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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你害怕吗?”
“害怕,先生,”我说。
“而你却不怕去进入它们的城市吗?”他那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你不必非去不可,你留在这儿也能有用。如果你提出留下来的请求,没有别人会知道。在你和我之间,这是一个秘密,没人知道。”
我说:“我要去。虽然我有点怕三脚机器人,但我也恨它们。要是我失去了这次机会,我就永远也不会宽恕我自己。”
“好!”他笑了。“当然,你曾经干掉了一个三脚机器人。很可能全世界没有别的人做到过这一点。所以,你是知道它们能被打败的。说不定你会被选中。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你。”
后来,我看到他跟亨利谈话。他们大概谈的是同样一个问题。不过我并没有问亨利,当我吃饭见到他的时候,他对那次谈话什么也没提起。
整个一个冬天,我们很少吃到鲜肉。但是,四月中旬有一天,从峡谷里赶来了一些牲畜。朱利叶斯决定杀掉一些,并且做了烤肉。所以那天晚上我们打了一次牙祭。
会餐之后,朱利叶斯给我们大家讲了话。我和其他孩子一起,坐在大山洞的后面。不过每一个人都专心静听,所以他那平静的声音我们都能清楚地听到。起初,他谈的是有关竞技比赛的事。“我们的孩子们都有个很好的机会,”他说,“因为山区的空气好,能使身体健壮。不过数千名其他的孩子也会到那儿去,我们必须击败德国各地去的最好、最年轻的运动员。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也不必过于失望。来年我们还可以再努力争取。”
当然,我们的孩子们不得不戴上机器帽子。然而那并不难。就象奥齐曼迪亚斯那样,我们可以从死人身上弄来一些真的机器帽子戴上。这时,朱利叶斯抬起了他的眼睛,直接地望着我们:
“你们的行为举止,也要象戴上机器帽子的人一样。这就可能没那么容易了。你们可以模仿戴上机器帽子的人。但是三脚机器人可能会企图通过你们那些‘帽子’发出一些各自不同的指令。那时,你们的秘密就暴露了。每一个人都得接受这种危险的考验。”
其次,朱利叶斯把有关旅行的一些细节告诉了我们。“三脚机器人的城市在遥远的北方。但是,一条大河会把你们带到举行竞技大会的地方。叫做驳船的一些大船,沿河上下来往行驶。其中有一只驳船是属于自由人的。”
这时,朱利叶斯停顿了一下,用眼光看着他周围的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
“我们已经决定,要选送三个孩子到竞技大会上去。选定他们并不是很容易的。我们不得不考虑许多因素。”他把语调提高了一点。“威尔·帕克,站起来!”
我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禁不住有些颤抖。
“你是个优秀拳击手,威尔。但是我们对你还有一点疑问。在你采取动作之前,你并不总是动脑筋的。那可是很危险。如果我们选派你去,你必须更加小心地控制你自己。你能向我们保证做到这一点吗?”
我保证着说:“保证做到,先生。”
“那么,就请坐下吧,威尔。让·彼埃尔·德利艾特!”
叫到江波儿的名字,真令人既快活又惊讶。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叫的是他,我也有点怀疑是不是叫的他。只有亨利肯定他自己会被选中。这样,我们三个人又能一块儿去旅行了。
朱利叶斯说:“对于你,让·彼埃尔,我们也有一点疑问。你是我们的一名最好的跳高运动员;但是你可能还没有好到足以稳操胜券。而且你的视力也是个问题。戴上机器帽子的人是不戴眼镜的,所以你不能戴眼镜。如果你进入了那座城市,你不大可能把东西看得很清楚。不过,你会理解你所看到的一切。因此,你可能作出很有用的报告。你准备去吗?”
江波儿说:“是的,准备去,先生。”
“我们的第三名是容易挑选的。”
我看到,亨利自己正满怀高兴地观望着。但是,当朱利叶斯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很快地变了。朱利叶斯说:“有一个男孩子看来最有可能在竞技大会上取胜。对于紧接着要进行的危险工作,他也具有真正的优良品质。他有勇气,也具有责任感,在采取行动之前,他会动脑筋。弗里茨·埃杰尔,你接受我们的推选吗?”
