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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庶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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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知道,贺老爷说的名声有碍,主要是指她的名声。男的宠妾死了,老婆处置干净了下,被有心利用起来这点儿,那这做老婆的行事自然就很让浮想连翩了——反正恶毒的总是大老婆。

    她虽也是不怕的,有本事拿证据出来啊,空口白话想诬赖老娘不成?当老娘是吓大的么?但她听贺老爷的意思,似是为她着想的,手上也被握的暖暖的,很贴心的感觉,便散了心头郁气,看着贺老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等着贺老爷往下说。

    “七丫头也一年年大了,也说如今瞧着,也是个聪明懂事的丫头。可心思通透的最怕被带歪了或自己想歪了,反而会把事情想的越来越复杂,那时若心生怨怼倒不好了。”贺老爷说着,拍了拍大太太的手,大太太便又点了点头。

    “所以六姨娘这事儿,前面那般处置,得说出一个合理的缘由来——这事儿来给她讲。就告诉她当初她姨娘生产之时,大出血不止。偏逢雪天路滑,大夫迟迟没到。后来是急了,用了兵营里常用来止血的外用药给她内服外敷地止血,结果却没止住。等大夫赶到,已经不行了。这些年一直觉得如果不是给她胡乱用那些药,也许她就还能等到大夫来,还能被救回来。后来问过大夫,大夫也说那些男子用的药,不宜用妇身上,所以一直心存愧疚。太太和娘也想为遮掩,这才遣散了下,不许提起——七丫头要怨,就怨吧。”贺老爷道。

    贺大太太见贺老爷为了撇清自己,把事儿全揽身上了,心中感动,早前的怨气早飞过爱琴海去了,只觉无数柔情蜜意浮上心头。她反手攥了贺老爷的手,嗲着嗓子叫了声:“老爷!”

    自己选的男,就是好啊。虽然一时感情有过跑偏,到底最终还是全自己身上,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啊。

    贺老爷便抬手拧了拧大太太的脸,一把年纪了还是滑溜溜的嘛,一边道:“跟小七把这‘实情’说开了,以后府里对六姨娘也不必忌讳,不管下也好,外也好,提起来谈论几句都没什么,这样才正常,别再弄的奇奇怪怪的感觉,引乱想。”

    大太太便轻笑着柔柔缓缓道了声:“是。”那声音绵绵软软,拔丝香蕉里拉出来那丝儿似的,腻得粘。看着贺老爷的眼神里,一片波光荡漾。

    贺老爷兴致大起,却缩回手不再摸了,歪了头斜瞟着大太太,忽然轻喝一声:“过来!”

    大太太被喝得身子一颤,心里酥酥里,轻轻挪过身子。只靠到了近巴前儿去,鼻息已互喷皮肉快相接了,贺老爷仍然纹丝不动,只斜睨着那张一片绯红媚态尽现的脸,又是一声轻喝道:“还不伺侯家男?”

    于是大太太遵命动作起来,两只老货可劲儿腻歪中。。。。。。

 32第32章

    明玫第一次被贺老爷传唤。她跟着来传话的贺孝家的;一路来到贺老爷的外书房。

    她一路想着贺老爷找她何事;向贺孝家的打听,这女嘴严,一问三不知的只给笑。

    贺正宏一身淀蓝色轻袍便装;站书房窗前的长案旁;正低头凝视着案上展开的一副画,一身寂廖萧条的感觉;洒脱无羁的影子全无,竟有些落拓的意思。

    见明玫进来;贺正宏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把面前的画往明玫面前一推;什么也没说。

    那画上是一个回头而笑的女子。定然是刚刚奔跑;满头墨发飘舞,嘴角弯着,一嘴扁贝似的牙齿明亮,大眼睛里盛满笑。一个神采飞扬的女子。

    贺正宏看着明玫,颇有几份慈祥道:“这就是六姨娘,的生母。”

    明玫轻轻“噢”了一声,把头垂的低低的看着画像不语。她比较不知道该给贺老爷个什么样的反应。泪眼婆娑还是闷头伤心。

    这位之前她想抱的大腿,一直也没有机会抱上。来时路上她还想,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她该怎么利用,怎么抓住贺老爷这根稻草呢?她想不出来方法。撒娇卖乖捶背揉肩那一套,她自己做起来不得心应手,而这货大概也不会吃她的,并且也太显突兀,贺明璇那一套,倒底并不适合她。

