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她见到人,千户所却要开拨去前线了,而自己也要去服役。
到了战场,一片凶险,又如何是好?
“叫什么叫,再耽搁了,老子要吃军棍了!”宫勤抬手就要打,宫贵忙架住儿子的手:“别达打,打花了脸,仔细班千户看不上。咱们爷俩可指望着我这乖外孙女在战场上保命呢!”
宫勤这才罢了。
囡囡转念一想,出去也好,说不定就能碰到班大哥。而且,这座千户所归谢家哥哥管,现在要上战场,说不定半路上就能遇到他。
也不再叫,快步跟在了宫贵和宫勤身边朝校场走去。
可到了校场,却没看到班建侯,站在台上的军官也是一个不识。
校场中人山人海,总数超过一千。
一个副千户军官在台上喊了半天话,说的不外是鞑靼侵略我大明朝王朝,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天子御驾亲征,我千户所得了上头命令,要充实劳役。大家不用担心,也就是运输些粮秣辎重,不用上阵厮杀的。
但是,战场上的情形,谁也说不清楚。若是真有事,大家也不要乱,前头有朝廷五十万大军呢。大家干好手头的事情就是了,若有人乱跑乱嚷,乱了军心,直接砍掉脑袋妻子家人也要受到牵连。
听到这凶狠的话,所有人都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半天,大家又被领到库房里,开始装卸里面的粮草。
到午时,一支有着一百辆大车的辎重队总算集合完毕。军令即下,就浩荡而蜿蜒地出发了。
囡囡是个女子,分得一辆独轮车,上面放了两个麻布口袋,和外公和舅舅一道,被队伍裹胁着不住前行。
这几年,她被苏木当千金公主一样养着宠着,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走不了两里地,肩膀就火辣辣的痛的专心,手指也磨破了皮。一身累得就快要散架,人也彻底被折腾的麻木了,旁边不断有骑兵跑过,可这些人都用铠甲遮住头脸,又如何看得请模样。
而且,主力战兵单独成了建制,只远远地跟在辎重队后面。就算囡囡想过去找谢自然和班建侯,也过不了警戒线。要叫,嗓子又是哑的。而且,千军万马,人叫马嘶,她就算不哑,叫的声音也没人能够听到。
感觉自己好象陷入了一道人体的沼泽中,一点一点被吞噬了。
“谢家哥哥,你究竟在哪里,爹爹,你究竟在哪里,你们不要囡囡了吗?”囡囡心中大急,不觉流下眼泪来。
……
这个时候,在远处的一出小山冈上。
谢自然一身戎装地坐在马匹上,低头看着下面如果一条巨龙般的辎重队,忍不住感叹一声:“不过是一支上千人的辎重队就有如此声势,应州那边,几十万人的大会战,不知道会壮丽成什么样子。可恨我谢自然不能置身其中,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啊!”
旁边的班建侯笑道:“谢大老爷,你可是恩相他老人家最得意的弟子,他既然这么安排了,定然有他的道理,咱们照做就是了。”
私底下,苏木一系人马中,尤其是如班建侯这样的小角色,已经将苏木当成未来的大明朝阁老,都以恩相称之。
谢自然:“却也是。”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是啊,听恩相的就是了,这一仗下来,咱们这些人只怕都有功劳可分。”谢自然身边的人也都是异常振奋。
这些人都是他以前在商号里的好伙计,跟着谢自然,着两年一个个都做了千户军官。这可是以前跑江湖时,做梦也不敢想象的。
笑毕,一个姓金的老人叹息一声:“不过东家,在下还是有一件事没想到。”
谢自然回头:“什么没想到?”
那姓金的回答说:“在下没想到战马这么能吃,还得吃好的。什么谷子、高粱的都不能断,比一般士卒的伙食费还高。那些大畜生这几日尝到甜头,给它们马草,看都不看上一眼。”
谢自然:“军马金贵,马上就要上战场出力,若是喂草,怕是要跑不动。”
“话是没错,只可惜咱们这次带的粮秣少了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同鞑靼人交手,怕就怕到时候要断粮。”那个姓金的有些担忧:“早知道,就将整个孤店所的军户和流民都充实到辎重队里。怎么着,也能集合个三五千人,这得多带多少粮草啊!”
