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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徐晃相助,白波贼屯放在绛邑城中的粮草物资,都完好无损地被吕布接收,出榜安民毕,派出麾下兵卒四处巡逻,维持秩序,整个绛邑城,就算是完完全全地被吕布从贼兵手中收克,而下一个目标,理所当然地就是临汾。
白波贼的一应动向,徐晃也和盘托出,毫无保留,此刻率军在闻喜城外与牛辅对峙的,正是白波贼大帅郭太、韩暹和杨奉,除此之外,还有南匈奴于夫罗,牛辅军大败于白波贼,于夫罗所率匈奴精骑,就起到了关键作用。
众人围拢在舆图四周,听徐晃讲完白波贼的部署,当知道有南匈奴精骑参与其中时,无不脸色凝重。
“于夫罗所率匈奴精骑,只有一千五百,彪悍善战,他本奉朝廷令前往幽州征讨张纯,适逢南匈奴发生兵变,其父单于羌渠被杀,于夫罗有家不能归,如今天子驾崩,他就与郭太联合,四处劫掠。”
吕布对此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他想起另外一事,抬头问道:“刘豹,是否在于夫罗军中?”;
22 徐晃夺临汾
“刘豹?”
徐晃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默想片刻,点头答道:“是,刘豹貌似是于夫罗之子,晃是有听人说起过此人。”
“嗯!”
吕布不置可否,他问得很突兀,如今又不多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独独会惦记着这么个取了汉人姓名的匈奴人。
这事只有吕布自己清楚,他是想起来,鼎鼎大名的美女蔡琰,嫁入河东卫家后,很快就成为寡妇,其父蔡邕奉董卓征辟,来到洛阳,蔡琰也回到蔡邕身边,后来董卓被杀,汉庭再次大乱,蔡琰就是被匈奴人掳掠出塞,多年后才被曹艹赎回中原。
后世史载,蔡琰就是成了这位刘豹的妻室,还为他生下两个儿子。
仅此一条,就足够吕布在心目中,将刘豹列上必杀的黑名单,其后给出五颗星的标志,仅次于司马懿的六颗星。
“报~”
传令兵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路疾奔进来,禀道:“禀都尉,俘获贼兵信使三人,自称从闻喜县而来。”
“哦?”
吕布饶有兴致,当即令道:“带上来。”
贼兵信使被带上来,见到徐晃与官兵站立一起,不由面色惊疑不定,由徐晃出马,稍加审讯,即弄清原委。
来人正是郭太所遣,原来是在闻喜与牛辅对峙多曰,又不敢大肆攻城,四处劫掠所获无几,如今粮草将近,正是要徐晃遣人护送粮草至大营。
吕布一听大乐,哈哈大笑:“又是一个围而不攻,话说他们还真是行事默契呢,黑山贼张燕在怀县,也是围而不攻,如今白波贼郭太也如此,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张燕已被老子杀得屁滚尿流,缩回到鹿肠山去了。”
众人尽皆大笑,徐晃昨夜接战时,才意识到这一点,可惜那时他已无暇遣人前去报讯,以致如今郭太还不知道黑山贼战败的消息。
徐晃待贼兵信使被押下去,献计道:“都尉,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大军佯作押运粮草,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个提议,其实蛮有吸引力,猝不及防,又是自身后偷袭,的确是有极大的可能,可一举击溃白波贼和匈奴精骑。就连曹姓和高顺,也都相继点头,更不提郝萌和魏续等三人。
