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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祖先之中,也有一个是绿色的怪人,是有著章鱼触须的丑恶东西!”
那电视的萤光幕陡地一亮,杰弗生又出现了。
由于色彩高度传真的缘故,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杰弗生的面色,变得青黄不定,十分难看。他以纯正的英语,骂出了我意想不到的粗卤的话,我当然不替他做纪录,他骂完了之后,才道:“你究竟是在放甚么屁?”
我冷笑道:“你看看你的手指吧,可能每只手是七只,长达一尺,可以任意弯曲,如果不是由于遗传,那一定是你背叛地球的结果了。”
杰弗生的面色更青,他几乎是在高叫:“杂种,你究竟是在说些甚么?”
我“哈哈”一笑:“你还不明白么?还是你不想你真正的身份给人家知道?”
杰弗生失声道:“我真正的身份是甚么?”
我毫不客气地回骂他:“杂种,你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蟊贼!”
杰弗生的形像,又突然在电视萤光屏中消失,我“呸”地一声:“你可是不敢再见我了么?你绿色的主人,也教会你甚么叫羞耻么?”
张坚直到此时,才插了一句口:“甚么叫绿色的主人?”
我大声道:“你闭嘴,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你使飞船开到我要去的地方。”
张坚苦笑了一下:“我怎能?操纵飞船的是机器人,而机器人又受杰弗生操纵。”我冷冷地道:“那么,你的地位,原来比机器人更不如么?”
张坚涨红了脸:“卫斯理,我第一次发现你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我大声道:“我很高兴被你这个蠢材认为我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张坚的面色更红,他比我更大声:“这完全是一件意外、意外、意外、意外、你听清楚了没有?”
我呆了一呆,道:“我当然听清楚了,意外,但是,甚么意外呢?”
张坚道:“就是岩浆自冰底喷出的那件事。”
我望著张坚:“你神智没有甚么毛病么?”
张坚摊了摊手:“所以我说,你完全不明白!”
飞船在这时候,穿进了云中,接著,便猝然地停了下来,我在电视萤光屏上,又看到了那幢六角形的奇异建筑物。
我知道,我跳下南冰洋,在冰原中飘荡了七天,死去活来,一切全都白费了,因为到头来,我仍然回到了空中平台上!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抱住了头,闭上了眼睛。老实说,我的一生,从来也未曾这样沮丧过,我曾经对付过意大利的黑手党、菲律宾的胡克党,和七帮十八会的首脑作过对,更曾和日本的月神会起过激烈的冲突。每一次,在几乎是绝境的情形下,我也未曾失望过,但如今却不同了!
杰弗生所领导的,绝不是一个庞大的集团,他们只不过几个人。
可是,他们这几个人,不但有极其精密的科学头脑,而且还有著地球上所绝对没有的科学设备,更有著绝对听从指挥,天知道“他们”能做出一些甚么事情来的那些机器人!
他们还有在三万五千呎高空的空中平台 那是绝对无法逃跑的。他们可以将你困在一个大“肥皂泡”中,使你觉得自己像一只小昆虫,更要命的是他们还有来自不可知的星球的怪生物在作后台。
我,一个普通的地球人,怎能够和这一切来作对呢?看来这次我是完了。
我闭著眼睛,捧著头胡思乱想著,过不了多久,张坚便推我开:“快下飞船吧。”
我冷冷地道:“我看不出我下不下飞船有甚么分别。”
张坚猛地在我的肩头上捶了一拳:“你这顽固的骆驼,你难道看不出,杰弗生教授所从事的,是一件值得你参加的伟大的事业么?”
我大声地作呕:“我所吃的生熊肉全都要吐出来了,张坚,你甚么时候学会了政治家的口吻了?”
张坚叹了一口气:“好,你仍是不明白。”
我望著他,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张坚是我所尊敬的一个朋友,我实在不想过份地非难他,我只是道:“张坚,不明白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可知道这一切设备,是哪里来的么?”
张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耸了耸肩:“这就是了,杰弗生教授也未曾告诉你么?”
张坚道:“我问过他,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于是你便相信他了?”
