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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活佛并没有追问我是不是二活佛真的已和我有了联络 那是由于他对他自己所说的话,充满了信心。他又道:“二活佛又告诉我,要你在适当时候出现,我必须亲自来请求你的帮助。”
我声音乾涩:“这……二活佛估计不准了,你亲自来,也没有用。”
大活佛笑得很自然,像是我的话,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二活佛的意思是,我如果不成功,请你去见一见他,你或许会改变主意。”
一句话令得我心头乱跳。整件事,与我无关,我最关心的,并不是喇嘛教的现状能否改变,劫难是不是结束。我关心的是喇嘛教神秘的转世现象,是七叔的下落,是生命的无穷奥秘!
如果能和转了世的二活佛见面,虽然不能立时参透生命奥秘,但总可以获益匪浅!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引诱,那是我尽心尽力在努力,想取得成果而至今所知极少的探索。
一时之间,我张大了口,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声音,然后,深深吸气,这才把自己心头急切的愿望压了下去,硬著脖子,摇了摇头。
大活佛对我的反应,仍像是在意料之中 这一方面,他真是莫测高深。他道:“如今二活佛的身分,绝不能暴露,不能有丝毫暴露,不然,必将招致大祸,他却愿意见你,你怎能错过这机会?”
发自我喉间的古怪声音更响 我的神情也一定古怪到了极点,因为白素望向我的眼色,也极其古怪。白素望著我,但是她却对大活佛说话:“尊驾到这里来,虽说行事机密之极,但是在假二活佛的讯息,传出来之后,对方大是紧张,正在加强各方面的行动,一定对尊驾的行动,加强留意。”
大活佛吸了一口气:“我有天神庇佑,他们难以知道我的行动。”
我不明白何以白素和大活佛忽然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但那正好给我缓了一口气。谁知道接下来白素的话,还是和我有关的。她道:“万一你的行踪被掌握,那么,在你秘密行动中曾接触过的人,也会被他们纳入监视网之中,那么,卫斯理去见二活佛,就有可能导致二活佛的暴露!”
白素这样说,倒像是我已决定了去见二活佛一样,而事实上,我内心还在交战,未有决定。
大活佛叹了一声,双手合什:“我教灾劫若是未完,确有此可能。”
我忍不住道:“为了安全,亦确然不宜见他!”
白素叹了一声:“夫妻多年,两心相知,你最后必然会去见二活佛,你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必再自己骗自己了!”
本来,我确然还在犹豫的,但白素这几句话,令我一下子就崩溃了,我竟应道:“总要找一个最安全的方式才好。”
大活佛像是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吸了一口气:“二活佛知道唯有如此,才能打动你的心,他自然也会准备最妥善的方法,他要求你到多年之前,卫七见到登珠的那个林子去,自然可以见到他的安排。”
我向白素望了一眼,白素立即道:“当然应该化装,而且,在我们走了之后,隔两三天你再行动,也不为过。”
白素要护送大活佛自他的秘密行动中走出去,我必须单独行动。
我的行动,会造成甚么样的结果,实在难以想像 大活佛的出现,已经令得我向这件事的中心,又接近了一步,再和二活佛见面,是不是会使我终于参加那件事呢?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有甚么样的结果。
大活佛双手合什,和白素一起离去,我没有送出去,以保持他行动的神秘性。
大活佛这次旋风式的造访,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提起。也有可能,在喇嘛教的历史上,占一页重要的地位!
