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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不明白,为什么嬴政还是没有行动。但是他发现,吕不韦行动了。
第一章 成蟜的心事
如果你认为吕不韦只是靠奇货可居当上相父而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嬴政即位的时候只有十三岁,现在,七年过去了,都是吕不韦在操持大局。吕不韦也并非只是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他一直在努力有所作为。
这几年,吕不韦一直坚持削弱六国,先后攻占了六国四十多座城池。就在去年,嬴政六年,东方各国不堪高压,楚赵燕魏韩五国联合起来共同进攻秦国,吕不韦用正面迎击和分化瓦解的两手策略,粉碎了他们的进攻。吕不韦做这些的目的暂且不论,他的政治才能确实是不容小觑的。
现在,我们就要来讨论吕不韦这样做的目的了。如果说只是为了高官厚禄,一切想要的他已经得到,而且也没有自立为王的野心,因为在他的心里,秦王嬴政就是他的儿子,这一点,在把赵姬送给异人之前赵姬就跟他说过,而他不顾赵姬的苦苦相求,就是因为今天,自己的儿子做了秦王,大秦实际上就是他吕氏江山。吕不韦忠心耿耿的辅佐嬴政,还为秦王朝扩展疆土,实际上就是这样的动力。所以,当他发现有人可能动摇迎嬴政的位置,他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醪毐和他抢地盘,他只有气愤,并没有真正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醪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知道醪毐现在再嚣张也难成大器。现在,他要对付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威胁到嬴政王位的人,那个人,就是王弟成蟜。
说到成蟜,我们不得不把镜头拉回到嬴政的父亲,庄襄王异人的身上。当年,他和吕不韦从赵国逃回了秦国,托政治上的母亲华阳夫人的福,当上了太子。可是他的生母夏姬早已为他物色了妻子韩夫人。夏姬是韩国贵族,给儿子物色的妻子自然也是韩国贵族,虽然异人已经娶了赵姬,但是古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平常常的事儿,更何况是一个太子。第二年,韩夫人产下了成蟜。成蟜成了夏姬和韩夫人的掌中宝,心头肉。成蟜这样快乐的长到了六岁,父亲异人也早已当上了秦王,所有人都以为,唯一的王子成蟜必定是将来的秦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嬴政,九岁的嬴政和母亲赵姬在吕不韦的努力下,被赵国送了回来。嬴政是长子,再加上吕不韦和华阳夫人的坚持,嬴政坐上了太子的宝座。
华阳夫人为什么支持嬴政呢?嬴政虽然并不讨华阳夫人的喜欢,可是如果成蟜当上了王,那华阳夫人和夏姬的地位之差就可想而知了。夏姬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地位才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华阳夫人,凭借异人,华阳夫人还是华阳太后,异人死了,谁还在意这个华阳太后?嬴政就不同了,嬴政有吕不韦的支持,吕不韦有华阳夫人的支持,嬴政为王,自然对华阳夫人有好处。
嬴政当上太子,夏姬和韩夫人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的宝贝成蟜只知道吃喝玩乐,如果没有了她们两个的保护,很难想象成蟜的未来。于是,他们费尽心机,让成蟜出使韩国,又凭借她们在韩国的影响,使成蟜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韩国大片的土地(当然,这又是一场政治上的交易。韩国弱小,成蟜若能当上秦王,自然有他们的活路)。凭借这样的功劳,十四岁的成蟜被封为长安君。
一个孩子,从小被长辈呵护的太过,必定不会有太大的出息,除非他的长辈长命百岁。成蟜便是如此。他自小在宫廷长大,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十四岁由当上了长安君,更加不可一世。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其实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太早得到太多不符合他年龄的东西,弊大于利,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名气。成蟜自己并没有心思当王,那只是母亲和祖母的想法,他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当上长安君,十四岁的成蟜也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本事。他从来不会考虑什么未来,只要快快乐乐的过自己的每一天。
