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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秦王惊奇地看着甘罗,问道:“周先生上书,知道的人很少,寡人并没有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甘罗小脑袋瓜一偏,道:“这还不简单,缭子先生他们都在,必然是议论大事。而现在最大的事务,莫过于韩地之事了,韩地之事是周先生治理,算时间,周先生的奏章也该到了,你们自然是讨论周先生的举措了。”
“人小鬼大!”秦王点着甘罗的鼻子笑言:“没看出,你这小鬼头,还有如此玲珑心思。”
甘罗仰头看着秦王道:“王上,你嫌人家太小,就不告诉人家。没准,人家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行行行,你先玩吧,有事寡人请教你。”秦王在甘罗的小脸蛋上轻拍,道:“赵高,给小鬼头拿点吃的来。多拿点,别饿坏了寡人的小才子。”说到后面,已是在开玩笑了。
赵高应一声,自去拿吃的。甘罗道:“王上,那我唱童谣了。”也不等秦王说话,蹦到一边去轻哼童谣。
秦王一脸的笑意,道:“周先生提到在韩地设立郡县一事,寡人看可行,这条不必议了。周先生还说要修一条路,西接函谷关,经过新郑,东连赵境,这也可行。寡人欲取天下,先必取韩,现在韩已亡,下一个该是赵国了。赵国武灵王遗教之国,虽有长平之败,其实力仍强,要灭赵,我大秦必须是精锐尽出方能成功。百万大军席卷东向,这后勤辎重太多,没有一条可堪使用的大道难以满足军队的需要,这是深谋远虑之举措。”
“周大人谋事,谋得很深很远,臣佩服。”李斯不得不叹服。
他的话正是尉缭他们要说的,点头称赞。
秦王话锋一转,道:“不过,周先生提到的修路办法太也不可思议了,不用派徭役,要从民间募钱,用民间之力来修这条路,寡人以为不妥。”
李斯顺着秦王的话往下说,道:“周大人这是以四宝斋为楷模提出这一策议,四宝斋有利可图之事,商人自然愿意出钱,可这修路哪里有钱可赚,商人们不会掏钱修这条路。”
他不是拍马屁,周冲的建议太大胆,太新奇,要他们接受还真难,连以欣赏新事物著称的秦王都有些吃不准,可见其难度。
尉缭思索了一下,道:“要是周先生的策议能用的话,不用大秦出一分钱,不用出一分力,却有一条上等路可用,这是好事。可是,恐难以实现。”
尉缭都不支持,秦王也就没有顾虑了,道:“那这一策议就不用,还是发民夫修建的好。”
他的话音一落,正在唱儿歌的甘罗蹦过来,道:“王上,不对,你错了。”
敢于当面指责秦王过错,还如此直接的人除了甘罗,没有第二个人。即使周冲很得秦王赏识,能够接受他的建议,那也是周冲的话说得很有技巧。
“哦,哪里错了?”秦王很是好奇地问道。
甘罗歪着小脑袋道:“王上,周先生这一策议有百利而无一害,王上要是错失这一策议,必将给百姓增加无穷的负担。”
秦王一下站起来,盯着甘罗,颇有些急切地道:“此话怎讲?快快说与寡人听。”
第五卷 天下归一 第五章 新政(中)
甘罗不答所问,小手向秦王一伸,道:“王上,给我一个钱,一个铜钱。”
一向精明的秦王给甘罗的举动弄糊涂了,愕然问道:“你要铜钱做什么?你要买好玩的玩具,一个铜钱可不够。”
不要说秦王糊涂,在座之人哪一个不糊涂,就是难得糊涂的尉缭都有些迷糊了,好奇地看着甘罗。
甘罗小嘴一噘,嗔道:“王上,你老把人家当童子,就不能当大人看嘛。人家向你要一个铜钱,是为了给你打个比方,你就明白你错在哪里了。”
这话太让人惊奇了,连一向持重的尉缭都惊奇得哦了一声。
秦王笑道:“好啊,你打比方,打什么样的比方?”在身上一摸,有点不好意思,道:“寡人身上没钱,用其他的代替,行不?”秦王英明果决,杀伐决断一念之间就有结果,如此与人打商量,还是生平第一遭。
“就要钱,才最形象,最直接,因为我是在谈利!”甘罗不同意秦王的提议。
