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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佩仪这人,是个能狠下手狠下心的,明玫常常自愧不如。虽然这些年她跟卢佩仪之间一直没断过互通书信,但对于这样的人,明玫一向觉得维持个一团和气就罢了,深交就不必了。
最近和她走动得这般亲热,自然是因为卢佩仪是她所知道的人中,唯一服用过雪蛤药方的人。她因此身体养得好,并且成亲这几年,也不歇窝地连番生娃,实是传宗接代的优良品种。
明玫并不欲让人知道她服食过雪蛤,——自己有那稀罕物自己享用了不进献上去,若是心胸宽广的人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若是个不讲理的女人呢?何况一前一后得雪蛤,人家不成你成了,有比较就有刺激,激着激着就惹祸上身了也未可知。
当然更不愿让人知道,她知道宁贵妃那只雪蛤的来路和疗效。——知而不报这种事,很容易就被归类为看人热闹那群组,所以更加容易让人气急败坏憎恨恼怒。
总之她可不想尝试。
如果需要现身说法,当然是卢佩仪最为合适。
只是宁贵妃那边,却再也没有传出关于雪蛤的消息。
只是不久后,京城董家,认了一个干女儿。干女儿传说长得很美,是董家太太出门时巧遇的,于她有恩什么的,但具体样貌,谁也没有见过。
昌宁公府董家,一向处事还算低调,但公府与公府向来不一样,董家那是真正超品的爵位,是京城的世家,族上功高,曾封异姓王,还出过被封为郡主的女子。
董家女儿向来金贵。竟然会随便认下个干女儿?人们都说,只怕那女子于那董家太太的恩情十分的大吧。
而董家,也是宁贵妃的娘舅家。
宁贵妃的出身倒不高,家族籍江浙,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宁贵妃老爹如今也只是个三品文官。之前是四品,女儿进了宫承了宠,才进了那么两阶。据说当初科举时考得好,人年轻时候又长得样貌风流,才引得董家女下嫁才子的。
总之那么低调地,极少参与京城社交活动的董家,忽然高调地收了个干女儿,这是在帮宁贵妃吧?
董家虽然低调,但可不是那无能吃祖宗之辈,家里这一代的年轻人,就出了几位武将,同在北辰打拼着,前些时候,听说还战死了一个。
这样的世家,也是要有所图的吧。没准瞄着的,也是宁贵妃的肚子?
明玫关注着,也只是关注着而已,她想,如果没猜错,那女子是黄莺吧?
几个月后,北征捷报传来:已扫平北辰所有武装抵抗势力,北辰国灭。北辰王庭和四大部落俱不复存在,只北辰王子挞挞旦带着部众几万人逃往周斯国。
大汤北疆扩展数千里。
消息传来,龙颜大悦,于是特旨大赦天下,非十恶之徒俱获减刑。
卢佩仪也大悦。她家男人韩连城本是驻守西南唐拉城的,后期因为北方战线越拉越长,韩连城一年前被征调带兵往北辰支援去了,而这次,就在提前返京受赏的名单上。
想来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明玫对卢佩仪那兴奋劲也十分羡慕。成亲这么多年了,夫妻关系还保持得这般好的真不多见啊。
过了些日子,明玫收到卢佩仪让韩家仆人送来的口信儿,说武将们平安归来,自是神佛保佑,约她一起去留峰寺上香拜佛感谢神灵。
明玫没有答应,她倒不是对留峰寺就留了阴影害怕了,貌似这种偶然性事件,不太会造成她的恐惧感,她只是正好来了月事,身上疲倦得厉害,那几天不想动罢了。
谁知因此就躲过了一劫去。
那天卢佩仪也同样是得了霍府的传信儿,还以为是明玫约她来着。结果她在城门楼子里等了许久,才见原先传话那仆人过来,说明玫暂时有事走不开身,可能晚一两个时辰才到,建议卢佩仪一行先去留峰寺里歇着,她随后直接往留峰寺去。
结果卢佩仪在留峰寺里左等右等不见明玫人影,也没有人送个信儿来说明一下,卢佩仪心里很是不踏实不爽快,上香拜佛吃了斋饭,过午也就出了山门打道回府了。
就在山道上被人劫了。
并不是她不警惕,而是她下意识地觉得,京城这地界儿,和明玫一起出行,无需她操心安保的问题。
不是她没听说过明玫被劫的事儿,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几年过去,京城里流行的八卦早换了多少茬了,没有了当时被民众刻意渲染的气氛。
并且她自己跟明玫相处,见明玫谈笑风声的,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样子,但觉得明玫定然没有吃亏。
再说武将家眷嘛,遭遇的是敌方的处心积虑,这种事儿本就防不胜防。她卢佩仪还不是被外族人拿刀逼过,被外族人关起来和被掳走有什么差别么?