第三章 驳船
会餐之后,我们剪了头发,把伪造的机器帽子紧紧地装在头上。起初,那顶假机器帽子叫人感到很不舒服。不过我们慢慢也就对它感到习惯了。我们不得不等上几个星期,好让头发长满。在这一段时间里,为了这次带有危险性的探险,我们又进行了特殊训练。看起来好象是一种漫长的等待。然而,我们终于准备出发了。
我们出发的那天傍晚,就象我们来到这个峡谷时一样黑暗。起初,我们在两个湖泊之间穿行。后来,我们就穿过一些山朝西北方向走了。
太阳升高以前,我们一直走着,没有停下来休息。我们那伟大的白色群山,已经在远方高处留在我们背后了。我们走累了,就停下来吃东西,接着又在炎热的大白天,睡了一整天觉。
走到我们要与之会合的那艘驳船所在地,大约有一百英里路。一个叫做普里莫的成年汉子作我们的向导。他很了解这个国家,而且能象只山羊那样爬山。他跟弗里茨一样,很少说话。能跟江波儿一起结伴同行,我感到很高兴。
朱利叶斯允许我们用一星期时间走完这段旅程。但是,我们只用四天就赶完了这段路。
从宛如一条线似的群山顶上,我们看到了一座古城的废墟。有一条大河从古城废墟中穿过。这条河是从东面折向北方湍湍流动着的。我们沿着山路,绕着城市边缘走,直到从上边能看到那条河。沿着这条河的西岸,有个小型的新城镇,就在那儿停泊着十几艘驳船。
普里莫用手指着下面说:“那些驳船和游艇当中有一艘是厄康宁号,”他说。“没有我,你们能自己朝下走到那儿吗?”
我们说,我们可以自己走到那儿。
“那么,我就把你们带到这儿。我祝你们在竞技会上运气好,一切顺利。”
厄康宁号并不是一艘大驳船,只有大约五十英尺长。船上有两个人,两个人戴的都是假的机器帽子。其中一个名叫乌尔夫,五短身材,长得挺结实,胸部丰满,就象个圆桶。他对我们讲话很粗暴,我不喜欢他。他的伙伴叫莫里茨,比他小十岁,也比他亲切十倍。他长着一头金发,有着充满热情和随时都会露出的笑容。但是,乌尔夫是我们的领导,是他向我们发布命令。
“这些小驳船只需要两个成年人,”乌尔夫说。“我们可以额外带上一个孩子,因为孩子们就是象这样训练学本领的。但是,要是我们再多带上一些,人们就会注意我们。所以,你们当中的一个人跟着我和莫里茨干活——当我说‘工作吧’,那就是叫你干。其余两个人必须在下面躺着别动。”
小小的船舱仅仅能容纳两个成年人。紧靠船舱,有一块地方是放驴的。对面有个放干草的贮藏室。乌尔夫说:“你们就躺在干草上吧!”
我必须把有关那两头驴的情况解释一下。这艘驳船每一侧都有一个大木轮子。那两个大木轮子就象我们家乡我父亲磨坊里那种磨坊轮子一样。当驳船沿河而上的时候,那两头驴子就得在两边的两个轮子里面绕着圈子走。这可够吃力的,我为它们觉得怪可怜的。不过,莫里茨很温和地照顾着它们。
“你们提前到了这儿,”乌尔夫继续说。“我们还没有把货物装好。今天是星期一。星期四以前我们还不会走。现在听我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去旅行。我希望,为了你们必须去干的工作,你们能长得足够结实。但是,在这艘驳船上,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要是有谁的行为举止不对头,我可决不留情。我就会在他的两条腿上系上一大块铁,把他扔到河里去。”
这话是开玩笑吗?但愿如此。然而看上去他是这样严厉,以致我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说着玩的。
“两天之内,我们就可以出发,不过不会更早。动身出发以前,你们中的两个人必须呆在下面。”
我看着江波儿。我们谁也不想跟一声不吭的弗里茨在黑洞洞的地方呆上两天。
江波儿说:“威尔跟我呆在下面。”
第二天,弗里茨帮助乌尔夫和莫里茨往驳船上装货。那种活干起来进度不快,他们装货一直装到天黑。
次日一清早,我们就开船,顺流而下,我到上面代替了弗里茨。北风夹着冷雨吹到我脸上,但是在下面呆了两天之后,呼吸到新鲜空气,我感到很愉快。
乌尔夫招呼我说:“去打一桶水,拿一把刷子和一些肥皂来!这艘驳船好几个星期一直没刷洗过。你现在可以搞搞清洁工作。”
刷洗这艘驳船,花了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傍晚时分,我们在一个岛子旁边停泊了。另一艘驳船已经先在那儿停靠了。莫里茨解释说,他们不能在黑暗中行驶,因此,有一些地方,他们总是可以在那儿过夜的。