秦王正要叫赵高拿铜钱,李斯从怀里取出铜钱,递在甘罗的小手中,甘罗从秦王的桌上拿起文房四宝,把笔交给秦王,把纸递给李斯,把墨放在王敖手里,最后把砚台放在尉缭手里。[奇+書网…QISuu。cOm]他们都不知道甘罗捣什么鬼,见了甘罗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只好拿着。
甘罗歪着脖子看着四人,道:“你们拿得倒是蛮稳,就是不象做买卖的人。”
李斯轻斥道:“甘罗,不得胡说。王上是大秦的君上,怎么会是做买卖的。”
甘罗冲李斯扮个鬼脸,吐吐小舌头,才道:“王上,假设你们都是做买卖的,王上是卖笔的……”李斯忙打断甘罗,道:“甘罗,你胆子太大了。”秦王摇手道:“让他说下去。”
甘罗接着道:“李大人是卖纸的,王大人是卖墨的,缭子先生是卖石君的。为了方便,假设都卖一个铜钱。我,是来买笔的。王上,我给你钱,你给我笔。”把铜钱给了秦王,把笔拿过来。
“王上有了钱,就要买东西,假设买纸吧。”甘罗指着李斯,道:“王上,你向李大人买纸啊,别愣着了。”
秦王虽是不明白甘罗的用意,还是依言道:“李掌柜的,可有纸卖?”
李斯卟嗵一下跪下,道:“王上,你可是折煞臣了。”
秦王脸一肃,道:“你现在是李掌柜,有没有纸卖?”
“有有有。”李斯手忙脚乱地把纸递给秦王,钱也不要了。
秦王接过纸,道:“李掌柜,你的钱。”
李斯忙道:“王上,你这是折煞臣,臣哪敢要你的钱。”
“你不要,寡人不是成了欺行霸市的奸商了。拿着。”秦王不由分说,把铜钱塞在李斯手里。
“李大人,你愣着干啥呢,向王大人买墨去。”甘罗催促起来:“别磨磨蹭蹭的,不就一个比方嘛,吓得快没魂了。”
李斯应一声,从王敖那里买回墨。甘罗再要王敖向尉缭买砚,最后甘罗问秦王道:“请问王上,现在有几个铜钱?”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对于精明的秦王来说,不会有问题,然而正是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把秦王给弄糊涂了,嘴巴张开又合上,想了一下,道:“李斯,你精于计算,你认为是几个铜钱?”
李斯根本就不想回答这种小儿闹的乐事,可是给秦王逼着,又不能不答,道:“回王上,应该是一个铜钱,不不不,应该是四个铜钱。不不不,应该是……王上,臣愚昧,不知道该算是一个铜钱,还是该算四个铜钱。”
说是一个铜钱,根本不可能买下文房四宝,要说四个铜钱,尉缭手里只有一个铜钱,李斯尽管精于计算,也给弄糊涂了。
“这问题看似简单,有大道理,其实很难让人说出是多少钱。”秦王点头,很是理解李斯的糊涂,道:“王先生对利钱之事别有心思,王先生以为是几个铜钱?”
王敖并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下,道:“王上,要是光说看得见的钱,应该只有一个铜钱,要是算上看不见的钱,应该是很多钱。”
“缭子先生以为是几个铜钱?”三个人都糊涂了,秦王对尉缭寄予厚望。
然而,尉缭也有些弄不明白,道:“看得见的只有一个铜钱,可一个铜钱不可能买全文房四宝,至少是四个铜钱。”
秦王,尉缭,李斯,王敖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的人,没想到居然给小儿之事弄糊涂了,秦王告诫李斯道:“李斯,不要以为小儿之事就没用,小儿之事也有大道理!”
李斯连声请罪。
“甘罗,你说,究竟是多少钱?”秦王问道。
甘罗眨巴着眼睛道:“王上,我也不知道是多少钱,我只知道是很多钱。王上,周先生给王上的策议,不仅仅是修一条路的问题,而是给王上献上了一条钱生钱的奇妙之策。”
“钱生钱?”秦王眼里放光,问道:“这话怎么说?”
甘罗挺挺小胸脯,道:“王上,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一个铜钱就可以买全文房四宝。我的比方太简单了,要是不是买文房四宝,而是真正的市井之中进行买卖,是不是就会有吃的、穿的、用的,日常生活必须的各种物品都在其中。只要有一个人用一个铜钱买了一样物品,后面人再买东西,一直买卖下去,这买卖就会越来越多,钱也就越来越多,这不是钱生钱,还能是什么?”
