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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退往城堡之内,汉军的炮火却又延伸轰击,一颗颗炮弹不住的落在城堡之内,待汉军步兵肃清巴石河南的民居,一路推进到城堡不远处时,汉军水师的大炮已是轰击了整整一下午。因天色渐黑,汉军止住攻击,就地扎营。
因辽东攻城一事,汉军将领在没有登上吕宋之前,心中却是颇有些忐忑不安,沈阳一战,汉军的精锐老兵死伤甚多,那些将领们至今想起来仍是心痛不已。待一见了那周长不过三里欧式城堡,各人均将心头大石放将下来。饶是如此,仍是决定不以强攻下城,此处与当日在辽东不同,不需要急着攻下城池,若敌人不降,便围城而轰,断其饮水粮食,还怕他飞到天上去不成?
第二日仍是晴空万里,这吕宋天气也是极怪,六至十一月是雨季,终日大雨不绝,而此时正是干季,全岛是整月也休想有滴雨下降。施琅等人待东方太阳升起,便又立时命炮手瞄准射击,将那马尼拉城炸的鸡飞狗跳,房屋建筑不住坍塌,城内那原本就微弱的抵抗意识越发的低落。
到中午时分汉军大阵抵达城外,城堡的城墙内外早已见不到半个人影,在密集炮火的打击下,城门内外只留下一具具尸体罢了。
因见炮火暂歇,城内的西班牙总督皮尔丹斯料想是敌人步兵前来攻城,派了副官前去观测,那副官只在城堡内被炸飞了半截的瞭望塔上一看,立时吓的双腿哆嗦,魂飞魄散。匆忙跑回总督府将城外情形一说,那总督立时决定投降,派了这副官打着白旗往城门处而去。一路上所有的士兵军官皆已看到,各人都将一颗心提起,指望着总督大人能商定一个体面又能保障安全的投降协议来。
当日西班牙人攻打马尼拉时,当地的土王抵抗,西人用炮舰整整轰击了十天,将整个巴石河南岸轰的寸草不留。此时汉军刚用大炮教训了这些以坚船利炮到处欺
压落后民族的骄傲白人两天不到,他们便已经吃不住劲,要来商量投降,光荣和平了。
周全斌因见那副官打着白旗而来,料想敌人是要投降。此时若是接受敌人投降,教敌人放下武器后再尽数屠杀,自然是要少损兵马。他骑在马上,看着那副官战战兢兢而来,叹一口气,命道:“驱逐那洋鬼子回去,趁着城内此时士气低落,用云梯登城,冲将进去!”
汉军因没有攻城器械在辽东吃了大亏,张伟回台后便吸引教训,不但打造了云梯,还有那铁头车,冲车等物,专为攻城而用。这马尼拉城堡甚是矮狭小,也没有壕沟木栅护城河之类的辅助防御设施,城头的防御设施又早被火炮轰平。待周全斌一声令下,上百具云梯被汉军高高架起,搭在城堡墙上,汉军士兵纷纷冲将上去,城内的敌军还没有放得几枪,便被数量占优,火枪亦是先进很多的汉军驱赶开来,待城门被先期冲入的汉军打开,大股汉军立时如潮水般冲将进去。
“肖天,你带着亲兵护卫进入城内,四处肃清敌军的抵抗,若是有降者,命人集中看管,带到城外!”
因见汉军士兵纷纷入城,炒豆般的枪声在城内响起,周全斌立命肖天入城指挥,又向曹变蛟令道:“肖天领人四处肃清街道和普通的民居,你领着本部兵马,直奔总督府,我料城内也就那里会有些象样的抵抗,你不要给他们集结冷静的时间,要直杀进去,将总督给我擒来!”
“好勒!末将这便过去,若是跑了总督,末将提头来见!”
