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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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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行辕还是原来那地方,赵谦连地方都懒得挪,将门口的牌匾换了了事。除了巡抚的名称变成总督,其他照旧。所谓总督,节制数省军政,主要还是军队,可江浙地区能调动的兵马确实接近于无,明朝祖宗留下来的卫所军制,现在的江南早已荡然无存了,卫所军户不是农奴,就是通关系干其他营生去了,能打的,都是募兵牙兵,不过养他们的,却不是政府……

赵谦渐渐习惯了饶心梅(就是李林贵之女李香兰)的存在,饶心梅身体不好,有时候生病告假,赵谦在房间里常常找不到要用的东西,十分影响心情。照料赵谦生活的还有三个丫鬟,都是长得丑没有什么见识的便宜姑娘,毛手毛脚,很不合赵谦心意。

在没有饶心梅的时候,赵谦日子也要过,有了她,习惯了她,一作对比,赵谦甚至觉得其他丫鬟完全是混饭吃的。

以前比较重要的事务,都是王福亲自到内院禀报赵谦,现在王福只需要在内院门口对饶心梅说了就完事了,十分省事,连王福都喜欢上了这个丫头,办事很让人放心。

周延儒倒台了,赵谦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又烦那些走门路无孔不入的官僚,便躲在家中读书写文,准备修整一段时间。

赵谦这几天在研究浙江上报的各种资料,正在写一篇名为“论江浙垄断经济的影响”的文章,写到得意之处,常常摇头晃脑。

写完一段,赵谦便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见饶心梅侍立在一旁,便问道:“你进来多久了?有什么事?”

饶心梅笑道:“杭州同知申大人要给东家做媒,见也不见?”

赵谦愕然道:“他要送女儿还是老婆?”

饶心梅问道:“什么是老婆?”

赵谦听罢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听见几年前秦湘在问他什么是老婆。秦湘当日被送出京师,萝卜送她到了江西老家,然后就回来了。在京师时,赵谦恐被人抓住把柄,又因路途遥远,一直未敢与秦湘联系。待到江南之时,赵谦怕她生活苦难,派人去她老家送钱,却没有见到人,不知所踪。

这是饶心梅差异道:“东家,你怎么了?”

“哦。”赵谦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想起了一个人。对了,老婆就是夫人的意思,因为人终究会老,早些叫老婆,免得以后改口麻烦,我老家就是这样叫的。”

饶心梅的眼睛突然有些迷离,喃喃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大概是相信爱情的人追求的境界吧。

饶心梅大概觉察到了自己失态,转移话题道:“门外那么多人要送礼,东家难道真的不爱财吗?”

赵谦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但是得志不能太仓狂,还需防着别人,这钱收不得。”

赵谦的个人生活,还是比较简朴的,个人作风也不算太坏,如果不是生死较量,对人还很宽厚。

饶心梅有些混乱,她自小饱读诗书,赵谦的为人,让她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很坏,而且比她见过的官僚显得更加为民作想。圣贤书和她的价值观告诉她:爹爹勾结敌国,确实是罪有应得。但是父亲总之是父亲,面前这个人确实是她的杀父仇人!

要是她真的能有机会将利器藏在身上,成功带进赵谦的房里,在他熟睡之时,是否能下得了手。这个问题饶心梅想也不敢想,当初就是走投无路,愤恨之下,才混进的赵府。

饶心梅看罢文章,有些不解道:“依东家的意思,天下之祸,并非是官员贪墨之故,反而是富商大户?”

赵谦点点头道:“起码在江浙是这样,想我大明亿万庶民,只有区区数万官员,如果只是吏治败坏,绝不可能糜烂成这般模样。西北诸省,乃是因为天灾,马懋才数月前在《备陈大饥疏》上就说陕西百姓争食山中的蓬草,蓬草吃完,剥树皮吃,树皮,只能吃观音土,最后腹胀而死……天下灾情不断,百姓水深火热之中……”

赵谦的怜悯之情溢于言表,并非厚黑之故,乃是发自内心。就算不关心天下兴亡,起码的人道,还是应该有的,不然还叫人么?圣贤就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人总是多少得顾及他人感受啊。

只是天下礼乐崩坏,风气糜烂,道德在人们的心里,俱往也,赈灾钱粮都要贪墨,就说明了问题。

饶心梅被赵谦的怜悯之心感动,不禁问道:“东家的抱负就在于此么?”