第二天中午,我们停在一个小镇上。乌尔夫在那儿有些事要干。办那件事只要一小时就够了。不过,因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他就决定在那儿一直呆到下一天早晨。
整个下午时间已经过去了,可乌尔夫还是没回来。莫里茨开始有些担心了。没多久他就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会担心。“乌尔夫有时候会喝很多酒,”他说。“因为你们这次旅行非常重要,我料想他现在不会去喝酒。不过,有时候,他喝得太多了,就有好几天不会回来。”
我们也开始发起愁来。太阳已经落山,可还是不见乌尔夫的人影。莫里茨想要离开我们去找他。但是那样干不大安全。因为乌尔夫在其他驳船上有朋友,他们可能会来访问厄康宁号。要江波儿去回答他们的询问,可就不大容易了。
于是,江波儿说:“让我替你跑一趟吧!我可以到几家酒店兜一圈,直到把他找着。那时我会劝说他回到这儿来。要是他不肯来,你再去试试看。不过至少我可以为你去找一找他。”
莫里茨有点犹豫不决,但是最后他同意了。江波儿一走,我也就要去。我知道开头莫里茨一定会不同意,可我觉得肯定能把他说服。最后他终于说:“好的,你可以去。不过,要是找不到乌尔夫,你必须在一小时之内回到这儿来。”
我答应莫里茨一定保证做到。然而,这一天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不走运了。发生了一桩意外的事,使我破坏了自己的诺言。
第四章 深坑里的囚徒
那个镇子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靠河边只有一排石头房子,还有两家小酒店。所以我立刻就能看到,哪一家也没有乌尔夫。酒店里差不多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人。但是后面大街上却挤满了人,很快我就发现是为什么了:这天是赶集的日子。
吃的、穿的,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在露天集市上卖。有个成年汉子在卖干酪。我停住脚步观看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有着不同颜色、不同形状和大小的干酪呢!
后来,我看到有一家酒店门开着,就走了进去。这家酒店里面,比河边那两家来得暗一些。里面满是人,烟雾腾腾。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可还是看不到乌尔夫。
有个人叫住我说:“你要找什么?”
发话的人是个穿皮短上衣的大块头。我不想停下来跟他说话。但是莫里茨给了我一些当地的货币,所以我就决定做一件最安全的事情:我要了一杯啤酒。
那个胖胖的汉子把啤酒拿给了我。我就给了他一个硬币。啤酒味道很好,但是那一杯太大了一点。由于乌尔夫不在那儿,我急于想走。我大约喝了半杯,接着就朝门口走去。
那个大块头看见我走了,就喊起来:“你忘记拿找头啦!”
我拿了找头,并且感谢了他。但是我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到了我那只酒杯。“你还没喝完你的啤酒呢,”他说。“你是嫌啤酒不好吗?”
我立刻回答说:“不是。不过我觉得不大舒服。”
酒店里其余的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都奇怪地看着我。那个大块头说:“你的口音说明你是个异乡人。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曾经为回答这种问题进行过训练。“我是从蒂罗尔来的,”我说。“从这儿到东南方向的蒂罗儿有很远一段路程。”
没有什么比我说这样一句话更不幸的了。后来我才了解到,这个镇子上的人是非常憎恨蒂罗尔这个名字的。在上一次竞技大会上,有个蒂罗尔的孩子打败了他们最好的一名拳击手。他们说,那孩子是用不正当的手段进行拳击的。
然而我并不了解这一点。这时,他们当中有个人就问我,是不是我打算到竞技大会去。我说:“是的。”
他们大家突然发起火来,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