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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又对微音器说了几句,不过这次听的比说的更多。然后他对杜伦说道:“你懂得核工吗?”
“一点点。”杜伦小心谨慎地回答。
“是吗?”菲利亚舰长合起了卷宗,又补充道,“银河外缘的人据说都有这方面的丰富知识。你穿上外衣,跟我们来。”
贝妲上前问道:“你们准备对他怎样?”
杜伦轻轻将她推开,自己以冷静的口气问舰长:“你要我到哪里去?”
“我们的发动机需要做一点调整——那个人也要跟你一块来。”舰长伸出的手指不偏不倚指着马巨擘。马巨擘顿时哭丧着脸,褐色的眼睛睁得老大。
“他跟修理发动机有什么关系?”杜伦厉声问道。
舰长抬起头来,以冷漠的口气说:“上面刚通知我,说这附近的星空有强盗出没。其中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形容得跟这个人有点相像。我得确定一下他的真正身份,这纯粹是例行公事。”
杜伦仍然在犹豫,但是六个人加六把手铳却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他只好走到壁柜前去拿衣服。
一个小时之后,杜伦从菲利亚缉私舰的机件室站起身来,怒吼道:“我看不出发动机有任何问题,汇流条的位置正确,L型管输送正常,核反应分析也都合格。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我。”首席工程师轻声回答。
“好,那你送我出去——”
然后杜伦就被带到军官甲板,走进一间小小的会客室,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少尉军官。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里?”
“请等一下。”少尉说。
十五分钟之后,马巨擘也被带到了会客室。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杜伦急促地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马巨擘缓缓摇着头。
结果,依照菲利亚的法律,他们总共付了二百五十点——其中的五十点是“立即释放金”。破财消灾之后,他们便重新回到了自由的星空。
贝妲强颜欢笑:“我们就不值得他们护送一下吗?难道不应该将我们送到边境,然后再一脚把我们踢走?”
杜伦绷着脸回答她:“那艘星舰根本不是什么菲利亚缉私舰,而且我们暂时还不准备离开,你们过来这里。”
于是其他人都聚到了杜伦身边。
杜伦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一艘基地的星舰,那些人都是骡的手下。”
艾布林手中的雪茄立刻掉到地板上,他赶紧俯身捡起来,然后说:“骡的手下在这里出现?我们离基地有一万五千秒差距远。”
“我们既然能来到这里,他们又为什么不能来?老天,艾布林,你以为我连辨识船舰的能力都没有吗?我看到他们的发动机,这就足以肯定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如假包换的基地发动机,那艘星舰也是如假包换的基地星舰。”
“他们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贝妲试图分析,“在太空中,两艘特定的船舰不期而遇的机会是多少?”
“这又有什么关系?”杜伦立刻顶了回去,“这只能说明我们被跟踪了。”
“被跟踪?”贝妲大声抗议,“在超空间里被跟踪?”
艾布林。米斯不耐烦地插嘴道,“这是做得到的——只要有好的船舰和优秀的驾驶员,不过我认为可能性并不大。”
“我并没有将航迹湮没,”杜伦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也始终维持着正常的速度,瞎子也算得出我们的航道。”
“见你个大头鬼!”贝妲吼道,“你做的每一次跃迁都歪歪扭扭,根据我们的初始方向,绝对分析不出任何结果来。而且不止一次,我们在跃迁之后,方向刚好转了一百八十度。”
“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杜伦也被激怒了,咬牙切齿地说,“那是骡所控制的一艘基地星舰。它把我们拦截下来,搜查我们的太空船,又将马巨擘带走,还将他隔离——而我其实是一名人质,就算你们两人起疑,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就把它从太空中轰掉。”
“等一等,”艾布林。米斯抓住了杜伦,对他说,“因为你怀疑这艘星舰是敌舰,所以就要将我们通通害死吗?想想看,老弟,那些王八蛋怎么可能经过超空间,一路追踪我们大半个臭银河,却在检查了我们的太空船之后,就放我们走了?”
“他们还想知道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又为什么把我们拦下来,让我们提高警惕?你这种说法自相矛盾,你知道吗?”
