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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弗雷德里克·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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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泰亚九星上的绑架案
蔡新乐译
一
冷风嗖嗖,满天淡红色的雪花飘飘洒洒。米劳·普尔契匆匆走过广场白里透红的雪泥地,从法院来到监狱。
看守正在用一只塑料杯子喝着咖啡。“等着你呢,”他咕噜着,“你想先见哪一个?”
普尔契坐下来说:“怎么都成。说说看,这些家伙怎么样?”
看守耸耸肩。
“我是说,他们给你找过麻烦吗?”
“他们怎么会给我找麻烦?假若不打扫牢房,他们就不会有吃的。至于他们要于别的事情,那我可管不着。”
普尔契从口袋中拿出帕格里姆法官的信,看了看他的新的当事人的名单:弗尔提斯,霍普吉德,拉瑟,什来特曼,施米斯,高尔特。这些名宇他都十分陌生,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先见见弗尔提斯吧。”他迟疑地说,然后随着看守来到牢房。
这个名叫弗尔提斯的男孩长相难看,满脸粉刺,一副好战劲头。“真扯淡,”他尖声咆哮,“他们只能给我找你这样的?”
普尔契不慌不忙作了回答。这个男孩很不可爱;但他又提醒自己,每个被告郡政府所给的辩护费是50美元,而眼下的困境又如何能使普尔契不看重这1000美元收入呢?“不要找岔子,”他和蔼可亲地说,“我或许不是银河系最优秀的律师,但我是你所需要的人。”
“扯淡。”
“好了,好了。给我谈谈发生的事,好吗?我只知道,你被控告参与谋划绑架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是的,有这码事。”这个男孩承认,“你想了解发生的事?”他猛然跳起,然后比画着绘声绘色讲起了他的故事:“我们快要饿死了,知道吗?”他语调悲哀,双臂抱在肚子上。“冰柱工程关闭了。真扯淡,我在街上转悠了一年时间,想找活儿于,什么都干。”他上前跨了一步,“我甚至有段时间还出租身体,但是——还是不行啊。”他咆哮着,然后揉了揉脸。普尔契点点头。即使做身体出租者也要有一定的条件,最重要的是长得漂亮,没有疾病,体格健壮并且富有生气。“所以我们凑到一块儿,真见鬼,拿定主意,认为诱跑斯温伯恩的儿子能捞到钱。所以——我猜我们话讲得太多。这样,就给抓住了。”他握握手指,仿佛带上了手铐。
普尔契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会见了另外2个男孩。除了他已经知道的情况以外,一无所获。6个年轻人预谋一次有条有理、行之有效的绑架,可在商谈时被人听到。对于这位法庭指派的律师来说,让他们获释的希望非常渺茫。
普尔契茫然离开监狱,顺街而下去见查利·迪肯。
这位委员正在一台闪烁不定的老式电视机前观看格斗节目。“办得怎么样了,米劳?”他向律师打着招呼,但眼睛并未离开电视。
普尔契道:“我不想保释他们,查利。”
“啊?太糟了。”迪肯第一次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为什么?”
“他们承认了整个事情。赎金通碟上是那个叫霍普古德的男孩的笔迹,到处都留下了指纹和可以鉴定出的痕迹。此外,他们讲得太多了。”
迪肯产生了一点儿兴趣:“拉瑟的儿子呢?”
