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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性抛上了天空,直接落在了刺刀从中,整个人身被刺刀捅穿,挂在半空。这样的强攻虽然可以突破刺刀方阵的第一层,可是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直排到五层的方阵等待前冲的骑兵,初始的锐气很快丧失,纵然神原康胜一直督促部下前冲,各级大将也拼命呼喊鼓气,可是眼前就是明晃晃的刺刀,耳边是火枪不停开火的砰砰声响,长途奔袭撕破敌军防线后的勇气已然丧失殆尽,剩下的,便是如何逃脱这可怕的战场吧。
与此同时,张伟的火炮部队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射击,霰弹已近在激烈的轰击中迅速消耗干净,又换上了普通的开花弹与实心弹一直不停的向前方的日军步兵阵中猛射,纵然敌方骑兵近在咫尺,心里明白断然不能让敌大队步兵突破防线的朱鸿儒只是不理,命属下军官安抚好炮手的情绪,无视身边神策、金吾两军与敌方骑兵的生死搏斗,只顾着不停的向敌步军发炮。他这般稳妥坚毅的表现,自然让张伟全盘看在眼里,原本担心炮阵会因敌骑袭扰而混乱不堪,失去对敌步兵的威压打击,现下在朱鸿儒的指挥下,炮弹仍是不停的倾泄在大股的日军阵营中,不停的夺去日军步兵的生命。战斗从中午打起,眼看已是黄昏时分,日军不但没有突破防线,反而不断的被炮火逼的后退不止,武士的勇气和战意在不停的炮火打击下,已然接近崩溃边缘。
“家督大人,咱们后撤吧?”
面对不停的火枪射击,加上难以突破的刺刀方阵,神原康胜身边不停的有人劝他后退,“是啊,这样打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还是后退保存实力,以图再战吧!”
“混蛋!你们回头看看,刚刚我们冲进来的敌阵已经又再度合围,而我方步兵给对方的压力越来越小,我们现在回头,那些竖起长枪的敌人必然放枪追杀,待我们冲到刚刚的敌阵前,你当他们还会那么轻松的放我们出阵吗?”
神原康胜虽是如此回答,心中却是在急速思索着突围之策,原路而返是不可行了,只能先向右突围,往长崎城方向而逃,至于下一步是不是能突破敌军的封锁,也只能见步行步了。看着畏缩不敢硬冲,只是向征性的在敌军方阵前纵马来回奔驰的部下,神原康胜怒从心起,心知再拖下去整个部队必然将四散而溃,只得恨恨下令道:“全体突围,向长崎方向突围!”
说罢自已抢先调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向左面长崎城方向纵马逃逸。他抢先一逃,整支队伍顿时大乱,属下各骑皆是不管身边战友死活,拼命调头向长崎方向逃窜,神策方阵的士兵眼见对方阵势大乱,所有的骑兵皆是不顾拥挤与身后的枪击,甚至将手中的武器抛却,以方便纵骑逃跑。当即便有都尉校尉指挥,散开阵型,放下长枪,开始装药射击,日骑虽然拼命奔跑,但是因队形混乱,甚至有自已人被挤踏而死,一时半会却又能逃的多远?于是只听得身后枪声大响,显是适才列阵的敌兵开始举枪射击,众骑兵皆是心胆欲裂,拼了命的向前逃窜,那手中有刀的,甚至就向眼前挡路的战友劈去,种种混乱模样,当真是不堪之极。在留下近千匹战马与两千余具尸体后,剩下的四五千残余骑兵终于成功逃脱,踏出的一股股烟尘慢慢消失在远方,这支对此战危胁最大的军队就此绝迹于战场。
德川秀忠立于远方的土坡之上,亲眼目睹神原康胜带队而逃,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绝望之感,恨恨的向身边侍立的家老大臣道:“神原康胜比起他的父亲,简直是猪!他不配做德川家的家督!就算他逃命成功,我也要令他切腹!”
本多忠政早已回到他身边,听他侮辱康胜,心中却是兴奋的很,虽然他的步兵亦是全无建树,不过总好过神原康胜落荒而逃,只是眼前局势,到也容不得他幸灾乐祸,急忙向德川秀忠道:“将军,不可以再拖下去了!前方士兵的士气早已消弥怠尽,骑兵又以逃窜,此战我们必败,还是快点下令您的本阵上前掩护,令前方的士兵从容后退,不然的话,我担心敌人反攻,我们会由失败便成大溃败!”
