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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中的海水,全结了冰,张坚把雪车直向海面的冰层驶去,在巨大的冰块之间,穿来插去,显然他对海面上堆积的冰山,十分熟悉。雪车在那些奇形怪状的冰山之中经过,犹如置身于一个幻境之中wrshǚ。сōm,环境之奇特,不是置身其中,真是难以想像。
在结了冰的海面上,又驶出了将近半小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大团雾气,那更是壮观之极,在冰天雪地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大团热雾,足有二十公尺高,热雾在不断向上冒著。
热雾在冒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因为寒冷的空气,而使得冒上来的热雾,全都变成了细小无比的冰屑。
那些冰屑,有的四下飞溅开去,有落在热雾之中,重又溶化,在阳光的照射下,幻成一圈又一圈的七色彩虹,以致整大团热雾,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巨大无比,彩色绚丽无俦的大花朵。
我看著自然界形成的这种奇景,忍不住发出赞叹声来。张坚道:“这是我们已经发现的最大南极温泉,温泉联结著一股海底暖流。我真不懂,人类对自己居住的地球,所知还如此之少,却拚命去探索地球之外的事物,真不懂那是甚么心态。”
张坚经常发这种牢骚,我也不以为意。他又道:“那股暖流,我去年才发现,它竟然存在于超过两千公尺厚的冰层之下,真是自然界的奇迹,等一会,潜艇就会沿著这股暖流前驶,你才可以体会到地球上的最大奇景。”
我凝视著那团浓雾:“你的小潜艇在甚么地方?”
张坚向前一指:“就在那里。”
我循他所指看去,看到在热雾之中,依稀有著金属的闪光。
张坚停下了雪车,我们一下车,就听到热雾喷发出来时,那种轰轰发发的声音,细小的冰屑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转眼之间,身上便布满了这种冰屑。而当我们进入了热雾的范围之内时,冰屑又迅速地溶化,变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又很快地变成了一片濡湿。
直到进入了热雾的范围之内,我才看清楚了那个温泉,温泉喷起的高度不是十分高,大约只有三公尺左右,可是它的温度一定相当高,所以才形成了那么大的一团热雾,而且使它附近的冰层溶化,形成了一个直径约有二十公尺的小湖。
在这个小湖的边缘,冰层光滑如晶,那是冷和热不断斗争所形成的一种奇异的现象,彷彿是大片水晶,经过巧手匠人打磨过。
张坚刚才说过,这股温泉,和海底的一股巨大暖流联结著,我不禁也佩服起张坚的勇气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来容易,但当他最初,驾著小潜艇,在这个温泉池中潜下去的时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若不是他对于科学探索,有者殉道者的精神,绝做不到这一点!
我用戴著厚手套的手,用力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表示我的敬意,他显然知道我的心意,也回拍了我一下。
这时,我也看到了那艘小潜艇。
小潜艇的样子相当奇特,和一般传统观念上,潜艇一定是梭子型的大不相同。乍一看来,它的形状,更像是一辆密封著的大卡车--大小也和一辆大卡车差不多,它停泊在温泉池的旁边。
通向温泉池的冰层,其滑无比,我们两人要小心扶持著,才能小步前进。低头望向冰层,冰层晶莹透彻,不知有多么深,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见,简直令人目眩。
张坚指著脚底下的冰层:“在暖流旁的冰层特别晶莹,你看,至少可以看到三公尺以下冰层中的情形。”我点头表示同意,张坚又道:“这就是我能在海底暖流中,看到冰层中怪异现象的原因。”
一直到这个时候,张坚才说了一句比较实在的、有关他发现的奇怪现象的话:原来他发现的奇怪现象,在冰层之中。
这令我大惑不解,冰是固体,在冰层之中发现的东西,再怪异,也一定可以形容得出来的,因为不论是甚么东西,在固体的冰层之中,一定维持形状不变,就算是样子再古怪,照著它来一笔一笔描,也把它描出来了,何以张坚会一再说无法形容呢?
