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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扎和佐尔的安全。一发炮弹炸开了布历泰身边的战斗囊,冲击波和榴弹碎片击中了正在举枪射击的布历泰,弹片正中他的右脸。
布历泰倒下了,他的头上还燃烧着火焰,然而天顶星军队的反击却并役有因此而中止——因维德人被赶出了围墙的突破口。
多尔扎终于垂下了他的步枪。追击后撒因维德军队的任务可以交给战地指挥官。他还得忙着审阅新来的移民撰写的报告,借此研究这场料想不到的胜利以及其它细节。
多数因维德人试图停战或是登上宇宙战舰撤离的努力终于失败了——他们几乎被全歼。此时,洛波特统治者也应该收到天顶星军队即将展开进攻的消息。毫无疑问,报复性的袭击很快就要展开。布历泰正在接受治疗,他没有生命危脸,但脸上的那道疤痕将伴随他的一生。
对多尔扎来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他看着佐尔——他重伤的身体还在冒着烟。救护人员同在这位几近不治的天才周围,他们用尽了各种仪器和药品来挽救他的生命。多尔扎多年的战斗经历告诉他,佐尔巳经没救了。
对此,佐尔和多尔扎一样心知肚明。他的精神状态有些异常,甚至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而周围关于太空堡垒的对话却听得异常清楚。他笑了笑,虽然烧焦的脸部肌肉泛起一阵痛楚,但他欣慰地知道,那艘战舰已经成功地逃离了。
他再次回想起当时下定决心遣送战舰的情景。依靠威力无边的史前文化,凭借无可匹敌的才华,他曾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科学领域和无法预见的知识获取途径。
他望着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太空中的那颗蓝白色的美丽星球,默默地祝愿那里将会生机盎然。他意识到,它迟早会成为事件的症结,甚至于星系之间剧烈冲突的焦点。
一道意识能量从行星表面拨地而起,像一根骇人的光柱——直径达一百英里的光柱!它摇摆着,喧嚣着,像一阵旋风,发散出一团团的亮光。它逐渐上升。须臾之间就完全进入了太空,
佐尔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意识能量的威力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光柱的顶端化作了一只巨鸟,一只充满意识力量的凤凰。凤凰的翅膀不断变幻、伸展,扩散得比整个行星还要宽,还要大。它的呜叫声充满了庄重和悲伤,那声音甚至让佐尔忘却了自己已濒临死亡。凤凰展翅飞向另一个星球。佐尔为自己恐惧而又庄严的那一刻哭泣,两滴眼泪从灼伤的脸上滑落下来。但他也被自己确定无疑的信念所鼓舞——太空堡垒一定会到达那颗蓝白色的星球。
最终的厮杀声从远处传来,天顶星人终于发现了因维德人的残余部队,并把他们尽数消灭。
多尔扎站立在一旁看着佐尔被烧焦的身体。尽管医护人员竭尽全力抢救,生命还是一丝一毫地从佐尔身上慢慢溜走。多尔扎甚至开始怀疑,佐尔的伤重不治是否是他本人故意造成的。
无论佐尔是怎么谋划的,现实都已经无可挽回了。那艘战舰载着少数几名对佐尔忠心耿耿的天顶星人开始跃迁,他们已经逃离了洛波特统治者的势力范围——起码是目前的势力范围。
超空间跃迁之前从这座太空堡垒传来的最后几份通讯显示,船上的叛国者曾遭到因维德人的拦截,这一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突围过程中,他们都身负重伤。但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多尔扎感到好受一些。
“佐尔,你一死,这个任务也就完结了,可我却得带着失败的耻辱回去。”多尔扎对他说。
“我已经破坏了洛波特统治者征服宇宙的计划。”佐尔克制住咳嗽勉力恢复呼吸。他临终前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但是,一个更宏伟、更美好的使命才刚刚开始,多尔扎……”
佐尔再度开始咳嗽,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他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多尔扎站在一座屏幕前面——即使对于体型超过地球人几十倍的天顶星人来说,这座屏幕也显得过太。在他面前显示的是洛波特统治者的影像。多尔扎谄媚地向他们汇报事情的全都经过。
“……因此,我们无从知晓太空堡垒的位置,起码现在没法知道。”
那个洛波特统治者满脸怒气。他长着一张刀削斧刻般的脸,鹰钩鼻,夸张的眉毛和饱经风霜的头发。多尔扎对他的愤怒并不感到惊讶;佐尔,这个曾为他们带来无穷力量的人死了,而太空堡垒也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尔扎甚至怀疑因维德人到底是否明白他们的突袭给洛波特统治者造成多大的损失,否则他扪不会发动这场无关紧要的攻势。
洛波特统治者的声音十分怪异,听来毫无生气。“你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太空堡垒给夺回来!立刻派人搜索,把离这里最近的天顶星舰队派出去,立刻执行这个任务。如果有必要,就增派其它舰队协助。”
多尔扎朝影像鞠了一躬,“那佐尔呢,大人?需要我把他的遗体埋葬在他生前最喜爱的花丛中吗?”