祖母夏姬给他的宠爱远不止于此。嬴政七年,夏太后病危。临死之前,她拉住嬴政的手,要嬴政封成蟜为将军。
吕不韦一再给嬴政使眼色,让他不要同意,可是,嬴政还是点了头。
二十岁的嬴政已经在刻意培养自己的党羽。正如李斯。成蟜无论如何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曾受过吕不韦的任何恩惠。当然是嬴政拉拢的对象。
这样,十七岁的成蟜当上了将军。
成蟜少年得志,对哥哥嬴政自然有无限的感激之情。他暗暗发誓,要好好辅佐哥哥。
直到他偶然听说,哥哥嬴政其实是赵姬和吕不韦的私生子。
本来他不敢相信。他派出密探,偷偷潜入赵国,找到赵国认识吕不韦和赵姬的人,大家的说法是一样的,赵姬是吕不韦送给父亲的。在送给父亲之前,赵姬是吕不韦的姬妾。
赵姬嫁给父亲的第二年,嬴政出生。
成蟜虽然年少,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并不糊涂。他生性风liu,已经不知道毁了多少女孩的清白。
而且,他已经成家,自己的王妃也已经为他生下了儿子子婴。
再回忆吕不韦对嬴政好像父亲的宠爱,嬴政还尊称吕不韦为仲父。
他也听母亲说起过,父亲死后,吕不韦和赵姬好像还有来往。
成蟜越想越气。他可以忍受自己不当王,但是不能忍受那个背叛自己父亲的女人的私生子当王。
当大秦的王。
这一切使从来不愿意费脑筋多想的成蟜开始心事重重。
成蟜开始笼络士人,寻找能人志士为他出谋献策。
但是这一切,都被吕不韦看在眼里。
成蟜在吕不韦的眼里,还太嫩了些。但是他也听说了越传越盛的传言,说秦王嬴政是他吕不韦的儿子。
如果没有这个谣言,吕不韦并不十分重视成蟜的行动。但是现在,如果大家都相信这个谣言,那成蟜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因为成蟜,是嬴政唯一的弟弟。成蟜的母亲韩夫人,出身韩国贵族,在嫁给异人之前,也没有任何不良记录。成蟜是异人的嫡亲骨肉,毫无疑问。
吕不韦开始夜不能寐。
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成蟜,但是危机在即,又不能放任成蟜扩大势力。
他想到了李斯。
李斯虽然当上了长史,但是和吕不韦还偶有来往。
吕不韦虽然顾忌李斯越来越被秦王重用,李斯虽然顾忌秦王会怀疑,但是两个人还是偶有来往,在朝堂上碰见了,还是很亲热。
这就是官场。
不同的是,李斯每次和吕不韦有单独接触,都会汇报给嬴政。
嬴政说,好了,你不用汇报了。李斯就旁敲侧击的汇报给嬴政,而不是直接说,我今天和吕不韦见面了,我们都说了什么。
他的方式让嬴政很喜欢,也很放心。
这天,吕不韦又请来了李斯。
他对李斯说起对成蟜的怀疑,还列举了一些证据,唯独没有说秦王政被怀疑是自己私生子的事儿。
李斯点头称是,说道:“还是相国细心,如果发现的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吕不韦说:“还请先生献策,除掉成蟜。”
“成蟜毕竟是王弟,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不能说服秦王。”
李斯想了想,说道:“我有一计…。。。”
第二章 时机,杀机
成蟜广纳良才,其中有一位来自赵国邯郸的名士浮丘伯最受成蟜的重视。浮丘伯是荀子的关门弟子,成蟜听说过李斯的大名,心想,你李斯有什么了不起,人家浮丘伯是关门弟子。好像关门弟子都会更受老师疼爱些,会把毕生的本领都传授给他。更重要的是,这位浮丘伯曾经是赵国的贵族,对当年吕不韦和赵姬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每当成蟜自己感觉有点懈怠,觉得造反太累,还是舒舒服服得做个王弟、长安君和挂名的将军更适合自己时,就会把浮丘伯喊来,问他一些关于陈年往事,确定赢政就是吕不韦的儿子,才会士气更加高涨一些。
这浮丘伯不仅学问好,更是能言善辩之士,没有多久,成蟜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忘年交,会和他说一些体己话。说到赢政的身份,成蟜就会咬牙切齿。
浮丘伯宽慰成蟜说:“将军不必如此气恼,只需取而代之,便可绝将军之患。”
成蟜抓住了话头,问道:“如何取而代之?”
“将军手握兵权,取而代之又有何难?”
成蟜一下子泄了气:“我虽然名义上是将军,但是实际上是被架空的,权利都在那个姓蒙的手里。”
“将军是说蒙武?将军是王弟,只要表现出勤恳努力之态,再取得后宫的支持,拿到实权只是时间的问题。”
“勤恳之态好做,如何得到后宫的支持?我的祖母已经去世,母亲的话又有谁在意?”