我这样想著,并没有发问,因为反正不多久,就可以亲历其境了。
我们来到了池边,攀上了小潜艇,张坚打开了舱盖,我们两人滑了进去,弯著身子走了两步,各自坐进了一个座位。
两个座位紧贴著,相当窄小,前面是密密麻麻的仪表板,和约有五十公分高,一公尺宽的观察窗。
我已听张坚解释过这艘小潜艇的各种功能,知道潜入海底,不但可以藉观察窗观察外面的情形,还可以通过雷达探测,和声纳探测,把探测的结果,反映在萤光屏上,电脑控制的探测设备,还可以立即告诉驾驶人,那是鱼台还是岩石,是冰层还是大团的海草,等等。
而且,在潜艇外,还有两条十分灵活的机械手臂,可以随心所欲采集标本。张坚交给胡怀玉的,内有生物胚胎的冰块,就由这种机械臂采集。
张坚已开始忙碌地把许多控制掣按下去,许多控制灯开始闪闪生光。由于控制系统实在太复杂,我一点也帮不上手,只好看他忙著,一个萤光屏上闪出一行一行的文字,表示著各方面的操作是不是正常,这我看得懂,所以我不断地告诉他萤光屏上所显示出来的结果。电脑宣告一切都正常,潜艇可以良好运行。
张坚吸了一口气:“我们要开始潜下去了,一潜进水中,头顶上就是超过两千公尺厚的冰层,一切通讯,全部断绝!”
我道:“我知道,有一次,我想和你联络,基地就告诉我,你在厚冰层之下潜航,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和你通讯联络。”
张坚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和外界断绝联络,会给人心理上一种巨大压力,所以我习惯在下潜之前,先和基地联系一下。”
我笑道:“只管照你的习惯去做。”
张坚也笑著:“我怕你笑我胆小。”
我由衷地道:“如果你还算胆小,那么世界上没有勇者了。”
张坚听得我这样说,十分纯真高兴地笑,顺手按下了一个按钮,沉声道:“基地,这是暖流,这是暖流,作潜航前的通讯。”
一具小巧的扩音器中,立时传来了回答:“暖流,你通讯来得正及时,有紧急情况,请你等一等,队长在找你。”
张坚和我都怔了一怔,互望了一眼,过了极短的时间,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听来急促而忧虑:“张坚,我是队长。”
我和张坚同时问:“甚么紧急情况。”
队长喘了一口气:“半小时之前接到的消息,由田中博士驾驶的那架飞机……”
我才听到这里,已经遍体生寒,队长的声音在继续著:“……遇上了一个大风雪团,基地只收到了他半句求救讯号,就失去了踪迹,拯救队已经出发,不过……不过……恐怕……”
听到这里,我和张坚,才从闭住气息的情况之下,缓过一口气,不约而同,一起发出了一下惊呼声。
“大风雪团”!我对南极的情形不算是很熟悉,可是也知道甚么是“大风雪团”。
那是一股强烈的旋风,把地面上的积雪,卷向空中所形成。
这种大风雪团,小则直径十公尺左右,大可以到接近一公里,视旋风风势的强烈程度来决定。大风雪团可以贴著地面飞旋,也可以在几百公尺、几千公尺的高空急速旋转。
别看雪花平时那么轻柔,可是由于旋风力量的带动,雪花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会迅速凝聚,变成大小不同的冰块,记录中曾有超过一百公斤重的大冰块,在大风雪团之中,急速地旋转,别说是一架小型飞机,就算是一辆坦克车,如果被大风雪团卷上了,只怕也会成为碎片。那是南极雪原上最可怕的一种灾害,曾经有一个探险队的所有一切,包括队员和坚固的建筑物,在大风雪团的横扫之下,全部消灭,连一丁点儿痕迹都未曾留下!那架小飞机遇上了大风雪团,我一听到就遍体生寒,不是没有理由的。
刹那之间,我脑中几乎只是一片空白,我所想到的只是温宝裕。
温宝裕在那架飞机上,当然还有田中博士,可是我对田中博士没有感情,对温宝裕却有。我思绪紊乱之极,我想到,如果我答应了温宝裕的苦苦哀求,让他留在基地上,他就不会有事。虽然我要他立即回去,是为了他安全,但结果,那架飞机却遇上了大风雪团!