“不!立刻把它冷冻起来。你亲自负责把它送到我这里,好好看管!我们还有可能从他的细胞质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话音刚落,洛波特统治者的影像立刻从屏幕上消失了。
“多尔扎大人!布历泰奉命前来报道。”
多尔扎上下打量着布历泰。才一两天时间。这个天项星资深指挥官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可以立刻执行任务了;布历泰又恢复了角斗士般圆悍的外貌——他天生就是这副长相,然而,这个布历泰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阿维德人的破甲掸片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彻底恢复的,阁此,书布历泰的头部被移植了一副闪闪发光的台金而罩,它像半个斗篷。覆盖着布满黑发的右半边头皮和附近的面部皮肤,他的右眼也被换成了闪着寒光的水晶透镜。
布历泰时常陷人情绪的低谷,然而这一次正是他斩断了敌人致命的双手。现在的他,显得更加冷漠、无情和暴戾。多尔扎很欣赏他。
多尔扎把他叫到基地的一角——整座基地已经被重新加固过,在他们脚下,生命之花开始萌发。最高指挥官简要地向布历泰介绍了总体局势,并单独向他透露了一些其它情况。佐尔和洛波特统治者之间明争喑斗的细节以及佐尔对于史前文化未来发展的秘密计划使他大感震惊。
“你是我最得力的战地指挥官。”多尔扎最后说,“我要你率领远征军把太空堡垒绐夺回来。”
阳光照射在布历泰闪闪发亮的金属面罩上。“可是它已经跃迁逃离了!”
同情心不是天顶星人情感的组成部分,多尔扎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你必须完成这个任务。你一定要夺回太空堡垒——它是史前文化的催生物。如果不能抢在因维德人前面,我们就会失去为之奋斗的一切。”
布历泰的表情显示了他的决心。“太空堡垒将会属于我们。我发誓!”
第一章
和所有人一样,我也对此深感忧虑,但我认为,对全人类来说,SDF-1号的出现应该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说,我见识过它怎样吓阻了那伙政客,破坏了他们设计的阴谋。
——罗伊·福克少尉的评语。
摘自《世界末日的前奏:全球内战史》,马拉齐·凯恩著
公元1999年,太空堡垒坠落在地球。那一年,人类滥用“奇迹”这个词已经很长时间了,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真正的奇迹不过才刚刚开始。
二十世纪末,“奇迹”这个词广泛应用在对家用电器和食品添加剂的描述上;后来全球内战爆发了——这场错综复杂的冲突迅速升级,1994年就已升级为全球性战争,“奇迹”又成为交战双方在鼓吹战果的新闻中使用最频繁的典型词汇。
世界统一联盟的成立曾被人们视为争取生存权利的最大希望。然而联盟内部正派的改革家却发现,数以百计的掠夺者把这个组织搞得鸟烟瘴气:他们中有超国民论分子、宗教极端主义者、有上百种意识形态的追随者,甚至还有种族主义者和顽固派。
后来战争陷人了僵局,各个战场互相牵制、交错,星球上的每一处地方都燃烧着战火,人们已经忘记了“奇迹”为何物。战争逐渐升级,然而每个人都知道,升级最终意味着什么——直至他们完全失去对未来的信心。
然而任何一方都无法停止这场战争,人类装备着最先进的武器沿着那条错误的道路走向毁灭,星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极其宝贵的,但是没有人能够从核爆的烈焰中找到挽救他们的办法。
直到内战爆发几乎十年之后,现代的智者才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观念。
太空堡垒的降临可谓是巧合中的巧合,然而在一开始,它就是场发人深省的巨大灾难。
