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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阴错阳差了。
“是是是。”小蝶急忙命人找来一瓶药酒,用纱布在苏木背心上擦着,一边擦,一边问苏木今天的考试如何了?
“小蝶你可算是想着问这个了。”苏木苦笑,道:“等下你去将书房里的所有书籍都给本老爷给烧了。”
小蝶大惊:“烧书,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她霍然变色,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为苏木考砸了,便劝道:“老爷,如果考得实在不尽如人意,咱们大不了两年之后再来过。”
苏木一楞:“过两年还考?没必要吧,士子只要过了会试这一场,就只有一次殿试的机会。”开玩笑,只要过了春闱,就算是进士了,谁还耐烦一场接一场地参加殿试,那不是神经病吗?
“啊,倒是忘记了,殿试只能考一次。可老爷你为什么要烧书呢,难道不是考得差了,说的气话吗?”
苏木哈哈大笑起来,道:“考得倒是不错,点个翰林本老爷还是有把握的。科举这种东西,八股文章不过是一块敲门砖,只要得了进士功名就可以扔掉不用。本老爷这两年来这书读得也是辛苦,以后再不想没事找事折腾自己。那些书,都烧掉吧!”
一想起这两年求学时的辛苦,苏木顿生不堪回首之感。
听到苏木说点个翰林不成问题,小蝶心中也是欢喜,叫了声阿弥陀佛,就眉开眼笑道:“说起来,老爷你这两年来考无不中,本在小蝶的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可惊喜的。不过,奴婢还是替你欢喜。这书,却是不能烧的。到时候,想堂堂翰林老爷,文曲星下凡,屋中一本书也无,怕是要将世人惊煞的。”
“倒是啊。”苏木刚才说烧书也是一时兴起,主要是想起当年参加高考时,一考完,大约是为了发泄十多年读书生涯时的郁闷,几乎全年纪的同学都将高中的课本和复习资料撕成碎片,满教室满操场地撒着,风一起,如同下了漫天大雪。如今回想,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年代,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酸涩。
听小蝶说起翰林院,苏木又有些头疼,那就是个高级干部培训班,平日间儒家经典也少不了研读,这苦逼的读书生涯还得继续下去,书却是不能烧的。
“算了,不烧就不烧吧,留着。”
小蝶又道:“老爷马上就要成亲,咱们苏家也是书香门第,将来有小少爷,也免不得要读书的。”
苏木逗趣:“小蝶,将来你有了孩子,苏木当遍请天下最有才学的名士做他的老师。”
小蝶羞的脸都红了:“这天下间又有谁比老爷你更有才学,再说,这府中,吴姐姐和吴大老爷也是学问出众之士……”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竟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苏木看她不好意思成这样,心中大乐。
须臾,小蝶才问:“老爷,小蝶想问一声,殿试的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哦,你问的是传胪大典啊,就在四月二十五日。”苏木随口回答,又问:“怎么了?”
“太好了,太好了,日子还来得及。”小蝶兴奋地搓了搓手。
她这个表情让苏木更加摸不着头脑。
小蝶道:“刚才小蝶替老爷做主,请了几个媒人过来,准备就去吴老爷那里和胡家提亲,商量老爷大婚的日子。看来,定在四月二十六日最好。”
苏木吃了一惊:“刚才那几个婆子就是媒婆,这么急,就在传胪大典的第二日,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不仓促,不仓促。”小蝶摇头,正色道:“老爷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洞房花烛夜乃小登科,再加上中了进士,正好是双喜临门。”一个小姑娘,在自家老爷面前谈起家中的婚事,她还是感觉有些脸红。
又低声道:“老爷你肯定是能够中进士的,搞不好还是状元公。又没有成亲,岂不成了刚出炉的烧饼,不知道又多抢手。须防着朝廷中有达官权贵半路杀出来,将老爷你抢过去做女婿。”
“我才不是烧饼呢!”苏木扑哧一声笑起来。
小蝶:“事情不可不防,真到那个时候,只怕吴姐姐要哭成泪人儿。”
苏木哈哈大笑着:“行,就依你。”
“是,我的老爷!”小蝶忙点点头:“我这就去办。胡家那边,虽然说是两头大,不用迎娶过门。但礼数上咱们还得走到,依旧使的是正妻的规矩,免得找话说。”
“成成成,就依你说的办好了,我的小管家。”苏木听得头疼,连连点头,又道:“小蝶,干脆那日连你也一起和我成亲吧!”
