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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我手一同坐下,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
我将手藏入袖中,“说了没事了,你真是罗嗦。”我瞥他一眼,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笑眯眯的又给自己满上,我伸手挡在他酒杯上方,一本正经的说道:“空腹喝酒会伤身,悠着点。”
他握住我的手,黝黑眼眸看进了我心底,我全身都罩在他温柔的气息中,我低下头,辗转徘徊了一阵抬头问道:“纪昀,皇上释放了你。有没有提及怎么处置如风?”
纪昀搂着我的身躯让我靠着他,在我耳畔轻道:“明日一早皇上便会放了所有人。”我有些意外,话语中又掩不住的欣喜。“也包括如风?”
“自然。。。”纪昀在我鼻子上刮了下,正色道:“不过……”他神色凛然。住了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我着急的催促他,他长叹道:“皇上下旨捉拿要犯陈叔和其他首领,之前所关押地一众人犯皆是老弱病残难以有大作为,皇上本着仁义治天下,将他们逐出京城。如风也在其中。”
我松了口气。“远离京城总比丢了命好,五湖四海哪里不能为家。”我拍掌轻笑出声:“纪昀,你的绝招还是奏效了。”
“惭愧,胜的极其惊险,所幸璎姑娘和其他人都能够化险为夷,否则,我真是无面目见天下人。”纪昀连连摇头,未几他又称赞道:“璎姑娘真乃奇女子,若非得她相助。就凭我一人根本救不下如风。”
从他嘴中听到别地姑娘的名字已然十分怪异,现在他又是一个劲地夸奖旁人,更是让我心里头不是滋味。我不愿意去深究这奇异感觉的来源,只纳纳道:“她怎么帮你了?”
纪昀并没有意识到我此时的不悦。仍旧兴高采烈的说道:“这主意本就是她出的。”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璎地身份既是反清头目的女儿,又是皇帝哥哥心爱之人。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会是她一手策划的。帮助纪昀救出如风,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何苦替自己招惹麻烦?
纪昀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主动说道:“陈叔并非璎姑娘的亲生父亲,只是自小被他收养。她之前并不知晓皇上的真实身份,是我无意间撞见他们在一起,才直言相告。我也没料到,她当机立断想出此妙计,又与我击掌盟誓,于是我才下定决心放手一博。”
我努力消化着他这番话,纪昀拍拍我的脑袋又继续说道:“璎姑娘屡次劝说陈叔放弃这无望目标未果,所以也想乘着这次机会彻底打掉他的锐气。只是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做赌注,懑狠了点。”他顿了顿,“事发当晚,璎使计骗走陈叔和其他几个重要地首领后,告知我按计划行事。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唯一没算到的就是你会出现。”
“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还是等到要被皇兄砍头了才会通知我?”我气急,既是为他不顾自己安危地忧心,也是气他对我隐瞒真相,更是心有余悸的压抑。
纪昀紧紧拥住我,喃喃道:“我没告诉你确实是我不好,可我不想让你担心。”
“下次不可以了,”我踹了他一脚,发泄完怒气后发现心情又好了不少。
“不会再有下次了,儿女情长,英雄便气短,我哪里再舍得离开你。”他地绵绵情话在我耳边絮絮诉说,我耳根发烫,胸中似有小鹿儿乱撞,我羞涩地推开他,问道:“那璎姑娘现今又在何处?”
纪昀摇头道:“从那日起,我便再没有见过她。依皇上对她的情义,想来是被安置在隐蔽而又安全地地方。”
我顺着他的意思点头,心中却道:虽然璎不赞同陈叔的做法,但她毕竟是他的养女,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不是说弃就能抛弃的。而皇兄面对着她时,念及她的身份,不可能再全无防备之心。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此产生,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如同我和傅恒之间,尽管如风现在安然无恙,我也做不到将前事抛诸脑后,我无法原谅他加置在如风身上的痛苦。思及此,我又是一声叹息。
纪昀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明亮光辉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眷恋,他把我的掌心贴在他脸上,下巴抵着我的额头,道:“明日如风出狱后,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上路,我想先送他去我家乡暂住一段时间,雅儿,你要等我回来。”
我“噗哧”一下笑出了声,“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是有点担心……”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拉嚓的胡子蹭在我的脸颊上,麻麻的,痒痒的,微疼。我明白他在害怕什么,我很想此刻就表达我的心意,我愿意等他回来,可是嗓子却像被堵住了似的,怎么都开不了口。
“我明日随你一同去。”微凉的晚风中飘来了爹的声音,我迅速同纪昀分开,脸儿已涨的通红,我铰着手中的帕子,低头轻轻唤了声“爹”。
“嗯,”爹面上平静如水,故作不知,他漫步走至我和纪昀身旁,在纪昀的肩头按了下,“纪昀,我想和你一起去。以前我对如风疏于管教,今后我要好生看着他,不能让他再与那些人往来。这次他能够留下一条命,实乃万幸,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沈伯伯愿意同去,那是再好不过,纪昀求之不得。”纪昀脸上浮出笑容,我挽住爹的胳膊,傻傻的问道:“爹,那雅儿呢?”