从进人大气层的轨迹分析,它是一个具有强大推进力的物体。没人知道它打哪儿来,也许来自连续时空的某个深不可测的断层吧。太空堡垒漫长的降落过程也不断传播着毁灭和死亡。冲击波和无比强烈的连续爆炸夷平了不少城市,众多市民因此致聋和致盲,大气温度上升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破坏力。城市在燃烧,房屋在坍塌,有很多人死于这场灾祸。
它的降临搅得人心惶惶。清真寺里挤满了人,人群数目之大甚至超出了建筑的设计容量;寺庙和教堂也同样人满为患。很多人选择了自杀。更为奇怪的是,三类高死亡率的职业排序居然是基督教神职人员、某些参加选举的政客,以及娱乐界的显赫人物。追溯一下他们的思维方式就能发现,这些人感到自己的重要性将随着外星飞船的来临而被严重削弱——而那些没有自杀的,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投机。
终于,这个物体减缓了速度。很显然,它受到了破坏,但仍然可以操控。它以惊人的效率减速,最后的行程简直可以用滑翔来形容——按照一般程度估计,它的质量沉重得难以想像,完全不可能(靠空气浮力)支撑起自身的重量。它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岛略微倾斜的平地上。法国人曾经在这个岛上进行过原子弹试验,它的名字叫做——麦克罗斯。
这片空地很宽,也很长,小岛的整体形状使那块空地更加显得宽阔。不过对于这样一艘大船,它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停靠点。在推进器之后数百码,就是波涛汹涌的海岸;而在另一头,陡峭的悬崖就位于残存的飞船船首不远的地方。
它的外层护套、第一层装甲,以及船体结构的很大一部分不是在逃逸过程中被击伤,就是在着陆的撞击过程中折损。它发出低沉的呜叫声,逐渐冷却下来。浪花拍打着阳光照射下的麦克罗斯岛充满田园气息的沙滩。
人类在震惊之余乱纷纷地开始评估这场灾难带来的损失,但交战议方很快证实,撞击不是对方发起的。
撞击发生后数小时,人们开始用“星外来客”来称呼这个不请自来的不明飞行物。外星飞船的出现显然比其它事件都更为重要,权衡利弊之后,内战各方的首领匆匆安排了休战会谈。手握重兵的指挥官们不得不尽快行动,尽管这样有损威望。但他们还是做出巨大的牺牲以达成妥协:所有的人都关注着天空和那个叫做麦克罗斯的小岛,宇宙间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能够把此类事件施加到地球上!和它相比,全球内战简直就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可笑争执罢了。
组建对受损船体进行勘测的探险队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尽管联盟早已停止运作,但小心谨慎以策万全的信条早已深深植入探险队成员的心中,曾经不共戴天的仇敌如今不得不心神不宁地开始共事。
这一次,为各自利益而战的敌对双方竟然要共同完成这项使命。
直升机正在上升,在它下方就是开始后撤的直布罗陀级航空母舰克诺莎号——一座令人振奋的人工岛屿。在富有摩擦力的飞行甲板着陆面上,罗伊·福免少尉很不情愿地丢下手头的工作瞪若那架飞机。
他看了看那个直升机飞行员——T·R·爱德华上校,一个驾驶各类飞机的高手。换了从前,罗伊·福克反倒更能适应这种场合——他曾经和爱德华在天上较量过,两人都想把对方给揍下来。
根据他的履历,罗伊·福克也算得上是个国际主义者。他的制服上绣着所属航母战斗机飞行队标志——一个咧开嘴大笑的骷髅和交叉的大腿骨。这个标志最初来自旧时期的美国海军航空兵——令人敬程的著名航空母舰尼米兹号的VF-84中队。他们曾经装备F-14雄猫式战斗机,后来换装了Z-6型行刑者式。到了罗伊这一代,他驾驶的已经是最新型的Z-9A隼式了。
但这个时候,罗伊宁愿回到自己的战机上,坐在他的仪表盘前面。
这是一次重要的飞行任务。因此,位于观测甲板上的定向雷达以及观测塔上的被称作“秃鹰阵列”的仪器都监测着克诺莎号上的这架直升机,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