德川秀忠又狠狠向前看了半响,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令我的本阵上前,你去指挥前面的士兵后撤吧。”
以手加额,庆幸道:“若是敌军也有万余骑兵,只怕我们没有机会回到江户了。”
此时太阳已慢慢落下,暮色降临,这一片大地行将被黑暗笼罩,只是那火枪击发时的红色亮点,以及大炮沉闷击发时猛然的红光一闪,提醒人这场激烈的大战仍未结束。
德川秀忠本阵的一万人在各侍大将的指挥下,缓慢的向前移动,以期稳固防线,掩护前面奋战半天的将士,各人均知此战已败,来日亦无法突破敌军的强大火力,仗,是无法打下去了,日本该当如何避免千年以来没有过的奇耻大辱?
“啊……呀卖爹……”
张瑞狠狠将发出凄惨叫声的倭人一刀劈成两半,他手中的斩马刀虽不如日本倭刀那般锋利,但是刀身较直,刀背比倭刀厚实,锋刃又仿了倭刀形状,便于劈砍,亦可平端直刺,接到张伟出击的命令后,蓄势待发半日的飞骑将士从金吾将士身后的小树林内奔出,马尾上绑上了树枝后,这支奔驰向前的骑兵声势绝不下于适才的日本骑兵。而千中挑一的勇力之士方能充做飞骑,论起精锐,却又比适才的日骑强上许多。眼见对方骑兵逞威,张瑞急的两眼充血,只是没有接到张伟命令,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动,只得不停的派遣使者向张伟求战,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他自是不知,张伟决心以步兵方阵抵挡敌骑,亦不会令张瑞这支铁锤去追击那支完全丧失战力的骑兵,好钢要使在刀刃上,眼见敌人行将撤退,所有参于攻击的日军步兵已是强弩之末,不借机将其击溃,却待何时?
张伟的杀手,自然也是骑兵,只是他使用的时机与方式,却比德川秀忠高明的多,一千多骑兵排成两排,以整个覆盖了数里长度的宽大正面向疲敝不堪的敌军步兵发起了直接的强攻,前排的五百骑使用长达两米五的重矛,是为枪骑兵,距离五十米时,将马速提到最高,放下长矛,以平端的方式向前冲刺,前排的日军原本还打算抵挡,却无一不被可怕的长矛刺穿挑起,一次冲撞后,枪骑又放下长矛,举刀劈砍,那些疲累不堪的日军步兵却如何能抵挡的住?当真是刀下无一合之敌,整个日军阵线在张瑞飞骑的冲击下迅速崩溃,只不过几分钟时间,原本还是进攻态式的日军大队全数后退,不但本身没有任何的抵抗队形,还把后续上来掩护撤退的将军本部冲乱。冷兵器战争时,只要一方形成溃败,在没有优秀的下层职业军官及先进的组织体系前,任何人都无法挽救一溃千里的颓势。
“将军,请快点撤退吧,把军队收拢集结,或是重新征召,我们还有再战的机会!”
“是的,快点离开战场吧,败兵很快会把我们淹灭,到时候想从容退走是不可能的了!”
“将军!”
无数的家老大将含泪跪下,力劝神情呆滞的德川秀忠赶快后退,原本还以为对方没有骑兵的德川简直无法接受对面突然冲出一支强大骑兵的现实,眼见几里外的部下被对方砍瓜切菜般的杀死,眼见自已的部下没有任何人试图反抗,各自都撅着屁股拼命逃窜,哪怕是对方的长刀砍来,也只是闭目待死,德川秀忠身为幕府将军,是天皇任命的全日本军队的最高指挥官,这一刻此情此景看在眼中,却如何不感到深深的耻辱……
“走吧,将军!”
劝告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却又是那么响亮,不容他忽视,只得从内心深处长叹口气,向诸人道:“走吧!以全日本之力,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回去之后,便要下令诸藩总动员,我到要看看,他们这几万人,如何征服全日本!”