“老高和听莲会好好照顾你,这点爹倒是不担心。”爹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傻了眼,他竟是要将我一人留在京城。我鼻子发酸,自打我懂事起,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而他这一去,何时才是归期?我将飘散在鼻尖的发丝捋到耳后,扫过纪昀略带期盼的目光,拿定了主意,我转向了爹,郑重其事的说道:“无论爹去哪儿,女儿都会跟随。”
第七十九章 离京
纪昀的家乡位于直隶河间府献县崔尔庄,他曾告诉我:“崔尔庄多枣;动辄成林。北以车运供京师;南随漕舶以贩鬻于诸省。”当时他对我夸赞家乡时的神情,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离开京城数月,那繁华又纷嚣的气息似乎也离我们远去,每每回想从前,前尘旧事已如过眼云烟,然,夜夜梦魇不断,醒来常常不知身在何处。
纪昀家人皆豪爽好客,为着我们的到来还专门腾出东边的小院子安顿下我们一家四口。高伯伯因要守着京城老宅未曾与我们同行,听莲自小跟着我,自然没有道理拉下她不管。
爹素来博闻强记,见多识广,他的博学不禁赢得了纪家老少的尊重,就连村子里的年轻人也时常上门讨教,一时间,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才识便传开了,不时有外村人慕名而来。
唯一让我担心的还是如风,回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了许多,问他也不答话,逗他也不笑,以前他可是个爱笑爱闹的翩翩公子啊。我怕他会走上老路,一天里倒有大半日会守在他的身旁,幸好有听莲替我分忧,每次看到听莲注视如风的温柔眼神,我不是没想过为他们做媒,可如风的倔脾气和听莲的自卑自怜,让我开不了这个口。
崔尔庄民风淳朴,家家夜不闭户,我每日跟着纪昀的四婶李氏学习针线活,雷打不动,从一开始的烦躁和坐立不安,到现在的泰然自若,虽针脚还显得别扭,性子倒是被磨平了。。。
此刻我正在西院的李氏房中,手中捧着这副绣了半月已初见成效的鸳鸯戏水图,心思却愈飘愈远。一年前我也曾绣过一个相似图案的荷包,那年冬雪纷飞,狂风肆虐,只因身边有他,心中怀有梦想和希望,犹感暖意融融,如今形同陌路,倍感寒意,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可同傅恒没有相见相知也就不会相爱相离。
“呲,”针尖毫不留情的扎进手指,痛的我呲牙咧嘴,我暗骂自己活该,谁让我该用心的时候思绪飘忽,怪不了谁。
“你这孩子,”四婶夺过我手中的绣针,心疼的用干净帕子包裹住我受伤的指尖,“这些还真不是你千金大小姐该做的活。”她扯着我在炕头坐下,“歇会儿,刺绣这活计要花心思和时间,急是急不来的。”
我点点头,手中仍是牢牢拽着那副图不放。四婶朝我猛看几眼,脸上笑意慢慢浮现,“雅儿,你今年多大了?”