他听了命令,立时如出柙猛虎般带着身边亲卫,提点了本部精锐,兴冲冲向城内而去。周全斌抿嘴一笑,知道他憋的久了,一股气就快暴发,此时派他过去,以
他好勇斗狠的性子,城内那些战斗意志薄弱之极的敌军必定在迅即被他打跨。
此时若是以刘国轩或是张鼐的性子,必定亲身而入,直接指挥。甚至若是张瑞前
来,便是连预备队也不会留,带着全师尽数杀入。周全斌比之其余汉军诸将,却是稳妥保守许多。不但人留在城外,还留着四千预备队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为将者,败敌致胜才是首要之务。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身先士卒的。”
周全斌与刘国轩等人说笑之时,刘国轩常以冲锋在后以便逃跑在前的话头来引逗于他,周全斌总是微笑着如此做答。
汉军大部冲入城内不到两个时辰,城内已是甚少听到枪声,待曹变蛟派人来报,城内总督府已被他攻城。当场便毙敌三百有余,冲入总督府内的厨房,在火炉旁边抓住了满身大汗的总督。
周全斌露齿一笑,知道以曹变蛟的性子,当时便是有人举枪投降亦是被他杀死。因见城内俘虏不断空手而出,想来是肖天已肃清了城内大部,也不待他来报,想来此时城内已经安全,便带着余下的汉军入城。
但见一路上皆是敌兵扔下的枪支,脱掉的军服,那些靴子帽子扔的到处都是。周全斌哑然失笑,这样的无能军队,居然也不远万里来此殖民,还偏生残暴霸道无比。
又见一队队的降兵双手抱头,灰头土脸的从眼前经过,周全斌拿眼去瞧,却见不远处肖天正骑于马上飞驰而来。
“周将军,城内已再无抵抗。所有的敌兵都被我捉了起来,偶有漏网的,也是不足为虑了。”
“甚好,我已派人去宿务港禀报总兵大人。待他来前,咱们需把所有的敌兵和百姓驱赶到城外。”
他做一个抹脖子的手式,因见肖天不忍,又道:“这事交给曹变蛟去做,你只负责将人赶出城去就是。”
待周全斌赶到总督府内,只见曹变蛟精赤着上身,全身染满鲜血,见周全斌瞪他,却是满不在乎的笑道:“周将军,末将没事。适才用大刀片子砍了个痛快,这血都是敌兵的。”
“你去寻肖天,他有事交待给你。”
将曹变蛟打发出去,周全斌踏着满地的鲜血,步入修筑的精美绝伦的总督府内。西班牙的塞维亚式建筑风格与当日荷兰式建筑绝然不同,更加的精致华丽。两边的回廊与天花板上,尽是些精美的壁画。
皱眉看着一路上四处喷溅的鲜血,周全斌情知此处难以驻跸,因又令人前往城内的教堂,将教堂内打扫干净,布置一新,只待张伟前来,便能入住。
又令身边的亲将校尉四处宣慰百姓,约束士兵。凡是趁机抢掠,或是妄杀平民的,交由军法官处置。城内所有的西人房屋、商行、仓库,皆是立时封锁。
待张伟两日后从宿务前来,城内已是安然如常,除了街角处仍有未及冲洗的血迹和被炮火轰塌的房屋外,再也看不出一丝战争的踪影。
“全斌,那个总督呢?”
张伟端坐于教堂之内,听着各人汇报战事经过。因此战实力相差很是悬殊,到也无甚可说,因笑问道:“你们将他如何了?”
周全斌略一躬身,答道:“大人未至,敌军头目属下们自然不敢擅自处置。现下还押在总督府内。”张伟摆手道:“我对见他全无兴趣。一个无能之辈,到还不值得我去浪费时间。一会子派人在城外巴石河边,立一个木杆,将他绞死,以慰被杀的汉人亡魂。”
又问道:“城内城外的西班牙人都搜索捉齐了么?”
“当日西人皆齐集城内,除了少量滞留未归的,全数被歼。这几日陆陆续续派人
在河北搜索,只抓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好几个是滞留在外传教的神父。”
周全斌看一眼张伟,又道:“当日除了打死一千多之外,其余被俘的数千人都交由曹将军处置了。一则是难以看管,二则当日大人有命,是故属下们斗胆先处置了。”
“喔?”
那曹变蛟因见张伟看他,便站起身来,禀道:“总兵大人,末将因知当日这些西人杀害我汉民多半是在巴石河边,是故当时率兵将这些西人分队押将过去。派人用绳子捆了,十几个人一串,都用刺刀撵下河去,全数淹死了。那些洋鬼子男人到是硬挺,知道必死后到没有露出什么熊样了,一个个脸白的跟石灰也似,就那么老老实实受死。是以差使办的到也顺当,半天就把那几千人全数杀了。嘿嘿,只可惜了那些美貌小娘们,一个个娇滴滴的,就这么扔在河里淹死了。”
说完大笑,不顾房内诸人的脸色,得意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件事属下做的委实痛快,长出了一口鸟气!”
“胡闹!”