“啊,不……”
小蝶满面红霞,忸怩了半天,然后喜滋滋地就跑出去找那几个媒婆,居无何,苏木府中响起了低低的欢呼声。看情形,苏木结婚的事情比他中进士更让大家高兴。
很快,几个媒婆就将厅堂里的礼盒拿来,兵分两路,分别去吴家和胡家提亲。
从现在到殿试的成绩最后出来,还有十天时间,足够用了。
接来几日,媒婆们都在府中跑进跑出。
古人结婚,都有一套严格的礼制,有一套严格的程序。
当然,这道程序只针对士大夫和衣冠望族,同普通老百姓也没多大关系。分别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所谓纳彩,就是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问名,即男方家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纳吉,即男方家卜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纳征,亦称纳币,即男方家以聘礼送给女方家;请期,即男家择定婚期,备礼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亲迎,即新郎亲至女家迎娶。
这就是六礼,对于士大夫阶层,一丝一毫都是不能出错的,而且也写进了《大明律》里面。
时间是有些仓促,不过小蝶所请的媒婆都是京城媒人界的大拿,能说会道,将事情办得十分妥当。
说句实在话,对于胡莹那边,苏木心中却是有些愧疚的,自知有些对不住胡小姐这个红颜知己,以为会有所波折。却不想,胡家倒也爽利,立即就允了,并答应了苏家所定的日期。
倒是吴世奇那边出了波澜,这一点叫苏木有些始料不及。
问题出在纳征的环节,也就是送聘礼上面。
苏木现在富可敌国没有人比吴老二更清楚了,当初在龙家小天井居住的时候,老二曾经提出过要一百两银子的彩礼,苏木这次竟然也记得,就给了六百两。
却不想,吴老二却将彩礼退了回来。
媒婆就急了,追问吴家究竟要多少聘礼。
吴老二说,他吴家又不是卖女儿,要什么钱。两家关系这么好,谈钱上感情。只不过,亲迎那日,苏木却要来吴家迎新娘的。问题是吴家现在在京城也没宅子,要不,苏木送一座院子给我吧!
也不需要太好,最近见到一座宣德年两淮盐运使在京城置的院子正要售卖,苏木你干脆就出钱买下来好了。
苏木吓了一条,两淮盐运使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人家的院子可想会大成什么样子,这个吴老二胃口倒是不小啊!
最后,还不是吴老先生出了见面,一记耳光下去,抽得吴老二蔫了脑袋,事情才算是最后得到了了结。
第六百四十七章 转桌,状元之争
苏木心中好笑的同时,也觉得吴老二这人实在不成器。不过,谁叫他是自己的小舅子呢,摊上了他,也是没有法子。无奈之下,又掏了两千两,这才将他给安顿下去。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只等着殿试成绩出来,第二日就会迎来苏木人生中的第一大事……………结婚。
其实,在殿试之后的第二日,考生们的卷子就进入了审核阶段。
位于紫禁城之东,一红墙绿瓦的大殿中,八个读卷大臣都坐在椅子上,用心地阅读着手上的卷子,时不是轻轻交谈几句。
此殿乃是皇宫里有名的文华殿,正是转桌小传胪的所在。
文华殿作为“太子视事之所”,“五行说”东方属木,色为绿,表示生长,故太子使用的宫殿屋顶覆绿色琉璃瓦。明朝内阁本有文华殿大学士设置,主要任务是教导太子的学问。因此,殿试试卷的审阅就定在这里。
今日一共有八个读卷大臣,分别是内阁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翰林院大学士王螯、杨廷和;礼部的一个尚书、吏部左侍郎焦芳、兵部尚书马文升等人……可以说,大明帝国总公司现在的董事局成员和未来董事局话事人都齐聚于一堂。