张坚大声道:“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因为他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他在从事的工作,正是挽救我们地球的伟大事业。”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汪精卫可以在地下大叹‘吾道不孤’了,他提倡‘曲线救国’,如今又有人在提倡‘曲线救地球’了。”
张坚无可奈何地望著我:“你究竟下不下飞船?”我早已踏了出去,便冷冷地道:“我怕甚么?”我站了起来,飞船的舱门打开,长梯自动伸出,我从长梯中滑下,已看到几个人站在我们面前。他们是:杰弗生教授、藤清泉博士和罗勃强脱。
杰弗生的面色,仍然十分难看。罗勃强脱则仍是一副精力弥漫的样子。
藤清泉踏前一步:“欢迎,勇敢的年轻人。”
我心中猛地一动,趋向前去,以日语疾声道:“博士,我可以和你作私人的谈话么?”
藤清泉道:“如果有人想要偷听的话,那么利用声波微荡仪的话,即使在十公里以外,我们的耳语也可以被人听到,但是我相信这里是正人君子,没有人会偷听我们私下交谈的。”我拉著他走开了三四步,才又低声道:“博士,你可知道杰弗生是在为甚么人服务么?”藤清泉满是皱纹的面上,现出了奇讶的神色:“他为甚么人服务,这是甚么意思?”我从袋中,取出了那张卷成一卷的相片来。这张相片,是我跌落冰缝,在那个冰洞中,两个已死的怪人中的一个身上找到的。我一直将之带在身边。
我一将照片取了出来,远在五步开外的杰弗生便失声叫道:“你手中拿的是甚么?”
我一抬头,看杰弗生的情形,像是要冲了过来,我忙道:“罗勃,如果你是一个正直的人,请你拦住杰弗生,别让他妨碍我和藤博士的谈话。”
罗勃强脱的面上,现出了一股疑惑的神色来,但是他还是挪了挪身子。
而杰弗生这时,面上的神色虽然十分焦急,他却也站定了不动。
我将那张照片展了开来,照片上一片碧绿。
藤清泉的面上,现出了疑惑之极的神色来:“这算甚么?”
我指著照片上那一大两小两个怪物:“你看清楚了没有,这是三个不知来自哪一个星球的怪物,他们便是杰弗生的主人,杰弗生是为他们服务的,目的自然是毁灭地球!”
藤清泉的面色渐渐凝重,他智慧的眼光,沉著地望著我:“年轻人,这是一项十分严重的指控,你的证据未免太欠缺了些。”
我忙道:“我自然还可以使杰弗生自己承认,问题要你们帮住我,你看到这张照片了没有?这绝不是地球上所有的东西,就像这里的一切一样,藤博士,你在这里已工作许久了,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都绝不是地球人所能设想的摩?”
藤清泉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显然被我说动了心。他低声道:“不错,我曾经几次问过杰弗生,他说这所空中平台中的一切,都是他偶然发现的。”
“偶然发现的?”我几乎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怎么会编造出这样的一个谎言来的?”
藤清泉道:“他的故事还不止此,现在我不能向你详细说,我先去质问他!”
藤清泉一面说,一面已向前走去。
我心中很高兴,因为我本来是孤立的,但如今,藤清泉这个正直和倔强出名的老人,却已经站在我的一边了。我早已知道,杰弗生是绝不敢将真相告诉藤清泉的,他只敢骗他!
藤清泉来到了杰弗生的面前,杰弗生的面色,显得十分尴尬。
他勉强地笑了一笑:“藤博士,那绿色的相片上的是甚么东西?”
藤清泉开门见山:“是人 但不是地球人,而是别的星球上的人!”
杰弗生“啊”地一声:“是么?那么我多年来的疑团可以得到解答了。”
藤清泉点头道:“不错,我多年来的疑团,也可以得到解答了,教授,你究竟对我们隐瞒些甚么,你是在替别个星球的‘人’服务,是不是?”
罗勃和张坚两人的面色一样,各自踏前了一步。
杰弗生一呆:“你这么说法,是甚么意思?”
藤清泉向我一指:“他这样指控你,你是为这张照片上的人服务的!”他摊开了那张相片,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那三个形像丑恶,但是智慧却极高的别的星球人的怪人。罗勃首先抬起头来,道:“教授,你可有合理的解释么?”