    以前,做为一枚不怎么到正房走动的庶女,她常常见不到晚归的贺老爷的身影。大型的节日聚会时,她是角落里的那一个,便是看到他的身影,但满屋影晃动,贺老爷大多眼风都不会扫到她一下。这段时间以来,除了贺老爷给过她一个玉瓶,说过一句睡前多动的话外,什么互动都没有。

    明玫觉得自己真是个得过且过的。这种情况的造成,除了那些客观原因,自然是因为她没有积极主动的缘故。家子女众多,而她只有一个老爹,她不主动往上凑,那家不认得她都不奇怪。

    她曾仔细研究过贺老爷的喜好。发现他喜欢五小姐的最大原因于那妞泼辣,什么话都敢说,似乎什么事儿都敢做。

    明玫觉得,或许她也可以直抒胸臆一回?

    只听贺老爷看着她幽幽道:“竟是和她无半分相像。”

    那画上的女子是不像她,明玫皱眉:“可也完全不象五姐姐呀?”

    贺正宏奇道:“的姨娘,和五姐姐有什么关系?”

    “可府里传说因为五姐姐像六姨娘,爹爹才偏宠五姐姐的。”

    “偏宠?怎么,觉得宠五姐比较多,冷落了么?”

    明玫窘,就算她是有这样的心思,可被个还不太熟的当面说争宠,她那颗曾是自强自立女青年的心还是觉出小小的羞辱来,她还是需要再适应。她抬起头来声音略硬道:“比较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闲话传出来。”

    这明摆着不是很奇怪么,不是关于六姨娘的事被封口了吗?府里下不都见过六姨娘吗?为什么偏有这样的话传出来?让被宠坏的贺明璇心中不爽,时时找自己麻烦。

    贺老爷听了,眼神闪烁地看着明玫。这丫头的小脑袋瓜里,果然有琢磨着些什么呢。

    但明玫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快,贺正宏训道:“父慈子孝,家宅和睦之道,不懂么?竟然这样的口气跟说话!”

    “父慈子孝不是父慈前么?”明玫嘴快地反问道。

    贺正宏着恼了:“小孩子家家的,牙尖嘴利有什么好?不讨喜欢,没有一点规矩。。。。。。若非因,六姨娘如何会死!”真是越说越生气啊。

    。。。。。。竟然怪她!

    “六姨娘难道一个会生出孩子来?要怪该怪爹爹自己才对。”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产物,凭什么怪别。

    贺正宏真恼了:“才多大,就懂这些个?还大言不惭胡言乱语,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爹爹要懂规矩,府里就不会有这么多姨娘了吧?话说的姨娘数没有超标吗?欺瞒主母,私纳□算不算没规矩?还奇怪御史言官为什么不参爹爹,是爹爹身份不够家懒得费唾沫呢,还是爹爹手段高明暗箱操作的太历害堵了谁的嘴。”

    贺正宏大怒,青筋直跳看着贺明玫。这贺府里,谁敢给他倔头啊。那几个儿子个个听话懂事,只一个小五闹腾些,也是他一瞪眼就安静下来的。竟有这么个孽障,没有轻重不知死活地敢跟他猛呛。

    他直忍不住想打。可是打女贺老爷还是做不到的,没品也有个下限,别说女儿,儿子他也没打过啊。

    偏明玫就站他身前,一动不动看着他。那不闪不避的眼光直瞧得贺正宏火冲脑门儿,眉须皆张。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贺明玫的后衣领,就那么把她提溜了起来,直提溜到眼平齐的位置才停下。

    贺明玫忽然脚就离了地,大惊之下手脚齐动一阵乱挣,直扑腾得如一直待宰的鸡一样,可惜徒劳无功。等再升高些,她倒不敢挣了。

    贺正宏看着被举眼前儿的小女儿,空中果然老实许多,却也只有微微地紧张,目露警惕地看着他,似乎考量着他会把她怎么办。那张小嘴倒也不喷口水了,不过糟心的是她那样子看起来也没有多害怕。

    她还是不怕他。

    贺正宏有些损败,又不能真的把她手上挥舞几圈然后摔出去,便欲怒斥几句以示威摄,就见贺明玫缓缓举起手里的画来,遮住了自己的脑袋,挡了他的面前。

    画面上,那女子灿笑开怀。

    贺正宏盯着那画中的女子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明白了:这小七平时也不见言语如此无状,现提起自己姨娘便乱发脾气,原来是跟她姨娘鸣不平呢。虽然没有养过,到底母子连心呢。

