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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抓着那就是个真瓜。
虽然贺大太太就是纯客气,贺二家也不是看不出来,但她更愿意没看出来啊,贺二太太选择忽略,只对着信激动的什么似的,忙忙的写了回信满口答应。让他们帮忙安排出嫁事宜呀,这是多大的交托呀,贺二家里连夜召开了家庭回议,最后一致决定,应该亲自进京,当面商榷,一来把此事儿办好,二来务必把两家的关系给整瓷实了,还有带儿子出去见见世面,没准从此飞黄腾达也不一定。。。。。。总之,机会来之不易,入京之事十分必要。
那贺二太太被婆子半扶半拽着往外走,一边尤叫道:“真的是个好孩子呀,又听话又懂事,太太呀,让他来给你磕个头啊。。。。。。”
贺二太太刚出去没多会儿,冷婆子进来了,附在大太太耳边悄声道:“太太,三姨娘的娘家母亲带着她姐姐的女儿来了,如今在我家里呢,求着我婆婆去给老太太通传,好让她们奶孙进府来给老太太磕头。我婆婆被缠磨得没法,让我悄悄来请太太的示下。”
冷婆子的婆婆,就是当初从西北跟过来的老家人之一,如今早已养老在家。那三姨娘的老娘,就是老太太的亲表姐,认识冷家老婆婆,因此堵上门去就不罢休。
这老表姐当初卖女而去,如今再来求,只怕仍是没好事儿。
大太太被撩的心烦,啪的一声把手上的簿子扔到桌面上,道:“那是个泼皮没脸的老货,不让见她堵门跪哭的把戏也做的出来。随她!”
冷婆子答应一声,小心地退出去。
。。
熙和堂里,老表姐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情并茂地诉说着凄苦艰难:“自从家里出过事儿后,这些年一直不顺。原先想靠着先前的人脉做生意,东拼西借凑了些本钱,结果路上货被抢了,欠了一屁股债。老老实实种田吧,家里没有成年劳力。招的那上门女婿,见天儿不肯干活,只说当初招他说是来享福的,结果落了个这破落日子,还让自己被世人嘲骂,连累家里也被人指脊梁骨笑话。闹腾着诸事不管,只管自己吃好喝好,稍有不顺,就要带着孩子回本家认祖归宗去,说这苦日子有什么过头儿。”
“家里这些年,靠着大妞儿一个,耕耕种种,侍弄着一大家子人。只苦了大妞,那么金尊玉贵养大的孩子,现在跟我这老脸一样的黑瘦皱巴了。本来好好种田虽苦些,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可不知道招惹了谁,这些年不是被偷就是被抢。今年就是这样,才入秋打了粮,只留了勉强够糊口的一点儿,其它全卖了,却不知被那个死爹死娘的,一下子全偷了个精光,弄得连过冬的棉衣都添置不上。又有往年的债主来催逼,把留下的口粮也给抵债强拉走了。若不是邻里接济些,只怕饿死冻死了也有可能。。。。。。如今东家西家的借点粮糊口,可连明春的种子在哪儿还没着落呢。女婿一天到晚叫嚷着要卖地,卖了地带着钱回老家去,可这卖了地我们娘儿们就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真的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哭着推推身边那女子,那女子便连磕了几个头,道:“请姨奶奶可怜可怜吧,实在是过不下去日子。。。。。。”女孩儿说着,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羞赧,贝齿咬着嘴唇儿,满脸通红,泪水成行地滴落,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女孩十四五岁的模样,是老表姐大女儿的小女儿。长的身量高挑匀称,凸翘有致,大眼睛盛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白晰的皮肤和她身边糙黑干瘦的奶奶艰直象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贺老太太看着蜷伏在自己脚下的表姐,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这个表姐匍匐在她脚下哭了。
贺老太太深觉痛快。