“我就是要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放开手,艾布林,否则我可要揍人了。”
此时马巨擘正以特技的身手,站立在他最喜欢的那个椅背上。他突然向前一探身,长鼻子的鼻孔因激动而大开。
“我想插一句嘴,请你们多多包涵。我这个不中用的脑袋,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贝妲预料到杜伦马上就要发作,赶紧和艾布林一起按住他,然后说:“你尽管说,马巨擘,我们会用心听的。”
于是马巨擘开始说:“我被带到那艘星舰去的时候,简直吓得魂不附体,所以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脑子变得更迷糊、更痴呆了。说实话,大多数的事我完全都记不得,好像有很多人在瞪着我,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但是到了最后——仿佛是一道阳光穿透云层——我突然看到—张熟悉的脸孔。我只瞥了他一眼,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瞥,可是却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强烈鲜明的印象。”
杜伦说:“那是谁?”
“很久很久以前,当您第一次解救我的时候,那个跟我们在一起的上尉。”
马巨擘显然是想制造一个惊人的高潮,从他长鼻子底下咧开的嘴,看得出他明白自己的意图已经成功了。
“上尉……汉……普利吉上尉?”米斯严肃地问道,“你确定?真的确定?”
“伟大的先生,我可以发誓。”马巨擘将他瘦骨嶙峋的手掌放在那瘦弱的胸膛前,“即使把我带到骡的面前,即使他以所有的威力否定这件事,我也敢向他发誓,我说的是实话。”
贝妲不解地问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丑面对着她,热切地说:“我亲爱的女士,我自己假设了一个理论。它是突如其来的灵感,仿佛是银河圣灵把它想好了,再轻轻放进我的心中。”马巨擘提高了声音,以便把杜伦插进来的抗议声压下去。
“我亲爱的女士,”他完全是对着贝妲一个人在说,“如果这个上尉和我们一样,也驾着一艘船舰逃跑;又如果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在太空中奔波。他突然撞见了我们的太空船,一定会怀疑是我们在跟踪他,而且想要偷袭他,就像我们怀疑他一样。那么他自导自演了这出戏,又有什么难以解释的呢?”
“那他要我们两个到他星舰上去干什么?”杜伦大声追问,“这说不通嘛。”
“哦,说得通,说得非常通。”小丑大叫大嚷,辩才无碍地说,“他派出一名手下登上我们的太空船,那个人并不认识我们,可是他却利用微音器向上尉描述了我们几个的长相。上尉一听到他对我的描述,一定立刻大吃一惊——因为说句老实话,尽管银河这么大,跟我这个皮包骨头的人长得像的却没几个。既然把我认出来,那么你们其他人的身份也就能确定了。”
“所以他就放我们走了?”
“关于他正在执行的任务,还有他的秘密,我们又知道多少?他既然已经查出我们并不是敌人,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让他自己的身份曝光,让他的计划横生变数呢?”
贝妲缓缓地说:“别再固执了,杜,他说的都有道理。”
“很有可能。”米斯也表示同意。
杜伦面对大家一致的反对,似乎感到无可奈何。在小丑滔滔不绝的解释中,仍然有一点什么在困扰着他——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无论如何,他的怒气已经消退了。
“刚才有几分钟,”他轻声地说,“我还以为我们至少可以打下一艘骡的星舰呢。”
说完,他又想到了赫汶的陷落,目光不禁黯淡下来。
其他三个人都能了解他的心情。
这个世界叫做新川陀!也就是新的川陀!当人们叫出这个名称之后,就已经把它与原先那个伟大的川陀之间的类似之处全都说完了。在两个秒差距之外,旧川陀的太阳仍在发热发光,而上个世纪的银河帝国首都,还在太空中永恒的轨道上默默地运行。
本篇共计0。72万字
骡…魂断新川陀
新川陀……原名迪里卡丝的一个小型行星,于“大浩劫”之后改名。在将近一个世纪的岁月中,它是“第一帝国”最后一个皇朝的所在地。新川陀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世界,那里的皇朝也早已经名存实亡,两者的存在仅具有政治性的象征意义。新川陀皇朝的第一位皇帝……
——《银河百科全书》
旧川陀上甚至还有居民,只不过人数并不多——大约是一亿人左右。而在五十年之前,那个世界还挤满了四百亿人口。这个巨大的金属世界,如今是满目疮痍——围绕整个世界的金属基础向上耸立的高塔建筑,每一座都成了断垣残壁,上面的弹孔与焦痕仍旧清楚可见——这就是四十年前“大浩劫”所留下的痕迹。
说来也真奇怪,一个作为银河中心达两万年之久的世界——它曾统治着无尽的太空,上面住着至高无上的皇帝以及权倾一时的立法者——竟然会在一个月之内就毁灭。在前十个千年之间,这个世界曾多次被征服,帝国也曾因此多次迁都,它却从未遭到破坏。而在后十个千年间,又不断地爆发内战与宫廷革命,它也依旧安然无恙。说来也真奇怪,如今它却终于成为一堆废墟。这个“银河的光荣”竟然就这样变成了一具腐尸。
真是情何以堪!