她的一句话,倒是问住了赵谦,赵谦的抱负,他自个从来没想过要济世救民,实在就是人的基本欲望,想过上好日子……至于怜悯百姓,只是情不自禁流露罢了,因为他就知道饥饿的滋味。初到大明之时,近一个月的时间没饭吃,犹如乞丐,饥饿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那是一种欲望,一种绝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

赵谦岔开话题:“你为这篇文章润润色,我有用处。”

赵谦将这篇文章发到各衙门县学,准备拉拢一批少壮派的人,提升为亲信心腹。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文章就像考题,只是没有明言罢了,只有政见相同的人才能一起成事,赵谦写这篇文章的用意也在这里。

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赵谦开始处理公务,这时他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都十月间了,江浙一带的税收还未完成定额。赵谦发公文督促各省府布政使和知府,抓紧办事,却不料众人纷纷诉苦。

赵谦虽卸任了巡抚一职,但是江浙未派巡抚,实际上总督兼职了政务,这事儿还得他管,随即召集官员责问,以前是怎么完成定额的?意思就是老子刚刚坐上位置,谁想找茬,谁就滚蛋。

不料众官员说以前就从来没有完成过定额,朝廷并未追究。

赵谦不信,派人往各州县调查。派去的人回来之后说上到地主,下到百姓,普遍抗税。

“父母官都是干什么吃的?这天下还是我大明的天下,抗税还治不了他们?”赵谦愤怒地问道。

负责调查的总督府官员无辜地说道:“依大明律,抗税者施以杖刑。那些抗税的主,大多是地主大户人家,便花钱请乞丐流民代替杖刑,花钱比交税少,所以都在抗税。”

赵谦听罢气得差点晕了过去,思虑许久,不得要领,遂找韩佐信商议对策。

韩佐信也无奈道:“咱们就算颁布法令,也不管用。在乡里,无论是朝廷,还是总督巡抚的法令,统统不管用。贫富悬殊太大,小民经常造反,官府得靠地方大户的私兵弹压,还有他省流民,官府也无力镇压,因为流民作乱会对富户造成损失,富户的私兵便会帮助官府镇压流民,因此保证了江浙数省的稳定局势。”

赵谦道:“他们也太得寸进尺了,连税都不交,还要官府作甚?”

韩佐信摇摇头道:“大人切不可冒进,一旦破坏这种平衡,定会带来乱局,恐难收拾。”

“我听说李貌刚到福建,就和郑芝龙发生了矛盾。郑芝龙本就是海寇,万一和李貌无法达成合作,干脆造反,届时朝廷调兵平乱,浙江卫所军户上报的可是有数万军队,朝廷定然会从浙江调兵,这浙江的兵我们调不动,就得用募兵,税收如此,哪里来的军饷?”

韩佐信道:“郑芝龙手握水陆数万兵马,李貌也奈何不得他,未必会反,大不了不听巡抚衙门调遣罢了。”

赵谦心道历史上大概并没有什么李貌和郑芝龙发生冲突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忧心地说道:“据报,那李貌一心敛财,收了刘香款银,协助刘香在海上为祸,又敲诈郑芝龙,郑芝龙不予,李貌便利用职权处处制肘,郑芝龙已经愤怒至极,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韩佐信无奈道:“温阁老怎么会让李貌这个人去巡抚福建,真让人捉摸不透。”

“上次咱们那份关于周延儒贪墨的帐簿失窃,八成就是李貌偷去了,用它做交换的筹码。”

韩佐信沉思许久,说道:“要未雨绸缪,看来只得搏上一搏了。”

赵谦道:“抗税、假借、飞冒等,一律没收财产;筹备海税局,进出口贸易一律征收关税,商铺和作坊,偷税抗税者也没收财产。籍没几家,其他人就知道厉害了。”

韩佐信道:“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下张将军可有得忙了。我猜一开始要被籍没家产的人一定会铤而走险,聚兵反抗。”

赵谦道:“只要他们不合起来造反就不成问题。”