班建侯反驳:“你这是屁好,多出来的民夫不要吃饭啊?再说,这次伏击,得严防消息走漏。若如你所说,集个三五千人,将整个孤店所的人都征完了,三五日之内也未必能够集合齐人马。而且,一旦消息走漏,咱们还立个屁的功劳。所以,东家这次只征了孤店卫镇子里的民夫,还一个不拉,为的就是保守这个秘密。难不成,你比东家还高明。”
“是是是,我脑子笨,也不费这个神。反正上了战场,尽力杀敌就是了。”说话中,姓金的那个千户拍了拍驮在另外一皮马上的铁甲,激奋道:“又这好东西,咱们也不怕那鞑靼人。还是恩相面子大,将大同镇的军械库都给掏空了。全是上好铁甲,上好兵器,这些东西,大同镇自己都舍不得用,反便宜了咱们。”
班建侯唾了一口:“王勋算什么,也不过是一个总兵官而已。恩相是文臣,将来可是要做宰相的。恩相问他要东西,却是给他面子。”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笑起来。
笑毕,班建侯长啸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自该在沙场长获取功名,我只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好飞去伏击地点,和鞑靼人交手。”
谢自然一笑:“急什么,恩师那边估计还要等上两三日才能个小王子过招,战斗要想结束,还得打两日。然后,等到小王子钻进咱们的口袋,这路上还得走上五日。所以,咱们也不急,蓄养好马力,慢慢过去就是。让辎重队先走,我们跟在后面。仗,将来有得你们打。”
“走吧!”骑了马,一行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远远落到后面。
第八百八十四章 内事不决问菊花
应州明军老营中,已是夜晚,万千点灯光闪烁不停,若是站在高处俯视,眼前是一道无边无际的璀璨的银河。
整个大同镇有兵马九万,除了驻守大同的两万人外,其余都开拔到了应州。
大军扎营并不像现代人所想象的那样猬集在一起,结成一个乌龟壳子。
实际上,明朝中期随着火器在战争中的大量使用,正处于冷热兵器交替的阶段。到如今,火绳枪和大炮的进一步普及,战争形态也在发生变化。
如果一切都按照历史既定轨迹那样走下去,热兵器战争很有可能在中国大陆出现。只不过,后来的李自成起义和满清的入关打断了这一进程。
而且,满请发现就算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只要一枪在手,就能轻易击毙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敏锐地觉察到火器的使用对自己的统治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况且,那些来自白山黑水的耕民民族又迷信弓马。因此,清朝禁民间使用火器,军队中对于热兵器也非常不热心。
直到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满请才发现他们手头所掌握的八骑精锐在洋人的枪炮面前只不过是活靶子,这才开始大量引进洋枪洋炮。但这个时候,为时已晚。一八四零年的中国,已经落后外国两百年了。
……
苏木正处于这样一个年代。
对于军事,他也只停留在与正德皇帝在棋盘上军棋推演的程度。而这种推演不过是高屋建瓴,上了战场具体该怎么样,他却是一无所知。
一个统帅制定了作战计划,需要中下级军官具体实施。如何安排军力把守住隘口、关卡、如何保护后勤运输线的安全,各部兵力如何布置,都需要丰富的经验,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想象出来。
并不是将队伍拉上战场,排好阵势,然后冲上去对着敌人一通猛揍就能解决问题的。
而且,敌人也不是NPC,会乖乖地在你预定的时间和预定的战场上和你决战。
所谓战争,就好象下围棋一样,双方派出部队不断地占据各个战略点。相互侦察、试探、接触,直到大家布好大势,没有回旋的空间和时间时,在某一点集中优势兵力给敌人最后一击。
因此,明朝军大同镇军并没有全部集中在应州老营里,而是摆成一字长蛇,从五里寨到应州,连营二十里,有六七个营盘。
不但如此,从大同到应州,沿途还有许多驻军,用来保护应州老营的后勤运输线。
这叫苏木大开了眼界,不觉感慨:“战争真是一件专业性质极强的活儿啊!”