说罢连忙纵骑向后方抢先而去,他若再逃的慢些,先别提全日本,只怕眼前连同这位将军在内,幕府所有的精英便要先丧身于此了。
张瑞带头飞骑来回冲杀了数十次,纵深三四十里的路程,到处都是被飞骑斩杀的日军残尸,自相挤踏而死的,奔逃向前又被飞骑撵回,被追击而至的枪兵击毙的,一路上死尸与降兵不绝于途,直至第二天天明,张伟下令各军回营休整,一万余降兵无法安置,尽数被张伟下令枪杀,那遍野的尸体自然也无人去管,好在已是暮秋时分,天气转凉,到不必担心尸体腐烂引发瘟疫。
长崎决战十五日后,幕府终于低头,面对张伟虚张声势的对中国地区的试探攻击,所有的日本大名甚至天皇亦派人知会幕府,一定要尽快结束这场丢脸的战争。
正文 第五十章 和谈(一)
(更新时间:2005…8…30 12:17:00 本章字数:4154)
十二月的日本已是冷风袭人,受命与幕府谈判的一行台北使者的队伍正匆匆赶往日本幕府所在地,江户。受命与日本幕府谈判的正是台北卫指挥使参军官江文
瑨,他原本拒不接受这个实际上只是去敲诈敌手的使者任命,还是张伟拉着他的手,诚恳说道:“长峰兄,我知你素来爱读书,讲究仁智礼义信,这个,远人不服,则以德义感化,感化不成,乃用刀兵。人家都承认战败,现下让你去让他们割地赔款的,是有些不合圣人教化之道。”,他娓娓道来,江文瑨听了大喜,他极是不赞同这种扼住人脖子敲诈勒索的行径,觉得太丢中华上国的脸面,现下听了张伟如此说话,直以为他要改弦更张,放弃那些无理的要求。
谁料张伟还不待他点头赞同,将他手重重一握,话锋一转,又道:“长锋兄,财政困难啊!此番动兵,连同初期准备,后期弹药、给养、镐赏军饷、损毁武器……等等等等,没有三四百万银子是弥补不了损失的!战事是倭人挑起,禁绝我的贸易,侮辱我的使者,这军费他们不出,难道让我当裤子咬牙承担了么?长峰兄,这天底下没有这般的道理吧。以前人动刀兵不要军费赔偿,是因为要么势均力敌,要么就是灭人国。现下我又不打算灭了日本国,他们又吃了败仗,这军费自然该当他们出!我现下只要五百万的现银,三百万石的粮食,这条件很是优惠了!”
江文瑨目瞪口呆,看着唾沫横飞,满嘴银米的张伟,浑然不知眼前这位到底是统兵的大帅,还是一个商行米铺的老板,当下只是连连苦笑而已。张伟正自讲的兴起,却哪管江文瑨的脸是长是扁,仍是兴致勃勃道:“至于通商是题中应有之意,我打这场仗就是为了日本的独家通商权,这一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步!割让长崎,九州为不设防区,也是为了中日双方不再有战争,和平共荣嘛!你将我的德意好生宣讲给那些日本蛮子听,告诉他们,现在我是不能灭了全日本,不过,三年内我要把军队规模扩大到十万!到时候,看他们拿什么和我打!”
他也不顾自已喷了江文瑨一脸的唾沫,转身将盖上了印信的使者文书交与他,又道:“此番是日本强烈要求和谈,你不必与他们客气!只需将我的条件开将过去,成或不成,都是你的功劳。好了,去吧!”
说罢将文书塞到江文瑨手中,又将迷迷糊糊的他推将出去,于是赶鸭子上架,这位博古通今,甚至有些读书人迂气的江参军,就这么顶风冒寒的骑马往江户而去。
张伟因见江文瑨一脸迷糊出门,待他走的稍远,便忍不住叉腰大笑起来,内堂何斌早便忍耐不住,见他大笑,亦是放声大笑起来。两人爆笑良久,方才停住,何斌耐不住问张伟道:“志华,你怎么派了这位只通军务不理人情,又一脸书生迂阔气的参军?难道军中无人了?”
又疑道:“他这模样,能带兵打仗么?”
“嘿,廷斌兄,这你有所不知了。此人虽迂阔不通人情,却是肯醉心于军事,举凡我给他的各种西洋战例、兵书,还有三卫打的这些仗,他都写了节略心得,汇聚成册,呈上来给我阅览。对我及他,都是甚有好处的。不过,此人只能做参谋人员,不能带兵打仗,为将者,不但要知兵,亦要知民,他不成的。”
嘿嘿一笑,瞅着何斌道:“是以急着却请廷斌兄你来,以你舌辩熊文灿的大才,和几个倭人小丑谈判,当真是大才小用啊!江长峰不过是先期开价,就地还钱的事,就交给老兄你了。”
何斌摆手道:“志华,你又来亏我。用的着我就狠劲的拍马屁,也没见你把从辽乐带回来的好酒多送我几坛---人情冷民暖哪!”
“嘿,廷斌兄,这样说话可是不地道吧。酒虽然让三卫诸将中的酒鬼一扫而空,可那上好的高丽参茶你没少喝吧?”
“那你屡次借我私人的银两以充公用,把利息拿来!”
两人说笑一番,何斌却突然向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