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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杨叔脸皮都没红一下。
“这么说你是我四叔杨牧之的外孙。怪不得杨勇当初去山东,感觉有位老人握刀的姿势十分熟悉,原来竟是我们杨家人。这么算来,我还是你的堂舅了!”
虽然他口中这么说,但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亲切透露出来。
看来果然如我外公所说,杨叔这一脉的冷酷确实是根深蒂固。好在当初外公看到杨勇他们致人死命的手段,以及后来我对偶遇杨家经历的讲述,老人家便猜到了杨叔他们的来历,所以当初在饭桌上,老人家跟我讲的一番话就是关于杨家和这位杨叔的。尽管我当时觉得外公一番话所透露出的厌恶感或许有些过激,但心里却种下了一颗提防的种子。虽然后来被杨聪表现的直率给踩进了土里,但当认出是杨勇一伙人的时候,短暂的惊讶过后,种子一发芽,便已经心如明镜了。
至于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堂舅,我自然也就不抱什么好的预期了。
“我哪敢高攀!你们杨家的门槛太高,干的又都是些惊天动地的买卖,要不然我外公也不会反出家门,远遁他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假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传到我这一代,更不会有人告诫我要提防杨家你们这一脉。”
“提防?!我们又岂是你所能预料的。”杨勇一阵冷笑,没有一点表兄弟的意思。
“看在你确是我杨门一族,回去之后我会厚待你的家人。”杨叔的声音传了过来,颇有些悲天悯人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要置我于死地,判了我的死刑。
四条石路上的杨家门徒闻听此言,都齐刷刷的举起手臂,看样子就要准备毁尸灭迹、杀人灭口。
我扫了一眼德罗兰教授,老教授接触到我的目光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能否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说吧?”不仅杨叔感到有些意外,就连周围的眼睛也充满了好奇,可能他们都想知道一个待宰的羔羊,一个濒死之人念念不忘的是什么问题。
“你们的所作所为,杨聪可曾知道、是否参与?”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有些怀疑,因为我始终都无法将杨聪的阳光和阴谋诡计联系在一起。
“你能如此说,也不枉与杨聪相交一场。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杨聪毫不知情,与此事更绝无瓜葛。”
杨勇这句话竟然带出些许的感情,不像之前那样阴冷。
“嗷,果真如此!”我顿时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甚或在这生死一线之间竟然感到些许的欣慰,但同时另一个疑问却也随之而来。
“杨聪也算是我杨家的一个异数,放在过去,只怕就是第二个四叔杨牧之了!尽管你们有缘,也只能来生再作兄弟了!”
尽管杨叔的语气有几分惋惜,不知是为了杨聪还是我,但我知道最后一搏的时候到了。
没等杨叔的话说完,我手冲圆桌下一指,用尽全力两脚分别踹在桌边直立的两根柱子底部。在脚感觉到钻心疼痛的同时,两根圆柱应声而倒,在圆桌下摔成一个V字,而德罗兰教授已经抱着背包瞬间滚到了桌下,等我也躲进去之后,只听到桌上、铜柱上到处都是劲弩碰撞的声音。
如果不是刚好躺在V字形开口处的贾克蒙的尸身替我和教授挡了不少弩箭,我和德罗兰教授两个瞬间就会变成刺猬。即便如此,从杨叔方向过来的一箭还是射在了老教授的左肩头,那本是冲脑袋来的,好在我推了教授一把。而我付出的代价则是戴戒指的手指上被撕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估计那应该是杨勇的杰作,别人也无法在我推教授的霎那见缝插针的袭击我,在我匆忙间用戒指把射向胸口的劲弩拨开的同时,箭锋撕开了我手指的皮层。
虽然两个人都受了伤,但与千钧一发之际能死里逃生已算是喜出望外,幸亏杨家来人都挤在半空中的石路上,这个地势虽然有利于他们居高临下的掌控形式,但因为白玉圆桌的遮挡,却形成了攻击的死角。而我和德罗兰教授在贾克蒙遇难的那一刻便已经达成了默契,更知道这种白玉材质的坚固程度,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尽管贾克蒙的尸身也成了我们的挡箭牌,但相信这个屈死的年轻人在天国中也会原谅我们的冒犯。
那一刻的德罗兰教授反应也是极快,伏低了身子,遥控器已经握在手中,已经布置到位的“杀戮”转眼间便要杀人于无形。
但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再次发生了。
“嘭、嘭”几声巨响,突然从四个方向传了过来,由于玉锅的内部结构,所以听起来声音分外清脆响亮。
紧接着一片惨叫,之后便听到有人体从半空摔落下来的声音,其间还伴随着零星的枪响。
我心中疑惑不已,显然杨叔一伙人被人袭击了,但听声音决不是“杀戮”所为,难道是王汉?陈浮?华生?再或者是上帝武装的增援?