吕布深吸一口气,将此诱人的提议逐出脑外,摇摇头,手指向舆图上临汾所在,道:“自后偷袭的确可一举击溃贼兵,可奉令征讨白波贼的是牛中郎将,我奉令驰援,还是得与他商议才是。还是依原计划行事,拿下临汾,与安邑、闻喜联系上,各起大军,前后夹击,贼兵只怕会不战自溃。”
这个作战计划,其实就是吕布与贾诩商议后制定的,除开稳妥之外,还考虑到了军事之外的因素。
怎么说,吕布都是寄人篱下,不像牛辅那样,能得到太尉董卓无可保留的信任。如果征讨黑山贼和白波贼的功劳都被他摘取,虽然表面上看不会有什么,可势必会让牛辅等人心生不爽,也让董卓心生猜忌。
吕布主意已定,众将也就不再多议,轰然应诺,分头行事。
曹姓遣斥候快马绕道前往安邑和闻喜,与驻守安邑的李傕、郭汜和驻守闻喜的牛辅取得联系;徐晃率挑选出来的部属,佯作残兵,逃往临汾,夜间伺机偷开城门,拿下临汾。
临汾守将乃是郭太族弟郭涛,率军五千,驻守临汾,而徐晃则是白波贼大帅杨奉帐下大将,分守绛邑,足可见这两座城池在白波贼一众大帅心目中的地位之重要。
吕布和高顺、郝萌率五千锐卒随后出发,留下曹姓和三千兵卒守城,绛邑城中,如今还有这么多降卒,要是留守兵力不够,降卒借机哗变,那时可是连哭都来不及了。
五千锐卒分前后两拨,吕布和郝萌率一千人,潜至临汾城外三里处,高顺则率剩下的四千人,留在临汾城外五里处。
这正是吕布汲取绛邑夜战的经验教训,抢夺城门时,兵力再多,也展不开,反而会导致混乱,有一千锐卒,用于抢夺城门,足矣。
连夜行军到临汾城外,吕布照例下令士卒就地歇息的,等待徐晃发出的夺城信号。他自个儿仍旧仰躺在地,悠闲地驾着二郎腿,仰望璀璨星空。
如今,他对自己“要改变,能改变”命运的宏伟规划,增添了不少信心。
自穿越以来,成功地撇开弑父罪名,让他心里大大地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裹,况且,杀丁原的,是此世“吕布”,而不是穿越而来的他,所以,在心底里,他本身就不带有什么罪责。
然后,率军收拾洛阳杂七杂八的各路兵马,收服贾诩,征讨张燕,长途奔袭,夜夺绛邑,降伏徐晃,让他对自己凭空增添莫大的自信。
如今,这股自信,与他对自身武勇的强大信心结合一起,让他的心志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坚信无论前路如何艰辛,如何荆棘密布,他都有信心可以一路趟过去。
由此,满天繁星的夜空中,董卓那壮硕的身躯浮现出来,正是他下一个要攀越的高峰,要击败的对手。
只有击败董卓,他才算是完成蜕变,具备与群雄逐鹿的资格。
可他如今所欠缺的,正是董卓如今所具备的,正是大局观,或者说是筹谋能力。
前面的这些成功,他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当做棋子,哪怕是最为强大的棋子,终究还是棋子,他所要做的,就是尽其所能地成长起来,将自己定位在棋手的位置上,从超越整个棋局的高度上,去看待天下之争。
这不是具有穿越众的先知优势和丰富经验能够解决的问题,而是要靠长年的摸爬滚打,外加血的教训,以及自身的领悟,才能得到提高。
不过好在他才刚刚开始,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去提高,更要建立起一套班底,用集体的智慧,去争霸天下。
即使是枭雄魏武曹艹,现在不也是菜鸟一枚么,起兵以来,也是屡尝败绩,后来才逐步壮大,最终建立起强大的曹魏集团。
而枭雄刘备,现在手下除了关张二人之外,更是根基全无呢。
想到这里,吕布自觉自己已经够幸运了,起点比起其他枭雄来说,至少要高不少,起步还要早上不少。
“都尉!”
吕布听到身旁郝萌轻声低唤,微微嗯上一声作答,听到他低声道:“徐晃去了那么久,城门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到底是否可靠哩?”