只是看着一起长大的姐妹,虽然从小就爱攀比,虽然后来让她吃尽了苦头,但如今,她垂垂老矣,看她一个老妪还不远千里地过来,求自己给口饭吃,为自己子孙给她下跪磕头,贺老太太痛快之余,又止不住地心酸。
当初她为了找儿子,也想给这表姐磕头来着,可她到底没有磕着,而她,却磕的实在。
这些年,也够了了。
老表姐看老妹面有不忍,知道有门儿,继续哭道:“我想来想去没有法子,只有想着表妹慈善,这些年二丫头才得以在府里过的安逸,不得已才腆着脸再求来,也不求别的,只求让三妞儿能留下来,象二丫头那样有点体面日子过,也是我这做人祖母的一片心了。妹妹你行行好,就让三妞儿留在府里吧。府里丫头仆妇那么多,定不会在意多这么一个人来。府里的几个哥儿都到了该知人事的年纪,房里却都还没有个正经姨娘侍侯。不是我夸,三妞儿最是会照应侍侯人的,真是周到又细心,全家乃至街坊邻居再没有不夸的。若不是个好的我也不敢往妹妹这儿领。妹妹只管看看二丫头就知道了,这些年在府里,可曾给妹妹惹过什么事儿没有,不是一入府就给妹妹添了男孙么。来之前我请了相面的看过,都说三妞儿是个有福能生养的,妹妹你看看这臀这胯,可不都是合生养的长相。没准进门就给妹妹生一个小重孙儿抱,妹妹四世同堂的福气可就立时到了。。。。。。”
那三妞儿原本跪在地上,此时听了奶奶的话,更是面红如霞,头再不肯抬起来了,于是身子慢慢前倾着地完全俯下去,那腚就反而撅将了起来。可不是,好大好浑圆一个大屁股。
贺老太太身后侍立的丫头红花听这老表姐说的不堪,让人听着都觉得脸红,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轻咳一声。
那老表姐忙收了那推销自家优质物品时不觉流露出的得意之色,趴到地上又哭将起来:“妹妹呀,表姐一把年纪了,活不活得到明天都不要紧,只求你给这小辈子孙一条活路吧,求妹妹就收下她吧,只要孩子们过得下去,表姐我便是立时死了也甘愿啊。妹妹啊。。。。。。”一边哭着,一边又咚咚磕起头来。
43第43章
贺老太太终于没抵过吴表姐这只更老的姜的哭嚎;就打算着收了算了,这妞的确长得胯大屁股翘;开枝散叶也是好品种啊。想着;便让搬了圆墩子给这两位坐,一边斜了吴表姐一眼;道:“知道的;做了姨娘;便没有自由可言了,也和家再不亲戚。”
吴表姐连连答应着:“嗯嗯,知道,都知道。看二丫头就知道了,这些年;哪有给她找过麻烦,也没有上门来跟她胡乱攀扯过。表妹尽管放心,尽管放心。”心里稳下来,拉了三妞儿坐到圆墩儿上去。
贺老太太本来想问问是不是还要签卖身契呀,想了想也算了,签不签的,贺家,她还能翻了天去?老表姐老成这样,便是现天上掉下富贵荣华来,她也没多长命享受了,仍这么说下跪就下跪,说哭求就哭求,不过是为了子孙少受些苦,自己何苦定要作贱那孩子。
想着,便没提这茬,只叫门口的小丫头子去传话:“看大少爷不忙就让他过来一趟。”
不知是要让大少爷相看还是要直接配对一步到位。
门口小丫头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很快贺大太太便得了信儿,也直接叫丫头去传话:“告诉奉笔润笔,就说赵夫子让大少爷闭门做三篇文章,什么时候做的赵夫子满意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门。不让传闲话到琛哥耳朵里去,免得扰了哥儿用功。”
奉笔润笔是大少爷贺明琛的小厮,得了大太太这嘱咐,便院子大门外守着,谁来也不好使,一律不让进不通传。
本来吴表姐很笃定,这老表妹儿死要面子,是个死也要拉硬屎的,唾沫既然已经吐出来了,自然不会自己再舔回去。大事既定,便有些气定神闲起来。
连日里奔波,一身乏累,两姐妹也无话可说,吴表姐坐那圆墩上甚是无聊,没一会儿竟打起盹儿来。头一点一点的,猛然身子往前一闪,竟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贺老太太坐那里自顾喝茶,也不理她,被她忽然一跤“咣当”声响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这货给她玩猝死呢。后面虽知道不过虚惊一场,却也是真真的心酸不已。老了,都老了,自己安享尊荣,她还千里奔波,再泼辣再能干又如何,还计较什么呢计较。
如果贺老太太之前还有三分不愤,二分怨怼,此时也全烟消云散了。便是和她不亲戚,一起长大的情份又怎么能抹掉。那些记忆,老了老了却越发鲜活起来了。
想着,贺老太太便让丫头去安排这祖孙两个去厢房歇着去。
