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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任她抓着衣襟,侧目看她,见她双目放光,兴奋的小脸通红,疾风吹过,刘海儿飘动。若不是自己挥出一道气墙,替她挡住一些风力,怕不将这小人儿吹落雕背。不觉莞儿。
巴特鲁隐隐听到空中传来声音,疑惑的举头看去,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半响没回过神来。好半天才喃喃的道“我的老天,长生天保佑”至于长生天有没有空理他,就未可知了。
柳飞见差不多了,命金翅下去。金翅敛翅滑翔,盘旋两圈,方自落下。
容格儿犹未过瘾,大叫不依。柳飞也不管她,将她扶了下来。二人坐于山坡之上,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甚是惬意。
柳飞自地上选了些草叶,十指灵动,顷刻间,便编就了一只大大的蚱蜢,青翠欲滴,好是可爱。
容格儿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柳飞将编好的蚱蜢递到她手中,方惊喜的道“给我的?”柳飞微笑点头。
容格儿举着蚱蜢,欢喜的看着,两样异彩涟涟。心中道“是柳大哥亲手给我做的呢。”
柳飞不再说话,静静的躺倒。
容格儿双手抱膝,小脑袋搁在膝盖上。也不说话,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飞嘴中咬着一截草梗,侧头看她,笑道“怎么了,小丫头不高兴了”
容格儿摇摇头,半响才幽幽的道“容格儿很开心,长了这么大,从没这么开心过,真想能永远这样。”
柳飞见她眼睑微垂,睫毛眨动。似有万般心事,藏于其中。心中想道“这小姑娘活泼可爱,竟有何事让她这般难过,嗯,总需想个法子,逗她开心便了。”
当下,揶揄的一笑,道“小丫头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可是心中有了情郎,便于大哥说说,柳大哥自当为你作主。”
容格儿闻听,心中一颤,眼中掠过一层羞意。蹭的跳了起来,跑开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柳飞,大声道“柳大哥好坏,怎可如此说容格儿。但我不怕,阿爸说了,咱们草原儿女,喜欢便喜欢了,只是,现在我却就不说于你知道。嗯,就是不说。不过,这个蚱蜢我很喜欢,我会和它说的,嘻嘻”说罢,举着那只蚱蜢,转身跑了开去,只留下清脆的如银铃般的笑声,飘荡于空中。。。。。
柳飞欠身,见她终于喜笑颜开,也放下了心,看着她娇俏的身影,在满山的野花中,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心中忽然涌出一句诗: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笑。。。。。
柳飞微微摇头,感慨自己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微觉好笑。自顾躺了下去,眯着眼睛放眼望去,蓝蓝的天上,白云如絮,一丝丝,一缕缕的,白的柔和,蓝的纯净,心中只觉祥和宁静,直欲睡去。。。。。。。。
柳飞静静的躺着,耳中尽是鸟鸣虫叫之音,和风吹拂,阵阵的青草气息,自鼻端淡淡的飘过,正自惬意间,却笃的听到自下面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牛角号声,瞬间将这和谐撕破,天地间充斥着一股杀伐之气。
柳飞双眉一轩,身形霍的挺起,双肩一晃,已是直冲下去。。。。
第三十三章:迎敌
正文 第三十三章:迎敌
部落内一片噪杂。马嘶牛鸣羊叫,妇女和孩子正在收拾东西,青壮们则正秣兵厉马,准备迎敌。
大帐内,格日勒正和巴特鲁等人商量退敌之法。门帘掀动,柳飞闪身走了进来。沉声问道“格日勒大叔,怎么回事?”