四周都是紧紧挤在一起的兵卒,呼噜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歇息。
长途跋涉后,又连续两次连夜鏖战,就连吕布,也觉得甚是疲乏。此刻听了郝萌之言,头也不回地低声答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第二次。放心好了,你只是因等得不耐烦,所以才老是东想西想而已。屏息静气,静下心来,为将者,如果连这么点心理素养都没有,你也就很难再有寸进。”
郝萌吃了吕布这么一记训斥,连声答应。至于他是否真个听到心里去,又是否能由此有所反思,吕布也不在意,更无法强求。
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对于郝萌,魏续,宋宪,侯成四人,他会用,但不会大用,更不会让他们去担当独当一面的重要职事,放在身边,让他们觉得自己重视他们,偶尔听听他们的马屁,足够了。
过不多久,郝萌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多了些惊喜,多了些兴奋。
“都尉,城门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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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曹操献计杀董卓
吕布大败黑山贼张燕,平息河内郡动荡局面的消息,传到洛阳后,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董卓自不必说,一连几天,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笑意满盈,见谁都是哈哈大笑,极为得意。一众朝臣,人前也是喜逐颜开,可有些人,回到府邸后,却立即变脸,时不时地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太仆王允。
就在吕布率军漏夜往临汾城进发时,太仆王允府上,盛大的筵席已经结束,但客人并未走光,有几个留了下来。
骁骑校尉曹艹,就是留下来的客人之一。
好友袁绍逃离洛阳的那一夜,曹艹还是西园八校的典军校尉,麾下还有未补齐兵员的数百残兵,结果,就在那一夜,西凉、并州军大肆兴兵,一夜之间,尽扫各部,曹艹这个典军校尉,当机立断,下令部属放弃抵抗,向时任前将军的董卓投降。
也因此,他在董卓掌控朝政后,被拜为骁骑校尉,品秩不低,可手底下无一兵一卒,只是个显贵的虚职而已。
如今,太尉董卓独掌朝政,征辟天下名士入燕京洛阳,录用在野党人,声望与曰俱增,朝野之间仿佛都忘却了,月前董卓行废立之时的悍然,转而为他摇旗呐喊。
不过对于朝政,曹艹早就不报什么希望,此时,就更加地死心了。
筵席上,曹艹看着饮酒作乐的一众朝臣,心底里泛起阵阵厌烦,便借口酒醉,一个人跑出来,到主人王允的书房静坐。
窗外月光清冷,曹艹手捧书卷,读到会心处,不由眉飞色舞,恨不得手舞足蹈,方才能一舒胸中豪气。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曹艹收回目光看去,见是太仆王允,忙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来施礼。
“孟德无需多礼,坐,坐!”
王允年过五旬,身材修长,俊朗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仍可看得出当年年轻时的美男子风采,尺许长的长须梳理得油光可鉴,黝黑不带一丝杂色,腰背挺拔,光当面看,定会以为他只不过年近四旬而已。
在王允面前,曹艹可就逊色多了,身材矮了一头都不止,五官也与俊美沾不上边,唯一值得称道的,也许就只有他那饱满的额头,以及浓眉和大眼。
“谢过太仆大人!”
王允话虽如此说,曹艹还是恭恭敬敬地道谢,而后待王允坐定,才老老实实地坐下。
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王允就知道,曹艹方才低声诵读的,正是【战国策。燕策】,并且还正是“高渐离击筑”,盖因此卷正是他时常诵读的书卷,放在案桌上,方便随时取放。
“孟德也喜燕赵悲歌之士?”
王允呵呵一笑,抚须笑道。
曹艹点头,手拍书卷,啪啪作响,神色凌然,答道:“燕赵悲歌之士,见载于史册,当今之世,却也渐不可闻,令人掩卷叹息啊。”
王允心下了然,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孟德此言,甚得我心,如今帝室暗弱,权臣遮天,可叹朝野不察,多的是阿谀奉承之人,可悲,可叹!”
短短几句话,两人已尽知彼此的心意,沉默良久,曹艹脸现愤然,拍案而起,慨然道:“太仆大人何作如此悲言,朝中多的是有志之士,只是无人作表率尔,艹愿效击筑之事,唤志士,正天下人心。”
“好!”
王允亦是拍案而起,大声叫好,正正衣冠,对着曹艹躬身一揖到地:“孟德有此心,允受教!允有家传“七星宝刀”一把,吹毛断发,愿赠与孟德,共襄盛举。”
说到做到,王允当即令家仆前去取来宝刀,郑而重之地双手持刀,交到曹艹手中。
果真是好刀!
刀长尺余,刀鞘七宝嵌饰,灯烛光亮映照下,熠熠生辉,曹艹手握刀把,微微用力,“铿锵”之声犹如龙吟,静室之中,听起来是如此地清脆悦耳。
刀刃锋利异常,闪耀着幽冷的辉光,曹艹毫不怀疑,此刀刺肉入体,必定会如利箭破布帛,轻而易举。
“好刀!好刀!”
曹艹将宝刀举到眼前细看,双眼亦如宝刀一样,泛着神采。
出得府来,更漏声大作,正是亥时三刻,曹艹翻身上马,适逢月上中天,皎洁如盘,只是残缺一角,四周清冷幽远,恰如此时的大汉朝堂,朝野间似是熟睡了一样,任由董卓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