第四折 烟雨遥

段二一 断桥唱反诗

有些礼该收的还是要收,不然日子没法过。不过那种在大门口排着队要送礼的傻叉,实在不敢收他的礼。

赵谦经济宽裕了,分了一大笔钱给韩佐信,韩佐信从这笔钱中抽出一部分向赵谦的妹妹赵婉下了聘礼,赵谦韩佐信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赵谦意识到真正能独挡一面的,还是邹维涟这样有资历的人。韩佐信虽有才能,毕竟学历低了点,又没有资历,就算给他推荐一个高位,也有人议论,再说赵谦也离不开韩佐信。韩佐信对赵谦忠心耿耿,做的事够多了,赵谦多少要给人家点回报,想来想去,只有将妹妹许配给他,让他有点盼头。

至于张岱萝卜等武将,寻机会“因功”升迁便是,总之不能亏了自己人,这个利益集团才能稳如泰山。

腊月,杭州下了第一场雪,张岱率军押运军饷粮草也回来了,一干人又聚在了一起,先设宴为张岱萝卜洗尘,酒喝完之后,总要有点节目,集体嫖娼显得俗了一点,赵谦想起那个“断桥残雪”,便邀张岱韩佐信等人同去赏雪。

欲观断桥,宝石山乃最佳地点。王福全权安排此事,早在宝石山寻了一处视角极佳的亭子,煮酒焚香,方圆数百丈戒严。

断桥位于浙江杭州西湖白堤东端由于断桥背城面山,正处于外湖和北里湖的分水点上,视野开阔,是冬天观赏西湖雪景最佳处所。每当瑞雪初晴,如站在宝石山上眺望,桥的阳面已冰消雪化,所以向阳面望去,“雪残桥断”,而桥的阴面却还是白雪皑皑,故从阴面望去,“断桥不断”。

天上飘着小雪,纷纷扬扬,雪落无声,琴有声。饶心梅坐在远处,一声声清脆的古筝点缀其间。

韩佐信站于亭前,煮酒芳香,他左手擎酒杯,远观断桥,仰起头,下巴一小撮胡子好似瞧了起来,韩佐信慢悠悠地道:“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能真正领山水之绝者,尘世有几人哉!”

赵谦带头拍手叫好,韩佐信笑了笑,与好友数人饮尽杯中之酒。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赵谦摇头晃脑地将这首御用文人所作之诗吟唱了出来。

赵谦以为韩佐信会惊叹好诗,却不料韩佐信张岱都是惊愕异常,久久不能言。赵谦这才意识到,在明代吟唱这种诗完全是反诗,一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因为太熟悉,张嘴就唱了出来,回头看了看,都是自己人,赵谦这才长嘘一口气,这样背心里吓出一身冷汗。

几人只顾喝酒,沉默不语。只有远处传来一声声清幽的琴声,天地是如此安静。

韩佐信终于说了一句:“郑芝龙如果被激反,不见得是坏事。”

张岱又是愕然,问道:“为何?”

“我大明水军能战者,至今不见,武力平定郑芝龙,谈何容易。大人可趁机从中周旋,奋力军备。任谁来也剪除不了郑芝龙,朝廷只能倚仗大人,大人不仅可控制江南军政,还能索要军饷。”

赵谦沉默许久,这才意识到韩佐信以为自己有反明之心,韩佐信没有选择,只得跟着自己,这才尽量提出可行的方法。

张岱也明白了韩佐信的意思,看着赵谦道:“大哥,就你一句话,咱们兄弟跟你到底。”

明廷糜烂,既然赵谦有胆子放下高官厚禄铤而走险,韩佐信张岱有甚犹豫的,成了就裂土封侯,败了大不了一死。

赵谦沉默许久,说道:“刚才我只是口误,二弟三弟、佐信莫要误解。”

韩佐信长嘘一口气道:“大人,恕佐信直言,大人现在实力不足,还需等待时机。”

至此,赵谦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韩佐信和张岱兄弟都认为赵谦胸有鸿鹄之志,也就是有天大的野心。

让赵谦惊叹的是,韩佐信等人并没有因此就有自保相离之心,反而更加有热情了。他们的心里看见了一个遥远的希望,拜王封侯,开国元勋,名垂青史,梦想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男人在内心深处,无一不是赌徒。

而实际上,赵谦真的是口误,他完全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对他来说,留名青史并不是那样重要,这一点和古人差别很大,赵谦只想活着的时候过得更好,死后怎么样,关他鸟事。

这事让赵谦郁闷了好几天,一日赵谦起床后,见王福带着个郎中进了府,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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