我先决定自己该何时展开行动,本来,迟几天最好,但我性子急,所以我决定在两天之后。
这样子的秘密行动,对我来说,经验丰富之至。有自信即使有人在监视我,也决不知我真正的目的地。
我把红绫和温宝裕找了来,告诉他们,我有要事,要离开几天,在我离开期间,别试图和我联络。
温宝裕不住眨著眼,我不等他提出任何问题,就伸出手来,挡在他的口前,他大声吞了一口口水,没有出声。
两天之后,我已到了新德里。在这两天中,我又想了很多,我仍然不能肯定出赏格找七叔的是甚么人,但相信见了二活佛之后,事情一定会有进展。
我在从家里到印度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化装,我十分留心,并没有任何迹象表示我被跟踪。或者是超级跟踪,我竟然发觉不到。
由于事情关系实在大大,我不能不作超级戒备。
在这两天中,各种传媒仍不断猜测那赏格和卫七的身分,竟有说卫七可能和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的宝藏有关 实际上,七叔身系的财宝利益,只怕连传说中的所罗门王宝藏都比不上。
事情被喧腾到了这一地步,除非七叔真的是隐居在人迹不到处,像当年白素的母亲,在苗疆之中一样,只要他还在生,就没有理由不知道。
而且,这赏格,在别人来看,只知道要找人,不知道是为了甚么,但是七叔本人,一定一看就可以知道,是有人找他来证实登珠活佛嘱咐的时候了。
我对于七叔是不是会出现,一点把握也没有。倒是对二活佛所说,那三件法物,会在适当时候之前出现,感到莫大的兴趣 那也是我答应去见二活佛的原因之一!
因为那三件物事,流落到了何处,除七叔之外,没有人知道。三件法物如果重现,就算是物在人亡,也多少可以得到七叔的一些讯息。
若是二活佛凭他的神通,能知道这三件法物的所在,那就更加神奇了。
要是真有这样的神通,那么,超自然力量,是不是可以把不可能的事,变成事实呢?
我杂乱无章地想著,没有作出任何结论。
在新德里,我住进了最豪华的一家酒店,用的是假名字,过了一夜,仍然未曾发现有任何被人跟踪的迹象。但是我的行动,还是小心之至。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精心化装,等到我再出房门时,我的外型,是一个十足的教徒,这种样貌的教徒,在印度北部,绝不会有人多望一眼,因为实在太普通了。
我化装成这样子,也有几成是为了想测验一下二活佛的“慧眼”。他只知道前去和他相会的是一个中国人,虽然他没有见过我,但是会在刚渡一个树林中出现的中国人并不多,他可以容易地认出我来。
而如果我化装成当地人,他仍然可以认出我是他要见的人,那么,碰巧的成分,自然减到最低了。
在往锡金的途中,我采用了普通人用的交通工具,包括装满了各种杂物,挤满了各种人,车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的公共汽车,那样子,在拥挤之中,可以使我的身上,有更多的本地人的气味 相信用最好的猎狗,现在也难以分辨出我和当地人有甚么不同了。
到刚渡,是黄昏时分,我决定明天清晨行事。随便到了一个地方睡了一夜,第二天天未亮,就随著一批香客,到了那座喇嘛庙。
七叔当年,就是想入庙被拒,这才信步走进林子中,遇上了登珠活佛的。
七叔叙述当时的情景,颇是诡异,我也不知自己会有甚么样的遭遇。
虽然事隔多年,但那庙,那树林,我相信和七叔当年来到时,并没有甚么分别。
当我步入树林时,晨雾在树与树之间缭绕,像是无数又轻又薄的丝带一样。树木都很高大,朝阳初升,透过浓密的树叶,根本见不到阳光,只能见到一点一点针光大小的光亮。
在林子的边缘,还可以碰到一些人,一深入林子,就再也碰不到人了。杯中极其幽静,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我踏在落叶上所发出的声响,那种声响,有经验的人一听,就可以知道正有人在深入树林。
我突然感到,我想测验二活佛“慧眼”的化装,不起作用了,看来,这个林子,平时根本没有人来,来的,只会是我这个应邀者!
一面想,一面向前走,越是深入,雾也越是浓,看来这样的浓雾,至少要等到中午,才会消退。
当我估计,我深入林子,约有一公里时,在浓雾之中,我看到了一株大树之后,像是有甚么东西在动。
那株大树离我还相当远,树身上挂满了蔓藤,雾又浓,所以一时之间,看不清移动的是甚么。我向著大树走过去,等到看清了那是甚么时,我不由自主,心跳加剧。
应该不算是意外,但真正亲临其境,还是会不胜骇异。
有一个人在向我招手!