人类五十个世代所造就的心血结晶,应该在许多世纪之后才会化为腐朽。只有人类自己的堕落,才有办法提早几百年、几千年为它送终。
数百亿的居民罹难之后,幸存的数百万人口开始自求多福。他们拆掉行星表面闪闪发光的金属基础,让禁锢了数千年的土壤再度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们周遭仍然保存着许多完善的机械设备,还有人类为对抗大自然而制造的各种精良工业产品。于是,这些劫后余生者重新回到土地的怀抱——在大型的交通要冲种植起小麦与玉米,在高塔的阴影之下放牧着成群的绵羊。
反观新川陀——当初在川陀巨大的阴影之下,这个行星只是一个偏远的乡下地方。后来那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皇室,从“大浩劫”的烽火中仓皂逃离,来到了这个最后的避难所,从此就在这里勉强支撑下去。如今叛乱的风潮早已平息,这个皇室仍在新川陀做着虚幻的帝王梦,统治着帝国最后一点可怜兮兮的“残躯”。
二十个农业世界,组成了如今的银河帝国!
达勾柏特九世——银河的皇帝、宇宙的共主——统治着这二十个农业世界。这些世界居住着桀骜不驯的地主以及民风强悍的农民。
想当年,在—个腥风血雨的日子,达勾柏特九世跟随父皇来到新川陀时,他才只不过二十五岁。直到如今,他的眼睛与心灵仍然充满着昔日帝国的光荣与强盛。但是他的皇太子——未来的达勾柏特十世,却是在新川陀出生的。
对于这位皇太子而言,二十个世界就是他所认识的一切。
裘德。柯玛生所拥有的敞篷飞车,是新川陀同类交通工具中最高级的一种。这辆飞车的外表髹着珍珠母涂料,还镶着稀有的合金装饰,根本不需要再挂上任何代表主人身份的徽章——而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这并不是因为柯玛生是新川陀最大的地主,如果这样想的话,那就是倒因为果了。早年,他是年轻皇储的玩伴与“守护神”,当时皇储对中年的皇帝就已充满叛逆的情绪。如今,他还是中年皇储的玩伴与“守护神”,而皇储早已骑在老皇帝的头上,而且恨透了那个老皇帝。
现在,裘德。柯玛生正坐在自己的飞车中,巡视着他所拥有的大片土地,土地上绵延数英里、随风摇曳的麦田以及他所拥有的巨型打谷机与收割机,还有正在辛勤工作的佃农与农机操作工。他一面巡视,一面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在柯玛生的身边,坐着他的专用司机。那名司机弯腰驼背,身形憔悴,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驾着飞车缓缓地乘风而上。
裘德。柯玛生迎着风对着空气与天空说:“殷奇尼,你还记得上回我讲的事情吗?”
殷奇尼所剩无几的灰发被风吹了起来,他咧开薄薄的嘴唇,露出稀疏的牙齿,两颊上的垂直皱纹加深了许多。好像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记得,老爷,我也仔细想过了。”当他轻声说话的时候,齿缝间传出了阵阵的咻咻声。
“你想到些什么,殷奇尼?”这句问话明显带有不耐烦的意思。
殴奇尼没有