不过去了。对了,圣旨上说什么?”
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衙役:“小人怎么会知道?”
“也是。”苏木扔出去一枚碎银子,正要将衙役打发掉。
突然间,一声长笑,从门口走进来好几个趾高气扬的书生,一看,正是盐司衙门的几个书办同仁,为首的正是顾润顾三公子。
见来了这么多人,衙役顾不得说一声“谢”,就慌忙跑了出去。
顾润今日可谓是容光焕发了,得意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梅富贵,想知道刚才那道圣旨究竟是什么内容吗?”
苏木摇头:“不想知道。”
太康:“一饼二饼,咱们走。”
顾润这才看到太康,面容一变,换上了一副浓重的厌恶,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苏木:“姓梅的,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这可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大新闻啊,对了,一真你也留下,听一听。”
说着,就张开了手拦住太康的去路。
一饼和二饼面色大变,就要动手,太康却淡淡道:“倒是想听听。”
然后悠闲地坐在肃穆身边。
顾三公子冷笑道:“在吴大人接了圣旨之后,我就四处找梅兄,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却不想,寻了半天,到这里才找到你。原来,梅富贵是在同美人幽会啊!啧啧啧,光天华日,闹市之中,真真是脏了我等的眼睛!”
几个书办也是一脸的鄙夷。
苏木惊道:“别乱讲,我和一真也是偶然才在这里碰到的。”
太康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木:“我同你幽会却是你的福气,怎么吓成这样,难不成我还要吃人?”
苏木苦笑:“仙子乃是天上的神仙,我只有将你供在心中景仰,丝毫不敢亵渎。”这女人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一个声音在心中喊。
见太康对苏木如此亲热,顾润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一股嫉火升腾而起。
眼睛也红了,骂道:“贱人,伤风败俗!”
一饼二饼大怒,就要动手,太康却一把将她们拉住,小声笑道:“我最喜欢看人生气了,让顾公子说下去。”
两女这才停了下来,可眼睛里却发出油油的绿光,几欲要将顾润生吞下去。
看到太康很享受的表情,苏木这才明白,这女子中书毒日深,巴不得有人为她争风吃醋,这皇家的教育,也不怎么样啊,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看到太康小颜如话,顾三公子心中一颤,不知道怎么的却骂不下去了。
他将胸中的怒火发泄道苏木身上:“姓梅的,前一阵子有吴大人护着你,叫你得意了一段日子,以后看谁还能保得了你,看你还如何嚣张?”
苏木:“你这话说得好奇怪,究竟怎么回事啊?”
顾润:“实话告诉你,刚才朝廷的中官过来宣旨,免去了吴大人的代理长芦盐运使司盐运使一职,调任通政司做经历。”
苏木咦一声,大为惊讶:“吴大人去通政使司做经历?”
这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按照苏木的预想,吴老先生这个代转运使一职肯定是要被免去的。下来之后不外是两个结果,一,还回扬州做他的推官;二,不再任职。
却不想,竟将他调回中央,进了通政司。
“是啊,刚才咱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四下寻你。”顾润得意地大笑起来:“通政司不过是一个养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