张伟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指着曹变蛟鼻子骂道:“当日西人屠城,弃尸于城外河内,弄在几年不能饮用河水。你现下把人又塞将进去,咱们以后还吃水不吃?你去,快带人将河里能捞上来的尸体都给我捞上来,天气炎热,为防疫症,都给我烧了。”那曹交蛟灰头土脸去了,堂上诸将想到此时天热,只怕河中尸体已有臭烂的;此番他的差事,可当真难办的紧了。那年轻一些的绷不住劲,当着张伟的面就笑将出来。张伟却只是不理会,因向吕唯风吩咐道:“武事已毕,底下的事就该咱们好生去做。先把大局稳了,再选派汉人中得力的为辅佐,将这吕宋牢牢控制下来。你现下就去巴石河北,四处寻访本地的汉人中素有威望的,或是大宗族的族长之类,带他们到城里来。”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吕宋(七)
(更新时间:2005…11…19 13:17:00 本章字数:4254)
吕唯风领命而去,至巴石河前,却见不远处曹变蛟领着几千汉军正在河边处置尸体,吕宋天气炎热,已有不少尸体轻度腐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随风飘来。吕唯风皱眉道:“这河没有桥么?”
奉命潜入吕宋的探子早已赶来候命,此时听这位未来的吕宋最高行政长官问话,自然是不敢怠慢,忙回话道:“小人来时曾经寻当地土人打听过,因红夷惧怕北岸的土人和汉人暴动,再加上他们平常甚少过河,是以不准搭建桥梁。两岸的百姓们若要过河,只能用渡船。”
“那末你去寻几艘渡船来,我们往上游走走,再过河。此地的臭气,我委实受不得了。”
他虽是面膛黝黑,满脸皱纹,却是官宦子弟世家出身,若不是父亲在缇骑拿捕东
林大儒周应昌时首倡市民暴乱,想来他此时还在南京安享富贵。那一日家产被抄,父亲被逮问之后惨死狱中,母亲妹妹在抄家时跳井而死。他本人在那些听闻信息赶来的南京市民庇护下仓惶出逃,原本的富贵尊荣之家瞬息之间家破人亡。一路上他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原打算逃至福州投奔族中亲戚,却在福州城门处被一队奔驰而出的绵衣番子吓的几乎瘫倒在地。举目无亲,无可奈何之下,便一横心投了当时暗中招募流民的何斌,往化外之孤岛而去。人生际遇到也奇妙,他若不是家破人亡,想来不过只能在家补个国子监生,碌碌无为,终老一生。谁料出使日本后受张伟赏识,将台湾政务交给他与吴遂仲等人,他兢兢业业干了几年,现下却又被张伟带到吕宋,想来将来这十倍于台湾的大岛,就要交由他统治。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迟早有一日,我要把明朝的皇陵,都如那
后金福陵一般,尽数掘了!要把明朝的贵戚亲王,杀个干干净净!”
见身旁尽是护卫的汉军,乱纷纷在四周奔忙效力,满脸巴结的全是得力的心腹手
下,吕唯风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容。
因见半日寻不到渡船,吕唯风怒极,向那几个探子喝道:“枉自派了你们过来,连几艘渡船也寻不到,要你们何用?”
断喝道:“来人,每人掌嘴十下!”
那几人原本是福建沿海的海盗,并非台湾直接治下的子民,是以吕唯风可临机处
置,不需交付审判。他一声令下,身边由汉军下拨护卫他安全的亲兵便上前将那
几个架起,劈里啪啦打将过去,只打的那几人眼冒金星,口鼻中鲜血直流。
“你们定然心中不服,是么?那渡船想来是被当地的土人藏了起来,甚或是暂且沉在河底,以防损失。兵凶战危之际,保全家产,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顿了一顿,冷冷一笑,说道:“我打你们,到不是为现下你们办事不力。是打你们贪生怕死,不肯踏实效力。雇你们的时候,一个个将胸口拍的山响,都道自已是亡命之徒,一定能在吕宋给西人制造混乱。事实如何?别说这边的情形安如泰山,就是连艘渡船都不知道事先准备!你们拿了钱,却不办事,打你们都是轻的!”
见那几人口鼻中兀自鲜血长流,又吓的木木呆呆,不敢回辩,吕唯风噗嗤一笑,
命从人拿出几锭大银,交给那打头的,笑道:“亏你们说嘴都是杀过人的豪杰,
几个耳光就打成这副呆样?当真是教人瞧不起!银子拿去,一会子到巴石河南寻
些医生,买些草药敷上,余下的买些酒喝,以后跟着我踏实办事,办的好了,银子我有的是。若是还敷衍了事,那就不是打耳光这么轻松了。就是这样,咱们去寻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