    贺正宏便消了些火气,只心里颇有些无耐咬牙:叶娇,看这小东西故意气,她就是故意的,她欺负不能把她怎么样。

    却听明玫画面背后缓着调子说起了软话:“爹爹不要生气,是小七一时性急说快了嘴。本来这些话,只放心里想想不说出来就行了。不过还不就那么回事儿,谁于那规矩礼教上不稍微越点儿雷池或打个擦边球呢,爹爹何必一百步恼十步。”然后她又自辩开脱道:“爹爹的私事儿这么个小儿都知道了,自然合府都知道了,所以老爷不用掩耳盗铃当秘密了,也不用处置灭口了。”

    一句话又说贺正宏恨不得摔死她算了:“是父亲,灭?心里都想些什么东西,?难道是觉得比虎尚毒吗?”

    不灭就好啊,贺明玫暗喜:“那倒不是,爹爹只是不大关心的死活罢了,食之大概还食不下去的。不过若是到了西伯昌的地步,为求自保只怕可难说着呢。”

    竟是针峰相对,寸步不让?

    贺正宏用另一只手把贺明玫手里的画收走,盯着贺明玫的眼睛,狠声道:“心里真这样想的?竟敢这样妄议长辈?”

    明玫声音依然软软的,缓缓道:“不敢,爹爹,这只是实话实说吧?不是妄议是正常议。”然后眼睛缓缓眨巴几下,看着贺正宏一脸无辜状。

    就这么对视一阵儿,贺明玫终于先咬了咬嘴唇移开了视线,算是败下阵来,耷拉了一会儿脑袋,朝地翻了几个莫可奈何的白眼。然后抬起头来,用软趴无力的声音说道:“爹爹,小七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爹爹放下来吧,仔细累着胳膊。”

    贺正宏哭笑不得。他缓缓放下明玫,两便都一阵沉默。

    这个小七竟是不怕来硬的?就这样的脾气,早晚会吃大亏。贺正宏想着,自己叫她过来明明是要和她好好说话的,怎么竟被她气得忘了形?

    他不由瞪了明玫一眼,却见那小儿低着脑袋数蚂蚁。

    许久,贺正宏似是有些艰难地开口,和平时高声大笑神采飞扬的那位不拘小节的武将形象相去甚远,他声音沉黯着道:“刚才怪气,也是对的。六姨娘的死,都是的错。那日若非冲进产房去,看到她出血不止,乱了方寸,她可能就不会,就不至于死于非命。。。。。。都是愧对于她。。。。。。”说到后来,越发有些黯然神伤。若非她某天进了贺府,也许,她仍湖边打渔织网,赤脚奔跑,笑得艳若云霞,把渔歌唱得响彻整个湖岸。

    明玫静静地听完,不置一词。

    贺老爷说雪天路滑,大夫久侯不至。可是冷婆子说到贺老爷的宠爱时曾说,六姨娘怀孕到八个月多月上,曾有过两次见红,吓得贺老爷晚出早归夜夜亲陪。

    这样的宠爱紧张会想不到找大夫府里住着待产以防万一么?

    真相昭然若揭,可再昭然也不能揭。他想让她相信他给的理由,所以她就得相信那是真的。

    明玫不知道,如果将来自己是那个正妻,面对戳心的宠妾,是否下得了狠手。而如果她是那个为妾者,又该如何自处。生活是道多面题,她也没有正解,只能且行且看。

    画上的女子,身为妾室,从头到尾都是被宠爱着的。临死之时,亦被自己的男紧紧护怀里,声催泪下的声声唤着,那铁骨柔肠的男儿泪,是否能填满那女子的心?她可有怨,可有恨?

    明玫不知道,她只看到画上的女子,那飞扬的眉眼间,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乐神采。

    沉默良久,贺明玫道:“爹爹请节哀,六姨娘被爹爹真心爱护,也许到死,她都觉得很幸福吧。”谁知道呢?死烟灭,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贺正宏没想到明玫竟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倒是怔了下,然后轻轻摇头,叹息道:“真心爱护。。。。。。”却又收住话题,对明玫和蔼道:“。。。。。。知道,其实是个好孩子,知道维护贺家,知道维护姐妹,姨娘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贺老爷道。

    她还是泉下无知好些吧。明玫腹诽。

    后来,贺老爷又把他书房里摆着的美觳赏给贺明玫做为生辰礼物,交待她院里摆祭桌上供品好好祭拜六姨娘。

    六姨娘话题算是从此正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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