想当初,自己还想着在战场上获取功勋封爵封侯。如果真让他做一军统帅,绝对两眼一抹黑,败都不知道是怎么败的。
好在他预先做了安排,让谢自然在山西军中效力两年,以自己这个未来女婿的才干,两年时间足够他成长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
而胡顺和胡进学是带兵上过战场的,他们的军事经验也很丰富。
有这三人在,再加上自己已经预先知道小王子溃逃路线,获取功勋倒不是那么困难。
看着灯火灿烂的老营,苏木开始琢磨起来。
如果历史不发生太大的改变,正德这一仗是赢定了。而自己需要做的是选择恰当时机离开正德皇帝,单身前往怀安卫、万全左卫一带和谢自然胡顺汇合,主持伏击小王子之战。
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确实地将绝世大功牢牢握在手中。
可选择什么时机离开应州老营,又以什么理由离开,却值得思量。
毕竟,自己是正德皇帝的首席参赞军事,不明不白离开确实不妥当,这个借口得好生想想。
思索了半天,苏木依旧没有个主张。
突然,他又扑哧一笑:这仗都还没打,我现在费这个神做什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皇帝御驾刚驻跸应州大营,事务繁杂,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苏木刚才也是累得实在够戗,这才出屋透一口气。
说句实在话,应州大营的硬件还是非常不错的。实际上,应州以前本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后来因为没有任何军事和商业价值,早就荒废上百年,变成一座废墟。
这次对鞑靼作战,大同镇在这片废墟的基础上扎营,就连苏木也分了一套土坯房。
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苏木正要回屋继续手中未完成的事务,就听到前面的哨兵大喝一声:“谁?”
这里已经是皇帝行宫的警戒范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军官王成。”来人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大半夜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所来何事?”哨兵很不客气地问。
“末将有事求见苏学士。”
听到这话,苏木一惊。全军上下都知道他苏木如今在正德皇帝驾前执掌机要,军中大小事务都得先经他的手,遇到不重要的事务,直接交给相关部门办理。遇到真正的大事时,这才禀告皇帝。
其实,他所扮演的就是皇帝贴身机要秘书的角色。
这大半夜的,一个锦衣卫百户军官却前来求见,难不成有什么要紧军务?
明朝的锦衣卫除了监督百官和办理御案,还担任起侦察敌情的任务,是一个强力情报部门。
如今对鞑靼作战,大同镇除了派出自己的斥候探马之外,锦衣卫也是侦骑四处打探敌情。
所以,这次的军事行动中,明军实际上有两套情报系统在同时工作。
还没等苏木问,哨兵就喝道:“可有紧急要事?”
“没……没有……”来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没要紧事你怕过来做什么,耽误了苏学士,你吃罪得起吗,快走快走!”哨兵开始驱赶那个叫王成的百户。
王成虽然是锦衣卫,又是皇帝亲军,别人见了他也会惧上三分。可这里是禁中重地,自是不敢造次,赔笑道:“这位兄弟,虽然不是要紧之事,可,我手头有一桩案子,却要亲自面向学士禀告。”
“大战在即,又有什么不得了的案子?”
苏木心中却是一动,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朝那边道:“我是苏木,王成,你进来吧!”
就转身回了房中。
不片刻,那个哨兵就带着王成进屋。
王成一拱手:“末将北镇抚司百户军官王成,拜见苏学士,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恕罪。”
苏木定睛看去,眼前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军官。和所有锦衣卫一样,生得高大健壮,一双腿又长又直,目光犀利得像两把刀子。
“起来吧,事务繁忙,你长话短说。”
作为皇帝的参赞军务,苏木所住的这个房间其实就是个办公室,里面摆满了地图、文案一类的东西,两个书办正在忙碌地分拣,蜡烛将里面照得通明。
看里面有这么多人,王成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