德罗兰教授看到我一脸询问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杨叔一伙人身后的上方传了出来:
“杨老二,别乱动。你杨家的连弩再快也快不过你脑袋后面的子弹和手雷!”
一句话听完。根据他的嗓音,我想起一个人来。
王昌来。
伊宅现任的看门人,以仆人自居的老王头。
打死我也想不到一个行将就木、走路都喘的老头竟然如此威势,隐藏的如此之深。
“朋友是什么人?似乎跟杨某很熟!”杨叔站在石路上没回头,语气不慌不乱,真不愧是老江湖了。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看来是你亏心做的太多,自己都记不得了”那个声音一阵冷笑,在空阔的玉锅空间里伴着不时地惨叫呻吟,更增添了几分肃杀。
“听声音你与看门的王昌来如出一辙,但我肯定你绝不是他,不知朋友敬那路神,烧几柱香?”杨叔的话说的一字一顿。
俯身桌下的我闻听此言,也感到奇怪,王杨两家相交多年,杨叔的如此肯定,只怕来人真不是王昌来。
那又会是谁呢?
我心中纳闷,悄悄的压低了身子,向声音处窥视。
好在两拨人剑拔弩张,对我们这两只漏网之鱼并未过多留意。拿眼睛一扫,只见在玉锅最上方平台往下一段,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从衣着上看,与在沙漠废墟袭击我们的贝都因人一般无二。
我很快就发现了声音疑似老王的家伙,一个中国人呆在一群贝都因人里面,自然是鹤立鸡群了。一看相貌却是一呆。来人看年龄与杨叔相差无几,保养得极好,长相却与老王极为神似,简直就是王昌来的中年版。再看这帮人的穿着、举动,我心中顿时明白,两次派人追杀我的只怕就是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老太监了,而看相貌只怕与老王家还真有些关系。
果不其然,来人下一句话印证了我的猜测。
“道上的朋友管叫我金爷”来人自报家门。
“莫非是人称金满楼的金爷?”听声音说话的是杨三,此刻他正挡在杨叔的身后。
“不错!”
“既然如此,你搞你的文物,我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无仇无怨何必刀兵相见。”杨叔的声音透出一丝缓和。
“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本不姓金,30年前叫做王昌财!”
一听此言,我顿时明白,而杨叔更是鲜有的露出一丝惊异:
“你没死?”
“我当然没死,这么多年你一直跺在王八壳里不出来,这次既然出来了就别打算回去了。”
说着,王昌财身边的人齐刷刷举起了手里的枪。
“二叔,小心!”杨三张开双臂,挡住杨叔的后背。
没想到期待中的枪声却没有响
“二叔?这么说你是杨家老大,杨钦的儿子。”王昌财竟突然对杨三产生了兴趣。
“不错”杨三一脸的无所畏惧,朗声答道。
“这么说你还要好好谢谢我,没有我就不会生出你这个小子!”王昌财阴恻恻的一笑。
一种老猫戏鼠的惬意写在他的脸上。
杨三一皱眉头,暴声厉喝:
“要杀就杀,瞎说什么!”