那吴表姐一跤摔过,把瞌睡倒摔没了,那里万般推辞不肯跟丫头去呀。就这儿现等着吧,把此事落定了才好呀,万一梦完醒来这事儿再黄了,那一觉的代价可就太大了。不能去,万不能去,就这儿死撑着等。
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天见黑了,也没个影,吴表姐坐不住了,感觉越来越不妙。正自心焦,只听外面丫头一声传:“回老太太,见不着大少爷。。。。。。”
吴表姐心里就嘭的一声。当下扑倒贺老太太脚下,又哭将起来:“妹妹呀,这是忽悠老姐姐的吧,怕老姐姐沾上就直说呀,不要真的不管这小孩子死活呀。,。。。。。。既是这么着,这孩子就交给了,交给妹妹姐姐是一百个放心呀。。。。。。”连语带嚎一语未了,扶着贺老太太腿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忽然加速冲了过去,朝着那高案腿上就是一撞。
一缕鲜血就从额角流下来,吴表姐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丫头拦挡不及,连呼带叫地救。三妞儿旁一声尖叫,放声恸哭。现场一片嘈杂。
贺老太太傻当场。。。。。。
其实也没有撞多厉害,只是那案几腿儿有棱,吴表姐冲过去时连撞带蹭的才破了块皮儿而已。那吴表姐早就想好了,今儿这事儿不成,是绝不囫囵着出贺家门儿的。
只是本来想多晕晕的,被丫头又拍又掐的受不住,便早早醒了过来。
贺老太太却大受震动。老惜命啊,这表姐竟这么拼死不顾?想当初,她儿子不见踪影时,她也曾求神发誓若让她儿子好好的回来,她愿意立时死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活的好好的,并且还越活越有滋味了,儿子且不说了,若说让她为哪个孙女儿泼命这么闹腾,她还真说不准做不做得到,至少到目前为止,木想过此问题呀。
不比不知道,这么一比高下立现,心生佩服的贺老太太当即拍板:“三妞儿给大少爷收房。去叫大少爷屋里的丫头过来把领回去。”
三姨娘带着三少爷贺明璋冲进来的时候,贺老太太话音刚,吴表姐还坐地上,几个丫头托着扶着,刚擦洗完伤口上了药,正往头上裹白布。三姨娘看着自己的娘亲,不由泪眼婆娑。母女抱头痛哭。
三少爷贺明璋把拳手握的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响。
大少爷屋里最终也没有来,原因一样,那边关了院门无应答。当晚,老表姐祖孙歇了三姨娘的菊园。
菊园里,梳洗罢,母女坐榻上聊天。三姨娘连连问着她老娘家里的情况:“姐姐如何了,侄儿侄女儿们都如何了,家里是个什么境况,每年不是都会捎银子衣裳回去么,可都收到了,如何还是不够用?”
三姨娘每月月例银子二两,三少爷每月月例银子二两。吃穿都用公中的,两母子几乎不乱花钱,每年总有三二十两银子连着每季的衣裳不破不旧的,都一起打包收拾捎回老家了。一个庄户家,十两银子可以用一年的,如何还不够用?
吴表姐见女儿问,支支唔唔的,只说那女婿好吃懒做,胡吃海花,孙儿孙女也大了,花销多些。
三姨娘只不信:“银子不是都捎给娘了吗?娘自己攒着的,姐夫哪儿找去。姐夫那个性还不知道么?哪里能磨缠过娘的?”
吴表姐看女儿不信,嘴呶了呶三妞儿,叹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们姐妹都是没吃过苦的养大的,还好现还是细皮嫩肉,可不知道姐,如今跟个苦菜花儿似的,那层皮子,跟这老脸也不差啥了。姐只说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可不叫她的孩儿们跟着受这种罪。。。。。。看看,儿女们都是娇养着的,所以难免花费大些。。。。。。好两个侄儿也都大了,眼下都到成家的年纪了,可是手里没有银子钱,出不起象样的聘礼找不到象样家的闺女。姐姐又舍不得将自己女儿再许进农户家里,最后过成自己那样的日子。就三妞儿这模样身段,进大宅门儿里完全不带露怯的。这才一商量,干脆送了过来,自己有好日子过,也可以补贴些家里。”
三姨娘点头道:“吓死了,还以为真到了冷死饿死的地步。既如此,便放心了,侄儿们一成家,各自挑梁单过,姐姐也就可以歇下来了。等孙儿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