他的话已经接触到经济学上的一个放大系数,即投入一笔钱,通过一系列的交易,这一笔钱产生的效应会越来越多,比如投入十亿,最终后产出几十亿甚至上百亿,亦或更多的价值,前些年提到的通过内需拉动中国经济的发展,国家投入大量资金刺激经济增长,其原理正是基于此。
甘罗的话已经是朴素的经济学思想,只不过受限于时代,他不可能象现代的经济学家一样提出一系列的理论,进行全方位的阐述。尽管如此,他能意识到这点,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可以说是天才了。
周冲得知这事之后,在桌子上重重一拍,一向文明的周冲兴奋得说起了脏话:“他娘的,要不是该死的神仙把甘罗召回天宫,说不定经济学在秦朝就出现了,亚当•;斯密就不可能创下经济学这门课。该死的神仙,把甘罗召回天宫,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这是犯罪,神仙犯的罪!”
第五卷 天下归一 第五章 新政(下)
不要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能够理解这一原理的人也不是很多,经济学家们自然是能了若指掌。时间相差了两千多年,尽管秦王聪明绝顶,也不可能在一念之间就能想明白,秦王站起身来,眉头拧在一起,不住地踱来踱去。
尉缭他们也是沉思,屋里除了秦王的脚步声,没有其他的声响。
突然,秦王猛地停住道:“这办法很好,要是有效的话,可以推而广之,能够解决很多事情。只是,要商人们出钱来修,商人要怎样才能掏钱出来呢?商人喜奸利事,为了蝇头小利,不惜犯法,抛家舍命,要他们出钱,太难!”
他说出了商人的本性,这也是商人在古代排在士农工商最末的一个原因。
李斯也点头称是,道:“王上所言极是,商人们有利则聚,无利则散,要放手让他们去修,还真不能让人放心。”
甘罗纠正道:“错了,错了,这不是商,是工。商是把一地的货汇运到另一地去图谋厚利,修路是工,不是商。”
工与商在此时弄明白,对秦王的决策很有影响,果然,秦王点头道:“对,是工,不是商,要不是甘罗提醒,寡人还想不到。既然不是商,那就好办,你们说,要怎样才能让他们掏出钱来?”
甘罗歪着脖子道:“王上,周先生提出这一策议,应该是有办法奏上吧,王上怎么不说?”
秦王点头道:“周先生是有办法奏上来,就是太太过匪夷所思了。周先生提议这条路让民间筹集钱去修,路修好了就让这些出钱的人收钱,过路的商人要交钱才能通过,不交不能通过,这不成了保护费,成了山大王。寡人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怎么能便宜他们,要收钱也是大秦朝廷来收。”
尉缭他们赞秦王之言有理。
周冲这一提议是现代社会采用的法子,比如某某公路,商家拍下来,修好了路,收取一定的费用,这是很合理的事情,可在秦代,要实行起来就很有困难,关键是要秦王他们这些时代精英一下子认同,还有困难。
正是从这点考虑,周冲写的不是奏章,是技术性的文书,已经很详尽完备了,到了可操作性层面了。没想到,时代差距太大,精明的秦王还是难以理解,加上周冲没在咸阳,不能给秦王当面解释,才有这种结果。
还好,甘罗的看法与他们不同,道:“王上何故明于一世,而昧于一时,周先生这一策议是一妙策,王上怎能不采用?”
“那你说说看,妙在哪里?”秦王很是好奇地道。
甘罗解释道:“王上请想,要是不让他们受益,有利可图,这些人会掏钱出来修路吗?”
“无利不起早,无利可图之事,没人去做!”秦王想也没有想地回答。
甘罗小手互击一下,道:“这就对了!要给他们适度的利益,他们才会掏钱来修。要是民间不出钱,只有王上下旨发动民夫去修了,民夫这一来一去,往来于道路上的时间就很长,差不多一个月吧。这些民夫出发到回家,要花费几个月时光,他们的吃穿用住都是问题,这是一大笔钱,即使朝廷发给一定的费用,在王上大业未成之前,钱财主要用来征战,能有多少钱呢?说到底,这些费用都得民夫自己承担,对于民夫来说,这可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说不定会卖儿卖女呢。田地无人耕种,庄稼无收,这可是危害我大秦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