“瞎说?看来你这傻小子还蒙在鼓里。”王昌财继续他的游戏
“当初你父亲杨钦本应该执掌杨家门户,可后来却变成了杨老二,你可曾知道为什么?”没想到王昌财竟然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抖了出来。
“就因为他中了亲弟弟的圈套!”这一句话说完,我发现杨叔的脸皮瞬间变得煞白。
只听王昌财接着往下说
“当年,我与杨老二亲如兄弟,为了帮助他上位,你的这位二叔让我从苏州带回来一个绝色妓女,以美色勾引你父亲杨钦。你父亲也真是个情种,为了搏美人一笑,竟答应她将那幅《贵妃出浴图》从伊宅里偷了出来。之后杨老二就上演了一出千里寻图并最终大义灭亲的好戏。你父亲被执行了家法,没几年就抑郁而终,而你的母亲,也就是那个妓女,生下你之后就被赶出了杨家,落魄街头。至于我则被杨老二一箭穿心,杀人灭口。好在我天生心脏位置不正,这才逃脱一死、隐忍至今。”
“二叔?”杨三语带颤声,忍不住回过头去询问,一回头刚好看见杨叔猛一转身,眼神凌厉,一抬手几只弩箭从杨三腋下冲着王昌财就飞了过去。
这一来,顿时枪声大作,如爆豆一般,惨叫声连成一片,还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不断有人从半空中栽落下来,仿佛天上落饺子一般。
我赶紧把身体缩回桌下,万一被流弹打死,那玩笑可就大了。而德罗兰教授手握遥控器更是一脸的疑惑,不懂中文的他就如同在看哑剧一般,浑然不知外面两拨人上演的那一出戏。
等枪声停止的时候,我伸头一望,位于玉石路中间的杨叔一伙已经全都倒下了,即便杨家一帮人武功盖世,即便他们也带了弩箭甚至枪支,先前的得意洋洋却让他们放松了对身后的警惕,把后背置于了别人的手雷和枪口之下。
说实话即便是我也绝想不到会有第三拨人到来。再看王昌财和他的雇佣兵,也是十去六七,刚才杨叔一伙以自己人的尸体为盾牌,临死一击也确实非同小可,从王昌财左臂和大腿插着的弩箭就可见一斑。
大局已定,一瘸一拐的王昌财在身后人的簇拥下,跨过杨三的尸体,走到了杨叔倒下的地方。
杨叔胸口中了两枪,鲜血从口鼻中汩汩而出,眼睛圆睁着,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看狰狞的神态,恨不得把走到近前的王昌财,食其肉、寝其皮。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点没错。”本已经疼得呲牙咧嘴的王昌财还不忘奚落一番自己的死敌
“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王昌财用手里的枪管戳了戳杨叔的脸。
“因为你没文化!”
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微言大道或名言警句来,没成想竟然蹦出这么一句来。
只见王昌财很费力的蹲下身去,从杨三的背上的取下一个包来,打开之后,托在手中,正是我从伊宅找到的那幅山水画,也就是杨聪他们花了几个月都未找到宝藏的那幅所谓的藏宝图。
“好在没什么损伤!”王昌财小心翼翼的检视着画轴,掩不住一脸的得意。
“杨家宝藏,这就是杨家宝藏。只可惜你骑着马找马,认不出来而已。”王昌财看这杨叔圆睁得大眼,一脸贼笑。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国宝!知道是谁画的吗?这是《富春山居图》的作者黄公望画的。知道为什么值钱吗?因为从技法上看,这是黄公望70岁之前,画艺还未至化境之前的作品。打个比方就像张大千幼年画的小虎图一样,这就叫物以希为贵!”
王昌财在濒死的杨叔面前一阵显摆。谁曾像杨叔他们梦寐以求的杨家宝藏竟然就是这样一幅画。
杨家一脉千里迢迢、费尽机心甚至最后尸横遍地、不得善终换来的却是将自己的宝贝拱手送人。
唉,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
此情此景之下,杨叔听完一席话,大口往外蹿血,最后两眼一翻,腿一蹬,死了。
“姓木的,戏演完了,也该你上场了!”,说完,一个点射打在白玉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老家伙果然也没拉掉我们,我看看德罗兰教授,老教授冲我点点头。
“你既然是王家人,与我无怨无仇,不知道为何要屡次三番追杀我!”,我躲在圆桌下,问道。
“为什么?因为你抢了我们王家的东西。”王昌财似乎并不担心我会袭击他,带领手下的人从四条石路上一瘸一拐的逼近下来。
“王家的东西?”我确实有些奇怪了。
“不错,我们王家看守古宅百余年,伊家人既然不在了,我大哥既然窝囊不敢要,那就应该是我的,岂容你一个外人染指!”
果不出所料,王昌财为的就是把我这个未来的新主人干掉,继续让伊宅成为无主之物,而只要他们王家继续居住在内,久而久之,自然慢慢就会变成他们王家的了。
突然,我发现王昌财正向贝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