但平里平常的,谁会天天如临大敌地戒备着,那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那天,她只带了几个男仆几个随身的婆子丫头,根本没带武力值高的护卫。
结果光天化日之下,一伙蒙面贼子忽然从路旁冲出,一声不吭大棒直挥,噼里啪啦打晕了他们一众人,然后直接脱卢佩仪衣服。
但那伙人儿显然除了羞辱并没想怎么样她,并且显然也不愿多留的样子,当时只来得及把她衣衫扒溜得十分凌乱,猛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过来,便迅速扔下她蹿了。
上完香下山的别家女眷将横在路中间已然晕厥的卢佩仪救下带了回去,报官是一定的,于是京城又是一番热议。
留峰寺在城外,向来香火旺盛。但这里出名,却是因为留峰山风景优美,所以常来此上香的,多是城中贵女,治安一向良好。
结果一出事,就这般骇人听闻。
武将在前方流血牺牲,家眷在后家遭劫受辱,这事儿,听起来十分让人唏嘘。
最先得报赶到的五城兵马司抽调了大批人马,封山搜庙的一通折腾,可惜出事地点儿离的有点儿远,所以这些兵爷们到的有点儿晚,那伙贼子一个也没抓到。
卢佩仪后来醒来,和明玫一对口,自然就明白了那不过是个圈套。
那明显是寻仇的做法,但是哪路神仙呢?
这件事儿虽然牵连到明玫,但到底不是她出事儿吧。结果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儿,人们又把三年前她留峰寺被掳的事儿拿出来抖露一番比照着谈论,并且各种流言愈演愈昌。
比之之前的她被掳后被病养,被死亡说,现在明目张胆的又加了被掳时的各种被辱说。
甚至有人说霍辰烨这次这般卖力拼命地去打北辰,大概就是气愤北辰人给他头上抹了绿,却不知是哪个北辰人干的,总之一大票人哪,所以干脆去杀人家一大票解恨。
以前明玫病着,又闭门不出,霍侯爷发了严令,府里也没人敢把外面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说到她面前去。
只是如今她慢慢走动起来,少不得就听人传了几耳朵。
明玫听得直皱眉头。
当初被掳后,流言也是满天飞。结果贺正宏某天忽然派兵把某个茶肆里闲嚼舌的人全给胡乱安个罪名,当街抽到半死。然后那家茶肆也被胡乱安个罪名封上了。
贺正宏此举,成功让更多人知道了明玫的被掳,但到底杀鸡骇猴,后来各茶楼酒肆等公开场合的掌柜都禁止客人再提起那档子事儿了。
虽然流言这种东西,这儿被禁了,就在别处肆虐,从来没有强行压制得下去的。但到底,敢这般放在桌面上大肆谈论的声音,已经不多了。
这次又敢把她拿出来说得这般肆无忌惮,只怕除了无知之辈,就是有心之人了。
明玫有一瞬以为是黄莺从中搅和的。
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是。如果是黄莺,全想往死里踩她是没错的,但被掳之事又不是没她份,她拿此事来说显然是疯了。
并且更重要是,黄莺若还对霍辰烨放不下,就不会把霍辰烨也拉进来一起糟贱吧?
191第190章
祥云楼是京城的老茶楼了,这里的于掌柜一把年纪了;时常笑眯眯的很和善。对茶楼熟客来说;这老头就象是自家的老邻居似的;所以那些客人们;没事儿就爱趴着柜台跟于掌柜哈拉一会儿。
于掌柜不忙的时候;和熟客可以聊得天南海北;扬声大笑,很有些不羁不拘的风采。于掌柜忙的时候,就笑眯着眼听对方讲,自己只管拿着算盘拨啦拨啦的;也不知听没听清人讲的话;只管在人家停下话头的时候眯眼笑着点头。有一位老伙计有次开他玩笑;在他又如此这般的时候,对着他骂娘。结果被于掌柜翻眼就骂了一顿。于是有人说,这老头,可以一心两用,不简单哪。
这天店里客人正多的时候,忽然一个精壮的男子凑近柜台,肃声问于掌柜道:“刚才这里有人对霍家言辞不恭,老掌柜听没听到?”