我揉了揉僵直的脖子,心里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四婶这样的问题是何用意,接下来想说的又是什么,我即便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可话虽如此,该有的礼节我还是要做到,我乖乖的回道:“雅儿今年一十六岁。”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喽。”她紧盯着我的眼睛,我没有接她的话,自嘲的笑笑。
她又自顾自的说道:“我们昀儿也老大不小了,他为了你不管谁家来提亲都没松口。我看哪,你再不答应,他就要去做和尚了。”她掩嘴一笑,用的是调侃的语气,面部表情是无比的正经。
这几个月来四婶以及纪昀母亲张氏,继祖母不管是有意无意,或是暗示明示的多次同我提及婚事,皆被我草草敷衍过去。不是我不愿下嫁,实则是我心中仍放不下傅恒,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下匆匆嫁入纪家,这对纪昀是不公平的。
李氏见我不答话,又接着往下说:“雅儿,不是四婶说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诺大一个村庄,有哪个小伙子能比得上咱家的昀儿。不止咱们村子,就连京城也没有吧?”
哪有这般夸人的,我不觉弯了弯嘴角,李氏微微发楞,随即“啧啧”有声道:“姑娘家就该多笑笑,像你这样多好看。”她随手取过一面铜镜递到我手中,镜中女子唇角微抿,眼波流转,唯有眉宇间流露的淡淡忧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有多久没有这样开怀了,久到连我自己也忘记了笑是什么样子,笑容对我来说又是多么奢侈。
我放下铜镜,李氏握着我的手正色道:“雅儿,你要是今儿点了头,我这就上门向你爹提亲去。”
“四婶,我……”我不禁语塞,纪家的人一轮接一轮的攻势,让我应接不暇,苦不堪言,偏生他们又是和蔼可亲,循循善诱,让我生不了气也板不起脸。
“傻孩子,你究竟在怕什么?莫非是嫌我们小户人家高攀不上吗?”李氏正了神色,轻轻的推了我一下。
“四婶您别误会……根本没有这回事儿。”碰上了比我还能言善辩的李氏,往日的伶牙俐齿在她面前毫无优势可言。她说的对,我到底是在怕什么,是怕纪昀待我不够真心,还是怕自己做不了一个称职的妻子?我明明在离开京城时就下定决心要忘记傅恒,可心里分明失了一块,空荡荡的不知如何是好。
“四婶,”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飘进耳中,我松了口气,救星到了。定睛看去,纪昀倚在门上,挂在他唇边的仿若永远都是那一抹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笑意,只有我知道他隐藏在狂傲不羁外表下的执着和渴求温暖的心。
第八十章 拒婚
“昀儿,过来这儿坐。”李氏朝纪昀招招手,他温顺的应了句,我知道纪昀同他四叔四婶的感情最好,李氏也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在疼爱。
“四婶同雅儿在聊什么?”他端着茶杯在手中轻轻把玩着,像是不经意的问了句。
“在说你和雅儿的……”我面色大变,李氏撇了我一眼,仍是住了口,“昀儿,你陪雅儿姑娘坐坐,四婶去厨房转转。”
“好。”纪昀似笑非笑,虽是在回四婶的话,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微微抬起头来,低声道:“你四婶说起了我们的亲事。”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直白,倒是一怔,挠了挠头皮,半晌才说:“哦。”
我见他如此神情,缓缓说道:“纪昀,我们……”他打断了我的话,“雅儿,别说出来,别说。”
他的落寞让我心中一刺,我伸手盖住他的手背,他的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稍作停留,眼中有我企盼已久的温暖和依靠,我想我不是不能接受他,我们缺少的仅仅是时间。我心中五味陈杂,垂目不语,寻思片刻终道:“纪昀,我们有婚约不是吗?”我含笑道:“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来迎亲吧。。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我坚信同纪昀的婚姻不会是场错误,我匆忙的允婚,也是不想再给自己机会后悔。
他似是不相信的定定瞅着我,握紧我的手,我淡淡笑着,他偏头移开目光,站起身,行至门口,丢下一句话:“雅儿,我要你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无奈。”
我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第二次被他拒绝,莫不是之前对他过于绝情,现在连老天也不帮我了。
我心事重重的走出西屋,迎面就和几个孩子撞了个满怀,有两个我认得是纪昀的族侄竹汀和秀山,另外还有几位只脸熟还叫不上名字。纪昀闲暇时常教为他们讲解经文,教他们赋诗填词,所以这些读书的孩子们,常常会围着他问东问西,想来这会儿过来也是找他的。我摸着竹汀光溜溜的脑瓜,问道:“是来找你们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