“很抱歉,”律师面带沉思,“我没有办法,查利。”律师拒绝了。这群小子不像惯常罪犯那样,而是漏洞百出。当他们在一家乡间小酒店预谋绑架市长的儿子时,谈话声音非常大。女招待把一切都录了下来。普尔契虽对敲诈是否真可得逞持怀疑态度,但录音却真实存在,怎么也否定不了预谋犯罪这个事实。他们是在学校拐走了市长的儿子。他是在非常乐意的情况下跟着他们走掉的,因为那个女孩——高尔特作过他的临时保姆。这个男孩虽只有3岁,但他不会连这么一个熟人也认不出来。此外还有更多的证据:赎金通碟是寄的限期传递,年幼无知的弗尔提斯是让邮局服务员贴上的邮票,而不是用自动打号器。服务员清清楚楚记得那张满是粉刺的面孔。
普尔契讲话时,这位委员正襟危坐。不过,不言而喻,他的注意力大半是在满是雪花的电视荧幕上:“好,米劳,就这样了。不过,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到了300元,哦?对,我想起件事。”
普尔契的保护人立起身来。
“这儿有张名单,”委员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摸索起来。他找出了两张浅绿色的写着名单的纸片。“你应该到外边去,再多见些人。社团在下周要举行每年一度的契斯特·A·阿瑟日宴会。把你的女朋友也带来。”
“我没有女朋友。”
“懊,你会交上的。每张15美元。”委员一边将门票递过来,一边解释说。普尔契叹口气,接受下来。那么,这就算是疏通门路吧。迪肯已在帕格里姆法官面前提起过他。即使从300元中抽出30元,依然比自从冰柱工程关闭以来他每月所得要多得多。
委员小心翼翼接过钱折起来放进袋中,普尔契一旁冷眼观瞧。迪肯看上去非常富有,那袋中鼓鼓的,少说也有几千元。普尔契推测,自从冰柱工程关闭以来,迪肯几乎跟这个星球的任何人都作了交易。人们似乎都在冰柱工程中投了资,当然也包括查利·迪肯。因为他有政治头脑,这使他在阿尔泰亚九星的任何一种大的商务活动中都有一席之地——他拥有旅行社的一大笔股票,分享着矿业辛迪加中的巨额利润——他当然会在冰柱工程上投入少说也是一大笔资金。工程倒闭也并不怎么触动他。他说:“不关我的事。但你为什么不带那个女孩?”
“高尔特?她在监狱里。”
“把她弄出来。给你。”他扔过来一个担保人的名片,普尔契皱皱眉装进口袋里。他心里算着,这会再花掉40元;而担保人自然会是迪肯的俱尔部成员之一。
普尔契注意到,迪肯竟奇特地流露出困惑的表情,普尔契问道:“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不关我的事。但我搞不清楚。你跟那个女孩打过架?”
“打架?我甚至不认识她呀。”
“她是这样讲的。”
“我吗?不,我不认识任何叫高尔特的——请等一下!这是不是她结婚后的名字?她过去常在冰柱工程工作吗?”
迪肯点头称是:“你见过她吧?”
“我根本没到女牢去。我……”普尔契奇怪自己心里发起慌来,于是站起身,“对了,我该走了,查利。这个担保人,现在能见他吗?好……”他收住话头,转身离去。
高尔特!假若她名字还是考塞特,不就明白了?真是可笑,她竟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而且是在监狱里。普尔契忽然意识到,她有可能给无限期囚禁其中。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首先要做的是去见她。
雪花仍在飘落,现在成了淡紫颜色。
粉红的雪,绿色的雪,淡紫的雪——画笔能描出的虹的色彩应有尽有。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阿尔泰亚九星首先值得征服,原因就在这里。
不过,当然了,现在只能使人的鞋子湿润。
普尔契在看守办公室焦躁不安地等待着。看守蹒跚而行进入女牢,半天才将那个女孩带回来。他们相互看了看,但她一语未发。普尔契大张着嘴,欲言又止,沉默中拉着她走了出去。一走出监狱,他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这是一种奢侈,但他并不在意。
高尔特在计程车一角缩作一团,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满是悲哀的神情。她没有流露出敌意,也并不见恐惧的神色。她只是神色茫然,如在梦中。
“饿吗?”她点点头。普尔契对司机讲了一个餐馆的名字。这又是一种奢侈,但他并不担心,以后几周他会削减食量。在这个方面他久经锻炼,已经适应。