于掌柜眼皮一跳,心想只怕是霍家要出手整治了。他撩眼看了一下来人,也不敢细打听来路,忙道:“听到了听到了,刚才老儿还制止过,那些人嘴碎多舌不肯听劝,唉。”一边摇着头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不只这老掌柜,一些老店家里的老人儿,大都还记得三年前贺正宏那次发飙。他们也害怕再被安上个什么防害治安的莫须有罪名收拾了,因此不管自己站在哪一边,都十分不愿有人在自己场子里谈论明玫的事儿。
——后来有御史因此弹劾贺正宏暴力执法什么的,圣上压后不理。
但是下朝后贺正宏在大街上横马拦住那御史的小轿,用马鞭杆儿指着御史,笑问他家里可有女眷?老妈老婆儿媳女儿孙女,总有一款是母的。诚心提醒御史道:“外面危险,女眷出了院门儿你丫千万小心着点儿。”
御史是文人,一句话能想出无数个意思来。对贺正宏这句话,他听出了明显带着打击报复意思的赤果果的威胁,立即摆出一副标准的戒备姿态来。
结果贺正宏哈哈一笑,说你戒备个鸟,老子只喜欢女人,对你这老男人无感……
这事儿,当时很多人看见听见了。再联系前面他关心人家女眷,又让人生出多种YY。
贺正宏也不过是个正三品的武将,敢这般对着人家正三品的御史耍流氓,市井百姓们想想自己,被打击报复的话是否扛得住,慢慢的便是在人多嘴杂的菜市场,都歇了那多嘴的心思。
贺正宏敢这么明目张胆,自然是有依仗的。——霍辰烨正在前方领兵打仗呢,皇帝会不给人家家眷一些庇护?御史想明白这些之后,就很知趣地在圣前自言,说前番那弹劾是道听途说来着,并无丁点儿实据。
御史的责任,不就是闻风起奏吗,然后有则问责无则加勉。按说这御史也并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圣上却很不悦,当即把那弹劾折子扔到了他脸上去。这么明显的态度,贺正宏这打人事件就彻底不了了之了。
京城人消息灵通,连朝堂上的事儿都能掰扯个三六九出来。所以如今有记性的店家,还常常是一听到有人扯闲就忙制止,这倒都是实事儿。
“什么人起的话头,什么人跟着起哄?”男子问道。
起哄的,倒不好一一说了。但什么人起的话头,这老掌柜倒是特别注意了的。听来人打听,便忙不跌地把人拱出去,免得自己被当成了纵容犯跟着遭秧。
男子听了于掌柜对那人穿衣打扮形容样貌说了一遍,转身便出去了。
最近有这么一位男子,在各个茶楼里转悠喝茶。此人瘦弱,做文士打扮,却总是戴着斗篷十分神秘。据说有好几次茶楼里关于明玫的话题,都是他先起的话头,然后再引导几句,便不久留,赶场似的去往下一个场所。
安新他们很快锁定此人,制造了冲撞偶遇,在大街上揭了那人的斗篷。才发现,是个少只耳朵的家伙。
那人斗篷被揭,也不问被撞之过了,慌忙戴起斗篷,然后匆匆出了城。
安新他们一路悄悄跟随,就发现那人去了城郊一家庄子上。
流言忽起,明玫其实想了很多。
针对她自己的,她目前只能想到黄莺。虽然那董家义女颇为神秘,从不见人,让明玫也无法悄悄证实那女子是不是黄莺。但她觉得自己一向与人为善,个人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除了黄莺,想不起别人。
只是卢佩仪这边,明玫就有些说不太清了。卢佩仪手段了得,曾经得罪过多少人明玫也不清楚。
不过京城里有这么下作手段的,明玫曾遇到过一个。小汤山,她被困在树上几天。那邢家女的手笔,那邢阁老的幕后。
如今邢阁老起复这么久了,知道自家孙女儿死在卢佩仪手上,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可会象唐家那样,觉得她自己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