我和张坚都怔住了不出声,队长的声音继续传来:“张博士,你听到了么?”
张坚喘了几口气,才软弱无力地回答:“我听到了,天,田中博士,天,还有那可爱的孩子。”
队长陡然尖叫了起来:“可爱的孩子?他是可恶的小魔鬼,是你那个该死的朋友把他带来的?再没有比他们更该死的了……”
队长接下来的话,是一连串只有人在丧失理智之下才会骂出来的脏话,听得我心惊肉跳,等他骂完,我才道:“不是我带他来,而是他骗过了一些人,偷上了那架飞机的。”
队长仍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那你一发现他在飞机上,就该把他推下去。”
我叹了一声:“队长先生,你的建议,合乎情理吗?”
队长当然知道他的建议不合情理,那只不过是他怒极的话。所以,我只听到他呼呼地喘著气,我定了定神:“这小魔鬼做了甚么事?”
队长喘了半晌,才通:“小魔鬼和田中博士的对话,基地的控制站一直都收到,他要田中博士别飞得太高,好让他仔细观赏南极的景色。”
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声,田中博士看来是老好人,不会拒绝温宝裕的恳求。
我无助地问:“飞机上有很好的雷达设备,应该可以及时避开大风雪团。”
队长道:“本来可以,可是当时飞机正在两座冰山之间的狭谷中飞行……”
张坚发出了一声惊呼:“天,这似乎不能单怪孩子,田中博士应该知道这种飞行的危险性,两座冰山之间……气流,已足以摧毁飞机了。”
队长闷哼一声:“基地的控制站也曾提出严重的警告,可是……这其间,田中博士和那小……小……孩之间有几句对话,不是很容易弄得明白,似乎他们有非向前飞去不可的原因……”
我和张坚互望了一眼,队长的声音,听来又是愤怒,又是哀伤:“他们进入了峡谷,大风雪团迎面而来,就算雷达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我和张坚沉默了片刻,队长又道:“照情形来看,派出拯救队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
我陡地叫了起来:“不,一定要派出去。”
队长闷哼了一声:“已经派出去了。”
我转头向张坚望去,张坚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请告诉详细的出事地点,我们取消潜航行动,赶到出事地点去。”
队长咕哝了几句,不是很听得真切,然后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和术语来。
队长用的是探险队员使用的专门代表地点的名词,我不是十分听得懂,可是看张坚听了之后的神情,也可以知道那地点,不会是甚么风和日丽的好去处。
张坚听了之后,喃喃地说道:“天,那峡谷……是一个巨大的冰川。”
队长又闷哼了一声:“他们是在一千二百公尺的空中迎面遇上大风雪团,峡谷下面就算是柔软的弹床,也不会有甚么分别,你们要去的话,可以不必经过基地,或许可以和拯救队会合,不过别太接近,现在是暖季,你应该知道太接近巨大冰川的危险。”
张坚一面答应著,一面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
在南极,有著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冰川,冰川在寒季,几乎绝对静止,在暖季,有著缓慢的移动。这种缓慢的移动,几乎不能被人所觉察,可是却产生巨大的力量,可以破坏一切。
张坚已经停止了通话,我声音苦涩:“如果根本无法接近,拯救队……又有甚么用?”
张坚苦笑:“是没有用,只不过是循例在出事之后,要有拯救队出动。”
我略想了一想:“我们还是要先回基地去,基地有直升机可以……”
张坚一听得我这样讲,尖叫了起来:“你疯了,在南极冰川的峡谷中使用直升机?就算没有大风雪团,你可知道峡谷中的空气对流速度是多少?”
空气对流速度就是风速,在两边是高山的地形中,风速通常会更高,直升机在强风之中,最容易失事,我自然知道这一点。而且,事实上,探险队的直升机,只是作近距离的联络之用,这一点,我也一样知道。
可是我还是固执地道:“那怎么办?雪车无法接近冰川,直升机又危险,总要有甚么办法接近一下出事的地点才好。”
张坚的口唇掀动一下,但是没有说甚么。
他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他想说甚么,我是可以肯定知道的,他是在说:接不接近出事地点,都是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