格日勒看到他,长吁了口气,道“先生回来了就好。你和夫人赶紧乘雕走吧。扶余大军正向我们杀来了。我族亦要迁移。”
柳飞轩眉道“大叔何出此言。我夫妇多受贵族照料,决不会在此时离开的。”
格日勒跌足道“我等知先生本领高绝,然于千军万马中,能力再高也只能自保,多留无益,先生之情,我族人还未报答,焉能陷先生夫妇于危难之中。还是快走吧。”
旁边巴特鲁等亦劝。
柳飞作色道“飞岂是无情无义之人!离去之言,休要再提。大叔只管将军情分说明白。”
格日勒苦劝无果,无奈只得答应。却坚持要甄姜随妇女老弱,一同迁移,不可参战,柳飞同意。格日勒方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格日勒族小人寡,素日便多受扶余的欺压。不时的便要向扶余上贡物品,虽过得很是艰苦,但也能保个温饱。但此次,却不知扶余的牛加大人,不知听谁所说,格日勒族近日得了宝贝,便强来索要。
格日勒大惊,他哪来的宝物,只是苦苦哀求。扶余使者认定格日勒推托,大怒。扬言必禀明牛加大人,亲自来取。
夫余在长城之北,去玄菟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方可二千里。户八万,其民土著,有宫室、仓库、牢狱。多山陵、广泽,于东夷之域最平敝。土地宜五谷,不生五果。其人粗大,性强勇谨厚,不寇钞。国有君王,皆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牛加、猪加、狗加、大使、大使者、使者。邑落有豪民,名下户皆为奴仆。诸加别主四出,道大者主数千家,小者数百家。食饮皆用俎豆,会同、拜爵、洗爵,揖让升降。以殷正月祭天,国中大会,连日饮食歌舞,名曰迎鼓,于是时断刑狱,解囚徒。在国衣尚白,白布大袂,袍、裤,履革鞜。出国则尚缯绣锦罽,大人加狐狸、狖白、黑貂之裘,以金银饰帽。译人传辞,皆跪,手据地窃语。用刑严急,杀人者死,没其家人为奴婢。窃盗一责十二。男女淫,妇人妒,皆杀之。
这扶余说要宝物却是借口,那牛加早就垂涎格日勒孙女容格儿的容颜,曾派人迫格日勒遣送之,格日勒哪里肯听,自此,种下祸源。
柳飞闻听,大怒道“其人可杀”
格日勒叹气,道“我族丁口不过千余,如何抵得住几万控铉之士。只有躲避方为上策啊”言罢叹息不已。
旁边巴特鲁等人,俱面涌怒火,却只得强行忍耐。
柳飞心中计较,若只有自己夫妇,自是不惧。以他夫妇的手段,便再来个十万八万也奈何不得自己。但若以一、二人之力,退却几万大军,却也做不到。更何况,还要保护众多的老幼妇孺。眼下,只能暂避,但也得有人将大军引开,为整个部族迁移争取时间才行。
计议已定,便对格日勒道“如此,飞便与巴特鲁兄弟将大军引开,让族人速速转移到安全所在,再议后事吧。”
格日勒大惊,道“此次得报,那牛加大人派出三千铁躸。你们区区几百骑,如何挡得?万万不可”
柳飞道“我等非是要抵住大军,只是将之引开。否则,以部族老幼的速度,必被追上,到时,怕全族不保矣。”
格日勒知柳飞所言不错,长叹一声,只得应允。柳飞回帐与甄姜说了,让她随老弱先退。甄姜惊道“大哥内伤未愈,如何战的?”
柳飞傲然道“莫说我已恢复八成了,便只剩下三成功力,此世间亦无人能留下我,更何况并不拼命厮杀,只是逗引而已。你且放心就是。”甄姜亦知他本事,虽仍担心,却也无奈,只得答应。
当下,选得三百勇士,于帐外列队。巴特鲁引柳飞立马于队前。
柳飞见三百人,大都面带惧色,暗想,以此状态迎敌,莫说引敌了,怕是一触即溃了,定要激励一番,方能成事。
想罢,纵马向前,怒叱道“汝等尚为男儿乎?今强敌于前,妻儿老小皆在身后。若不死战,将敌引开,妻儿皆为齑粉矣!吾为外人,尚能死战,汝等血脉至亲,却带惧色。宁不羞乎!”
言罢,对巴特鲁施眼色道“不想草原上,竟无血勇之士。今便只我二人,自去厮杀。让扶余狗贼也知我族亦有勇士。即便战死,也让其再不敢小觑我等。”
巴特鲁胸中血气翻涌,大声道“正当如此,否则怎做的草原上的汉子”二人相对大笑,纵马而行。
旁边早闪出穆勒,大叫道“主人慢行,等等穆勒,旁人惧之,穆勒不惧。原随主人赴死,身陨不悔。”
三百汉子此时俱以血贯瞳仁,气血奔腾。齐声大叫道“休要小觑我草原勇士。这便同去厮杀。万死不悔!”
三百人齐声大吼,声震长空。一股萧杀之气弥漫。三百骑马同时嘶叫,奋蹄赶上,扬起一片草屑。
堪堪行了一个时辰,前方斥候回报,扶余三千铁躸,以据此不过四十里。柳飞想起后世蒙古铁骑,让众人尽皆下马,牵马而行,以保马力。
顿饭功夫,斥候又自回报,敌已至前方十里。柳飞反身上马,驰马于队前往来奔跑,大呼道“贼子已至,欲要抢我财物,我们要给他们吗?”
众人怒吼道“不”
柳飞道“贼子要杀我父母,我们要看着吗?”