一年以前,这个女孩是冰柱工程联营办公处的秘书,长得楚楚动人。他曾同她约会过几次。公司规定是不允许有这种事的。但是,起初这好像是玩童戏谑,故意要打破老师的清规戒律;到后来,就一发不可收,变成冲动和必需。然后……
然后,来了那个普罗塞斯。
这就是那个杀手,普罗塞斯。他是何等人物,不得而知。凡在冰柱工程工作的人都清楚,某位名叫普罗塞斯的(从地球上回来,一种谣传说;另一种谣传说他是天狼星系的征服者)带来了一种廉价而又实用的方法,能对自由漂浮在阿尔泰亚九星的彩虹般的抗生素原素进行合成,给它的沉淀物上色,更为重要的是,能提供一种价格高昂的出口商品。整个银河系都依赖着这些彩虹般的原素,而阿尔泰米辛有限公司——阿尔泰亚九星上人们称之为冰柱工程的正式名称——则以冰冻的悬浮物形态向每个居住人的星球输送。
而普罗塞斯一到来,这种需求便骤然消失。
更糟的是,就业机会也消失了。普尔契原在公司的法律部任职。他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仿佛有一天有希望登上副经理的宝座。而今他被辞退。联营办公处的职员原有500人,他们负责着业务联系和账目,现在除了两三人之外都被辞退。仓库运输职工被辞退,沉淀池的工人被辞退,冷冻工人被辞退。人们都丢了饭碗,工厂从此倒闭。冷冻抗生素还有50多吨的库存,但在银河系周围仅还剩下那些习于旧规的“顽固派们”仍有极小量的订货(半开发国土的医生们不相信新近流行的合成物,试验人员想进行比较性的试验),已在路上运出的货已经可以绰绰有余满足他们的需求。50吨?冰柱工程一度曾每天就运出300吨——机械运输,电子火箭整年不停地在星球之间运送。时过境迁,好运告终。不用说,在仅有一种工业的星球上,其他一切不幸也都随之而来。
普尔契拉着女孩的胳膊,急匆匆走进餐馆。“吃吧,”他命令说,“我知道监狱的饭是什么样子。”他坐下来,一边下定决心不到她吃完不再讲话。
但他控制不住。
她还没有喝完咖啡,普尔契便大声问道:“唉,你怎么会参与这种事?”
她抬头看看他,但一言不发。
“你丈夫怎么样?”他并不愿问这个问题,但又不能不问。自从冰柱工程关闭之后,这是所有不幸的打击中最重的打击。正当他进行律师见习时,他听到传言说,考塞特已嫁了人。
女孩将她盘子推到一边说:“他移民了。”
普尔契慢慢地念叨着,移民?这当然是自冰柱工程关闭以来每个九星人的痴梦啊。不过,这不过是幻梦。星际间的客运费用惊人地昂贵,更何况速度又惊人地迟缓。花费10年时间才可将你运到戴尔,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空气稀薄、小如弹丸的红色星球。到最近而又可居住的星球,则要在叨年时间。
这还不算完,更可怕的是移民犹如送死。如果一对夫妇中有一人移民,那就意味着婚姻从此结束……“我们离了婚,”她点头说道,“钱太少,不够我们两个人移民,而琼在这儿比我更痛苦。”
她拿过一根香烟,让他点上上:“你不愿问琼的情况,对吧?可你又想了解。好吧,琼是个艺术家,他曾在冰柱工程的广告公司上班,但那只是临时性的。他胸怀大志,要干一番事业。最后他走投无路,我们大家也都是这样。对了,米劳,我怎么得不到你的消息?”
普尔契解释道:“我没有工作,什么也做不成,这样的时候去见你是不合适的。”
“你当然会这样想的,可那错了。而那个时候,琼非常坚决。他个子高高的,一头卷发,长着一张娃娃脸——你知道吗?他一周只刮两次胡子。就这样,我跟他结了婚。只有3个月时间,他就要走了。”她激动地向前倾了倾身子,“不要以为他只是个游手好闲之徒,米劳!他实际上真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可我们甚至连颜料也没有钱去买,后来又觉得这里的颜色似乎都不对头,琼这样说的。要想画出卖得出去的风景画,就必须到一个有地球上所见的那些颜色的星球上去;现在就流行这个。而这里的云里边,杂质太多了。”
普尔契不自然地说道:“我明白了。”可实际上他并不明白,至少有一点尚待解释。假若连买颜料的钱都不够,又如何能买到一张星际飞船的票,乘客运飞船呢?这至少也需要一万美元。在阿尔泰亚九星是不太可能筹集到这笔款子的,即使挺而走险也办不到啊……
女孩并没有看他。
她双眼盯着餐馆另一边的一张桌子,那里一群人在高声狂饮喧闹。现在正是午餐时间,可他们似乎是处在凌晨3点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他们身上散发出恶臭味。这群人有4个,2男2女。从他们的身体来看,属于年轻、健壮、长得很漂亮、完全正常的九星人。不过,他们的身体的外表整个互不关联,因为他们是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