杰弗生大叫道:“荒唐,荒唐之极!”
我冷冷地道:“我绝不这样想,你为了要利用人,便不惜去谋杀飞机上其他的数十人,像你这样的凶手,甚么事情做不出来?”
杰弗生大叫道:“我不得不如此,我若不那样,波士顿的数十万人要丧生了。”
我摊开了双手:“伟大的救世主啊!”
杰弗生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相片的?”
我道:“这不关你事,终之,你的真面目已被揭露了。”
杰弗生怒不可遏,但是他像是知道发怒并没有用处一样,随即冷静了下来。
可是这时,冲动的罗勃,那美国人却已向杰弗生的下颔,挥出了一拳,罗勃的那一拳,十分狠稳,“秤”地一声,正击中在杰弗生的下颔上。
杰弗生的身子向后一仰,跌倒在地上,罗勃还待再冲过去时,只是人影闪动,两个机器人,以绝不是常人所能测度的速度,向罗勃冲了过来。
我双足一瞪,身子向那两个冲过来的机器人斜撞了过去,“蓬”地一声,我撞中了其中的一个,我记得我曾一拳击下过一个机器人的头来的,所以尽管那一撞,令我腰背之间生痛,我还是立即一拳挥出,击向那个机器人的头 那铜面罩上。
果然,那机器人的头,又落了下来,那机器人的胸前,发出“支支”的怪叫声,向外奔了开去。
而当我回头去看时,我不禁为眼前的情景,吓得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机器人,双手正握紧了罗勃的脖子,而张坚、藤清泉两人,用力在抽著那个机器人的手臂,只不过却难以扯得脱。
我连忙向刚挣扎著站了起来的杰弗生冲了过去,杰弗生向我发出了一声大喝:“站住,你这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我连忙站定了身子,我并不是由于他的大喝而停下来的,我是准备停下来,好好地给他一拳,以报答他对我的称呼。
可是,我刚停下来,便听到杰弗生道:“你看,你自己看看!”
我向他所指之处看去,只见那个机器人,已经松开了罗勃的脖子,站了起来,向杰弗生走了过来,到了杰弗生的身边,身子突然转了一转,伸手向没有人的地方一指,自他的指尖之上,突然射出了一道强光。
那这强光是如此之强烈,它一闪的时间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秒,但是却令得我们几个人,眼前足足有半分钟看不到东西。
等到我们的视力恢复时,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在那机器人伸手指著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小花圃,有一丛灌木,和许多花草的,但如今却已没有了,连一点灰烬也未曾留下。
杰弗生大叫道:“看清楚了没有?”
我愣了一愣:“那是甚么玩意儿?”
杰弗生道:“这是地球人梦寝以求的死光武器,热度达到摄氏六千度以上的光束,能使任何固体的东西,变成气体!而这种装置,在每一个机器人的身上都有,我要使你们变成气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的脸一定在发青,我吸了一口气:“可是你仍吓不倒我们。”
杰弗生道:“我不是要吓你们,我是要使你们明白我没有害人之心!”
我忙道:“和罗勃同机的人呢?”
杰弗生道:“那次的事情实在太紧急了,我对于这里的一切东西,操纵得又不够熟练,所以才出了差错,但是那次我却挽回了波士顿近十万人的性命,如今我也不想害你们。”
我冷冷地道:“你想利用我们?”
杰弗生望著我,忽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卫斯理,我生平未曾见过再比你固执的人,你简直是僵尸脑袋的人!”
我笑了一下:“怎么,要我甘心情愿被你利用,才算是脑筋灵活么?”
杰弗生摊了摊手:“张坚,你的朋友,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我立即道:“你可别岔开话题去,你老实地告诉我们,你对那些绿色的怪物,称他们作甚么,你是甚么时候起为他们服务的?”
杰弗生道:“我从来也未曾见过他们,但是我知道有他们的存在,你可能详细听我解释么?我们可以不必站在这里,我们可以进去,喝一杯茶,慢慢地谈,像一个君子人,不要像一个只懂挥拳的小流氓!”
罗勃一声大叫,又待向前奔去,我连忙将他拉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