“将军忘记了华阳太后?忘记了昌平君和昌文君?华阳太后虽不是你的亲祖母,但他也不是赢政的亲祖母啊?昌平君和昌文君,是你的亲叔叔,如果他们知道了赢政的身份,他们会站在谁那里?”
成蟜眉头紧锁,心里又有点退缩之意:他娘的,造反真是麻烦!这要消耗我多少脑细胞?我这样俊美的脸上肯定会早早的长出皱纹来!
成蟜懊恼,便拉着丘浮伯去仙客来吃饭(当然,即使他不懊恼,他也常常会去)。仙客来招待的都是王公贵族,小二自然认识成蟜,好好的招待成蟜做到二楼的一个雅间,悄声说:“将军,今天您坐在这里,开窗即可看见楼下的舞台。今天可是有名的美女宓辛!小店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他请来的!”
成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宓辛出生在盛产美女的赵国,听说十岁就来到咸阳,在花满楼学习歌舞弹唱,但是从来不曾接客,是个清白的歌姬。成蟜早就听说过她的美名,早想一亲芳泽,可惜那花满楼的妈妈早就被母亲韩夫人交待过,不许成蟜踏进花满楼一步,十七岁的成蟜干着急没办法。今天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岂非是天意?
浮丘伯看着口水流到衣襟的成蟜,心中有气。辅佐这样一位主人,要想打败师兄李斯,实属不易!浮丘伯在兰陵的时候就听闻李斯的大名,老师荀子提起李斯,也满是赞扬喜爱之情。浮丘伯自小自视颇高,更加看不得宠爱自己的老师对别人的称赞。此次学成来秦,就是要向师兄挑战的,所以才投靠了成蟜。可是,看到成蟜,只是让浮丘伯越来越失望。这位王弟懒散、犹豫、好色、贪恋享受,没有一点让自己满意的地方,但是没办法,自己来晚了,赢政已经被师兄抢走,自己只能抢个成蟜。
浮丘伯正在想着,回首向窗外看去,美女宓辛的歌舞已毕,成蟜已经吩咐小二请宓辛同席吃酒。小二答应了跑下楼去,成蟜连忙整理衣冠,等待美女宓辛的到来。要说成蟜其实也和他的哥哥赢政一样,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尤其是他面对想要捕获的女子的时候,更是风度翩翩,气度非凡。成蟜之美,在史料上都有记载的,说他“妇人莫不愿得以为夫,处女莫不愿得以为士,弃其亲家而欲奔之者,比肩并起。”可以说,看成蟜的外表,可以满足所有灰姑娘对于王子的梦想。
所以,美女宓辛看到成蟜的时候,也是一惊,甚至有些脸色潮红。成蟜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礼貌的邀宓辛入席,谦恭有礼,顾盼生辉,和刚才那个流口水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宓辛羞涩的谢过,坐在成蟜的身边。成蟜到底是王室子孙,只要他愿意,举手投足都是气度非凡。阅人无数的宓辛也第一次接近身份如此尊贵的美男子,那个人偏偏还对自己礼遇有加,照顾有加,更加春心荡漾,难以自持了。
就这样,成蟜把宓辛带回了府邸,享受其春xiao一刻值千金的美妙。浮丘伯简直要气死了,在心里痛骂这个不干正事的纨绔子弟。终于有一天把成蟜堵着了,继续讨论他们的大计。
成蟜有点不耐烦:“先生莫急,那赢政与吕不韦父子愿意帮我治理大秦江山,让我落得个轻松自在不也是好事吗,待他日小爷羽翼丰满,再拿回来不迟。”
浮丘伯的腮帮子都气歪了,但还不能急,只能好言相劝:“他日赢政亲政,要拿回江山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趁着现在赢政还自以为是先王子孙,和吕不韦暗中较着劲,这才是最好的时机啊?”
成蟜像鲶鱼那样张了张嘴,他知道,论辩才,自己是无论如何辩不过这个丑陋的老家伙的,只好答应他,明日去觐见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的思德宫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干儿子异人活着时还天天来向自己请安,可是赢政即位后,只有赵姬偶尔还来,慢慢的竟也一次不来了。当年风光无限的华阳夫人,如今只是一位被众人遗忘的老太婆,她把自己所有的不甘心都寄托在镜子面前,如果不打扮,恐怕闷都要闷死了。
多年的潜心化妆把华阳夫人修炼成化妆高手,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还是清丽照人。面对成蟜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