众人怒吼“不”
柳飞道“贼子欲辱我姐妹,我们要看着吗?”
众人怒吼“不,决不”
柳飞提气怒喝道“男儿生于世,当立马横刀,快意恩仇。若有人要杀我父母,辱我姐妹,毁我家园。我们应当怎么做?”
众人只觉血涌于胸,齐齐拔刀,大喝“杀、杀、杀!”
柳飞挥手间,取天残刃于手,气贯其中,高高举起。双腿一夹马腹,单手提僵。那马“唏律律”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柳飞满脸狰狞,天残前指,大喝一声“杀!”
众人齐声相合,“杀!”。三百骑马顿时齐齐嘶鸣,仰首奋蹄,呈三角形阵法,向着敌阵冲去。正是后世蒙古铁骑威震天下的『凿穿之术』,却是柳飞于途中所授。
马上骑士俱提臀弓腰,单手握僵,一手高举弯刀,口中“呼喝”作声。众马你追我赶,如迅雷闪电般,直撞敌阵而去。
扶余人大概见对方人少,也不屑于放箭,亦是直接大喝着冲了上来。
天空下,但见两方洪流轰然撞在一起,瞬间激起血花朵朵。
第三十四章:玉陨
正文 第三十四章:玉陨
柳飞与巴特鲁二人,奋马扬刀,于锥形阵最前端。
天残刃嗡然作响,光华大盛。刃首刀气伸缩,所指之处,如汤泼雪,波开浪涌。
柳飞以双腿驱马,双手握刀,左劈右削,当者披靡,莫能御之。一股血煞之气渐渐散开,众人见他如同魔神降临,天空竟渐转红色。
巴特鲁、穆勒紧随其后,口中呼喝,弯刀如雪片纷飞,凌厉凶狠。当面之敌,转瞬破胆,闪避不迭。
三人呼啸而过,众人紧跟其后。便如一把利刃,直插阵后。
柳飞此刻已是将『破锋八式』展开,眼前再无他物,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耳中听得身边不断惨叫声传来,却是身边众人,无他之勇,多现伤亡。渐渐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柳飞心中焦急,猛的大喝一声,回身杀来,天残刃竟挥出近三尺刀芒,瞬间向左右各劈出三刀。这三刀如雷光电闪,霎时将围住众人的敌人斩毙。
柳飞大喝一声“走”,复又回马当先杀去。围追的扶余人何曾见过这等凶悍之人。见他杀到,纷纷发一声喊,向后躲避。柳飞只觉身前一空,竟是已杀出重围。
天空下,但见那锥形阵已是变成一个纺锤型,如一道黑线般,自阵中央一穿而过。
这一阵冲杀,歼敌三成有余。众人除柳飞外,俱皆带伤,巴特鲁身被十三刀,浑身被雪水浸透。
柳飞带队远离了扶余大阵,回身清点,三百骑,已是只剩二百余骑。穆勒亦折了阵中。
柳飞忍住心中伤痛,喝众人收刀取弓,驰马围着扶余大阵,百弓齐射。这三百人出发时,所配皆二石之弓,所选之人亦是臂力极大善射之人。
此时,敌弓不及他们弓强,敌箭射不到他们,他们却可依仗马力,对敌实施连续不断的远程打击。
待到堪堪一壶箭设完,柳飞带领众人,呼啸而退。
扶余人大怒,于后紧追不舍。
堪堪将追近,众人停马依刀,举弓又是一阵攥射,前面追得近的二百余骑,顿时翻落马下。却见众人齐齐呼哨一声,手中各飞出长索,竟是每人套的一匹战马,继而回身便走。
扶余人接了两阵,已是折损了千人。扶余首领怒不可遏,发誓定要将这股无赖斩杀干净,在后紧追不舍,奈何,此时柳飞等人已是一人双马,难以追近。堪堪追了一天,柳飞等人终于摆脱了追兵,在巴特鲁的带领下,找了个水源略作修整。
众人这一仗打的,如雷霆愤击,电耀长空。进退之间,动若脱兔,静若处子。以不到百人的伤亡而歼十倍之敌,俱各兴奋不已。看柳飞的目光已是如拜神邸。
柳飞却自于水边立着,思之穆勒,心痛不已。这个憨厚的汉子,终是以他的生命完成了他的诺言――身陨不悔。
众人远远望着他孤寂的背影,不敢向前打扰。巴特鲁知道他的心情,走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取过酒囊递了给他。柳飞接过,默默的将之倒于地上,心中为战死的兄弟和穆勒致哀。
众人修整了一夜。第二天整队,向部落转移的方向追去。直至午时,方才追上。格日勒见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