按制,将全部试卷平均分给八名读卷大臣,各自先阅自己所分之卷,然后互相轮看,称“转桌”。最终成绩的核定由首席读卷大臣做主,其他人参加意见。成绩评定后,于廿四日向皇帝进呈前十本,钦定名次并公布引见,称“小传胪”。
也就是说,苏木若要想进一甲前三,必须挤进这十本卷子当中去。
如果他在场的话,或许会有些紧张。
不过,其实整个过程都是波澜不惊。
殿试卷本就是个过场,只要文章格式对了,没有违制的地方,内容就算再枯燥乏味,只要书法还算不错。加上又没有弥封,以他在内阁三老心中的位置,想不被选进去也难。
而且,说句实在话,苏木这一手董其昌小楷,在一众卷子中是如此的夺目,无法被人忽略。
很快,他的卷子就出现备选之中,也没见人反对,看来,是要被选呈御前了。
以苏木和正德关系,不中状元才见鬼。
看了看十本卷子,除了苏木以外,康海不出意料也在其中。
焦芳是知道苏木这个人的,会试考场上,他点了苏木的会元,心中也是懊恼。自从和刘瑾联络上之后,焦侍郎官运不错,已经坐到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面,只差一步入阁。
可以说,自己如果正要走到那一层次,还得和刘瑾好生沟通沟通,有他帮忙,事情或许有成功的可能。
刘瑾和苏木、张永不对付,焦芳也有所耳闻。
他心中突然一动,何不借此机会将苏木先拿下去。只要他不进一甲前三,不直接选馆点翰林。进士朝考的时候,或许可以想个法子让他中不了庶吉士。
否则,苏木一旦进了翰林院,被天子大用,刘瑾怕是有些招架不住。
如今,焦芳和刘瑾互为政治盟友,刘瑾混不开,他焦芳的上升通道怕也要受到影响。
于是,焦芳就缓缓道:“苏木此卷,书法自然是上乘。文章气脉也流畅,然则,良玉亦有微瑕,馆体文章,几百年来为了应付科举考试,世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套路,知道该怎么作才不会出错。因此,多是老生常谈的庸作。可这是殿试,若还选那样的文章,不能叫人耳目一新,又如何让人心服。十本荐卷,有三本可是要进一甲前三的,务必要叫人佩服到五体投地才妥当。”
听他这么说,兵部尚书马文升点头,他并不知道苏木究竟是有了不起的地方。加上人也梗直,就道:“焦侍郎这话说得在理由。这文章确实有些乏味了,纵然文才出众,馆体俊绝,可新异上却差了些,免不了受世人诟病,岂可荐卷于皇上?掺入三甲,也不亏他的。”
焦芳也没想到有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同意自己的意见,心中一喜,忍不住悄悄捏紧了拳头。
开玩笑,三甲,那就是赐同进士出身,馆选是无望的。缺少了翰林院的资历,苏木今后也别想入阁了。
而且,一旦赐了出身,立即就会派到地方上出任一县的知县,鬼知道将来会是何等际遇。
嘿嘿,好好一张有可能中一甲的卷子,就这么归到三甲子,倒是叫人意外之喜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杨廷和却不服气了。
他虽然和苏木当年在西苑正德皇帝驾前闹得实在不愉快,可那都是私怨。对于苏木这人,老杨不过是当成一个晚辈看待,觉得这人就是太胡闹,可却有难得的干才,乃是国家最需要的人才。
而且,杨廷和这人生性耿直,乃是老派读书人出身。同才华出众,风流不羁的儿子杨慎不同,老杨为人最是沉稳,是个有名的道德先生,再喜欢稳重厚实的文字。苏木今天的卷子,却十分对他的胃口。
在他看来,君子讷于言,文章当内敛含蓄为上,再说大道至简,枯燥些也无妨。
倒是以前苏木连过三关夺了个小三元时,所抄袭的状元文章却让他甚为不喜。
立即就不乐意了,亢声道:“非也,依本官看来,此卷策论新颖,见解独到,书体绝佳,今科状元非此卷主莫属也。”
老杨这话石破天惊,叫众人一惊,然后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但就苏木的卷子和书法来看,进一甲也是可以的,但铁定中状元,却有些勉强。杨廷和说出这种话来,分明是在和焦、马二人至气抬杠。
果然,马文升也意识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