和七叔当年一样,事实上,我只看到了那只手,并没有看到那个人。但是景象一入眼,感到的自然是有一个人在向我招手!
雾还很浓,那只手的形状大小,不是看得很清楚,但确是在向我招动,恍恍惚惚之间,有令人心悸的神秘。
我深吸了一口气,树林中的空气清新,但也难以使我摆脱那种进入神秘世界的朦胧感觉。
当我离那株树还有七八步远近时,那只手不见了。我急步走过去,就看到了有一个孩子,正趺坐在那株树下,正望向我,双眼坚定而有神,和他的年纪不是很相称。
他的左手,放在胸前,作合什的手势,右手却在宽大的衣袖之中,看不见。
我感到了直外,因为他已经是喇嘛了 很少听到活佛的转世灵童已经是喇嘛的。
他不出声,我也不开口,一直到我们面对面,他仍然维持著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由于我来得近了,所以他的头抬得略高了些。
他终于先开口,声音带著稚音,可是语气却完全是成年人的:“你来了!”
我吸了一口气,他这样说,那表示他就是二活佛了。我沉声问:“尊驾是 ”
他立即回答:“我就是‘呼必勒汗’。”
在他使用的语言之中,“呼必勒汗”的意思是“化身”,也就是转世灵童。
可是我还是问了一句:“谁的呼必勒汗?”
他说得很慢,那是一个长长的名字,我当然知道那是上一代二活佛的名字。我再跨前一步:“我有疑问,自你在拉休寺圆寂至今,已有好几十年,何以你的化身,到八年前才出现?”
这个问题,相当重要。因为根据喇嘛教的传统,转世灵童的出生日子,必须和圆寂的日子符合,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确认条件。
像眼前这样,相隔了几十年,其中又出现了一个假的二活佛的情形,以前未曾发生过,想要令人相信他是真正的二活佛转世,非有更重要的证据不可。
我问了之后,在等著他的回答,他的回答,并不能使我满意,他道:“这是本教教中难免的灾劫,待我再度出世,灾劫才会宣告结束。”
我有点不置可否,他说了一句话,倒令我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他道:“你见过大活佛,大活佛对你说了一切。”
从一个在刚渡的小喇嘛口中,说出了我和大活佛的秘密会见,那就很不简单了。
当然,那也可能是大活佛的安排,可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令我一面吃惊,一面不得不承认他的神秘的“呼必勒汗”的身分。
他在我点了点头之后,又道:“当年登珠活佛,给了三件法给一个有缘人,这有缘人是 ”
我沉声道:“是我的堂叔。”
他陡然目光大盛:“他又把这缘份,转到了你身上?”
我点了点头,他陡然话锋一转:“先后有两封信,你应该都收到了?”
我再点头:“我只拆了一封,第一封由于无法转达,所以未拆。”
他把头再抬高了些:“登珠活佛交待的暗号,我说对了吧!”
我吸了一口气,并不立即回答。
他一字一顿:“铜铃、手掌、花!”
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同时感到,他发出的虽然是童音,可是却又庄严无比。
他说出了暗号,那是连大活佛也不知道的暗号!
我声音飘忽:“花有几朵?”
他答道:“七朵!”
我有点迷迷惘惘,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之中,连我自己听自己的声音,也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传进来一样:“那是甚么花?是真是假,怎么一直鲜艳如初放?”
他答道:“花来自西方极乐世界,是真是假,由你心生,永不凋谢,自然新鲜,这簇花供在我静修之室,已不知多少年了。”
我勉力镇定心神,但人还是如同在汪洋上的小舟一样,有强烈的摇幌感。我相信,二活佛这时,正运用他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影响我。
我又道:“那手掌,说是佛掌,又是怎么一回事?”
二活佛童稚的脸上,现出了相当深切的悲哀,那又是成熟的悲哀。一点不带稚气。他道:“当年在垃休寺,我闭关静修三年,在这三年之中,只有登珠常伴我侧。也就在这三年之中,由于我不问教务政务,闭关之前,所托非人,其人已阴谋蓄势,这就是教中劫难之始,其人在我闭关将出之时,闯入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